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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至起源

第五十八章 數學天才

再至起源 嚼舌根的鸚鵡 14441 2022-11-19 23:38:52

  “加油!夜哥兒!”。

  石頭的加油聲傳來,張燭明也投來鼓勵的目光,沒辦法,剛才夜明沖著校長說狂話的時候,石頭比所有人都快的敏銳察覺到夜哥兒馬上要裝大13了,一向對夜明這種行為羨慕嫉妒恨的他,飛快的做出了決斷,不由分說的拉著還愣楞的張燭明來到夜哥兒的身后,一左一右站好準備接受萬中矚目的洗禮,享受眾人目光聚焦的快感。

  張燭明,不得不說!

  感覺還不錯,只是這種蹭13的行為,呸呸呸,蹭風頭的行為,讓一項臉皮薄的他有些不適應,全然不像石頭那么沉醉。

  風光之余,他還能感覺到眾人目光中如劍般的敵視,只是既然已經是朋友,選擇上前來享受朋友的風光,那么幫朋友分擔火力,是他愿意干也應該干的事情。

  他張燭明待友也不差的,捫心自問,誠如待己。

  夜明朝石頭和張燭明擺擺手,拾階而去。

  ......

  “金緯、戰(zhàn)國方、池九章、顧東陽,你們四個誰先比?”。

  主持比賽的數學教習問道。

  長得略顯著急憨厚粗壯的戰(zhàn)國方當先踏出一步,走上前來。

  石頭時刻觀察著場上的動靜,疑惑道:“不是比賽數學嗎?怎么搞體育的跑上來了,莫非數學還是個體力活?”。

  張燭明道:“別以貌取人,戰(zhàn)國方戰(zhàn)家先祖戰(zhàn)數是動態(tài)四分儀理論的創(chuàng)始人,幫助岐陰家岐陰坳創(chuàng)立了三陽魚邏輯,在最老式的自發(fā)光電極管的行業(yè)標準中占據了一條主要的上游標準。是標準的定制者,岐陰家雖然在聯盟排不上號,在我們破狼星也算是中等科學世家了,這些年承平已久,雖然家學嚴苛,但是無中興的人才,岐山坳的三陽魚邏輯標準,已經有被東星伏陽家,伏元博士提出的一元器件標準淘汰的傾向了,這些年到處網羅假子,想要吸納人才,修補擴展標準完成護城河,對已經衰落的戰(zhàn)家傾斜了不少資源,戰(zhàn)國方就是內定的假子候選人之一?!?p>  “等他戰(zhàn)國方展露出來天分后,就要被安個假姓送入岐陰家了,到時候就叫岐陰戰(zhàn)國。對于西元市這樣的小地方知識分子家庭來說,這也算是登高的一條路?!?p>  “那夜哥不是危險啦!科學世家強盛百年以上的才算世家吧!底蘊這么深厚?!?p>  張燭明寬慰道:“你自己的夜哥兒你不知道?”。

  “啥意思?”。

  張燭明繼續(xù)道:“你沒發(fā)現夜明明明沒怎么上課,可是啥科目都挺厲害嗎?隨便學學應付個考試完全沒問題?!?p>  石頭不忿道:“我咋沒發(fā)現,我氣死了我都,我嫉妒的心肝撓癢癢?!?p>  “你問過嗎?他咋說的?”。

  石頭道:“夜哥兒天生的記憶力好,過目不忘,翻書隨便看兩眼,那一句那個方程在哪個頁碼都記得清清楚楚。他還說他還記得背四元公式時,坐在前排的那位膚白貌美大眼睛長睫毛的女生叫胡胡兒,也是數學系的,在認真學習,志向是要去讀數學系的研究生?!?p>  張燭明砸拳道:“是有點過分哈!這記憶里也太強了吧,他是不是暗戀你們前排那個叫胡胡兒的女生?”。

  石頭想了想道:“應該沒有吧,他說有人暗戀!”。

  張燭明還想再追問下去,但是作為正經人克制住了,回到正題。

  “不過只是記憶好,看到的都記得也無法解決那些要深入展開推導的公式化題目呀!”。

  石頭想了想自己和夜哥同考場考試時的場景,夜明做到需要公式展開推導題目的時候,都需要想一想,如果平時學的話一些規(guī)律性題目直接寫答案就好了,可是夜哥也需要想一想在動筆。

  這個時候也許還算正常,可是到最后做到最后兩題十幾分的大題的時候,夜哥兒和做前面簡單小題的題目一樣,還是想一想,而且想一想的時間都差不多,最多也就是多個幾秒鐘就可以動手寫了。

  石頭將自己的發(fā)現告訴張燭明。

  張燭明眼睛一亮,道:“果然和我猜想的差不多,他是真的沒有學,他只是從腦海中翻找出公式,然后看著題目在腦海里現場推廣公式,然后解開題目,所以他解題本質上是現學現賣?!?p>  “哇!”。

  二人同時明白了真相,一時間呆滯,公式又不是炒飯,你現學現賣合適嗎?

  石頭喃喃道:“該天打!”。

  張燭明不厚道的接了后半句:“該雷劈!”。

  張燭明嘆氣道:“不用想了,有這種公式化推導能力的,數學一定好,非常好!我無法想象的好?!?p>  石頭嫉妒無語的憋憋嘴,一臉的不服氣,在內心激烈的掙扎三秒后,最終無比嫌棄的說了一聲。

  “哼!是我夜哥兒!”。

  張燭明一看這家伙這么不要臉,跟著開頭道:“切!是我朋友!”

  二人非常無恥的相視一笑,這樣的朋友打又打不過,學又學不過,沒法打擊只能被打擊,你要他有啥用?似乎只能拿來裝B使。

  ......

