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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至起源

第五十四章 粉塵炸彈

再至起源 嚼舌根的鸚鵡 14306 2022-11-19 23:37:14

  “下一個”。

  夜明站在比賽場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錢方、白耀、方牧笛。

  人群安靜無聲。

  白耀上前一步,道:“我來會會你!你已經(jīng)有資格和我一戰(zhàn)了!”。

  夜明面無表情,心里快速回憶著白耀的檔案,對方是日化上的精專,現(xiàn)在日化領(lǐng)域的題目洗滌劑和化肥大概都是他擅長的,炸藥這個選題對自己有利。

  剛才和秦苛的一戰(zhàn),自己除了選題時用上了檔案,但是具體比試的時候沒怎么用上,所以對方根本不清楚自己有這一底牌。這倒是隱形的優(yōu)勢。不過這個底牌倒也不怕暴露,技術(shù)路線上的偏好,是學習目標導向形成的,不可能知道了就可以糾正。

  語露教習上場道:“根據(jù)武樓規(guī)則,對于多場銜接的比試者,由于沒有休息時間,按照規(guī)定,常勝著擁有優(yōu)先選題權(quán),不在需要測試,直到常勝記錄中斷,夜明說出你的選擇?!?p>  夜明故作隨意道:“那就炸藥吧!既然開門紅,下一個就聽個響!”。

  白耀不動聲色的皺皺眉,這家伙運氣一如既往的好!

  話音剛落,全息屏上,關(guān)于炸藥的題目展示出來。

  題目要求,雙方用指定相同的材料,制作出質(zhì)量最好,威力最大的炸藥分勝負。

  判斷條件:

  1、化學成分穩(wěn)定。

  2、爆熱

  3、爆容

  4、爆速

  5、爆壓

  人群中議論起來。

  “這才算是真的比試嘛!剛才看起來一點都不過癮,云里霧里的都不知道對方怎么就輸了,簡直一點頭緒都沒有,現(xiàn)在好啦,這次比賽沒有選材環(huán)節(jié),誰都沒辦法偷奸耍滑,真刀真槍的干才有意思。”

  “你們說那個夜明還能贏嗎?雖然第一場有點虎頭蛇尾的意思,但是你們看到二樓教習們的反應沒有,爭論了很久呢!”。

  武樓的志愿生將四份材料分別放在夜明和白耀面前,一人兩份相同品質(zhì)相同分量的炸藥材料,共八種,分別是苦味酸、雷汞、硝化纖維、硝化甘油、單碳泥渣、硫磺石、硝酸銨、木炭、磷石頭、硝基苯。

  兩人彎腰或看或聞,確認材料無誤。

  叮咚一聲,倒計時開始。

  二人各自低頭沉思,片刻同時回過神對視一眼。

  白耀道:“黑火藥、C4、達納、黑索金、TNT、碳四、磷彈,七種常見經(jīng)典炸藥你挑哪一種了?”。

  夜明摸摸下巴:“最烈的,黑索金怎么樣?”。

  白耀沉吟一下,笑道:“好呀!陪你玩玩”。

  語露教習犯嘀咕了,道:“黑索金?不準做,同等當量下TNT的1.5倍烈度。你們倆要組隊干拆遷大隊呀?轉(zhuǎn)行當恐怖分子?換一個,最多TNT的烈度?!?p>  夜明癟癟嘴,道:“最烈的不讓玩,那我們各做各的吧!保留一份驚喜如何?”。

  白耀不再理會夜明,開始低頭處理材料了。

  夜明偷看了兩眼,對方先拿起了硝化甘油、單碳泥渣做混合,知道這家伙直接奔TNT去了,其他c4塑性炸藥都沒上眼。

  這么一想自己也不能慫呀!既然黑索金不讓做那么……

  夜明看著兩份材料中充足的木炭和單碳泥渣、磷石,心里漸漸有了個大膽的設(shè)想,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

  這一幕剛好被語露教習看到,心里下意識的泛起了嘀咕,好在看到夜明抬手先拿了一份硫磺石放到研缽中,才微微松了口氣,按照這個起手式,應該是C4塑性炸藥沒錯了。

  C4塑性炸藥威力稍微比TNT弱一點,但是安全性較高,難度卻一點也不低,夜明放棄TNT選擇C4讓圍觀群眾們有些意外,如果按部就班的來的話,白耀占據(jù)優(yōu)勢。

  “夜明選的好像是C4,剛才還開口就黑索金呢!直接來最猛的,現(xiàn)在為什么舍棄TNT,選擇了爆度次一等C4了?”。

  “還能是為什么?裝完就慫了唄!這可是炸藥,危險性很高的,到最后的融合環(huán)節(jié),我們都是要到室外場去看的,隔著厚厚的防爆玻璃。這兩個人也要穿戴防爆服操作的,而且嚴格控制當量,不能超過10克?!?p>  二樓的教習們出奇的一個都沒走,似乎都對這個夜明起了好奇心,想要看看對方還能玩出什么花樣?

  剛才的選材狙擊證明了對方的知識面廣度,現(xiàn)在經(jīng)典的炸藥題目,則有機會見識到公式能力和動手能力,這正好體現(xiàn)了知識樹的深度。

  對于夜明選擇的c4類型炸藥,教習們并不像下面同學們的認識一樣淺薄,所謂的TNT比C4強,也只是在標準配比之下,只要在材料提純或者配比方面做的完美一些,兩者孰強孰弱還未可知。

  甚至針對性做一些不同數(shù)據(jù)方面的閹割也是可以的,不過這相對危險,也難度更大。要改變經(jīng)典公式,然后做到配比平衡。

  五分鐘已經(jīng)過去了,五十分鐘的比賽時間,非常的緊迫,二人爭分奪秒的進行著。

  從原材料的初次加工步驟來看,二人對研缽、玻璃棒、藥匙、集氣瓶、蒸發(fā)皿、等等工具的應用都十分熟練基本上分不出高下,這讓教習們詫異,白耀主修化學課,按道理來說化學實踐是要比夜明多的多,可是夜明的熟練程度一點不輸對方,這讓人感到疑問。

