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這七人身上跳躍。
黑格試圖將那個暗中圖謀之人從中找出來,給他一點格外的“照顧”。
但可惜的是——他覺得這里面沒一個像的。
這倒也正常,這個世界的水手本就不是什么好職業(yè),智者大多根本不會涉足其中,要么就是被逼無奈才被迫進入。
因而黑格尋找的“那個人”。
反而才是少數。
至于他左側那人……
都沒什么戰(zhàn)意,怎么會是那幕后之人呢?
不過謹慎起見,黑格還是放了點懷疑。
只是沒有表露出來。
回到當下,黑格收回目光,看向正前。
面色已然平靜。
“小心點,這小畜生使杖劍很厲害,不是貴族們用的假把戲,別被他捅到了。千萬別一個人上,我們這樣不斷靠近他,然后一起上,別讓他單個針對!”
廚師長這次格外謹慎。
他邁步的同時,更是死死地盯住了黑格,還分出了不少精力,小心地防備著對方的“施法能力”。
實際上若不是受到提醒,以他的腦子,說不定此刻都還沒理清楚頭緒。
“知道了老大,派克早就提醒了我們小心?!?p> “但我們有這么多人,他就一個人,搞不定我們的!”,這名水手對他的同伴“派克”,顯得頗有信心。
而其他地方來水手,更是戲謔道:
“嘿,廚師長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磨嘰了?”
“我們可是來看你殺人的,你不會真被這小畜生嚇到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
嘈雜的聲音沒有激怒廚師長,反而讓他安定了些許,看著其他七人猙獰的面孔,他覺得自己等人一起上,怎么都不至于搞不定!
哪怕對方是……
“什么東西?”,“呀,老大小心!”
突然間,一個銀閃閃地東西突然向他飛了過來!
“什么東西?”
廚師長倏忽又想起了,剛面對過的一閃而逝的寒光。
但這次,他回以厲吼——“滾!”
只見他一個劈砍,發(fā)出“?!钡囊坏雷缠Q,便將飛射向他的那玩意給擊飛到了地上。
廚師長定睛一看,正是那鉛銀嵌頭手杖!
他頓時驚喜,“哈哈哈,小畜生的武器給我打掉了!”
“你現在沒轍了吧!”,他看向黑格,再次興奮了起來,目光中也染上了可怕的變態(tài)虐待欲。
其他水手也是摩拳擦掌,“小畜生,惹到我們算你倒霉,待會要讓你生不如死!”
黑格沒回話,只默默地摸了摸鼻子,笑道:
“上一個也是這么對我說的?!?p> 但他現在已經死了。
接著,黑格見到廚師長仿佛又恢復了昂揚的斗志,側揚著大刀快步向他沖來,口中發(fā)出充滿報復欲的嘶吼。
但他卻只是不慌不忙地伸手入了兜中。
從中取出了一管小小的紅色試劑。
他信手一拋。
閃爍著詭異紅光的試劑,便順著一條拋物線,到了廚師長頭上。
廚師長看也沒看,慣性地用剁骨刀就迎了上去。
噼啪!
剁骨刀輕易地擊碎了玻璃制成的藥劑管,而藥液順著拋灑的力量,呈扇形飛濺開來!
眨眼間,被藥劑覆蓋的三人變了臉色!
扭曲的痛苦,瞬息間出現在了他們的臉上。
肉眼可見的,三人的動作已經開始變形……
“好痛!!”,“要痛死了!”,“啊啊?。 ?p> 無一例外,他們都跌倒在了地上。
或匍匐、或扭曲、或痛苦蠕動……
而另外幾名水手看著他們,只聽見一陣陣痛苦嚎叫聲,仿佛從地獄中傳來。
黑格漠然看著這三人。
神情都沒什么變化。
相較之下,左右兩側的水手則都受到了如此畫面的沖擊,都不免感到了驚懼!
尤其是他左手邊,被他暗中懷疑的那個,一見到這可怕的溶解畫面,第一時間就停止了前行。
這名水手鐵灰色的眼睛里,除了驚懼,還繞著一圈沉思,這使得他與其他水手顯得格格不入……
“啊啊,我的腿!”,剔骨的抱住了大腿,手腳上的血肉像是被無形之物切割,一塊接著一塊掉落到地上。
“不、不、我的頭好痛,救我!”,熬湯的顫抖地捂住腦袋,頭骨已經開裂,白花花的腦子像是黏稠的魚湯凍。
空氣已經變得冷冽,更彌漫起駭人的腥臭。
廚師長一臉恐懼地看向黑格,匍匐到了地上。
就像曾經的自己一樣,他死命地磕起了頭:
“求求您,放過我吧!我不想死,我能給您做狗!”,“我也是我也是!救救我吧!”……
哪怕只是巫師學徒級的毒劑,也足以讓普通人感到絕望,小小試管中的藥液迅速透過皮膚血肉,腐蝕著人類的骨骼。
十個沙漏時之后,嘶嚎聲已經消逝。
空氣一片死寂。
原地只剩下了三團爛泥般沒了骨頭的血肉,以及一灘血水。
或許還有無形的恐懼。
死了,都死了……他果然是施法者??!
左邊的水手對黑格的手段早有猜想,但眼前一幕依舊超出了他的想象,令他思緒更是起伏不定。
“你……你們看到了嘛,廚師長他們……”
右邊的水手磕磕巴巴地詢問,但實際上內心的恐懼根本不需回答。
黑格瞅見自己的戰(zhàn)果,并不害怕。
更可怕的他都曾見過。
但他也有些驚奇。
他其實沒想到毒劑能有這么大的效果,已經到了他所能配制出的禁忌藥品的程度。
這便是神秘與凡俗的差距。
他暗自揣度道,“難怪切斯特只有三支?!?p> 此毒劑名為“濁骨”,重點融蝕骨頭,但根據“實驗結果”來看,對于其他血肉組織也會產生不小的侵蝕。
取走了切斯特“遺產”的黑格,現在僅剩下了一支。
要制作的話,卻是需要消耗寶貴的能化水銀藥劑,一根也就只能做出一管,可以說相當珍貴了。
腦海中念頭起伏,黑格也撿回了自己的杖劍。
他一手提著杖劍,一手拿出了僅有的那管濁骨,目光隨之投向右手邊的水手,輕笑出聲:
“嘿,你們是自己走呢,還是要我來送送你們呢?”
他手里的試劑如剛剛一樣,閃爍著動人心魄的美妙紅色熒光,卻是那樣的致命!
四人看著黑格,艱難地咽下了一口唾沫……
其中一人雖然害怕,但還是顫顫巍巍地提議:
“或許我們可以避開它,這么短的距離他應該來不及反應……”
然而,他的話根本無人在意。
其他人甚至在他言語之間,就已經先他一步逃離,“傻子……”
“噢?看來你想試試?”
黑格淡淡一笑,作勢欲拋。
那人終于遏制不住恐懼,大叫著逃離!
他將反抗的念頭拋之腦后,想要跟上棄他而去的“同伴”。
然而命運無常。
這人只稍微晚逃了一步,奔逃到走廊拐角的時候,卻被什么人給頓住。
還不等他求饒,就“砰”的一聲化作了人形火炬,只發(fā)出陣陣哀嚎!
“咦?”,黑格也凝視向那團意外出現的火炬。
他面色不改,心里卻是想到了一張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