  大屏幕上瘋狂滾動的數字漸漸的慢了下來,叮的一聲最終塵埃落定。

  “是99號題,聽說數學題庫里帶進制數的題目編號都是最難的,這題九十九號題可想而知不會簡單?!?p>  “比賽雙方到答題位!”。

  上來兩個志愿生,一人端著一個托盤,本場次比試禁止聯網和使用計算器,夜明把手環(huán)摘下放入托盤,另一邊戰(zhàn)國方也摘下身上的穿戴設備。

  “九十九號題,紅黑樹題?!?p>  “現有一顆紅黑樹,一袋50公斤的化肥,紅黑樹一次施肥三克結一顆黑果,分一次叉,一叉可留三個掛果位,一次施肥一克結一顆紅果不分叉,如何用盡五十公斤肥讓這個棵紅黑樹結最多的果?”。

  “市場上一顆紅果二元,一顆黑果三元,如何施肥賣最多的錢!錢是多少?”。

  題目一出學生身份的觀眾們紛紛安靜下來,開始思考,就連教習們也轉了轉眼睛,他們自然是有能力快速解開這道題的,只是如果把用的的知識樹限制到小學數學的范圍內,還是需要他們思考想一想的。

  “限時30分鐘內答出,以果樹、錢數兩數都勝過對方為勝,最先答出正確答案者獲勝?!?p>  夜明站在案臺前手指富有節(jié)奏感的敲擊著大理石紋路的桌面,一下、兩下、三下、心里快速的理解著這道題的題意。

  這道紅黑樹的題目看起來是一個題其實是兩個意思,多少果?和多少錢?二者差分是1和 2,題目要求果數和錢數都要勝過對方,那么兩個數都要做到最大化,這要求在兩道經典的盈虧分析題中算出最大公約數,并用公約數準確的算中施肥的次數,然后在羅列出施肥的順序,對,順序至關重要。

  題目考核的知識點涉及到三個方面,在果數和錢數的盈虧分析上,雖然都屬于同一大類的盈虧問題,但是果數是偶數盈虧題,錢數是奇數盈虧題。

  算好這兩個盈虧題的結果后,就是一個四元缺二元的方程,需要在算出五十公斤化肥的分配次序作為第三元,求出第四元。

  但是化肥的分配次序排列太多了,這里又涉及到另一課數學領域的知識樹了,帶限制條件的最大排列術,在三克一施的情況下,計算出最多掛果位,然后做消減,將最大掛果位三位一消換三紅果。

  總的來講這道題要做出來最少用到了基礎數學四棵知識樹上的若干知識點,但是如果夜明全力去解的話,用腦海中絕對不屬于小學范疇但是自己也不知道屬于那個范疇的未知知識樹去解的話,解法遠比基礎知識樹的解法簡潔優(yōu)美,只是怕要出問題。

  夜明當下放棄了這個想法,不過自己擁有更高等級知識樹的優(yōu)勢不是不能用,只是不能直接用,化用就行了。

  在更高視角的指導下,當下就算用基礎數學的知識點去解題,破碎、晦澀感也少了很多。不知不覺中三分鐘已經過去了,

  另一邊,僅僅思考了兩分鐘后,戰(zhàn)國方開始在案臺上俯首奮筆疾書了,他面容嚴肅,內心卻狂喜,果然所用到的知識點在昨天復習的范圍內。

  觀眾躁動起來。

  因為他們還沒有一個完整的思路整理出來,甚至有些數學基礎比較弱的同學還在分析題意,歸納特點,尋找對應的知識樹,看看那一棵知識樹上掛著的果子能夠服下這一題。

  在大多數同學都沒有思路的時候,臺上的同齡人已經抓住了靈感的尾巴,在奮筆疾書了,這讓人如何不震撼,以至于赤裸裸、眼睜睜暴露的現實,刺破了重重的安慰與借口,喚醒了人們內心的焦慮。

  沒有人說好厲害!也沒人聒噪。

  因為人們都忙著收拾內心的不平靜,抵抗著自卑的瘋狂反撲。

  好半響,同學們才回過神,自語道:“原來真的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呀!果然沒法比,原來我還一直鼓勵自己來著。”

  有人好奇問道:“現在了?”。

  那人自嘲一笑道:“加倍鼓勵自己!”。

  哈哈哈哈的笑聲從人群傳出,彌漫在觀賽人群中的恐懼和無助感在笑聲中消弭無形。會場又活躍起來。

  不敢聽從內心的聲音,捂住自己的耳朵才是束縛,殘酷的現實只是讓路難走,綁著你讓你不敢動的一直都是你自己。

  “戰(zhàn)國方的數學一直都很好的,他家是數學世家,爺孫子三代都是數學系的,父母在西元市精算公司的分公司任職,總工級別,有這樣扎實的基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數學還是一個很講究啟蒙的學科。他們的啟蒙應該比我們大多數人都扎實?!?p>  “你們看夜明,都過去好幾分鐘了,怎么手上還是敲個不停,筆下一句未動,雖然我沒有解出來,但是我看的出這題的復雜,說是三十分鐘可是如果用太久的時間思考,答題過程會來不及寫的?!?p>  “你們看好他嗎?”。

  沒人接茬,昨天的四連勝打的他們右臉頰至今還疼,今天馬上就讓他們賭出自己的左臉頰,再記吃不記打的人也該掂量掂量。

  一晚上,大家都回過味來了,知道這人不對勁,那些尖子班學生的家長,眼光和嗅覺更是敏銳,不然昨日半夜三點為何連夜找人了處理這個麻煩,這才有了今日校外那一出。

  “張學助,這是校方給的比試雙方的檔案?!?p>  穿著板正西服的中年男子陷在vip座椅里,四十多歲,抽著雪茄,面容籠罩在蜂蜜味的煙霧中,看著遞過來的資料,抬手將雪茄遞給旁邊的小助理。