  十分鐘過去,二人同時提煉完第一份主材料,各色粉末、液體被各自的藥匙裝好,開始上微法電子秤稱重,這一步至關(guān)重要,各色化學原材的比例是成功的關(guān)鍵。

  夜明將硫化粉、碳粉、雷汞分離液等一一稱重記錄重量。

  二樓李生小步退到樓梯拐角的邊緣,避開眾教習的視野,眸光瞥向方才準備實驗器材的武樓志愿生,那人微不可見的點點頭,李生低著頭陰惻惻一笑。

  挖苦我?有你的苦頭吃,假視頻、頂撞威脅教習,讓你闖下偌大的渾名,現(xiàn)在想要在眾人面前贏下多場比賽將諢名變成威名,想的美!還有那個順竿爬的張燭明,我李生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二人方才的一唱一和,已經(jīng)讓他李生在王樓長和眾多教習心中掛上號了,現(xiàn)在夜明要是贏了,在教習心里的重要性大大提升,這事就是個大事,夜明要是輸了表現(xiàn)不出巨大的價值,這事就是個小事。

  張冠李戴,無中生有的比賽他李生干多了,為起碼為三屆的尖子班畢業(yè)生幫過忙,幫助他們快速提高學分在及即將來臨的升學季更進一步,除了享受尖子班們提供的好處外,那些已經(jīng)步入名校的往屆畢業(yè)生中他也有大量的人脈關(guān)系,通過這些學生們的關(guān)系撬動他們各自家族的力量也不再話下。

  這些教習們可能不知道,他李生在校外有多大的能量,在西元市吃喝玩樂從來不花錢,玩一圈兜里還能塞滿,這都是他卑躬屈膝賴在這個武樓位置上換來的。

  想要告發(fā)他的人夜明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后一個,但都沒什么大事,一是自己認識高手能合成假視頻偽造監(jiān)控,證據(jù)確鑿,至于鑒定?那些學生本來就笨,或者人緣差,根本不受教習們重視,沒有鑒定的價值,家里又窮掏不起鑒定經(jīng)費,自然翻不起什么大浪花。

  唯一看走眼的就是這個夜明,當初金緯拜托自己的時候,查過夜明的底細,接近百分之五十的曠課率,工薪階級單親家庭的背景,在學校名聲不顯,默默無聞,只是這才半個月過去,一切都被推翻了。

  白耀擦擦鼻頭的汗,看著身前一堆的純黑色半流體粉末,得意的笑了。

  半成品TNT已經(jīng)粗糙成型了,完成一半了,下一步就要開始最后的提純、融合步驟了。白耀挑釁般看了看夜明。

  嘭!

  夜明的試驗臺上火光沖天而起,一陣濃煙從藥匙升騰,辛辛苦苦做好的乳白色流體半成品,突然成分不穩(wěn)定起來發(fā)熱自燃,如同一束煙火直噴夜明的面門,好在夜明反應及時快速仰頭躲過,只是劉海被烤卷,空氣中彌漫著一陣毛發(fā)焦糊味。

  圍觀群眾被突如其來的狀況驚動。雖然隔的很遠火光根本傷害不到他們,人們還是下意識后退,造成了現(xiàn)場輕微的混亂。語露教習快速出言穩(wěn)定了秩序。

  觀眾們自發(fā)議論。

  “失敗了,好危險呀!?!?p>  “果然,沒有什么天才,第一場看來就是運氣比較好罷了,僥幸贏了?!?p>  “這場比賽那個白耀看樣子贏定了,尖子班不是誰都能挑戰(zhàn)的。代表了頂級的實力呢!”。

  “也是,看來關(guān)于夜明的傳言也不能全信,可能只是個痞痞的學生罷了,算不上什么天才,過了今天教習們應該都會健忘掉這個學生吧!現(xiàn)實中的人生那有什么逆襲,不過是踩在家族的肩膀上站的比別人高,沒權(quán)沒勢沒背景,拿什么書寫爽文?”。

  “不過能風光這個幾天也挺好的,也算是人生的高光時刻了吧!我們可能一輩子都平平凡凡,根本做不了一天的主角。他起碼做了幾天?!?p>  石頭擔憂的看著試驗臺前認真嚴肅沉思的夜明,喜慶的八字眉皺著,敘述著他的擔憂。

  張燭明沒有考慮這些,他認真的復盤著夜明的所有實驗步驟,但是他看不出來有什么問題。

  看著低頭沉思不為外界紛亂所動的夜明,白耀皺皺眉頭,這家伙裝的吧,數(shù)百同學,和眾多教習的圍觀下失敗還能如此的淡定,一副聚精會神,認真專注的樣子,誰有這樣的定力?

  白耀看著像石頭一樣一動不動的夜明,張口道:“你的好運用完了,認輸吧!我已經(jīng)贏了,就算你還有一份材料,你不找到失敗的原因你也贏不了。而你的時間還剩一半,就算你找到了失敗原因能做出來,純度肯定沒我的高,我有充足的時間提純兩到三次,你輸了?!?p>  夜明還是一動不動,對周圍的一切充耳不聞,仿佛與世界隔絕起來。

  高教習皺皺眉頭,疑問道:“夜明怎么了?失敗對他的打擊太大了,意志消沉打算放棄啦?”。

  沒人回答高教習的問題,嬌武教習倒是沒有多擔心,夜明這樣的狀態(tài)自己見過,當初在廣場上的時候面對生物電容細胞的時候這小子也是這樣,一動不動的誰都不理,像是個石雕一樣,結(jié)果從這種狀態(tài)中醒悟過來,就純憑借心算推理越過了大多數(shù)人需要實踐才能越過的思維壁障,一舉成功,嬌武到今天都不知道當時是不是運氣成份居多。

  現(xiàn)在夜明應該也是這樣的狀態(tài)吧!

