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駐守鎮(zhèn)羌堡,后金軍殺到
一夜風雨!
第二天天還沒亮,李毅便醒了過來。
看著身旁熟睡的佳人,李毅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然后小心翼翼起床穿上衣服。
簡單洗漱后,李毅拿上包袱悄悄出了院子,三步一回頭地往大同城趕去。
李毅以為佳人還在熟睡,實際上,林汐早已醒了過來。
望著李毅漸漸遠去的身影,林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中閃過期望的神采。
一個多時辰后,李毅趕到了大同城北門外,稍稍一打量,李毅便發(fā)現(xiàn)有不少像他這樣背著包袱的青年在這里集結。
李毅找了個面相憨厚的青年打聽情況,然后靜等秦鴻到來。
快要臨近晌午的時候,秦鴻的親近隨從帶著幾個老兵押送兵器鎧甲趕了過來,督促眾人趕緊換上兵器鎧甲并列好隊形。
作為剛入伍的小兵,李毅暫時不夠資格穿鐵扎甲或鎖子甲,只能先穿棉甲。
兵器方面則是任選,李毅擅長弓箭,選了一把拉力為一石六斗的牛角弓。
為了近戰(zhàn)防身,李毅又選了一把戚刀。
戚刀全名又叫戚家刀,它以百煉鋼做刀身,純鋼做刀刃,整體剛柔并濟,既有了倭刀的鋒利,又不像倭刀那樣容易被砍斷。
本來李毅還想選一面盾牌,可惜它太笨重了,拿著它行軍非常消耗體力,到時候反而影響李毅擅長的箭術發(fā)揮。
新兵們選好兵器鎧甲沒多久,便在老兵的招呼下開始排列行軍隊形。
秦鴻這次一共招募了兩百家丁親兵,所有人排成兩列的縱隊,遠遠看去倒是有一絲威武雄壯的味道。
當然,這只是表象而已。
這支家丁親兵還沒有經過訓練,有的只是空架子,如果立馬上戰(zhàn)場跟‘送菜’沒啥區(qū)別。
直到晌午過后,秦鴻才騎馬姍姍趕來,看他油光滿面的樣子,定是剛吃了一頓豐盛的踐行宴。
秦鴻掃了一眼屬于自己的家丁親兵,見他們站的隊形還算齊整,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在看到隊伍中的李毅后,秦鴻向李毅微微點頭示意,這讓李毅對秦鴻心生不少好感。
一切準備妥當,隨著秦鴻一聲令下,兩百多人的家丁親兵隊伍開始向鎮(zhèn)羌堡趕去。
由于是非戰(zhàn)時行軍,秦鴻一行人行進的速度并不快,到晚上安營時也才走了不到三十里。
到了第二天,行進速度更慢了,這倒不是眾人走不動,而是秦鴻打算邊趕路邊練兵。
在這個過程中,參加過現(xiàn)代軍訓的李毅表現(xiàn)十分出色,很快就脫穎而出。
秦鴻本就很欣賞李毅,現(xiàn)在見他表現(xiàn)出色,立馬提拔他為統(tǒng)領十人的什長。
按照大明的軍兵制度,軍屬衛(wèi)所的軍官從小到大依次為,小旗—總旗—百戶—千戶—衛(wèi)指揮使—都指揮使,由五軍都督府統(tǒng)轄。
兵屬營的軍官則大為不同,從小到大依次為什長—隊長—哨官—把總—守備—都司—游擊—參將—副總兵—總兵,由兵部統(tǒng)轄。
李毅獲得的雖然是最低級的軍官職位,但也令其他新兵羨慕不已,接下來的時間里,他們也開始積極訓練,這讓秦鴻更加滿意。
四月六日,也即兩天后,秦鴻一行人趕到了鎮(zhèn)羌堡。
鎮(zhèn)羌堡占地不小,外墻高聳但坑坑洼洼,到處都是豁口,由此可見鎮(zhèn)羌堡曾遭受過多么激烈的攻擊。
李毅想到自己即將入駐這座破破爛爛的堡壘,心情忽然變得沉重起來,邊境堡壘不像內地衛(wèi)所,隨時可能有戰(zhàn)事發(fā)生。
