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人才來投，朝堂亂局
黃宗羲、方以智見到李毅后，立馬恭敬行禮，然后心懷忐忑地望向李毅，不知道李毅對待他們會是何等態(tài)度。
對于黃宗羲和方以智，李毅是有所了解的，知道他們跟一般的復(fù)社儒生有所不同，屬于可用人才。
于是，李毅笑著說道：“兩位莫非就是復(fù)社英杰黃太沖（黃宗羲字太沖）和方密之（方以智字密之），里面請！”
黃宗羲、方以智見李毅態(tài)度熱情，心中懸著的石頭放下，連忙躬身道謝：“多謝總兵大人！”
李毅一邊將黃宗羲、方以智扶起，一邊說道：“太沖兄、密之兄，你們?nèi)绱朔Q呼我卻是見外了，不妨叫我玉成兄吧！”
黃宗羲、方以智聞言，對李毅的好感再次提升，于是坦然道明來意：“玉成兄，實不相瞞，我們此次前來是有事相求。”
李毅神色微凝，隨即笑著說道：“兩位但說無妨！”
黃宗羲看看方以智，見他微微低下頭，于是替方以智開口道：“密之兄從北京歸來，因被朝廷誤以為從賊遭到官府追捕，希望投入玉成兄麾下，得到玉成兄的庇護(hù)。”
李毅望著方以智，問道：“密之兄，你從賊了嗎？”
方以智聲音略顯嘶啞地回道：“沒有！”
“那朝廷為何……”
“我為了活命，向順賊下跪了，我并非怕死，只是想留著有用之身，我……”
“密之兄，我信你！”
“玉成兄，你，你真信我？”
“真信你！”李毅目光直視方以智，沉聲說道：“北京城內(nèi)多是素位尸餐，鬼魅魍魎之輩，沒人值得你去殉節(jié)！”
北京被李自成攻陷后，九成的大明朝臣都投靠了李自成。
方以智有沒有投靠李自成，李毅根本不在乎。
方以智這段時間感受過太多人情冷暖，昔日好友中除了黃宗羲外人人避嫌遠(yuǎn)離，甚至伙同復(fù)社儒生前來討伐。
就連方以智的家人看他時都帶著異樣的眼光，這讓方以智心若死灰，險些棄世自殺。
如今，李毅一見方以智便愿意無條件相信他，這讓方以智感動萬分，心生‘士為知己者死’的豪情。
方以智徑直向李毅下跪行禮：“屬下方以智拜見大人，還請大人收留！”
李毅笑著將方以智扶起：“密之兄無需多禮，我得密之兄，如魚得水也！”
方以智心生感動，但口中卻肅然道：“今后大人直呼屬下之名即可?！?p> “密之兄……”
“大人，我們既定尊卑，那就禮不可廢！”
“那我今后便稱呼你為密之吧。”
黃宗羲見方以智與李毅之間‘主臣融洽’，也為方以智感到高興：“密之兄，恭喜你得遇明主！”
方以智笑著點點頭，隨即提議道：“太沖兄，如今朝堂混亂，想辦實事實在太難，不如你也投入大人麾下？”
李毅聞言心頭一喜，當(dāng)即把目光投向黃宗羲，眼神中滿是期待。
可誰知，黃宗羲只稍作考慮便拒絕道：“密之兄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只是我如今還有學(xué)問要做，怕是……”
李毅聽黃宗羲話語中含著推脫之意，心知定是黃宗羲對南京朝廷還抱有幻想，也就不再強(qiáng)求：“沒能得到太沖兄相助，著實令人感到遺憾，不過，太沖兄既然已有打算那我也就不強(qiáng)人所難，只是有一句話我不吐不快……”
黃宗羲有些好奇，當(dāng)即問道：“哪句話？”
李毅笑著回道：“寧紹軍的大門一直為太沖兄敞開，哪日太沖兄有意與我攜手做出一番事業(yè)，還請一定前來！”
黃宗羲見李毅態(tài)度誠懇，心下十分感動，連忙回道：“一定，一定！”
方以智的問題解決后，黃宗羲當(dāng)即告辭離去。
李毅將黃宗羲送走后，對方以智吩咐道：“密之，委屈你先在我麾下?lián)螘浺宦?，如今總兵府的副總管徐明義事務(wù)繁忙，你先輔助他們做事。”
書記一職？
這個職位有些出乎方以智的預(yù)料。
明朝的書記主要負(fù)責(zé)記錄和謄寫文字，對做事人的文化要求不高，而他可是憑實力考上了進(jìn)士。
如果沒有遭遇北京之變，方以智必會拂袖而去。
作為聞名江南的‘復(fù)社四公子’，他有這個底氣和傲氣。
可這次北京之變既給了方以智無盡痛苦，也給了他成長的銳變，只見他笑著回道：“這事我做，這三月間我要過飯，從過賊，還有什么事不能做！”
方以智的回答讓李毅很滿意，為了消除方以智可能存在的芥蒂，他對方以智說道：“密之，我麾下還有一個進(jìn)士之才，他在義軍中待了五年，現(xiàn)在是我麾下最得力的幕僚！”
方以智聞言一愣，隨即饒有興趣地問道：“不知這位先生現(xiàn)在在何處？”
“柳總管現(xiàn)在在南京?！?p> “在南京啊，真想見一見這位柳總管！”
“莫急，有機(jī)會的?！?p> “嗯，那我先去找徐副總管了?！?p> “去吧！”
方以智剛離開李毅的書房沒多久，林憲便進(jìn)來向李毅稟報：“大人，柳總管回來了?！?p> 真是禁不住念叨啊，柳隨風(fēng)前些天就說過要回來，沒想到恰巧趕到此刻。
方以智出去的時候與正進(jìn)門的柳隨風(fēng)打了個照面，不免多看了幾眼。
他只在順賊中待一個多月就感覺每天像在油鍋中煎熬，眼前這位柳總管竟然在義軍中待過五年，這份隱忍真是……
“拜見主上！”柳隨風(fēng)進(jìn)入書房，自己尋了個位置坐下。
“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李毅好奇問道。
“我留在南京已起不到什么作用，不如早點回來，免得看著那幫鳥人生氣。”
“南京諸公又做了啥事讓你如何憤慨？”
“太無恥了，實在太無恥了！”柳隨風(fēng)義憤填膺，說著說著自己突然笑了起來，嘆息一聲道：“其實他們也沒辦法。”
“朝議定策為“聯(lián)虜滅寇”，不是群臣都看不出來清虜?shù)耐{，但總不能連先皇的仇都不報吧，清虜還在打著為先皇報仇的旗號呢！”
“兵科給事中陳子龍說了一句不同看法，差點被人罵死，如今左公懋已經(jīng)領(lǐng)著使團(tuán)往北京去了，朝臣都有和清虜分治南北的想法。”
“大人，你說他們無不無恥？”
李毅點頭應(yīng)道：“自然無恥！”
柳隨風(fēng)面露悲憤之色：“他們的無恥還不止如此呢，內(nèi)閣首輔馬士英現(xiàn)在開始賣官了，官府屬吏五百兩，縣級官員五千兩起，府級官員一萬兩起，連總兵、巡撫也有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