  煙霧散盡,一張雙鬢斑白,魚尾紋呈扇形發(fā)散的臉清晰起來,膚色像是常年煙熏的臘肉泛著干硬的光澤,有些蜜蠟的質地,似乎每個毛孔里都被黃色油脂堵塞著。

  抬了抬貝雷帽,帽檐下粗直眉毛橫直,像是方正臉的門框,門框內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飛快的翻看了幾頁,對戰(zhàn)國方的檔案有了初步了解,按照如今戰(zhàn)家的勢力,算是家道中落的小知識分子家庭了,從他太爺爺戰(zhàn)數算起,就是一代不如一代的境地,不過西元市這樣的下界,本就是那些旁落家族的伏蟄地,在雞頭和鳳尾里選擇做雞頭的才會遷徙到這里。

  從四年級下半學期開始偏科數學,之后的兩個半學年專攻數學系和家學傳統承上啟下,歷來成績一直是優(yōu)+,任課老師的評價也不錯。

  又看了看歷來數學試卷中的大題解答記錄,張學助點點頭,又搖搖頭。

  將一沓試卷遞給旁邊的徒弟,道:“古方,你怎么看?”。

  年輕徒弟接過師傅遞來的試卷,認真看了半響道:

  “就小學基礎而言,數學知識點成體系,能算知識樹的一共七棵,這孩子七棵樹都立起來了,而且很扎實很均衡,只有枝干知識點理的還不夠順,有些公式化的僵硬死板,但是都能夠呼應上,從這點看,紅黑樹這道題他能夠做出來。”

  “缺點了?”。

  古方想了想,搖搖頭道:“在小學這個階段來說,基礎知識能夠全部成體系不錯亂不遺漏的串聯起來,形成知識樹,就已經算是很不錯的苗子了,在西元市這樣的地方稱之為天才不為過!”。

  張學助接過試卷道:“是不錯了,不然周行武也不會推上前來展示他,只是實在缺乏想象,像是在寫八股文一般,小心翼翼,戰(zhàn)戰(zhàn)兢兢,照詞填空??赡苁俏乙筇量塘耍扔浵铝艨窗?!”

  “對了他的學分是多少?”。

  “670,乙級學分550分能正常升學,甲級學分是600分,670分差30分就到一甲了,在下界不出三甲的時代,沒留級的情況下,正常年紀到甲級就算是優(yōu)秀學生了,到一甲哪就是小天才,畢業(yè)季還有兩個月就要到,他如果贏下了今天的比賽,拿到20分賭注和10分的獎勵,就正式步入一甲了,有一甲中等的評分?!?p>  “就算沒贏,我覺他也能拿到不少任課教師手里的評選分,這分我還還是要認的?!?p>  學助點點頭,道:“一甲?記下名字備注下!這段時間在觀察觀察!”。

  隨后喃喃自語道:“不出三甲,你說要是被我招到一個三甲的,我學助晉升學探的機會就來了,可是下界不出三甲呀!上屆天才多可又都是大勢力畫完圈的,插不上手!我正式備案成學探了,才能涉足那樣的地方。聽說東星市今年有機會出七甲了,眼饞呀!”。

  古方知道師傅沒和自己說話,低頭立在旁,修著閉口禪。

  收好戰(zhàn)國方的檔案,張學助翻開夜明的那冊,只是這沓檔案和剛才的相比實在有些薄,剛才戰(zhàn)國方的檔案里有一沓厚厚的獲獎證書,來自于各種比賽,由此可以看出這棵苗子一直都在老師們的視線里成長。

  而第二份檔案里實在是干凈了些,輕飄飄的感覺沒幾張紙,首先校外榮譽這一項就沒有。剩下的是考勤記錄嗎?

  張學助看著心頭跳了跳,心說這學校膽子夠大的呀!開學季來臨正是校領導們給學探們留下好印像的關鍵時候,送來這么一份逃課如此嚴重的考勤單,這是逐客嗎?

  “把這學生的成績單遞給我!”

  古方從檔案袋里抽出四頁牛皮A4紙,張學助快速翻看眼睛一瞪,瞳孔在眼眶里轉個不停,手越翻越快,最終倒吸一口冷氣,皺著眉毛,目光跳過人群找到正在在比試臺上閉眼呆站著的夜明,手伸向助手,那位小助理詫異的愣了愣,直到對方頭一不抬的說了句。

  “煙”。

  小助理將剛才剪掉的雪茄重新用木薯酒精噴燈點燃,放入學助右手的指縫中,焦糖味再次彌漫到空氣中,張學助沒意識到助手給自己點的是雪茄,下意識猛吸了一口,入了肺,劇烈的咳嗽起來,一看手里的雪茄,有些惱怒的再次強調道。

  “我說的是煙!”。

  小助理嚇的汗都出來了,徒弟古方趕緊上前解圍,從懷中掏出煙盒點燃一支香煙遞給師傅。

  張學助夾著香煙狠狠的吸了一口,目光在考勤表和成績單上交替對比,古方瞥了一眼,紙上是一片一片紅色的曠課扣分記錄,充斥著半個表格。仿佛在敘述者被記錄者的虐跡斑斑。

  自己這師傅有嗜煙的習慣,只是煙入肺、傷肺,在私人醫(yī)生的警告下,用雪茄代替了香煙,雪茄入口不入肺,對器官的傷害減少了很多,但是一旦遇到需要認真思考的問題的時候,還是第下意識需要香煙提神。

  這份檔案薄薄的檔案到底有什么樣的魔力了?讓師傅主動要了支香煙。

  ......

