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挑釁
這一連串的問題讓陳周感到很為難,倒不是不能說,而是根本不好解釋。
眼前這個小鬼再天才也不可能在沒學(xué)過高數(shù)的情況下聽懂流體力學(xué)與結(jié)構(gòu)力學(xué)。
就算他想學(xué),在這個世界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人教。
而且外面熊的吼聲和破壞建筑的聲音漸息,看樣子西庇阿家庭院里的騷亂要告一段落了,自己得去把芙蘭接出來了,不能在這里消耗時間了。
于是陳周讓薩博把衣服脫下來攤開,自己拿匕首砍了個兩個三角板和直尺,就在薩博的衣服上畫了自己用未凝固的三合土與雜物石塊搭配木板做的簡易一次性堤壩的示意圖與分布圖。
他稍微解釋了一下:“就是用這么個東西放在關(guān)鍵節(jié)點(diǎn),配合當(dāng)時花園的地貌走勢,讓水定向流走。”說著還用手比劃了一下水流的各個方向。
可是薩博看著陳周畫的截面圖一臉不信,他問道:“就你這兩側(cè)插木板夾住,中間填上土、石頭還有雜草,再打根木樁就能抗住那么大的水流?而且你這個弧度為什么這么設(shè)計,你怎么知道水打在這個地方會朝這邊拐,而這一處水打上去卻轉(zhuǎn)到另一個方向?”
又是一連串的問題讓陳周不由得翻了翻白眼。
他做的這些簡易堤壩,可都是地球上防汛時不方便取土的部分地段用來臨時搶修的子堤。什么叫插木板夾住再填土石,這玩意別看簡陋,可也是有工藝要求的,打的木樁也是專門計算過用來承受荷載的。盡管時間有限,三合土沒夯實(shí)凝固,但是依靠結(jié)構(gòu)坑住最開始的那一輪沖擊就足夠了,后面就算垮了也無所謂了。
至于弧度與流向的問題,這可是一套施工導(dǎo)流技術(shù),哪有時間給你解釋。
他敷衍道:“愛信信,不信拉到,反正圖給你了,想要知道能不能行就自己去做一個試試看?!?p> 看著陳周不耐煩的樣子,薩博只好將信將疑的收了起來,然后又問道:“那你是怎么把引水渠炸開的呢?”
陳周解釋道:“我用了一種類似火藥的東西引爆的。”
這下薩博就更不信了,他質(zhì)疑道:“少騙我了,就火藥那威力要把引水渠炸成那個樣子估計得要兩三箱火藥,你那時候哪有可能搞來那么多還不被發(fā)現(xiàn)的?!?p> 說起這個,陳周就心疼不已。他為了炸引水渠把一大包狙擊槍子彈的發(fā)射藥給扣了出來,做成了兩個小型炸藥包。
就這些發(fā)射藥,他從搜集材料到慢慢合成花了起碼一年多的時間。中間還因?yàn)椴僮魇д`爆炸了一次,自己幾年功夫制作的一批實(shí)驗(yàn)器材報銷了一半不說,他自己也因此差點(diǎn)重傷。
這些顯然也不可能給薩博解釋,只是他又從口袋里摸出一顆子彈,用手遮住薩博的視線,拔出彈頭,倒出發(fā)射藥用一塊小布包起來裹嚴(yán)實(shí),拉出一根引線做成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迷你的炸藥包。
在薩博好奇的目光下,陳周把這個炸藥包放在地上,用幾塊磚壓在上面,點(diǎn)燃引線。
“轟”的一聲,磚塊炸裂四散飛出。
陳周露出了“滑稽”的表情,得意的看了薩博一眼,說了句:“特制的。”
然后陳周就開始整理東西,銷毀自己在這里留下的一切信息,準(zhǔn)備離開。這么響的爆炸聲肯定會引來外人的窺探。
只是目瞪口呆的薩博又拉住了陳周。
這個火藥的威力大大超出了他的認(rèn)知,而且體積也更加小巧,便于攜帶。如果革命軍能夠裝備上這種火藥那必然可以實(shí)力大增。
他咧著大嘴,這時他想問的問題比剛才更多了,而且一個比一個重要,都一股腦地涌到了他的嘴邊。
可是震驚與混亂之下,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從什么問起,只是本能地結(jié)結(jié)巴巴地把自己的驚訝說了出來:“這...這火藥...為什么威力這么大?”
“想知道啊?!标愔芸粗裥‰u啄米一樣點(diǎn)頭的薩博,狡黠地一笑,手一用力把薩博手里攥著的托加抽了出來,轉(zhuǎn)身就走,一邊走一邊舉起右手揮了揮,說道:
“那就看你之后的行動盡不盡心了,以及你們能不能開出合適的價格了?!?p> 說完,陳周給自己激活了躍翔狀態(tài),跳上了房頂,三兩步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只留下薩博一個人站在那里,呆呆地看著剛剛爆炸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過不一會兒,果然有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嘩嘩”地跑了過來查看情況。
這時薩博才有所警覺,趕緊靈活地翻身溜出了房子,也隱身在了漆黑的小巷之中。
另一邊陳周也是非常高興,一方面得到了革命軍搜索鼓舞果實(shí)的進(jìn)度,一方面是成功在別人面前裝了一逼。
果然裝逼解決了他‘落后的社會生產(chǎn)力與廣大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物質(zhì)文化需求之間的矛盾?!?,讓他的身心都得到了滿足。
一邊走,他一邊在心里復(fù)盤了一下剛剛忽悠薩博的經(jīng)過,這一番操作應(yīng)該可以讓革命軍產(chǎn)生一個極大的誤解,說不定可以讓他們分散精力,給自己贏取更多的時間。
很快他就來到了之前他呆的高塔上。一來他下去救薩博的時候背包和狙擊槍還落在上面,二來現(xiàn)在他需要知道庭院里的情況,之前看到芙蘭和羅賓往東邊去避難了,自己得確認(rèn)一下他倆的現(xiàn)狀,而這處高塔是最合適的觀測點(diǎn)。
突然他兩手一拍,低嚇一聲:“艸!”
最后他光顧著得意忘形地給薩博裝逼了,忘了問他在庭院里跟伊西斯發(fā)生了什么了。伊西斯為什么會往他這里看,而且還給他來了個飛吻。
他回過頭看向了剛剛呆的小屋,那邊已經(jīng)有士兵圍了起來。
他只好用手拍了自己的臉一下,警告自己下次裝逼前要把重要的事做完。
然后拿起望遠(yuǎn)鏡找起來芙蘭和羅賓的身影。
一番搜尋后,在東邊庭院外的街道上,一群年輕貴族正相互道別,然后依次坐上馬車準(zhǔn)備回家。
果然今天這個沙龍已經(jīng)舉辦不下去了。
只是芙蘭還在和伊西斯站在那里聊天。伊西斯顯得十分熱情,而芙蘭卻顯得十分的窘困。
陳周在望遠(yuǎn)鏡里看著這兩人的一舉一動,非常好奇這倆人怎么會攪在一起,芙蘭之前可是極度抗拒接近伊西斯的。
只不過看著芙蘭沒有發(fā)生危險的傾向,陳周也沒有做出什么行動。
漸漸地貴族們都走光了,只留下芙蘭和伊西斯兩人還在聊天。正在陳周疑惑為什么還沒結(jié)束的時候,伊西斯一把攬過芙蘭,從芙蘭背后將她摟在懷里,在她耳邊對她說了兩句話。
然后突然抬起頭,看向了陳周所在的高塔,舔舔嘴唇,露出一副陰冷的笑容,舉起一只手在虛空中對著芙蘭的脖子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