  身體宛如雕塑,夜明的腦子卻在高速運轉(zhuǎn)中,畫面像是電影回放一樣,回放著夜明從第一步操作到成分配比失敗期間所有的動作細節(jié)和所有的計量參數(shù)。反復演算著可能性。

  夜明沒有意識到自己對四周的雜音干擾抵抗力出奇的好,平常在這樣的緊要情況下夜明也能集中注意力但是過一會就要分一下心,不知不覺現(xiàn)在大腦對這些嘈雜信息的抗干擾程度有了巨大的提升。

  外界信息雖然都能聽到看到,但大腦不會下意識調(diào)動精力去想這些,仿佛一切與夜明無關(guān),保持著一個專注客觀的看客身份,從一個什么都好奇的孩童,成為一個有些自制力的大人。

  夜明意識到這就是九級專注訓練的好處,大腦不需要動念就會約束自己不分心,集中調(diào)度資源優(yōu)先解決自己需要解決的問題,單位效率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再加上夜明從小就開始的大量九章算術(shù)心算的訓練,短短的三分鐘夜明就在腦海中反三次復推論了自己的操作行為,和將近三百個反應公式。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可能失敗的原因。

  夜明眸光微動,抬眼看向了微法電子秤,若有所思,抬手重新拿起最后一份備用材料。

  “你們看他動了,是從打擊中恢復過來了嗎?還是找到那里失誤了?”。

  “他還來的急嗎?”。

  “已經(jīng)晚了,那邊的白耀已經(jīng)完成第一次提純了,現(xiàn)在在進行第二次提純,我看不到他的任何希望,就算再剩下的35分鐘里完成成品,肯定也沒有時間完成多次提純,沒有提純的火藥爆度,估計還不如鞭炮響。”

  “等等你們看!”。

  “怎么了?”。

  “你們仔細看,沒發(fā)現(xiàn)他的步驟和原來一模一樣嗎?一絲一毫都沒有變化,這樣的步驟待會還會導致同樣的失敗的,我看呀,他就是再碰運氣,破罐子破摔罷了?!?p>  金緯嘲諷開口道。

  身后的幫閑接話道。

  “您是說他根本就沒有找到的錯誤在哪了?”。

  在他的有心提示下,大家都發(fā)現(xiàn)夜明確實在重復著相同的步驟,一絲改變都沒有,只是動作更快了,各色工具快速拿起放下,連貫的動作像動作電影一樣,羅列有序,節(jié)奏連貫、賞心悅目,光憑這一手,就讓二樓教習的眼前一亮。

  先不說這次反應,這一手的工具動作著實好看,像是個在實驗室浸淫多年的各中老手。

  又教習開口道。

  “我敢打賭,夜明當過實驗室一助?!?p>  教習們聞言低頭看看實驗室日志,沒有找到相關(guān)記錄。

  “無記錄。”

  “可能是在校外工作過吧!童工你自是查不到什么記錄的。”

  有教習猜測道。

  無人肯定,也無人反駁,夜明那煞是好看的節(jié)奏讓教習們只能這么解釋,那怕不怎么合理。

  “不過他的步驟、手法和剛才的一模一樣,真的找到問題了嗎?”。

  有教習反問道:“他的手法和剛才一模一樣有什么問題嗎?”。

  無人反駁。

  因為從教習們的眼光來看也找不到夜明的手法錯誤在哪里,只不過錯誤確實出現(xiàn)了,又不可否認。

  這讓教習們對夜明的本次操作看的格外認真。

  將最后一個藥匙裝滿,夜明又來到了最后的稱重步驟,這是決定材料配比的步驟。

  “你們看,他真的沒有變動任何步驟,我們等著看煙花吧!等會肯定還要爆炸。”

  畢竟剛才的爆炸就是在這一步發(fā)生的。似乎連教習都不太信任夜明,語露教習猶豫了一下出口道:

  “夜明同學你需要防護服嗎?化學危險品實驗是可以申請防護服的?!?p>  夜明搖了搖頭。

  然后拿起根量筒倒入二百毫升的水,將水放進燒杯中,杯底酒精燈燒開,用導管和蒸餾彎頭,快速組成了一個物理學意義上的高壓蒸發(fā)器,在將測壓器、測溫器依次裝上。

  “夜明這是干什么?一通操作下來是來燒開水的嗎?還收集水蒸汽,我怎么不知道有那種炸藥的步驟里需要用到水蒸汽這種東西?”。

  金緯評價道:“裝神弄鬼,黔驢技窮?!?p>  老大開口點評,小弟們附和聲四起。

  二樓,有教習開口問道:“老高,這是唱的那出呀?我不記得有這個步驟呀?這是要干啥?要蒸餾什么東西了?”。

  高教習暫時也是一頭霧水,甚至這套器材組合都很少見,當下沒回道,繼續(xù)盯著夜明看。

  按道理來說這一步應該是稱量各種材料,確定比例然后融合的步驟,為什么要搞這些東西了?

  夜明不理會周圍的議論紛紛,他現(xiàn)在時間緊迫。

  呼嚕嚕,水燒開了,經(jīng)過蒸餾瓶,高溫的水蒸氣頂出關(guān)口,像是個壺嘴的響哨,嘶鳴著。

  夜明看了眼壓力計和溫度計,都達到了自己的要求,于是將第一份需要測量的材料放在了蒸汽口,藥匙的匙柄固定道試管架的滑槽上。夜明拿出紅色的筆在滑槽的上方兩厘米出畫出一條刻度線。

  一通操作看的眾人一臉懵逼,這是干啥?

  被堵住的蒸汽出口,壓力開始上升,慢慢的頂著充當塞子的藥匙順著滑軌往上走,夜明在藥匙柄上升到紅線刻度的時候,迅速記下當前的溫度和氣壓值,然后將藥匙取下,這一份材料計量完成。

  然后是下一個,和剛才一樣,到達指定刻度的那一刻記錄下溫度和氣壓,然后心算之后,拿個小小的刮片,調(diào)整藥匙中材料的分量。

  一份兩份三份,教習們終于發(fā)現(xiàn)了夜明在干什么?

