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站在門前并沒有進到屋內(nèi),她一臉陰沉的看了看陳羽,又轉(zhuǎn)頭看了看秦家兄妹,開口說道:“看這意思,海捕文書是你們幾個的杰作?”
陳羽沒來得及開口,秦虎卻大笑兩聲,說道:“周雅,認(rèn)識這么多年,我還是頭一次見你真容,你雖然算不得漂亮,也不丑,何必總是帶著面紗...”
“你個小潑皮是想打架嗎?”因為被潑了一身臟水,周雅本來就不爽快,哪里容得了秦虎調(diào)侃。
陳羽有些無奈,開口道:“今日有正事,待我說完,二位想打架再約地方可好?”
秦虎笑了笑就閉口不言,在周雅縱橫西荒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對她的樣貌好奇過,他不過就是一時沒忍住。
而周雅冷哼一聲,轉(zhuǎn)頭直直的看著陳羽,說道:“用這種方式找我,不怕我宰了你?”
陳羽并沒有回避那道帶著寒意的目光,表情淡然的與之對視,輕聲回道:“假冒你殺了蘇家人的可不是我?!?p> 周雅瞇了瞇眼,問道:“你這么肯定不是我殺的蘇家人?”
陳羽搖搖頭,說到:“如果是你殺的,你就沒必要看到海捕文書之后,還好奇的來望山舍查探情況了。不過,咱們就不要再繼續(xù)這種沒意義的對話了,我想用一個推測換你一個答案,如何?”
周雅沒立即回話,她緩緩走進屋內(nèi),低頭看了一眼最靠近門那張早早被擦拭干凈、擺好位置的凳子,便坐了上去。
“先聽聽你的推測,能不能讓我滿意。”
陳羽也不廢話,伸手從懷中掏出幾張折好的紙,遞了過去,說道:“這是我拓印的案卷,后面幾頁是我寫的推測,你可以對照一下,然后再考慮我的推測是否合理?!?p> 周雅伸手接過,緩緩將折好的紙張打開,從拓印的案卷開始看起。
一旁的秦家兄妹對視一眼,紛紛流露出好奇的神色。
之前陳羽只說要用蘇家父子做餌,然后便找到縣衙發(fā)了海捕文書,說要等周雅自己找上門。
其他的事只字未提,所以兄妹倆都不知道對方到底想做什么,也不知道這幾頁紙是什么時候?qū)懙?,又寫了什么?nèi)容。
秦虎小聲問道:“你推測的內(nèi)容也不讓我看看?”
“很快你就會知道的?!标愑鸬氐溃P(guān)于那些推測,倒不是他刻意隱瞞,而是在周雅否認(rèn)刺殺蘇家人之前,一切內(nèi)容都是不合理的,自然不方便拿出來給人看。
“總是這么神神秘秘的。”秦婉嘀咕了一句。
......
過了一會,周雅才將案卷看完。當(dāng)她掀開寫著推論的那頁紙,臉色突然變得古怪,詫異問道:“這推測是你親筆所寫?”
秦婉原本就對那幾張寫著推測內(nèi)容的紙好奇,聽到周雅說的話,更是好奇,站起身往前湊了兩步,探頭看去。
當(dāng)看到那些歪歪扭扭,如蚯蚓亂爬一般的字跡之后,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指著陳羽說道:“你這字寫得,也太難看了?!?p> 陳羽裝做什么都沒聽到,什么都沒看到,抬眼望著屋頂,臉上難得出現(xiàn)了尷尬的神色。
又過了一會,周雅多耗費了些工夫,才看懂了那幾張紙上的每一個字。
此時,她細(xì)致的折好塞進懷中,臉色已經(jīng)變得陰沉無比,冷聲問道:“你想問什么?”
聞聲,陳羽停止了數(shù)房梁的行為,低頭看向周雅,說出了早就準(zhǔn)備好的問題。
“我想知道在我們第一次見面之后,一直到咸鄉(xiāng)再次見面,這期間,除了那次望松樓刺殺徐承風(fēng),雅姐有沒有帶著面紗暴露過行蹤?”
聽到這個問題,周雅愣了片刻,回憶了一下那份推測中的內(nèi)容,說道:“答案你早就猜到了,何必明知故問,如若我不是那一次暴露了身份,怎么會有人穿著紫衫,蒙著面紗來栽贓我。”說罷,她略一思索,又道:“你是不是接下來要告訴我,那一日我刺殺的時候,除了你們,還有人認(rèn)出了我?”
陳羽笑了笑,猜測如果得不到證實,永遠(yuǎn)都是猜測,得到了回答,他想了想,說道:“不知雅姐那日可有注意到可以之人?”
周雅站起身,淡淡說道:“沒有注意到可疑之人。”頓了一下,她有說道:“看來這才是你見我的真正目的,不妨告訴你,別說我的真容,就算是蒙面紗的樣子,見過的人也不是很多。”
陳羽有些疑惑,開口問道:“一直聽聞你威名赫赫,我以為很多人見過你?!?p> “見過我的人是不少,不過還活著的,已經(jīng)不多了?!敝苎烹S口回了一句,然后便轉(zhuǎn)身往屋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著:“不管你在算計什么,這次終歸是我得到了更多的消息,我就當(dāng)時你小子討好我吧...”
話音剛落,周雅就消失在了幾人視線之中。
人已離去,陳羽收回視線,起身說道:“我們回去吧,蘇炳添父子,可以放他們回郡城了?!?p> 秦家兄妹依然坐在那里,臉上表情都變得不太和善。
秦虎輕敲著圓桌,開口問道:“你折騰半天,就是為了與周雅說這么幾句廢話?”
陳羽轉(zhuǎn)過身,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這可不是廢話,固縣目前能查到的線索幾乎已經(jīng)沒有了,我得抓住每一個細(xì)節(jié)?!?p> 秦虎張了張嘴,還是放棄了繼續(xù)追問的想法,固縣的案子如今事涉前朝余孽,很多事已經(jīng)不是他可以知道的了。
想了想,他開口問道:“那份推測你寫了什么?”
“沒什么,寫的誰最有可能刺殺蘇家人,還有對栽贓周雅的的一些想法?!标愑鸹氐?。
“你似乎對蘇家來郡城的目的一點也不關(guān)心?!鼻鼗⒂行┎粷M。
陳羽笑著搖搖頭,解釋道:“并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說過反向查案,那不是一句托詞。我之前反復(fù)思考過,刺殺蘇家的人到底是誰。最后,我假設(shè)了三個可能,一是周雅,二是李萬里,三是與蘇家有仇的其他人?!鳖D了一下,又道:“這三個可能,今日基本上可以排除掉周雅,剩下的兩個可能,李萬里的嫌疑最大?!?p> “為何?蘇家販官鹽,有仇人太正常了。”秦虎不解。
“你若是與蘇家有仇,想破壞他們的生意,你會先去殺一些無足輕重的小角色嗎?”陳羽反問。
秦虎一愣,下意識搖搖頭,誰會做那種蠢事。
陳羽繼續(xù)說道:“是啊,蘇家遭遇的是暗殺,不是襲殺,既然是暗殺,力求一擊斃命,正常人誰會做這種打草驚蛇的事。所以不論怎么看,最先死的都應(yīng)該是蘇炳添父子,其他人死不死根本不重要,可偏偏那些不重要的人死了,那對父子反而活得好好的。所以,殺蘇家的人,更像是警告,而不是為了報復(fù)?!?p> 秦虎瞇了瞇眼,說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刺殺蘇家人背后主謀,目的只是逼蘇家老實點,趕緊離開固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