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尋求庇護
紗帽街102號。
掛著“同城速運”牌子的二層小樓沒有一點燈光存在。
非凡者們不在。
密歇特神色黯了黯。
隨后他突然想起了那排組合柜，還有組合柜背后的暗門，于是他鉆過了門洞，進入了小樓。
月光照不進室內(nèi)，室內(nèi)光線很差。密歇特推開了倫德先生的辦公室，半摸索著走到了那排組合柜前。
咚咚咚！他敲了敲柜子。
沒人回應(yīng)。
咚咚！他又敲了敲。
木板振動的聲音在夜里顯得尤為突兀，但依舊沒人答復(fù)。
“果然沒人?！泵苄刈猿暗負u了搖頭，感覺自己實在是有點異想天開，深更半夜的地下室怎么會有人。
于是，他打算今夜先回到紅石榴街，明天早上再來。
密歇特轉(zhuǎn)身之際，空氣中突然傳來一聲響指，緊接著，辦公室的燈亮了。
光線布滿了黑暗的房間。
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后一直有個人。
他一點知覺都沒有！
瑞文長腿交疊安坐在沙發(fā)上，后倚靠背，審視地看著面前的不速之客。
他穿著一件燈籠袖高領(lǐng)襯衫，外面是黃黑色的西裝馬甲，手上則是一把精巧的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密歇特，隨時會擊發(fā)。
他面前的茶幾上是一盞還冒著熱氣的咖啡。
密歇特背后出了冷汗，沒出息地舉起了雙手，表達自己的善意。
“我是來找人的。”
僵持。
幾秒后，瑞文挑了挑眉，他似乎是覺得眼前的人確實沒什么威脅，就把槍口別回了腰間。
密歇特松了一口氣，把舉起的手放了下來。
他正欲詢問倫德先生在不在，就見眼前的陌生男子端起咖啡一飲而盡，緊接著打開了組合柜，一聲不吭去了地下室。
密歇特愣在了原地。
就這么走了？
就這么放心把我留在這兒？
不怕我把理想主義者偷走？那可能買一整座樓呢！
密歇特糾結(jié)再三，還是沒有選擇離開，而是坐在了辦公室的沙發(fā)上。
雖然被手槍威脅了那么久，但持槍者看起來并沒有惡意，先非法闖入的是自己。
那門也不能算是闖入，用“進入”這個詞更加合適……
還有，剛剛那個人喝咖啡為什么不開燈？那么黑他不會覺得看不清嗎？
密歇特思維千回百轉(zhuǎn)。
沒過多久，組合柜的門又開了，就在密歇特以為那位持槍者回歸了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來人并不是持槍者，而是一位自己見過的非凡者。
是之前倫德先生介紹過的肯。
“新人，你好啊，終于決定加入我們了嗎？”
肯打著招呼，他的肌肉鍛煉的恰到好處，線條極具力量感，每次密歇特見了都有去健身房舉鐵的沖動。
他記得倫德先生說過，肯是位“輸出”，在戰(zhàn)斗中能重傷對手。
密歇特想起這些細節(jié)，對眼前的熟人倍感崇敬。
“我遇到了一些危險，涉及非凡事件，我解決不了，只能來這里尋求幫助了?！?p> “詳細說說。”
密歇特講述了自己在下城區(qū)被抓，被實驗，逃跑，到后來又被發(fā)現(xiàn)的過程，細節(jié)生動，情節(jié)跌宕起伏，真實度極高。唯獨沒有提及自己被殺死又復(fù)活的內(nèi)容。
他害怕非凡者小隊也有把奇怪的人送去切片的習(xí)俗。
希爾·孔奈沒對他下手的事情，他也沒提，他說不明白希爾為什么不動手，反而給自己指了一條明路。
“事情我了解了。我沒法做決斷，也不確定能不能和你講相關(guān)的事情，畢竟我們是有保密條款的?！?p> “我的建議是，你留在這里，等待明天倫德先生來。如果有危險，我們會為你提供幫助的?！?p> 密歇特點了點頭，謝過了肯的好意。
肯讓密歇特自己應(yīng)付理想主義者，稱有事離開，就回到了地下。
和肯的一番聊天讓密歇特安心不少，他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側(cè)臥在沙發(fā)上。
密歇特度過了內(nèi)容過于豐富的一天。
肯愿意隨時提供幫助，這令他略顯安心，困意上涌。他發(fā)覺自己二十多年來建立起的唯物主義科學(xué)觀念已經(jīng)崩塌的七七八八了，并逐漸開始接受起了非凡的設(shè)定。
不怪他倒戈的過快，實在是所見所聞無不詭秘驚奇。
他還記得希爾·孔奈無與倫比的移動速度，他一開始猜測希爾的非凡能力可能是快速移動，但隨后他自我否決了，這個世界的非凡不能用一元論來概括，希爾的能力也必然不止于此。
轟然倒地的馬車夫能佐證這一點。
他在快速移動的同時，也具有擊殺的能力，密歇特沒有看清馬車夫是怎么死的。
他突然想起，倫德先生和朱迪第一次來事務(wù)所找他問話的時候，自己那種似幻非幻的精神狀態(tài)，以及主動吐出實話的態(tài)度，是否同朱迪啟示類型的非凡能力相關(guān)呢？
還有剛剛喝咖啡不開燈的那位先生，看起來也是非凡小隊的一員。他一直在沙發(fā)上沒有挪動，只是一個響指燈就被打開了，事實上，密歇特看見他的第一眼，就感覺看見了黑夜，一個能融化在黑夜里的鬼魅……密歇特這樣總結(jié)自己的感覺。
在臨睡前，密歇特最終想到了很務(wù)實的一點，“同城速運”晚上到凌晨居然一直要值班，如果自己也來上班的話，豈不是也要晝夜顛倒？
密歇特陷入睡眠之前這樣想著。
……
翌日。
密歇特在一陣聊天聲中醒來，驚覺天已經(jīng)大亮了，下一秒他想起自己還睡在倫德先生辦公室的沙發(fā)上！
他迅速坐起身來，猛然發(fā)現(xiàn)整個辦公室里坐了五六個人！
因為密歇特獨自占了一條沙發(fā)，所以其他兩位男士加一條狗可憐巴巴地坐在另一條沙發(fā)上，擠得滿滿當當?shù)摹?p> 朱迪小姐坐在辦公椅上，至于倫德先生則無處可坐，依靠在一扇陽光明媚的窗前。
霧草！
密歇特有種過年回家睡懶覺醒來發(fā)現(xiàn)親戚朋友坐了一炕的支配感。
密歇特看著這一屋子人，祈求自己還在做夢，可惜他的愿望沒有實現(xiàn)。
“醒了?。俊眰惖孪壬Φ拈_心?！澳贻p人多睡一會兒挺好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