  “他是在用升壓原理做精確稱重,計算溫度和氣壓比,來確定每個材料的具體藥劑比例?!?p>  此言一出,眾人都紛紛回過神來,這是計量,用物理學的升壓公式蒸汽計量。

  有教習提出質(zhì)疑。

  “為什么要多此一舉了?這個單位準確嗎?有微法電子秤不用,搞些花里胡哨的?!?p>  教習隊伍的中的物理教習道:“如果他算的快,這個方法當然精準,溫度計和氣壓計都是精確度非常高的,高精確度的數(shù)值,只要不算錯完全能算出塞物的重量?!?p>  “至于為什么?我想他可能是不相信那個電子秤了。”

  “你們是說秤不準?”。

  “看結(jié)果就知道了,前面兩次都一樣,只有稱重這個步驟不一樣。成功與否自然是和這個環(huán)節(jié)有關(guān)?!?p>  李生面沉如水,看著夜明的計量舉動,后槽牙咬的吱吱作響,這就被發(fā)現(xiàn)了嗎,真是個難纏的家伙。

  夜明計量完后,開始合成半成品藥劑,又到了這一步,上次就是這一步出錯,觀眾們都摒棄凝神,有的幸災樂禍捂著耳朵想要看爆炸。

  石頭攢緊拳頭,手心微微冒汗。

  隨著最后一份材料加入,夜明微微攪拌乳白色流體半成品完成,大家屏氣凝神等待片刻,夜明又用測溫槍測量了一下,溫度穩(wěn)定,始終保持著室內(nèi)常溫的溫度,沒有劇烈波動,說明成功了,成分穩(wěn)定。

  “沒爆?怎么回事?難道是剛才的那個多余的步驟修正了錯誤?”。

  “可能就是僥幸吧!不過僥幸合成了半成品,他也贏不了,c4塑性炸藥也是需要提純的,你們看白耀的第二次提純的步驟完成了,對方已經(jīng)提純了兩次,夜明的才完成,這個時間進度已經(jīng)趕不上了?!?p>  “是呀!出錯了就追不上了。比試這樣的場合,機會稍縱即逝,只要慢一步對方不犯錯,那就沒有翻盤的機會?!?p>  夜明看著白耀正要進行第三次的提純。心想到這下有些難辦呀!看來只能出奇招了,不然正常來說自己確實是比不上對方的成品炸藥。

  眼光看向剛才失敗的一次殘次品,灰褐色的粉末里大量的碳粉,都沒有充分燃燒,夜明心里有了主意。

  動手將已經(jīng)成為殘次品的半固體粉末重新放入研缽中,開始仔細研磨,似乎要將碳粉磨成更加細小的粉末似的。

  只是這些已經(jīng)不充分燃燒過的失敗品能有什么用了?

  “你們看他在干嘛?把失敗品重新磨成粉末,這些東西能干嘛?他不會沒有時間提純要濫竽充數(shù)吧,一些只能當柴火燒的碳粉能有什么用?”。

  夜明一邊研磨,另一邊的乳白色流體在靜置成型,慢慢的微苦的杏仁味發(fā)散到空中,夜明鼻子騸動,滿意的點點頭,味道還不錯,成品也不會太差。

  氣味也是分辨品質(zhì)的一種必要手段,在唐豆豆身上他見過好幾次。這家伙的鼻子可玄乎了,比狗還靈。

  夜明看著研缽里的細微粉末,放到眼前,輕輕呵氣,一片粉末揚起,夜明滿意的點點頭,沒想到因禍得福這些粉末體積小,重量輕,可燃性好,待會很有用。

  “這孩子又在干什么?怎么老是搞些看不懂的東西,那些廢棄的材料,研磨的那么細干什么了?現(xiàn)在難道不是應該去抓緊時間提純嗎?那邊的白耀都進行到第三次了。這么下去可沒勝算?!?p>  “別急呀!有點懸念不好一些嗎?”。

  先開口的教習反駁道:“這叫有懸念?也是按部就班似乎更沒啥懸念。不過這樣瞎搞我也看不出什么懸念呀!。”

  粉末研磨結(jié)束,夜明帶上手套開始拾起靜置器皿中沉淀下去的那一抹乳白。

  有些像膠水,很像是白色的橡皮泥,夜明將塑料粘合劑放入其中,像揉面團一樣,揉搓起來,漸漸的炸藥在夜明手中有了塑料的特性,可以隨意變型,只是所謂的乳白不是特別白就是,這代表純度不高,沒有提純的后遺癥從外表都能看出來。

  將來在爆炸反應中會不夠連貫迅猛。

  沒有人看到夜明偷偷留下了一部分粘合劑,C4最終完成后,夜明將那部分自己留下的粘合劑像是搟面餅一樣攤薄,研磨好的粉末如包餃子一樣包進去,然后一個個旺仔饅頭大的小粉包被被粘在C4外圍。

  整個的炸藥的外形像是個乳白色的小麻糬球,只是表面都是小碳粉小球球,丑丑的像是蟾蜍皮,不怎么好看。

  另一邊白耀已經(jīng)將提純了三次的純凈黑色炸藥放入竹筒,做最后的封裝操作并埋入引線。

  夜明也開始心無旁騖的做收尾動作。

  叮咚一聲,實驗結(jié)束。

  時間停止。雙方停手。

  “雙方停手,帶著自己的成品,去爆破場測試!”。

  場地轉(zhuǎn)換眾人來到室外場地,大操場兩旁各自有一個大大的沙堆,用來滅火用的。操場中間,四厘米厚的纖維玻璃組成的測試盒子靜置在水泥臺上,水泥臺四角,眾多儀器密布,測溫、測壓、測速、側(cè)力個個儀器就位。

  你們雙方誰先開始呀!

  白耀率先跨前一步,看了夜明一眼。

  “我先來,也好絕了某些人的念頭,學習可不是嘩眾取寵,大亂燉是出不了成果的,以為自己是廚子嗎?手藝比不過就要一鍋燴?”。

  人群哈哈大笑,這不正是指責夜明最后的胡亂手法嗎?別說學生們了,教習都不知道夜明這是在干什么了?

