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殺人行兇
剎那間,殿內(nèi)的氣氛凝固了,阮蘭時驚愕之際險些跌了碗筷。
皇帝轉(zhuǎn)著手持:“太子如今在哪?”
玄機行了個禮,“回稟陛下,殿下被鳳儀宮的宮女傳喚,說皇后娘娘有事召見?!?p> 御前的太監(jiān)何等精明,蘇公公道:“陛下,奴才已經(jīng)著人去請皇后娘娘與太子殿下了?!?p> 皇帝點點頭,靜默無言,一時之間氛圍壓抑,鴉雀無聲。
左手位的宮裝女子起身,打破沉默:“陛下,惜貴人向來有心悸的毛病,許是小憩片刻,被宮女看錯了也未可知。不如您去瞧瞧,這里的宴席就先交給臣妾,臣妾正好研制出一道新的點心,想請諸位品鑒呢。”
這話顯然是寬慰之用,大年節(jié)的,宮中居然明目張膽死了一位貴人。那傳報的小太監(jiān)如此不懂事,非要當著眾目睽睽之下將此事說出,更何況還涉及到了東宮太子。
“那就辛苦愛妃了?!被实勰樕徍土诵?,“阮側(cè)妃,既然趙良娣是東宮的人,未免其中有什么誤會,你也一同來吧?!?p> 阮蘭時聽聞牽連趙輕云,早已暗道不好,忙應(yīng)道:“兒臣遵旨?!?p> 到了鐘粹宮暖香閣,這里早已被宮人團團圍住,宮女玉蓮哭哭啼啼,見到圣駕立即拜倒在地:“求陛下給我們貴人做主!”
皇帝瞥了她一眼,徑直往里走去。
屋內(nèi)明明燒著碳,氣溫卻極低,幾乎讓阮蘭時打了個寒顫,榻上仰躺著一個女子,手臂垂下,容色依舊艷麗,只是那臉上的生氣終究被死亡的晦氣代替。
阮蘭時一眼便看出來,沒什么誤會,惜貴人死得很徹底。
“到底怎么回事,玉蓮,你仔細說來。”皇帝落座于主位,“敢有半點錯漏,你就去陪你家主子吧?!?p> 玉蓮吸了吸鼻子,“亥時一刻,小主說身子不適,所以回稟了皇后娘娘,回來躺一會。只是剛到宮門口時撞上了趙良娣?!?p> 阮蘭時瞇了瞇眸子,鐘粹宮在鳳儀宮旁側(cè),若趙輕云出門隨意轉(zhuǎn)轉(zhuǎn),從這邊的路折返,再加上惜貴人身子笨重走得慢些,兩人倒也確實可能打個照面。
“趙良娣出言不遜,以下犯上,與小主起了些口角爭執(zhí),小主本想罰她跪在宮門前以儆效尤的。但小主向來心善,念及深夜寒冷,所以開恩讓趙良娣進去跪著?!?p> 這部分倒是值得懷疑,阮蘭時眼睜睜看玉蓮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假話,心道這演技可比阮平安要好得多。
“小主自懷有身孕以來,腰間常常酸痛難耐,趙良娣跪在屏風邊時,奴婢給小主揉腰。后來小主說乏了,打發(fā)奴婢出去,屋中就只剩趙良娣了。”
玉蓮說著,又是一聲悲泣,“奴婢怎么知道趙良娣如此狠心,竟會在小主睡著時下此狠手!”
蘇公公忙道:“大膽!你又如何得知是趙良娣下手?污蔑主上可是砍頭的大罪!”
“奴婢走時小主還好好的,一直到奴婢再進來,都只有趙良娣一個人在小主身邊!”玉蓮哭道,“趙良娣定是記恨小主罰她跪,才存心報復!”
這時,外面有人來傳:“陛下,太醫(yī)到了,可否要驗尸?”
“驗,”皇帝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阮蘭時,“玉蓮的一面之詞不足為信,傳趙良娣對質(zhì)?!?p> 趙良娣自出事就一直被隔在偏殿,她身份特殊,宮人也不敢過于怠慢,恭恭敬敬將人請了過來。
“妾身趙輕云,拜見陛下,拜見各位娘娘。”
讓阮蘭時有些驚訝的是,白嵐居然跟在趙輕云身邊,想來是當時已經(jīng)找到了人,只是被惜貴人絆住才沒有及時回來。
“起來吧,”皇帝道,“為何要傳喚,想必良娣已經(jīng)心知肚明了?!?p> 趙輕云點點頭,將她與惜貴人從相見到罰跪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貴人說妾身當不得輕云二字,不如改成爛泥,妾身辯解了幾句,名字乃父母所賜,不敢輕易更改。貴人就說妾身伶牙俐齒,應(yīng)當掌嘴,打了妾身幾個耳光后,又讓妾身進來跪著。后來就如玉蓮姑娘所說,可妾身一直跪在香爐邊屏風外,實在不知道貴人是何時......”
白嵐附和道:“當時惜貴人也罰了奴婢在門口風大處陪跪,奴婢可以作證,趙良娣句句屬實?!?p> “皇上英明!”玉蓮叫喊道,“若奴婢沒記錯,這位宮女是阮側(cè)妃身邊的近侍,如今出了此等大事定是要幫著趙良娣說話的,其言論不足為信!說不定她也是幫兇!”
“可你說趙良娣殺人行兇同樣是毫無證據(jù)?!卑讔固痤^,“請皇上明察?!?p> 皇帝暫時沒有說話,帝王喜怒不形于色,只有從他眼角眉梢的沉凝能感受得出他正在思考。
阮蘭時突然心中一驚,惜貴人之死滿宮皆知,如今已經(jīng)不僅僅是后宮爭斗的范疇了,趙輕云竟然成了殺害宮妃和皇嗣嫌疑最大的人,那無疑也是最危險的人!
因為如今形勢不甚清晰,最差的結(jié)果便是找不到證據(jù)和兇手。那屆時皇帝就算為了給所有人一個交代,也定然會推一個所謂的“兇手”出來安撫人心、平息眾怒。趙良娣就是目前那個最合適、最合理的“兇手”。
“皇上,驗尸結(jié)果出來了?!?p> “說?!?p> “據(jù)臣觀察,惜貴人體溫未散,面部腫脹發(fā)紺,但卻無任何掙扎痕跡,很有可能是在昏睡的情況下被人捂住口鼻、窒息而亡?!?p> 所有人都在很認真地聽太醫(yī)說惜貴人的死狀,有些膽小的宮女瑟縮著后退一步,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那無比慘烈的死狀一般。阮蘭時倒是沒什么反應(yīng),她正在考慮該如何找出真兇。就算找不到真相,起碼那個“兇手”不能是趙良娣。
太醫(yī)話音落下,屋中一片沉寂,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忽然傳來一聲驚呼,尋聲看去,竟然是趙輕云捂著太陽穴,身軀搖搖欲墜,晃了幾晃便倒在地上。
“趙良娣!”白嵐趕忙爬跪上前,摸了摸她的頸側(cè)脈搏,“皇上,良娣一向體弱,奴婢求您先給她醫(yī)治,待人醒了再審案也不遲!”
趙輕云畢竟是趙家獨女,不用白嵐說,皇帝也十分不想得罪趙氏,下令讓一眾宮人將她抬到偏殿去,再請?zhí)t(yī)把脈醫(yī)治。
阮蘭時扶著桌子,只覺得身心俱疲,滿東宮沒一個讓她省心的。目光垂落,桌上還放著吃剩下的栗子糕和杏仁露。
突然間,阮蘭時目光一凝。
藏起甜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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