  十分鐘時間,夜明在心中反復推演了三次,思考著如何把高級知識中的中心思想抽象出來,用基礎知識實現,主要是為了藏好高級知識點不被人看出來,以免惹麻煩。

  逆推知識樹,比正向學習難多了,好在這樣的繁瑣和難度對梳理知識樹本身是有用的,夜明思考了一會感覺一些知識點逆推一次有了些許新意,高級知識樹的根,仿佛在地底蔓延,和基礎樹的根纏繞在一起,另一種關系開始建立起來。

  好在第八分鐘的時候,夜明將五個需要逆向的知識點成功完成了三個,還有兩個要完成,才能開始解題,夜明到是不太急,只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臺下的觀眾又起了心思。

  抽空看了眼戰(zhàn)國方,這人手就沒停過,嘴里一直神神叨叨,夜明能聽出來這是在報數,常用的口算結繩法,看著念叨的頻率,夜明知道對方第一步工作求果數和錢數的最大公約數已經接近尾聲了。

  臺下的氣氛向不看好夜明的方向在轉變,那些方才還異常謹慎修閉口禪,害怕又被打臉的人們,隨著夜明長久的停頓、遲疑,嘴皮子一點點松動。

  就像魚只有七秒鐘的記憶!

  終于有看客耐不住寂寞,張口問道:

  “你們還看好他嗎?”。

  這問題本身的立場已經表現出了懷疑,大家還保留著最后的警惕沒有松口,只是五分鐘之前的沉默和五分鐘之后的沉默是一種表現,卻是兩種心態(tài)。

  夜明閉上眼睛,內心古井不波,再次陷入專注中,夜明沒有發(fā)現的是隨著專注訓練的進度,外界的干擾波動擾亂自己內心的作用越來越小,那場下數百觀眾遲疑的眼神,低聲討論著的陰私之語,絲毫不能干擾他。

  他再次進入了專注逆推的狀態(tài),沉浸在內心世界里,嘴無聲心卻算個不停,這才是心算。出口只能干擾自己。

  閣樓里荊木一如既往的端著茶,看著坐在窗邊穿著jk服飾露著大長腿的紅發(fā)霍蓉兒。

  有意無意的挑了挑嘴角,道:

  “你又該單身了!”。

  霍蓉兒撩了撩頭發(fā),嘆了口氣道:“還不是怪你們男孩不爭氣!”。

  荊木下意識笑了笑。被霍蓉兒察覺到,捏著嗓尖聲道:“你這男人真賤!”。

  “不過他的嘴一定很甜,很少見又人能把嬌武教習哄的展顏一笑!”。

  “你很嫉妒他吧!荊木,我總感覺你和他有仇,這個夜明總能帶給你不安全感,你個慫貨!”。

  荊木喝茶的手頓了頓。眼里閃過一絲陰怒,他和夜明從沒有直接的較量和恩怨,但是這人數次折了他的從容,讓他憤怒。

  不過,昨夜尖子班學生們的家長,在豪庭會所聚了餐,大家討論了今年擴大招生的信息,上流設備共享消息本沒什么,只是部分家長提到了夜明,引來了心照不宣的沉默。

  如此一來他反到非常希望今天夜明能大勝了,他勝的越多那事就越做的成,全勝了,明天就看不到這張讓人厭惡的臉了?;蛟S根本就輪不到表哥動手。

  十二鐘過去,場上提醒時間流逝速度的銘文晨鐘咚的一聲敲響!震的掛在廊檐下的紅瓦盆綠蘿晃晃悠悠的,驚飛了枝葉上的瓢蟲。

  “報時!時間過去了三分之一,還剩二十分鐘,請選手們抓緊時間!”。

  最后半句話咬的有些重,明顯是在提醒某些同學,武樓二樓的教習們本應該是最沉得住氣的觀眾,但從報時看來他們也沉不住起了,大家都看著周副校長面露欲言又止的神情。

  本次比賽之所以能吸引這么大的陣仗,連副校長都親自參見,就是為了借機宣傳展示自己的學生。

  學生們比賽比的好,展示出應有的實力和水平,展示出教習們的辛苦成果,才好意思有借口待會請人家學助吃飯嘛!趁機多塞幾個后進的優(yōu)秀學子,讓他們露露臉。

  過段時間畢業(yè)季真的來了,也好獲得大學探們更多的關注,進名校不一定是要看考的,大學探這種大體制之外的附庸體制,也發(fā)掘過非常多不適應體制被埋沒的人才,而且他們的看人眼光很有一套。

  同樣,他們對個個名校的情況和招生條件更是門清,是校長都要好生招待的對象,可不是無足輕重的小角色。

  更有甚者有些大學探不服務于高校,服務于科學世家,幫助他們直招人才,造血輸血,人才即一切的時代,服務于人才選拔,自然地位不低。

  可眼下夜明這小子好像搞砸了,十分鐘了都一動不動的,閉著眼睛要不是還站的穩(wěn)當,大家都要以為這位選手睡著了呢!

  這樣的比試能說是精彩嗎?一方奮筆疾書,一方瞇眼假寐,就算一人勝利了,沒有對抗的比賽,體現不出任何宣傳的價值。

  周校長面上看起來不急,動作上卻已經暴露了內心的疑惑,身手抓了抓腦袋,頭疼。

  “葉空,這娃到底咋個回事?該不會在報復老頭我吧?就因為我逼他今天比數學?!?p>  葉空回頭看了副校長一眼,道:

  “報復你還要讓你額外在添點彩頭,干嘛呀!送給對手,這孩子像那么好心的人嗎?”。

  老人想了想也是,問道:“那他這一動不動跟賭氣似的是在干嘛?”。

  葉空想了想發(fā)現自己也想不明白,有些惱火,道:“我怎么知道!”。

  “我還以為你們這些年輕人代溝小一點了,我老頭子是看不懂了?!?p>  葉空吐槽道:“我都能當他舅舅了我還年輕?!?p>  老校長白了葉空一眼,吐槽道:“神經病呀!當然人家舅舅,我們年輕的時候罵人都是我是你爸爸!現在成我是你舅舅了,嗨!什么邏輯,便宜都不會占。一代不如一代?!?p>  兩個忘年交互相打著嘴炮,將身后一群教習聽的只翻白眼。

  “你們看他動了!”。

  還剩十五分鐘的時候,夜明張開眼睛,伸伸懶腰,用高級思路總領,基礎知識替換的一套方法已經總結出來了,甚至繁瑣計算后的答案也已經浮出了水面,可以直接寫了。

  夜明拿起筆,俯下身子開始將流淌在心中的思路一步步筆述出來,動作不快不慢,不急不緩,沒有若有所思,也沒有恍然大悟,就用著閑話敘家常的節(jié)奏。

  “動了!”