  弄些粉末有什么用了,讓你做炸藥又不是做煤炭,燒煤。

  夜明對嘲諷不置可否,一副從容自信的樣子,讓白耀絲毫沒有語言攻擊得逞的快感,總感覺自己才像是那個以卵擊石的卵,有點跳梁小丑的即時感。

  無趣的閉嘴,將自己封裝好的炸藥放入測試盒子中,倒計時開始。

  “三”。

  “二”。

  “一”。

  “點火。”

  轟的一聲,測試盒子在爆炸聲中狠狠的抖了三抖,連隔著十米圍觀的看客都覺得腳下一震,腳掌心麻麻的,心噗通噗通跳。

  都是些小學生,炸藥這樣的比試又少,人們興奮的起哄起來,直夸NB。

  測試盒子中的塵埃慢慢落定,煙塵散去,人們看到測試盒子里面的場景。透明的玻璃上,兩團焦黑色火焰灼燒痕跡,就像是電影中的爆破現(xiàn)場,封裝在外的外包裝已經(jīng)碎成了渣渣,變成灰塵。

  “好厲害!白耀好厲害,果然是提純了三次的成品,你們看外面的測試儀器?!?p>  眾人隨著這位同學提醒看去,測溫、測壓、測速表上分別顯示,最高瞬時溫度1800攝氏度,最高壓力120帕,最高速度 330m/s。

  這一看人群又轟動了。

  “你們看速度那里,330m/s已經(jīng)接近亞音速了,比外面的出品炸藥參數(shù)都差不多了,真是恐怖如斯呀!”。

  “你這么一說,我感覺那個夜明更加沒希望了,再怎么樣倉促做出來的東西都不可能達到這種程度吧?!?p>  教習們也是道:“白耀的表現(xiàn)還是不錯的,但是瑕疵也不少,不然爆速達到音速還是可以的,我記得他在日化上還是比較擅長的,工化上累積不算深厚,這次也算是正常發(fā)揮了?!?p>  “這么一說更加沒懸念了,那個夜明的炸彈我都不知道能怎么贏了,嬌武教習你知道嗎?我看你和那個小家伙挺熟的?!?p>  嬌武教習倚在欄桿上有點煩沒搭理他。事實上嬌武教習也有點犯愁,他也沒看出來夜明要怎么出奇制勝,那些碳粉到底是不是濫竽充數(shù)了?還是真的有教習們猜不到的特殊用處?

  不過一個小學生怎么做出來大學生都猜不到的用處的炸彈了?這要是真的出現(xiàn)了,會不會太打臉了。

  嬌武老師想想也覺得挺有趣的,決定調(diào)皮一下。

  道:“是嗎?那個小家伙可是跟我說過,他可以贏的哦,他還說你們絕對猜不到他怎么贏!所以不要這么言之鑿鑿哦!小心等會被打臉?!?p>  夜明要是聽到這句話絕對是????。我魯迅什么時候說過這句話,哎!那個漂亮姐姐不要你看長得漂亮你就可以栽贓?。√^分了,你被質(zhì)疑居然要用我來裝逼打臉。

  嬌武教習這話一說。

  教習們頓時就熱鬧起來了。

  “好狂的小子呀,都這樣了他還覺得他能贏,還事先就口出狂言?!?p>  “這小娃娃真是有點意思,名副其實的狂呀!校園里瘋傳的傳說看來還是有依據(jù)的嘛!”。

  “這小娃娃還和你說了啥?”

  嬌武教習憋著笑,心想著反正你自己都把自己名聲搞臭了,昨天又吧教習頂撞了一通,現(xiàn)在在狂一點也沒關(guān)系的吧?

  轉(zhuǎn)過身一本正經(jīng)道。

  “夜明還說那些教習肯定看不懂他在干什么,不過也不怪他們,他們教書之后好多知識都不用了,只用到自己專業(yè)的知識,思維有了局限是難免的嗎?”。

  剛才還在質(zhì)疑夜明瞎搞的教習臉皮頓時就繃不住了,氣的從椅子上站起來。

  臉上帶著點兇相看著嬌武教習道。

  “他真這么跟你說的?!?p>  嬌武教習臉不紅心不跳道。

  “當然,這還有假!”。

  “這小子,你說他說什么了?”。

  嬌武教習道。

  “他還說,如果不信賭個啥?”。

  “哇哦!哇歐!要和你們下賭注了。”

  看熱鬧的教習不嫌事大,紛紛起哄拱火,拱的剛才出言質(zhì)疑斷定夜明贏不了的教習下不來臺了。

  當即開口道。

  “他說賭啥?你說,我們和他賭!我就不信了,我好歹大學畢業(yè),雖然不是什么特別名牌的大學優(yōu)秀畢業(yè)生,但還看不出來他的作品潛力,你說賭啥!他要賭啥我都和他賭呀!我還能慫?!?p>  嬌武教習樂了,好玩極了。

  “好!就你一個和他賭嗎?還有誰要賭,他說賭輸了去給你們每個人打掃辦公室打掃一個月,扛一個月水,倒一月垃圾,買一個月早餐?!?p>  “那我們要付出什么東西當賭注了?”。

  嬌武教習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結(jié)合夜明現(xiàn)在的學習情況已經(jīng)深入到初中了,肯定需要一些實驗器材或者資料。

  獅子大開口道。

  “你們輸了的話,一人出一些你們本學科初中用的上的實驗材料,生物學的出素種、化肥,動物學的出幼崽、工程學的模組機器人得來一個吧,或者一些你們自己初中時期的學習筆記,沒有的直接折算成錢。”

  教習們不樂意了。

  “這賭注價值也太不對等了呀,我們出的東西價值可比免費勞動一個月昂貴多了。不公平?!?p>  嬌武教習也不在乎,快樂都已經(jīng)快樂完了,激將道。

  “一個學生,有啥值錢東西,還指望賭注對等,你一個大學生好意思和小學生賭注對等嗎?不敢賭就不賭唄,真是的!”。

  這世上的激將法,從美女口中說出來的,往往比從敵人口中說出更容易調(diào)動雄性的血壓與好勝心。

  眾教習一聽頓時嗷嗷叫的就答應了。嬌武教習憋著笑,看向還在等待中的夜明喊道。

  “加油哦!”。

  夜明懵懵的回頭一看,看到一排腦袋趴在二樓欄桿上在看自己,給自己喊加油的陽光馬尾漂亮姐姐正沖著自己笑。

  其他的男性教習們,齊刷刷的盯著自己眼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頗有一種你小子等著瞧的意思,看的夜明僵硬的咧著嘴笑了笑。

