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后,陳溪用銼刀杵在地上,體內(nèi)元力運轉(zhuǎn),修復(fù)體內(nèi)的傷勢。
“你怎么把他殺了?”
說話的是一個五旬的老者,臉上滿是怒氣。
壓下傷勢的陳溪微微抬眼,“殺人者人恒殺之!我沒有追究在你們這里受到刺殺就不錯了?!?p> 陳溪撿起地上的寶劍,順手在三人的尸體上摸索起來。
古天福臉上浮出怒容,不過瞬間就變成了皺眉。
“我們東家有請公子上樓一晤?!?p> 陳溪用余光瞥了一眼,將財物塞進懷里,伸手拍了拍凌慶山身上拿出來的刀法秘籍。
凌慶山出身鐵劍幫,本應(yīng)擅長劍法,沒想到不僅使的是刀,隨身攜帶的秘籍也是刀法。
他沒有收藏癖好,但是若能用來交換一些資源,也沒辜負對方黃階中品的品級。
“公子?!?p> 古天福身上一股強大的氣勢壓向陳溪,就連他手中的書頁都微微發(fā)著顫。
比凌慶山強,罡氣境后期,還是煉煞境?
眼前的這人并不在雪落凡給的冊子上,實力之強已經(jīng)可以比肩副幫主層次的人物了。
——春花閣。
陳溪有些凝重地看了一眼——這幢三層花樓,對他來說已經(jīng)不亞于龍?zhí)痘⒀恕?p> “那就讓我見識見識春花閣的待客之道,前面帶路?!?p> 陳溪一語雙關(guān),心中不斷地想著對方的目的。
古天福臉上擺出淡淡的笑容,在前面引路。
在他的帶領(lǐng)下,陳溪連上兩層,來到第三層。
越到上面,建筑的紋飾反而更簡單,就像是由奢入儉。
不過以他初級木匠的眼力,卻看出這寥寥幾刀里的大功力,蘭花有空谷清幽之感,猛虎的可愛中帶著一股野性。
至少,陳溪現(xiàn)在的水平遠做不到這些——形意兼?zhèn)洹?p> 古天福引著陳溪出現(xiàn)在名為“三瘦閣”的房間前,“東少,客人帶到。”
沒有敲門打擾,只有板正的恭禮和溫和的語氣。
“讓他進來?!?p> 聽到答聲,古天福才直起腰,推開門,伸手示意了一下,“公子,請!”
視線穿過房門,阻擋視線的是一座屏風,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具體情況。
神秘,年輕,強大——
壓下心中種種揣測,踏入房間中。
目光在屏風上掃過,房間終于露出了五分之四的面貌。
之所以只有五分之四,剩下的五分之一被屏風隔絕在里面。
和外面的簡約風不一樣,里面顯得華麗富堂,雕龍畫鳳,暖香暖色,盡顯女子妍麗之風。
更讓陳溪驚訝的是屏風里飄出來的香味,清淡綿長,吸一口頭清目明,正是難得的悅神香。
悅神香的功效不僅僅是凝神靜氣,更能提升精神力,為武道修行助力。
配制一克都要花費上百銀元,可以說是真正的在燒金子。
可見,這春花閣確實是只下金蛋的母雞,這樣燒錢的悅神香竟然放在這么開闊的空間。
當然,格格不入的是——正位上的年輕人。
不是因為地點,而是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氣息——冰冷、嫌惡。
二十五六,五官立體,卻沒有絲毫表情,只是冷冷地看著自己。
陳溪剛走上去,對方就質(zhì)問道:“陳溪,你在我春花閣行兇,可知罪過?
——這么快就摸清自己的底細。這春花閣果然恐怖非常。
他和凌慶山打斗到上樓,不會超過一刻鐘的時間,對方不僅知道了自己,還摸到了底子。
“春花閣難道就擅長倒打一耙?”
陳溪緩緩在屋里的一張?zhí)珟熞巫拢p輕敲了一下茶幾,“待客之道也差了些?”
原本冷峻的臉孔,微微瞇起眼睛,上下打量著陳溪。
“好膽識。”
陳溪也不知道對方是夸獎,還是諷刺。
又見對方拍了下手掌,就有兩個嫵媚的侍女端著茶上來,奉茶的時候特意彎了下腰,露出豐腴的雪白。
“我叫東晟,是春花閣的大管事。”
姓東?
不再三大家族之列,鎮(zhèn)守府也沒有姓東的高手。
介紹完自己,東晟身上的傲氣散去了不少,不過眼神依舊是睥睨的模樣。
“陳堂主不請自來,不知所為何事?”
陳溪用余光看了一眼屏風的位置,喝了一口茶,才緩緩說道:“男人來春花閣,還有其他事?無非是腎火旺盛,想要泄泄火。可惜,這火沒滅掉,差點兒把命丟這了?!?p> 東晟沒有扯地域的問題,“有古老在,陳堂主不會有性命之危?!?p> “什么是性命之危?丟掉性命才叫性命之危嗎?”
陳溪突然轉(zhuǎn)頭問道:“東晟公子請我前來,應(yīng)該不是為這件事扯皮吧?我們開門見山吧?!?p> 端坐的東晟突然站起來,“陳醫(yī)師可能看出我身上的不適?”
——考查?
陳溪的心中微定,自己能被惦記的,也只有一身醫(yī)術(shù)以及性命了。
上下打量了一下對方,陳溪也沒有提要切脈,微微回味了一下茶水的回甘。
“東晟公子守著偌大的春花閣,很是不容易啊?!?p> “職責所在。”東晟皺著眉頭,“我問的是,身體有沒有狀況,不是我的工作?!?p> 陳溪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從我進門到現(xiàn)在,都是東公子在問我。卻不知,春花閣到底屬于誰的力量?我們又是敵是友?”
“敵人,你不配。朋友,還要繼續(xù)看?!?p> 東晟繼續(xù)往前走,背對著陳溪。
陳溪微微點頭,“若是能治病,自然能做個朋友。若是治不了,我也就不在你們眼中。春花閣,確實有這樣的實力。”
“你是個明白人。”
東晟的臉色已經(jīng)變了,藏在袖子里的拳頭微微握緊,看向陳溪的目光帶著一絲淡淡的殺氣。
他也是個聰明人,領(lǐng)悟了剛才陳溪那番話——腎有問題。
“明不明白,無所謂。我終究就是一個手藝人?!?p> 陳溪眼中閃過一絲玩味,轉(zhuǎn)頭說道:“這茶水香而不濃,沁人心鼻,不愧是財大氣粗的春花閣。在下有一張小方子,不知道能否換一兩茶喝喝?”
東晟身上的殺氣消失了,恢復(fù)了之前冷淡的樣子。
陳溪卻是心中微微苦笑。
有些事,真不是對與錯的問題。
“茶自然不是問題,只要方子值?!?p> 東晟站到屏風旁邊,神情恭敬了起來。
見他這副模樣,陳溪也知道,正主要出來了。
東晟,只是大總管,不是春花閣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