  在夜明提筆的那一刻,出言提醒的不只是已經急不可耐的教習,還有古方。

  他不顧禮儀的在身后推了推師傅的肩膀,他沒管師傅不會介意,因為那幾張薄薄的檔案師傅已經的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煙已經燃到了第三根,這幾張已經翻爛的檔案似乎還有魔力值得反復揣摩。

  這感覺就像一個冒險家,在地上無意中撿到了一張畫著神秘符號的破舊羊皮卷,絞盡腦汁的思考判斷,這到底是不是一張藏寶圖。

  饒是師傅這樣的老學助都一時都判斷不了自己,到底要不要出海遠航,這份檔案的主人夜明,正是場上比賽場上打瞌睡。

  這實在讓古方很難相信,那個一出場就裝了一通的13男孩,會是個深藏不漏的寶藏男孩。

  也正是夜明這樣的現場表現,讓張學助煙一根接著一根的抽,內心直呼十幾年從業(yè)經歷,沒見過這樣的家伙??墒侵庇X又告訴他這也許是個寶藏。不愿意放棄。

  “古方,等會把戰(zhàn)國方的檔案還回去。”

  古方眉頭一挑,小聲問道:“另這一份呢?”。

  張學助道:“留在我們手上,再看看?!?p>  古方有些遲疑道:“師傅,校方提供的檔案是原件,我們想看可以復制一份,這不還......”。

  張學助直接反問道:“你說為什么了?”

  古方看師傅不快啥都明白了,這是怕這份藏寶圖被第二個人看到,升學季來臨,學助、學探們工作的季節(jié)到了,西元市不會只有一個學助造訪,競爭早已開始。

  “明白了師傅,我這就去辦!”。

  ......

  “動了!”。

  圍觀的學生群體中,也有人發(fā)現了夜明的動靜。不過這姍姍來遲動作,似乎已經堵不上信心的崩塌帶來的輿論塌方了。

  “動了又怎么樣?你看看這都那個點了,十五分鐘后動的,那么多步驟光你寫你寫的完嗎?寫不完動了有個屁用,今天呀!他到底是黑馬還是黔驢馬上就要蓋棺定論了。”

  “這題解題過程最少也要寫幾百行了,這還只是筆墨,更加耗費時間的是計算,賽前就說了,本場比賽不可以動用機器輔助,那這么大量的計算全都要自己來,你們來的了這么快嗎?”。

  “怎么一說確實是沒希望了,坑定輸了,沒跑的?!?p>  “原來校方安排這場比試,就是為了襯托戰(zhàn)國方的呀,聽說他家在西元市勢力很大呀!”。

  “你少來陰謀論這一套,學校可不是個別勢力能插手的,你以為作為聯邦最大的人才動脈,是一個地頭蛇能干預的,州議員也只有管理權,無法私自變更既定規(guī)則,要在立法會提出意見通過了才能實施的。少沒見識!”。

  那人被懟了不再說話。

  石頭就在人群中,聽著夜哥越來越不被看好,好氣!于是偷偷打開了手環(huán)的錄音功能,在人群中自由行走,哪里叫的兇石頭就往哪里跑,把這些家伙的丑惡嘴臉全都錄下來。

  ......

  “那群人是什么人?老師!”。

  古方看了看同在觀眾席上的另一波人,這波人共有七八位,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看不出主仆之分,內外之別,打扮隨意年齡分布從十七八歲的少年,到五十多歲的中老年,再到三十多多歲的青壯漢。甚至還有一些打扮靚麗的女郎,穿著帶字母的黑絲襪、細高跟、大紅唇子和校園內的單純青澀氣氛實在犯沖,都是些什么身份構成了?

  總之以古方的眼光來開,這些人身上沒有身為同行的氣質,而且不是校內的人員,從他們氣質上能推測出大部分是經歷過社會打磨的人,知識分子和商人的結合體。并不是能百分百沉下心來搞研究的人。

  張學助看著這群人笑了笑,道:“窩里跑來的護犢子貨?!?p>  護犢子?

  古方疑惑不解道:“師傅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人的穿著打扮在西元市都算是上流社會的人了,他們的孩子應該都是那群尖子班的所謂天才吧,誰會欺負他們的孩子?”。

  張學助看了徒弟一眼,給了個白癡的眼神。

  古方恍然大悟,明白了師傅為啥翻自己白眼,可不就是白癡嗎?今天的所有人的對手只有一個,就是他呀!

  不是來看他又會是來看誰的了?他終于明白了師傅為啥認為那幾張薄薄的紙是藏寶圖,一個沒有能力的人是攪動不起風云的,要論勢力眼、精明、小聰明小戶遠勝過大族。

  他們師徒二人才到西元市不久,要論了解情況,怎么都沒有這些西元市本地的地頭蛇知道的清楚,這些人的意外重視,在加上師傅的敏銳嗅覺,才能說服師傅在沒親身了解任何實質性結果的情況下,直接扣檔案,甚至都沒等到這次比賽結果出來,這才是來自一個老學助的毒辣眼光!不得不讓人佩服。

  只是師傅賭對了嗎?古方保留自己的疑問,他覺得師傅也沒底。那雙粗糙泛黃的大手不停的搓動著,像極了坐在寶案旁等待開盤的賭徒。

  “倒計時,比賽最后三分鐘!”