  再看那漂亮姐姐的笑容,多少有些不對勁,哪里不對勁了?不知道。

  不待夜明深思,語露教習的聲音傳來。

  “夜明選手,該你了。”

  如果說白耀之前是萬眾矚目,夜明現(xiàn)在則是萬眾看衰。不過夜明絲毫沒有l(wèi)oser的覺悟,一臉笑容的走近,將自己的作品放到測試盒中。

  然后鎖上盒子,自信從容的往回走。

  當夜明回到安全距離的位置,沒有就此停留,而是走到石頭和張燭明旁邊,不由分說的拉著二人往后又退了五米,看的二人一臉問號。

  “夜哥兒,這是干嘛?”。

  夜明道:“離遠點安全點!”。

  石頭和張燭明對視一眼撓撓頭。夜哥這是咋了,有安全盒子呢還能炸了不成。大家都覺得你炸不成呢!

  金緯發(fā)現(xiàn)夜明拉著好友后退的舉動,以為夜明這是知道自己必輸要逃跑,出言嘲諷道:

  “你這是要去哪里呀!無言以對江東父老嗎?大可不必如此自戀,這里可沒人對你抱有獲勝的希望。”

  眾人聞言哈哈一笑。

  噗!

  引線點燃,眾人等待著引爆。

  引線燒入火藥中,眾人以為的轟然炸響沒有來,C4炸藥上面夜明精心附著的塑性粘合劑碳粉包,開始膨脹起來,像是有人在吹口香糖一樣,一個個從旺仔小饅頭大小變成了雞蛋那么大。

  噗的一聲,一個小包膨脹到極限破了,包在中間的碳粉噴了出來彌漫到空中充分和空氣混合,接著又是一個,再一個,測試盒子里充滿了碳粉混合氣體。

  “就這?”。

  人群中不知誰極其戲謔的來了一句,大家轟然而笑。

  “這是炸藥嗎?這怎么連我家豬放屁的動靜都不如?哈哈!”。

  二樓教習們也是松了口氣,心中的那點緊張也消散無影。

  “看來一個月的衛(wèi)生和垃圾有人打掃嘍!年紀輕輕還是要腳踏實地,不要吹牛皮嘛!不利于成長?!?p>  無人看到的是,在座的物理張教習一直淡定撫胡須的手僵了一僵,似乎想到了什么。

  五十多歲的人,慌忙的從躺椅上站了起來,走到年輕教習擁簇的欄桿旁,揮手大聲疾呼道。

  “快往后退,往后退遠點,離安全盒子越遠越好,快快!”。

  學生們一臉蒙逼,就連身旁的教習們都沒反應過來,張老這是怎么了?突然這么驚慌失措是干什么。

  安全盒子里一絲火苗從內(nèi)卷起,碳粉空氣被點燃,迅速席卷了整個安全空間,然后火苗倒卷到中心的乳白色核心藥包,在劇烈的高溫帶來的高壓之下,c4乳白色核心驟然爆發(fā),嘭的一聲巨大的悶響和震動從內(nèi)部擴散到安全盒子的四壁,人們聽到巨大的悶響下,咔嚓的一聲清脆。

  只是還沒來得急分辨這一聲清脆意味著什么,在第一爆炸下混合的更加充分的碳粉可燃混合氣體,再次在高熱下加壓,以更加猛烈的姿態(tài)席卷而來,火苗再次向中心區(qū)域倒卷坍塌,這一瞬間離的最近的語露教習清楚的看見了安全盒子的四面都出現(xiàn)了清晰的裂痕,最內(nèi)側(cè)的無玻璃壁甚至出現(xiàn)了軟化的情形,又化為玻璃水的趨勢,這是多么恐怖的高溫。

  “雙手抱頭趴下,快!”。

  有了語露教習的這一聲嘶吼,學生們終于回過神,就地黑壓壓爬了一片,個個雙手抱頭。

  嘭的一聲,更加猛烈的第二次爆炸直接將支離破碎的安全盒子炸的稀碎,高溫火蛇掙脫空間束縛,在場地里狂妄的肆虐,才把炙熱的能量宣泄下去,將場地上空的一顆銀杏樹的葉子都烤焦了一半,青黃的葉子紛紛落下,好在是在夏天樹木枝繁葉茂,水分充足,這才沒有將自己點燃。

  趴在地上的同學們只覺得,后背好像被遠古洪荒的巨獸盯著,大氣都不敢喘,氣壓將人壓在地上,緊緊的貼著地面抬不起頭,良久這讓人窒息的感覺才微微散去,嘩啦啦的玻璃碎屑和石子如雨點般砸來。

  好在石頭都不大,玻璃也在沖擊波中稀碎,大家又都用手護住了頭部,并未造成太大的傷害。

  轟隆隆的聲音還未遠去,高樓檐腳的火警探測被觸發(fā)了,噴出大雨,淅瀝瀝嘩啦啦的下了起來,趴地的學生后背濕透感覺到?jīng)鲆猓錁侨龢钦龑_擊波的玻璃齊刷刷的都碎了,嘩啦啦的掉了一地。

  太陽光在爆炸的煙塵散去后透過空氣照在一地的玻璃碎片上,散射著耀眼的光,在噴出的大雨中形成了彩虹。

  遠處正常上課的教學樓,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和震動,教習們以為校園出現(xiàn)了突然事故,紛紛帶著學生,按照平常的避災訓練,將孩子們都護送到操場這些開闊地帶,等待校領(lǐng)導的另行通知。

  學生們嘰嘰喳喳的亂個不停,教習們努力的維持著秩序。

  “教習,聲音好像是從武樓那邊傳過來的!發(fā)生什么事了?”。

  有學生詢問教習,教習插著腰,有些茫然,道。

  “等著吧,老師打個電話問問,稍安勿躁。”

