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光返照之際,彌留在我心中竟然是一個茜茜公主的面孔和淺淺公主的身材集合體。
這算不算另類的圓夢?
就在這時,腿上一個東西壓了下來,將他從意幻中喚了回來。
陳溪的目光轉(zhuǎn)向腳的位置,陳金錘幾人躺在地上,咽了氣。
致命傷——無一例外都在脖子上,一道劍痕。
他們死了,我還活著?
陳溪的眼睛一轉(zhuǎn),再次落在剛才的位置,只有青山綠樹和藍天白云的背景,哪有什么美女。
劍上,劍——
陳溪莫名地打了個冷顫,站了起來。
“多謝姑娘相救,在下臨安鎮(zhèn)陳溪,若有能效勞之處,定萬死不辭!”
“走了?!?p> 陳江河的聲音讓陳溪徹底松了一口氣。
巧笑倩兮的面孔竟然是殺了五個人后的表情,這意味著什么?
不過不管怎么樣,人家都救了自己一命。
陳溪低頭想了一下,彎腰在幾人身上一陣摸索,摸出了不少銀元、銅幣、鐵幣,總共大概五十個銀元。
最大的收獲是岳海鱷身上找到的兩個冊子,一本煉體鏡功法,還有一本是入品階的修煉功法。
摸完尸,陳溪的腳一挑,六具尸體有序落下山崖。
第一次殺人,并沒什么特殊感覺,甚至極為淡定地從尸體上取下銼刀,還在對方的衣服上抹干凈。
“好兄弟,生不能同屋,死后可以同穴。走好!”
劫后余生的陳江河已經(jīng)自己坐起來了,正看著陳溪傻笑。
他看似受傷頗重,其實都是皮外傷。
鮮血渲染,讓他看起來極為凄慘。
陳溪走到他身邊,開始給他檢查。
看著他癡傻的眼神,陳溪的目光慢慢變得凝重。
外傷好治,要是腦袋……
“恐怕我還真得照顧江河嬸了?!?p> “滾蛋,我自己會照顧?!?p> 陳江河終于回過神,然后在陳溪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服他走了兩步,陳溪就松開手走向雜毛馬的位置,開始查看起它的傷勢。
馬車破損,不用多想。
就算陳溪是初級木匠,他也沒有工具來修補。
倒是馬還能搶救一下,只是左前腿骨折,外加一些皮肉傷。
就地取材,用銼刀削出幾片合用的木板,將馬腿固定好。
受傷的駑馬再次開始工作,上面扛著肥碩的陳江河。
“小溪,真能行?”
不是陳溪要壓榨雜毛馬,實在是陳江河行走的速度堪憂。
“行不行,你不都坐在上面了?”
“江河叔,這些人什么來歷你知道嗎?”
陳江河沉默了一下,才開口說起來。
“臨安鎮(zhèn)有三方勢力,最強的是官方的勢力鎮(zhèn)守衛(wèi),其次是三大世家,剩下的就是各種幫派。陳金錘加入的應(yīng)該是一個小幫派,干一些偷雞摸狗的事。這回被盯上,是我的問題?!?p> 陳江河臉上滿是后怕,沒想到自己被別人盯上還不知道,要不是有幾分運道,兩人就要交代著荒山野嶺里了。
“沒準(zhǔn)是盯上我了?!?p> 陳溪倒不是寬慰他,而是根據(jù)事實說話。
這條路陳江河走了幾十年沒事,自己一跟來就發(fā)生這樣的事。
不管是有預(yù)謀還是運道,都跳不開他。
“臨安鎮(zhèn)練武的多嗎?”