  教習們像是坐久了都腰疼一般,不約而同的站起身伸伸懶腰,來到離比賽場地跟近的走廊上。

  “倒計時!比賽還剩兩分鐘”。

  戰(zhàn)國方停下筆,答題卡已經瀏覽了第三遍所有的解體過程確認無誤,站定抱拳在胸,看著還在寫寫畫畫的夜明,臉上藏不住的那一絲得意攀上眉稍。他還沒寫完,我已經檢查了三遍,自己贏定了,若大名頭也不過如此!

  “你們看到沒有,還有兩分鐘就結束了,他還沒寫完,這么倉促的寫,隨便來個錯別字,或者算錯一個數字他就輸了?!?p>  “算錯數字還是好的,就怕是個太監(jiān)文?!?p>  “啥意思?”。

  “沒下面呀!哈哈哈!”。

  男孩子們發(fā)出都懂的哈哈笑聲,女同學聽的臉紅,拉著小姐妹們一臉嫌棄的走的遠遠的。

  “喂!你是干嘛的?怎么老是在我身邊轉悠?”。

  一直出言嘲諷著夜明,享受著黑流量的同學終于發(fā)現了不對勁,眼前這個和自己差不多高,臉上貼著倒八字眉的家伙,正苦大仇深的瞪著眼睛圍著自己轉,就像是個只村頭的大鵝。

  石頭看到自己被發(fā)現了,啥也不說伸出剪刀手,在兩人中間比劃比劃,意思是我盯上你了。

  “倒計時!比賽還剩一分鐘”。

  張學助終于坐不住了,仿佛恒溫的比賽場突然燥熱起來,脫掉了身上的西服外套,解開了領帶,扁起了袖子,大頭皮鞋在水泥地上嗒嗒嗒的響,像是胖海豹躺在巖石上拍自己肥厚的肚子。

  古方能夠聽到師傅的喃喃自語,“不應該呀!難道我錯了?那里錯了了?不應該呀!”。

  古方看著那個比賽場上仍然不急不慢的學生,心里一邊罵他不靠譜,一邊佩服他,這心得多大呀!要是自己在這樣的處境,是靜不下心來了。伸手抓了抓褲子,他手心也出汗了,他知道如果師傅判斷正確,一個三甲會給自己這支小團隊帶來什么,何況師傅的表現似乎認為三甲只是起點。雖然自己一百個不相信。

  武樓二樓,嬌武教習有些賭氣的對著副校長埋怨了一句。

  “都說了強扭得瓜不甜吧!人家還沒準備好,你一個大校長就非要讓他上去比賽,那群尖子班的該是早就得到消息了吧,家里都來了不少人呢!怕不是都連夜在備考了!老官僚!”。

  一句老官僚,直接把一眾聽的教習眼鏡都跌破了,敢這么跟領導說話也只有葉空和女人了。

  饒是脾氣和藹著稱的周副校長都無語委屈了,好家伙我也是為了學校的宣傳呀!咋都怪我了,你以為我沒看到你往孩子手心里塞的東西??!

  女人真不講道理,誰哄你開心你就偏心誰!我這糟老頭子能有優(yōu)勢?我要是能年輕60歲,算了......也不一定有那臭小子好看...

  “停筆了,你們看停筆了!因該是沒做完放棄了把!哪有離最后結束還有三十秒的時間就完成了,時間掐這么準,也太假了吧!”。

  張燭明和石頭對視一眼,此時此刻這場景、這話聽著實在耳熟。

  二人異口同聲,恨聲道:“無恥!老時間軸了!”。

  這一停筆,四方皆動。

  只見臺上,夜明揉揉手腕,看著自己的得意之作,笑瞇瞇的將一張寬幅的草稿紙雙手舉了起來,面向二樓的教習們。

  這是在干嘛?事宜自己要提前交卷?可沒這規(guī)矩。

  二樓的教習們瞇著眼睛定睛一看,雪白的寬幅草稿紙上書五個大字!

  “可以下注啦!”,五個用3像素寬度的鉛筆,描繪出來的88號宋體大字報!大字報下面,是一張開心、雀躍、興奮、隱隱不好意思的燦爛笑臉。

  嬌武教習瞬間什么都明白了,閉上了眼睛,捂著臉!內心爆了句粗口,太他媽丟人了,那大字報明顯就是用來提醒她趕緊和昨天一樣慫恿教習們開盤子呀!上癮了啊這是!

  也是,按照夜明的認知,這些教習很怪,喜歡他在他們面在裝13,這樣的要求他很中意??!這樣舉著大字報說我穩(wěn)贏,一副牛逼哄哄的樣子,你們是不是要上頭了?

  昨天在嬌武教習的慫恿下輸了點東西的教習們,今天個個都還在,現在眼睛都瞪直了,當下一拍桌子嚇了眾人一跳,道:

  “賭!怎么不賭!挑釁,這是挑釁,難道我們還怕你不成,難道我們的眼光就這么差,非要贏你一場不可,這簡直就是對教習能力的侮辱,不知天高地厚。”

  這位當先拍桌子發(fā)話的教習還是個小年輕,剛畢業(yè)來學校任職沒多久,正是氣盛的年紀,一句熱血沸騰的話點燃了場間的氣氛,勾起了昨天教習們賭輸的回憶,雖然輸的東西不是特別貴,但是輸的面子才是最貴的。

  回頭可沒少被同事們挖苦,臊得他們一個個只能說些,學生厲害嘛!還不是我們這些當老師教得好,我們應該老懷欣慰!