  現(xiàn)場唯一沒有趴著的就三個人,一處公告牌后,石頭、夜明、張燭明各自雙手捂著耳朵并排而蹲。

  兩雙眼招子瞪的大大的盯著夜明看,看的夜明罕見的有點慌,夜明是第一個聽見那聲咔嚓的,頓時意識到自己可能玩的有點大,扯著還愣在當場的二人,就貓到公告牌后面了。

  隨后的第二次爆炸場景三人都沒看到,只聽見語露教習那聲歇斯底里的臥倒警告,然后就被那聲巨響淹沒。

  嘩啦啦的碎石,打在三人身后的公告牌上,噼里啪啦的響。

  石頭聲音顫抖道:“夜哥兒,你不會把他們團滅了吧?都炸死啦?”。

  張燭明咽了咽口水,似乎也是這個意思。

  夜明舔舔舌頭,沒說話就要出去看看,后面到底咋樣了。

  剛要動作夜明被石頭一手死死扯著袖子,石頭緊張到手抖的從兜里掏出自己的三千塊私房錢,塞到夜明手中。

  道:“夜哥兒,跑路吧!天涯海角跑得越遠越好,好好的過日子,不管多久再見,我石頭永遠是你兄弟!”。

  石頭嗓子眼說著說著就哽咽了,眼框子紅紅的。

  眼看氣氛都烘托到這來了,張燭明也開始掏兜,夜明嘴角鬼畜般抽了抽,一個板栗敲在石頭腦袋上。

  “都什么時候了,還特么烘氣氛,起開!”。

  夜明當先跑出公告牌。

  抬眼望去面前趴了一片黑壓壓的人,消防系統(tǒng)噴出的大雨像淋到了雞窩里,一窩的落湯雞。

  爆炸的中心地點,安全盒子已經(jīng)不見了,無影無蹤,連帶盒子下面固定用的一米二高的水泥臺都被削掉了一半,只剩半米高的水泥樁子被幾根拇指粗的鋼筋連著勉強有個形。

  看到大家雖然狼狽,好在沒出現(xiàn)什么傷亡,夜明松了口氣,干咳兩聲。

  趴在地上的眾人聽到有人咳嗽,慢慢的抬頭看去,動作小心翼翼的樣子,有些像躲在母雞腹下避難的雞崽子。

  見到眾人都一臉蒙逼的看像自己,夜明擠出了個自認為友善燦爛的笑容,人群中不知誰神經(jīng)大條,咔嚓,拍了一張照片,照片中夜明站在一排倒地的狼狽不堪的人群面前,笑容燦爛。

  人群中有一被嚇懵的人,看著夜明的笑容,咻的一聲爬起來,指著夜明道。

  “恐怖份子,恐怖份子?!?p>  夜明和善笑道:“同學,你冷靜一下?!?p>  語露教習已經(jīng)起身了,狠狠的剜了夜明一眼,緊接著忙活整頓秩序,配合聞訊趕來的醫(yī)務室護士排查傷員。

  夜明聳聳肩,看到遠處的沙堆里兩條腿在天上彈來彈去,這誰呀這么可憐?被滅火沙堆埋了一半。

  夜明快步上前,將人拔蘿卜般從地上拔出來,不是別人正是白耀。

  白耀劫后余生,第一眼就看到了夜明,抖了兩下嘴唇,兩行不爭氣的眼淚流下來了。

  夜明見他挺可憐的上前抱抱他,拍著背安慰道。

  “沒事??!都過去了??!別哭了!誰欺負你,我?guī)湍愠鰵?!”?p>  夜明這么一說,白耀眼睛一翻頓時暈過去了。

  夜明扯著嗓子喊道:“護士姐姐,這氣暈過去一個......不對,這震昏過去一個,快來人呀!”。

  看著白耀被抬去醫(yī)務室,夜明殷勤的叮囑著護士姐姐。

  “護士姐姐,他要是醒了,你告訴他快點來武樓,學分還沒交接了......”。

  白耀腦袋一歪,徹底昏死過去......

  一只纖細的玉手,探到夜明的耳朵邊,擰著夜明的耳朵就拉了過去。

  夜明嘴里哎呦哎呦的喊疼,腳尖踮著走。不是別人正是被震的披頭散發(fā)的嬌武教習。

  “過來,你要干啥?報復社會呀!教學樓頂層的阻尼器都晃個不停。你怎么不把學校給炸平得了,沒輕沒重的!好在學生們都是小傷,不然就是個大事故!”。

  夜明委屈巴巴道:“我這不也是第一次嘛!下次保證發(fā)揮好!”。

  嬌武教習沒好氣道:“你還想有下次,你這一炸,都能直接把這題從全省的化學題庫里炸沒了。哪來的下次?!?p>  夜明憋憋嘴。

  嬌武教習道:“別給我鬧脾氣呀!我?guī)闳ヒ姸堑慕塘晜儯銘B(tài)度端正好好說說你做的炸彈,后面定責任才能不牽扯到你?!?p>  夜明乖巧的嗯了一聲。

  二樓教習們才整理好自己的衣冠,表情怪異的站著,剛才最先出言提醒的物理系張教習,被扶到座位上,炸彈的余波第一個把張教習掀翻,好在他是有準備的,只是衣衫亂了并沒有受什么傷害。

  其他的年輕教習有的反應稍慢,被火焰撩到了劉海、眉毛、胡子一臉的愁苦相,空氣中彌漫焦愁味道。

  嬌武教習皺了皺鼻子,隨手往掛在窗邊的綠蘿盆里撒了一把種子,眨眼間宿根類植物滿天星迅速發(fā)芽生長開花,淡藍色的小蕊開的密密麻麻的,花香沖淡了屋子里的毛發(fā)焦糊臭味。

  “小朋友很厲害呀!我一把老骨頭差點撂到這,撿不起來了?!?p>  夜明干笑兩聲。

  老人調(diào)侃完爽朗笑道:“別怕!他們頭發(fā)燎了是他們眼光不行,不怪你,你說說吧!你做的那個玩意叫啥?!?p>  “我也是第一次做,模仿的是粉塵炸彈的原理,就叫粉塵炸彈吧!”。

