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琳嚇了一跳,剛才沒注意旁邊有人。趕緊抬頭看,發(fā)現(xiàn)是剛才被陽陽打擾到的“攝影師”。
不喜歡這難得的親子時光被破壞,更不喜歡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坐在一起,她禮貌地對男人說道:“那邊有長椅,你可以去那邊坐?!?p> 男人并沒有理會她說的話,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她旁邊墊子上。
男人的“厚顏無恥”令她很生氣,剛想起身發(fā)火,被男人一把按住。
“孩子爸爸沒跟你們一起出來?”男人聲音嘶啞地問道。
杰琳有點生氣,對這個“自來熟”的男人不客氣地大聲說道:“請你自重!”
陽陽聽到媽媽的聲音趕緊抬頭看了一下,見剛才那個叔叔跟媽媽坐在一起,馬上扔下小鏟子跑過來說道:“叔叔,你是媽媽用魔法變的嗎?”
男人把陽陽拉到身邊,笑著說道:“是呀,你怎么知道的?”
“我讓媽媽變個爸爸,她變出一個叔叔。”陽陽認真地說。
“你爸爸呢?”男人繼續(xù)問道。
杰琳火氣一下上來,跳起身壓低聲音說道:“真無聊!”
她開始收拾地上的東西,準備帶陽陽離開。
男人也趕快起身,沮喪地說道:“你沒必要這么絕情吧?真要形同陌路嗎?”
她猛抬頭看定他,忽然大駭:“你……你是……”
他摘下帽子和眼鏡,表情嚴肅地說:“是我,嚴伯瑋。”
她大腦一片空白,差點暈倒,忽然覺得全身無力,慢慢癱坐了下去……
“媽媽,媽媽,你怎么啦?”陽陽看她臉色蒼白的樣子嚇壞了,不住地在旁邊喊她。
她抱住孩子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怕嚇到孩子,她穩(wěn)定了一下情緒,轉(zhuǎn)頭擦掉眼淚,擠出一絲微笑說:“媽媽沒事,你去那邊挖個小蟲子給媽媽看看好不好?”
生活在單親家庭的孩子比同齡孩子更早熟和敏感一些,看媽媽不似平時說話的模樣,他聽話地點點頭,走到剛才被扔掉的小鏟子前,蹲身開始挖了起來。
嚴伯瑋看著剛才杰琳的行為,心里五味雜陳。
“我說要跟你見一面,要個聯(lián)系方式都不行嗎?”他氣餒道。
她茫然地看著他,不知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問道:“你說什么?”
“我在網(wǎng)上看到你的直播,給你刷禮物,想約你出來聊一聊,你竟然把我拉黑。換個號約你,看你停播了,我有這么讓人討厭嗎?”
“買賣不成仁義在,做不了夫妻,也不必形同陌路吧!”伯瑋滿腹委屈地說。
“你是那個榜一大哥?”杰琳不敢置信地問。
看他點頭,杰琳反倒釋然了。
“嚇死我了,我以為遇到難纏的人,想冷處理一下。早知道是你就不停播了?!?p> 這句話讓伯瑋很受用,但一想到這個自己全身心愛著的女人,狠心將自己拋棄,而且居然還有了孩子,他馬上又瞬間晴轉(zhuǎn)陰。哎,現(xiàn)在這世界上也只有這個女人能讓他情緒失控了。
自從和她分別后,他就無時無刻不在想她,憧憬著他們美好的未來。當她把他拉黑時,他意識到自己擔心的事情終于發(fā)生了——她一定找到了一個年輕帥氣的男朋友,把自己給甩了。
遷到京城來工作,無意中在手機上居然刷到她的視頻,他再一次被她點燃生活的希望。
他想了解更多她現(xiàn)在的情況——雖然心有不甘,但他也不會做破壞別人家庭的事情,如果她能找到比自己更愛她的人,他愿意祝福她。但如果她像他曾經(jīng)那個女同學那樣婚姻不幸,他也絕不會袖手旁觀。他關注了她的直播,想跟她見面聊一聊,結(jié)果……
沉默良久,他還是關心地問道:“你還好吧?”說完又默默坐在了她身邊。
她不知跟他說什么好,只能默不作聲。
“他對你好嗎?”他問出了心里一直想問的問題。
看她還是沒有作聲,他不想再問了,開始向她娓娓道來:“自從咱們在海島分開,我才真正感到你對我的重要。我擁有的一切都可以放棄,唯獨不能沒有你!”
“當我開始把公司總部往京城遷移的時候,你卻提出和我分手。你說我不能陪在你身邊,你有了一個值得守護的人……”
“我后悔、嫉妒、傷心欲絕,覺得上天在感情方面對我太不公平,為什么總對我如此吝嗇——把剛剛給我的幸福又無情地奪走。我在極度頹廢中只能靠拼命工作來麻木自己……”
她為給他帶來的傷害而道歉道:“對不起。我也有自己的苦衷?!?p> “不怪你,我能體會陪伴對一個人的重要。我雖然痛苦,但也希望你能找到你想要的幸福。”
“俗話說‘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沒有人喜歡孤獨,但有些人可能注定要孤獨終老,也許我就是個‘天煞孤星’的命。”他看了一眼她,無奈地說道。
曾經(jīng)“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豪情已經(jīng)蕩然無存,現(xiàn)在的他散發(fā)著“命中注定、聽天由命”的頹廢。想開導他又不知說什么好,竟然傻傻問了一句:“你結(jié)婚了嗎?”
“我已經(jīng)看透了,這輩子跟婚姻無緣。現(xiàn)在除了工作,我又學會了攝影。雖然不能擁有美好的情感,我也愿意把這世間美麗的萬物留住?!彼首鳛t灑地說。
看著不遠處挖沙的陽陽,又看著眼前散發(fā)著成熟女人魅力的杰琳,他竟然開始吃起醋來。
“孩子爸爸一定很幸福吧?!有這么好的老婆和兒子?!辈|酸溜溜地帶著嫉妒的語氣說道。
杰琳一直在為怎么跟孩子解釋他爸爸這件事而煩惱,在這一刻她卻為如何向伯瑋解釋孩子的問題而躊躇。
經(jīng)過激烈的思想斗爭后,她還是決定先不向伯瑋說出真相。
“等父子倆接觸后,如果他不排斥孩子,找個合適的機會再告訴他吧?!毕氲竭@里她反而平靜下來。
她反問道:“如果他是你的兒子,你會感到幸福嗎?”
“我……”他真想說我會幸福死的,但又覺得很諷刺,只能自嘲地說:“我哪有那個福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