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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瓦隆大陸的掃把星

162

  “什么?咪朵你瘋了嗎?”

  果不其然,當(dāng)咪朵說出要留下來,不少族人開始責(zé)備,甚至破口大罵,轉(zhuǎn)眼間她便被責(zé)備和勸誡的聲音所淹沒。

  面對如同浪潮般的批評和勸阻,咪朵表情平靜,看起來無動于衷,只是彎在腰后的雙手用力緊握而發(fā)白,表明了她內(nèi)心并不平靜。

  當(dāng)她第一次吃到人類的食物,第一次睡人類的床鋪,第一次下廚,第一次逛街,了解人類的生存方式后,她由衷覺得,族人們要是能過上這樣的生活就好了。

  可她也明白,族人只擅長逃跑和躲避危險,并不擅長戰(zhàn)斗,單憑那幾十個族人,想要在大沼澤里建立一個類似于伐木鎮(zhèn)這種聚集地,從而想過上安穩(wěn)的生活,那是不現(xiàn)實的,它們沒有保衛(wèi)聚集地的能力。

  可如果人類愿意接納它們,讓族人們留在城鎮(zhèn)生活和工作,遠(yuǎn)離大沼澤的兇險,安心,安穩(wěn)的繁衍,哪怕給人類當(dāng)附庸,地位要低一籌,付出這種代價也是值得的。

  現(xiàn)如今正好有這個機(jī)會,教會愿意招募它們,總好過不斷遷徙耗盡族群生機(jī)和儲備。

  不過,族人們似乎不了解她,或者還對人類存在警惕和偏見。

  它們愿意逗留在教堂里,愿意接受教堂的食物,除了走投無路外,更重要的一點是,它們認(rèn)為,這不是接受人類的施舍,而是接受一個神明的庇護(hù)和善意。

  自始至終,它們都沒有認(rèn)可人類。

  “咪朵,難道你……”康娜大嬸再次站了起來,緊抓咪朵的手臂,婦人嗓音很大,每發(fā)出一個音節(jié),音量逐漸變小,到最后是細(xì)不可聞的呢喃和抽泣。

  由于婦人站起來的動作幅度過大,旁邊的板凳被她撞倒在地轉(zhuǎn)上幾圈。

  康娜大嬸顯得如此激動的原因,是因為,這位性格粗獷的婦人誤以為咪朵為了挽救族人而犧牲自己,甘愿留下來當(dāng)人類的奴隸。

  這也能解釋為什么咪朵會把族人往教會里帶,也能解釋教會為何要招待它們,給它們食物。

  這些食物不是白送,是要付出沉重代價的,而這個代價,便是咪朵被人類奴役。

  這也能解釋咪朵為什么不和跟它們一起離開。

  隨著康娜大嬸說出不靠譜的猜測,小人們臉色立即陰沉下來。

  也就短短一頓飯的時間,拉拉菲爾們的面部表情非常豐富,變化非??欤瑥膭傔M(jìn)入教堂手無舉措的呆滯表情,到吃飽后露出滿足的笑容,再到談起兮蘿等女同胞下落不明和長老去世時的消息時的茫然和悲傷,再到現(xiàn)在的慍怒。

  此時已經(jīng)是深夜,食堂大廳除了它們,并沒有其他人。

  所以它們毫無顧忌對人類破口大罵,以宣泄情緒。

  “不,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是自愿留下來的,并沒有人強(qiáng)迫我?!?p>  咪朵的解釋,并沒有解除族人們的誤會,反而坐實了康娜大嬸的猜測,點燃起了它們的怒火。

  至少,它們絕對不相信咪朵是“自愿”留下來??的却髬鹇冻鲂奶郾砬?,一雙布滿老繭的手在咪朵身上一陣摸索,這是在檢查她的身體,看看有無受虐待的痕跡。

  “你們……”

  咪朵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眼睜睜看著族人義憤填膺的怒罵聲把整個食堂大廳淹沒。

  忽然,此時食堂大廳的中間走道掠過一道人影,幾乎是從拉拉菲爾們面前一閃而過。

  或許是痛罵人類的聲音遮掩了對方腳步聲,耳朵靈敏的它們竟沒有發(fā)覺這個人類是何時靠近的。

  年輕的拉拉菲爾們肌肉繃緊,雙眼睜大,滿臉驚恐。

  神經(jīng)大條的康娜大嬸在咪朵身上摸索的大手停頓下來,僵在那里一動不動。

  氣氛詭異而沉重。

  這一刻,一位一直保持著警覺狀態(tài)的拉拉菲爾,牢牢握在手中的鋒利骨刺抵在胸前。

  這根骨刺,是餐盤上拿過來的,是某種野獸肋骨。

  一旦情況稍有不妥,他便會毫不猶豫的將骨刺扔出去。

  不過當(dāng)他看清楚眼前的狀況后,卻又慢慢的將放在胸前的骨刺收回,同時一臉警惕的看著前方的這個人。

  這是一名黑色衣服被切開,身上帶著傷口的青年,長著一張清秀的瓜子臉,看起來人畜無害,這會兒正回頭與它們對視,好奇的看了它們一眼,便從后門離開。

  青年的身高大約在一鑄尺六七,年紀(jì)不超過二十五歲,雖然面黃肌瘦,紅色的頭發(fā)干枯凌亂,但雙眼卻是十分的明亮,炯炯有神,如同狼鷹。

  這位人類青年的衣服十分的破爛,上面布滿了刀劍劃過的痕跡,這件不知道經(jīng)歷了何等激烈戰(zhàn)斗的破爛黑衣,如今披在年輕人的身上,卻沒有絲毫違和。

  隨著這位紅色頭發(fā)的人類青年的突然闖入和迅速離去,吵吵鬧鬧的食堂大廳再次安靜下來,氣氛比上一次更加沉重,拉拉菲爾們不再罵娘,而是大氣也不敢喘。

  僅僅是一瞬間的照面,它們就已經(jīng)明白,那位人類,并不是它們能夠?qū)Ω兜?,恐怕它們一擁而上,也擋不住人家多久?p>  那位人類青年給它們的壓力,比大沼澤里的獵豹還要沉重和兇猛。

  那是人類職業(yè)者的氣勢。在這種氣勢壓迫下,哪怕是一頭狼也得退縮。

  然這股氣勢壓迫似乎影響不到咪朵。

  見族人終于老老實實地安靜下來,咪朵趕緊出面解除誤會,她先是掙脫了康娜大嬸那一雙有力的大手,反過來雙手搭在婦人的肩膀上不停搖晃:

  “我們聽我說,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這次不知道是咪朵的解釋起了作用,還是攝于偶然路過的人類職業(yè)者的威勢,拉拉菲爾們沒有再鬧情緒,哪怕是它們當(dāng)中性格最火爆的康娜大嬸,此刻也收斂著脾氣。

  “確定你真的和人類沒有達(dá)成什么屈辱的條件?沒有受委屈?”康娜大嬸有些不放心。

  這位有著『紅鼻子悍婦』外號的康娜大嬸,可以說是咪朵的半個母親。自從咪朵的父母外出尋找新的可遷徙地失蹤沓無音訊后,就一直負(fù)責(zé)照顧年紀(jì)尚小的咪朵,教會后者如何做陷阱捕獵,如何尋找蜥蜴,青蛙等小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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