  “粉塵炸彈”。

  老人瞇著眼睛,道。

  “不是就叫粉塵炸彈吧,是就是粉塵炸彈,年輕人已經(jīng)不怎么了解這種東西了,隨著工業(yè)開礦的安全程度提高,礦場發(fā)生粉塵爆炸的概率大大減少了,近幾十年都沒出現(xiàn)過,他們這些年輕教習沒看出來也正常?!?p>  “張老這話怎么說?”。

  有年輕教習問道。

  張老瞇著眼睛回憶道:

  “你們小年輕不知道粉塵炸彈的威力,粉塵炸彈又叫墳場炸彈,歷史上工業(yè)生產(chǎn)領(lǐng)域經(jīng)常出現(xiàn),一出現(xiàn)就是死傷無數(shù)。隨著甲式科技的鯨腮過濾系統(tǒng)成熟,成本降低,大工業(yè)里已經(jīng)很少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了,私礦還時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不過瞞的近?!?p>  “可燃性粉塵充分混合到空氣中再被點燃,會瞬間抽干空氣,安全盒子的裂痕有一部分是炸彈的沖擊,更大一部分是來自于內(nèi)部絕對真空后標準大氣壓的壓力。而借助標準大氣壓的力量,內(nèi)部的火焰溫度被極致壓縮,壓力和溫度都達到峰值,造成了更加恐怖的二次爆炸,才能有這么大的威力?!?p>  化學教習們愣了。

  張老繼續(xù)開口道:“這里除了化學知識,用到了很多的物理知識,你們化學教習沒想到是你們思維不夠開闊,沒有即時的跨學科聯(lián)動,這小朋友有一句話說的沒錯,你們教書之后好多知識都不用了,只用到自己專業(yè)的知識,思維有了局限?!?p>  四周的年輕教習們一個個羞愧的低下了頭,被一個小學生做的東西騙過去了,啥都沒弄明白,可算是丟了大學生的臉,差點就釀成一起重大事故。

  夜明驚訝的咦了一聲,心里腹誹著,我夜明何時說過這句話呀!聽起來就好狂的樣子,那個刁民在替我裝逼?

  嬌武教習不合時宜的干咳了兩聲,轉(zhuǎn)過頭去打理花花草草。

  老人笑道:“好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責任武樓擔,只是以后再要干這種事給教習們提個醒?!?p>  夜明一聽自己不用負責,松了口氣,學校玻璃都碎了幾十塊,賠都要好大一筆錢了。

  回道:“好!我下次一定提前打招呼!”。

  張教習看著夜明重重的嗯了一聲。

  夜明反應過來連忙改口道:“不對!不對!沒有下次了,再也不搞這么危險的事了!”。

  張教習這才松了口氣,心里想到,剛才誰喊的一聲來著?恐怖份子,還真他娘的有那個天賦!

  老人起身,兩個年輕教習趕緊去扶著,老人拜拜手道。

  “行啦!小家伙你不還挺忙嗎!去忙吧,剩下兩場我就不看了,有空來我這聽聽課!”。

  夜明乖巧的答應了。

  老人身影漸漸遠去,嬌武教習揉了揉夜明寸板的頭發(fā),道。

  “可以呀!得張老看重,你這威名又上一層樓呀!”。

  夜明抬頭嚴肅告狀道。

  “漂亮姐姐,有刁民想害我,我夜明沒說那么裝13的話!”。

  “哎呦!”

  夜明后腦勺挨了一巴掌。今天怎么老挨打呀!

  “啪”。

  一名夜明不認識的化學教習將一本筆記塞進夜明手里,上書化學筆記,然后接著是一本物理筆記,一袋子不知名的花種子,還附帶了說明書,小木盒裝的化肥一盒,還有一個褐色的不知名根莖塊。

  夜明看著自己手上越來越多的貴重物品愣了愣?這是什么回事?

  不待夜明問清緣由,那群教習羞愧的逃走了,留下的夜明再次懵了?這又是為啥了?

  夜明再次抬頭看著嬌武教習,一臉的問號。

  嬌武教習道:“可能是被你裝到了哦!開心嗎?”。

  夜明開始盤邏輯,剛才張教習還說了一句不是我說的裝逼話,接著他們就送禮物,難道他們喜歡我在他們面前裝逼?這可真是羞恥的愛好呀!難怪一個個跑那么快!

  夜明看著手里的禮物,認真道:“開心!這群教習真可愛!雖然愛好怪怪的,看在禮物的份上我原諒他們?!?p>  嬌武教習忍不住了,捧著腹部哈哈大笑,一點矜持都不要了,媽呀!笑不活了!樂死我了。誰來救救我?

  好不容易忍住笑意,嬌武教習捧著夜明送的花,下樓而去。

  “漂亮姐姐,我還有兩場哦!你不看啦?”。

  嬌武教習擺擺手道。

  “張老都說不用看啦!還不明白嗎?”。

  “什么意思呀!”。

  “他梭哈你贏!”。

  “哦!”。

  嬌武教習走著走著,突然發(fā)現(xiàn)手捧著的紫梳馬尾花束中藏著一個小盒子,打開一看是一盒藥膏,說明書上說治腳后跟磨傷的。

  嬌武教習臉上綻放出笑容,小家伙很細心嘛!還知道老娘穿高跟鞋站了三個小時腳后跟磨破了,小暖男一枚哦!

  緊接著又開始吐槽起來,男人們都死光了嗎?撩妹連一個八歲的小屁孩都不如。該死的男人們,連找老娘約炮、咸豬手的男人如今都沒有,雖然你們會吃我一拳,然后罵一句滾!但是如今連暗爽的機會都沒有了,該死的!

  夜明只看到嬌武教習的馬尾,在夕陽中擺來擺去,莫名的思念起了媽媽,在心里默念著夜妃這個珍貴的名字,轉(zhuǎn)身再次走入比賽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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