由于鎮(zhèn)羌堡守備兩個月前戰(zhàn)死,買官當上副守備的秦鴻剛來到鎮(zhèn)羌堡就成了鎮(zhèn)羌堡內最大的官。
不過,也正因為秦鴻這官是買的,原先駐守鎮(zhèn)羌堡的大小軍官大多對秦鴻陽奉陰違,這讓秦鴻非常郁悶。
李毅沒有太關注堡內的權力爭奪,抓住一切機會向戰(zhàn)場老兵學習戰(zhàn)場經驗,同時狠抓麾下十個士兵的訓練。
李毅之所以如此急切,除了想要盡快提高本領殺敵立功外,還因為他感受到了危險的迫近。
自去年多爾袞、岳托率軍擊敗蒙古宗主部落林丹汗部,將整個草原納入后金帝國版圖起,不斷有后金騎兵在大同、宣府兩大重鎮(zhèn)外圍游弋。
鎮(zhèn)羌堡作為大同鎮(zhèn)的外圍堡壘,自然也有后金騎兵游弋,可鎮(zhèn)羌堡內的守軍卻并不怎么重視。
秦鴻的家丁親兵剛到鎮(zhèn)羌堡沒多久,又缺乏實戰(zhàn)經驗,有所疏忽還算情有可緣。
可原先鎮(zhèn)守在這里的守軍并不缺乏經驗,他們也不太重視,這給李毅的感覺便是這些守軍如同鎮(zhèn)羌堡的外墻一般破敗了。
如果用更準確一些的話語來形容,那就是這些守軍的精神氣隨著上一次戰(zhàn)敗垮了。
如果后金軍一直游弋不進攻,他們這個狀態(tài)倒也問題不大,但后金軍會一直不進攻嗎?
顯然不會!
靠人不如靠己,李毅只能努力學習戰(zhàn)場經驗并訓練好手下。
之后的半個月時間。
當其他守軍要么干脆不訓練,要么五六天才訓練一次時,李毅身先士卒,帶著麾下十個士兵每三天至少訓練一次,盡可能快些掌握戰(zhàn)場廝殺技能。
李毅倒是想帶著部下每天一練,奈何士兵們的伙食太差,加上缺少跌打損傷之類的藥酒,太過頻繁訓練不但起不到好的效果,還會損傷士兵們的元氣。
體能訓練不宜頻繁,李毅便轉變方向,開始了解部下們的思想動態(tài),他不是很懂馭人之術,能做的只是以誠待人。
李毅會真心幫助部下解決難題,視每一個部下為手足兄弟。
因為這個緣故,即便在李毅麾下訓練比較辛苦,李毅的部下們也沒有抵觸他,而隨著接觸時間變長,李毅的部下們遇到難處都愿意跟李毅說。
李毅也喜歡和部下們待在一起,身處亂世,手里有殺人的兵器,身邊有肝膽相照的弟兄,這會讓他感覺安心一些。
當然,李毅也會想林汐和張定遠,他把對林汐、張定遠的思念化作變強的動力。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五月,秦鴻還在忙著和原守軍把總們勾心斗角,可后金騎兵出現(xiàn)的頻率在悄然變快,出現(xiàn)的數(shù)量也在悄然增多。
五月九日,一支成建制的后金軍出現(xiàn)在了鎮(zhèn)羌堡外,從鎮(zhèn)羌堡上觀察判斷,敵軍大概有步卒一千,騎兵五百。
這支后金軍抵達鎮(zhèn)羌堡外后,派了三名騎兵過來勸降:“鎮(zhèn)羌堡內的明軍聽著,鑲紅旗碩侖甲喇額真親率大軍殺到,你們若是愿意主動投降,碩侖甲喇額真不但可以饒你們一命,還會賞賜你們錢財!”
鑲紅旗是女真八旗之一,旗主是成親王岳托,戰(zhàn)斗力位居八旗前列。
根據(jù)八旗軍兵制度,旗兵編制每300人為1牛錄,領兵官稱牛錄額真,滿清建國后改為佐領;5牛錄為1甲喇,領兵官稱甲喇額真,后改名參領;5甲喇為1固山,領兵官稱固山額真,后改為都統(tǒng);再往上則是旗主,統(tǒng)領若干固山。
秦鴻在與原守軍把總們爭權的過程中吃了癟,現(xiàn)在遇到可以提高威望的機會自然不會錯過,他豪氣地問向四周的明軍:“東虜猖狂,居然想讓我們不戰(zhàn)而降,你們誰能為本官誅殺這三個東虜賊子?本官重重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