  “你以為我真得輸給一個學生娃啦?開什么玩笑,我拿昂貴的素種賭注換一個月的免費勞動?我那么傻?我是在鼓勵這個小孩呀!你們這些老摳怎么能明白為人師表的良苦用心。我直接給孩子怕傷孩子自尊他接受不了?。 ?p>  如今這個大牌子一舉,天下皆知,那些事后在同事們面前撒謊掙來的面子,這一刻連本帶利,帶褲衩子一起賠了進去。

  面對老友的目光,老家伙們不僅羞紅了臉,連頭頂的地中海都成了紅海。一個個活像油悶大蝦。

  大家都看著周主任,昨天下注的人大多是小年輕,在美女教習的慫恿下圖個熱鬧,這位才是真正賠了夫人的,昨天夜明的收獲里,最貴的一件光譜觀測長筒鏡是一件物理光學意義上的精密器件,在做光學研究的時候很有用。

  那絕對是件貴重的東西,夜明拿到手后查過,價值200萬,夜明記得周主任交給自己的時候,連嬌武教習都出手攔下,推脫一二,意思是換一件不那么貴重的東西鼓勵鼓勵孩子就得了。

  只是周主任一向是要面子的人,既然看不上夜明賭它輸,當著眾人的面如何有臉反悔,那怕手抖了抖,終究還是面皮僵笑的塞進夜明手里。

  如今,夜明又來這一套,嬌武教習不由自主的往周主任這邊看了看,別真發(fā)飆了,得罪一個物理系主任教習,可不好受!

  數學主任,物理主任這都是硬核大拿,這位周主任還是學??蒲谐晒诙嗟乃男墙塘?。開大會打瞌睡,校長都無視的角色。

  對方遲疑了片刻,并沒有發(fā)飆的征兆,只是蠟黃的老蘋果肌上攀染了一層紅暈。嬌武教習見此場景,驚的瞪大了眼睛,憑借女人對色號的敏感,研究了起來,這紅不似曬紅、怒紅,似羞紅。

  周主任咳嗽兩聲,壓下紅暈,膚色重歸蠟黃,深深的看了一眼剛才第一個拍桌子發(fā)難的小年輕教習。

  又回頭看了看昨天輸了,剛才又被激怒,正圍著自己馬首是瞻的一圈小輩們,眼皮子抖了抖,用自帶威嚴的嗓音沉聲道:

  “教習沒有威嚴還怎么教學生?”。

  這話像是表明態(tài)度了,又像是沒表明態(tài)度,相當的太極,不過大概意思是說怎么能露怯了?

  緊接著周主任從兜里掏出了一個倍力球放到了桌子上,材質堅硬的漆黑金屬球,拳頭大小,在桌子上滾了兩圈最終穩(wěn)住。

  倍力球一般用來破碎物體,利用內部的超音礦核超頻震動。破碎石頭塊、磚塊、結板物等硬物,無往不利,是化學教習們也常用到的一種工具,不過是屬于物理的范疇,利用的是共振原理。

  這倍力球貴也不貴,在工具商店里五萬到十萬不等,只是不是誰都能買的到,事業(yè)單位或者物理系、化學系在籍的師生才能買到。畢竟不會用的人使用它有一定的危險性。

  周主任拿出這個物件擺在桌子上算是給眾人打了個樣。自己拿出的東西價值不要超過這個范疇就好了,畢竟怎么說也不能壓領導一頭嘛!

  不少教習暗自心生感激,這下出手小氣點也不至于被看不起落了面子嘛!

  第一件物品上了桌子,剩下的東西紛至沓來,價值一兩萬的中等質量化肥一小袋,可以給改良種用,適用于藤蔓、荊棘類植物,九千左右的紅刺玫扦插條三根,小拇指粗細,一尺長短,青紅皮,上下截面蜂蠟封口保證水分不流失,各帶一個小胚芽。

  這類是高級改良植物的母株扦插下來的枝條,屬改良植物的一種,不過不是胚改就是,已經無法用來做生物編程了,這些枝條天生繼承了母株的部分特性,當然是弱化過的特性,最重要是便宜,三千的教學物品已經算便宜,很合適教學。

  有了這第一個價值沒過萬的物品出現,就有更多更便宜的東西甩出來了,透明無機玻璃裝著的一滴乳白色擬黑多刺蟻蟻后液,能刺激兵蟻的攻擊能力。價值六千左右,這一滴蟻后液里蟻后激素的含量并不高,無疑是稀釋過的,動物學教學用品也不敢太過危險。

  眼看著有人拿六千的,就有人敢拿更加便宜的東西糊弄。一位本來不打算下注的中年教習從懷里掏出一沓化學試紙就要往桌子上放,這東西也就一千塊的價值,單品類酸度試紙,屬于雞肋的玩意,好家伙若如此發(fā)展,場面馬上就要變成二手跳蚤市場了呀!

  就在這時第一個出聲的年輕教習,錯過下注順序擠到最前面,裝作不經意的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黑色倍力金屬球。

  “咦!不對!這倍力球的品相相當不錯呀!這是周主任自己做的吧?可不像是貼標產的東西,比流水線的做工那可是強了幾百倍?!?p>  眾人心感不對勁,趕忙催促道:“你快點下注,我們還等著了,別磨嘰了?!?p>  那年輕教習呵呵笑了笑,似乎打算跳過這茬,正在眾人松了一口氣的時候,他突然回過頭,摸了一抹倍力球的金屬表面,驚呼道:

  “哎呀!這是鎢心鋼,內部夾的是半液態(tài)流體金屬了,內部的核心震子,該不是六倍音域的超音礦石吧!那可老貴了吧!怎么說都得三十萬起步。和大路貨可不一樣。”