剛才短暫的交手,他就辨別出了七人中有六個煉體鏡的武者,只有陳金錘不是。
最強的岳海鱷,在被偷襲、重傷的情況下,依然能夠和他對抗,固然有他經(jīng)驗缺乏的問題,但是實力也是毋庸置疑的。
“多,也不多?!?p> 陳江河解釋道:“鎮(zhèn)守衛(wèi)和世家基本都是武者,要想成為鎮(zhèn)守衛(wèi)至少要煉體鏡中期。加入幫派的就不一定了,身強體壯的、能溜門撬鎖技能的都能加入一些小幫派,陳金錘應(yīng)該就是這種。普通人里,十分之一不到,進武館的費用可不菲。最出名的武館是飛云武館和刀劍武館?!?p> 之前陳江河講的大多和醫(yī)藥相關(guān),這次才是真正的勢力分布。
不過他能夠知道的也只是表面,真正的高手,也就知道一個鎮(zhèn)守衛(wèi)的總旗雄霸天,就連什么實力也不清楚。
“小溪,你也是武者嗎?”
哆哆嗦嗦,陳江河終于問出了心里的疑惑。
“算不上,真正的武者要練氣境才算,我現(xiàn)在充其量就是力氣大一點。剛才那個救我們的女俠,你看清楚了嗎?”
陳江河搖搖頭,“我就看到一陣劍光,然后站在樹頂,又一個眨眼就消失了。”
本就不抱什么希望,陳溪也沒有失望。
感受到陳江河心中的余悸,陳溪便扯開了話題,只是自己在心中慢慢琢磨。
未時,臨安鎮(zhèn)的城墻終于遙遙在望,路上的人也多了起來。
兩人一馬,沒有引起太多的關(guān)注,哪怕他們身上帶著傷。
三丈多高的城墻沒有守衛(wèi),不過有一個關(guān)著門的小亭子。
“走,我?guī)阆热フ椅貉雷?,看房去?!?p> 這是陳溪說好的,先安置下來。
至于陳江河身上的傷,已經(jīng)處理過,沒有太大問題。
兩人又走了十多里路,來到一處破舊的房子前面。
“魏牙子,我們看房子去?!?p> 陳江河沖里面喊完,轉(zhuǎn)頭說道:“要是就叫他的名字,魏牙子不一定應(yīng)你,要是說看房子,就是病在床上他都會馬上竄出來?!?p> “陳胖子,你又在編排我了?!?p> 屋里走出一個中年人,留著小八字胡,正在套一件藍色的外套。
“喲,你這身上怎么掛了彩?”
陳江河也不辨口,直接問道:“祥平街那套房子還在不?我們?nèi)タ纯??!?p> “這就是你那侄子?”
魏牙子上下打量著陳溪,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裳,還破了不少口子。
相貌?那不是他關(guān)注的重點。
“房子還在,不過價格我可講到底了?!?p> 說完,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
“放心,只要房子合適,一個鐵幣也不會少你。”
陳溪沒有生氣,生意人的嘴臉,很多時候都很現(xiàn)實。
而且陳江河也介紹了,這家伙就是沖著錢走的。
聽到這話,魏牙子頓時眉開眼笑,掏出一大串鑰匙。
“走走走,看房子?!?p> “他就這樣,有錢辦事,沒錢滾蛋。”
陳江河沒有壓聲音,足夠前面的魏牙子聽清。
“哎,我也不想啊。春花閣的姑娘,一晚就要一個銀元。沒錢,這個臨安鎮(zhèn)可呆不下去?!?p> 魏牙子不以為恥,反而很坦然地講起生活的艱辛。
“你這色鬼,早晚不行。我這侄子可是請回來坐館的,好好留個人情,哪天準(zhǔn)能用得上。”
“你那春暉堂雖然也有春,但是跟春花閣的春可不一樣。我寧愿在那里睡一個月,也不去你那兒一刻鐘?!?p> “早晚死在床上?!?p> 話不好聽,但是魏牙子卻笑呵呵地回道:“不死床上死哪去?”
陳溪沒有說話,不過他倒是蠻喜歡魏牙子這種性格。
直言不諱,還開得起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