  身后準備掏試紙的那人忙催道:“你快下注,別感慨了!”。

  那年輕教習忙回道:“是是是,我在想想,我剛想下注的東西和周主任的出手一比,似乎有些拿不出手呢!”。

  這話一說,那些不想在想想的人也該多想想了。一個個都瞪著這個臭顯擺不懂事的新人,就你眼尖,臭顯擺,我們眼都瞎是吧?愣頭青。

  年輕教習混然不覺,從懷里掏出價值十萬的柴油沖壓發(fā)動機,拳頭大小的銀、黑、紅三色金屬熔鑄而成的機械心充滿了機械美感,別看拳頭大下,驅動一臺轎車足以,當然他的真實使用領域是賽制機器人,拇指粗細的塑封軟管能夠提供液壓動力。

  在眾人目瞪口呆下,年輕教習放下東西就走,然后把位置讓給了身后一直催促不停教習。

  道:“您請!”。

  那中年教習頓時被架在這了,看了一眼周主任,發(fā)現他老人家沒有說話的意思,只能干笑一聲,默默的把不值錢的破試紙塞進懷里,換上了一件細長不配套的萬能酸堿探針,這東西值個兩三萬塊,有些肉疼的放在桌子上,怎么看都算是破費了。

  有了這個波折,接下來物品的價值總算沒有跌破萬元大關,周主任再次深深的看了那個兩次出來挑頭的年輕教習,又深深的看了眼場下那個笑瞇瞇一臉燦爛的學生。真是人畜無害的樣子??!

  隨即老蘋果肌上又攀上了紅暈。

  嬌武教習又注意到了周主任臉上的老富士,吃到大瓜般的哦了一聲,緊緊的捂住嘴巴,兩次看年輕教習,兩次老蘋果肌泛紅,這就是同性間的戀愛自由嗎?

  念頭至此目光趕緊移走,害怕自己世俗的眼光嚇到他們,此刻她早把夜明舉牌讓自己開賭的事忘得一干二凈,完全沒有發(fā)現這事似乎非常巧合又不那么巧合的促成了,而自己完全就是個看客,啥也沒干啥也沒說,連壞人就沒來的急當,就沒她事了。

  下注已至尾聲,有好事者問道:

  “老校長,您要不要也圖個樂?”。

  周副校長在事情發(fā)生后樂呵呵的笑看著,一副樂見其成的樣子,他本以為舉牌邀賭這事是辦不成的,該是以鬧劇笑話收場,沒教習會陪他胡鬧,沒想到莫名其妙的還引起了群憤,辦成了,還把自己卷進來了。

  “對呀老校長也參一個嘛!”。

  “就是,就是,這孩子最近氣焰囂張的很,你看看一副行事孟浪的樣子,對校長都不怎么尊敬。當眾勒索你要分,你說說,不打壓下以后該怎么管?”

  “糾正學風,壓壓他的氣焰也是為了學生好,我看呀這把他必輸,我們這么多人,他一個個還債,得干保姆到畢業(yè),好好讓他端正學習態(tài)度。”

  “這些年教育制度太重視能力,素質教育完全沒有跟上嘛?教書先育人,如今正是教他做人的好時候,校長你怎么能不上了?隨點、隨點?!?p>  這群教習們七扯八扯的上綱上線,哄著周老頭插一腳,明顯是帶著心思的。

  都說人老成精,這些家伙的用意,周行武怎么看不懂,這是在預先找補呢,怕真輸了臉沒處擱,讓自己這個官大的參一腳,萬一中了邪輸了,有張老臉在前頂著,吸引一半火力呢!

  這讓周行武驚訝不已,夜明的數學比賽這些家伙可是全程都看著了,這場比賽的一共三十分鐘,前十五分鐘這家伙在夢游,后十五分鐘就解完了題,還閑的蛋疼用鉛筆出了版大字報?

  都這樣了,你們還有點心虛,看來能激怒你們,是扎中了你們的心虛,只是這學生有那么邪乎嗎?讓你們都吃不準。

  “那老夫也湊湊熱鬧。”

  說著笑呵呵的往懷里摸了摸,一模摸了個空。

  “不巧,沒帶啥值錢東西。”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老人精老人精,這是暗示咱們出錢,他出臉面,實在不好坑。

  “沒錢,把腿卸了放桌子上吧。”

  葉空不慣這位老領導的厚臉皮,張口就推薦卸腿,聽的眾教習一陣暗爽,不過爽爽就得了,那能真讓領導卸腿呀!不合適不合適!

  人們湊了些份東西,價值大概三萬,周校長一看連呼不行,葉空他沒辦法,這群暗爽的家伙他可能整治,拉我入坑,扯我老臉,三萬塊就搞定啦?我不成哈巴狗了嘛!罵罵咧咧的讓他們湊齊十萬塊。

  賭注全都上了桌子,讓人意外的是一直置身事外的商歌教習臨了參了一腳,放了本《初中數學》的口令硬盤放在桌子上,拇指大小的黑色工程記憶塑料上印著一個簡筆的書本,翻開的樣式,上面鐵鉤銀畫的燙著兩個字,專利。

  “商教習,你這出血出的有點大吧?直接就放一本正版專利的初中數學,這價值可老不菲了,得幾百萬吧!”。

  商歌教習司職畢業(yè)班數學系的授課,平素為人安靜,謙謙君子,溫文如玉的模樣,畢業(yè)學校也不俗,只是不知為何要來著小地方教書。如此出手闊綽倒是配得上傳聞中商氏成員的身份。

  “我可沒那么闊綽,這里只有初中數學前五章的內容,二十分之一的價格罷了,就當和著孩子鬧著玩?!?p>  眾人都是人精,馬上就想明白了其中關節(jié),這是在投石問路,算是風險投資的一種,其實大家多少都有這個想法,娛樂之余,投個善緣。他們都看出來了這孩子的不同,野生的程序師也是程序師,先不管多少級,誰教會的他這種東西了?

  誰?他們不知道,他們只需要知道有這個誰就好了。

  “比賽結束!收卷!”。

  大喇叭里的提示音將人拉回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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