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圍村莊的異類被盡數(shù)消滅,大祭司臉上的憂慮之色卻不見減少,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最前面的人形怪物,發(fā)出了一聲嘆息。
“殉巖寨果真背叛了嗎。”
殉巖寨?作為三大寨中并不和幽山、白澤居住在一起的苗寨,一直有著一層神秘的面紗。
令人延壽長生的手段,一開始就是蘇覺重點懷疑的對象,但是隨著異類來襲,這份懷疑終歸是被他拋到了腦后,如今被大祭司重新提起,倒是好像繞了一大圈后又回到了原點。
可是大祭司并沒有多做解釋的意思,和蘇覺一起走下圍墻后,囑托其他人為蘇覺送來不少珍貴的藥材用作恢復之后,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蘇覺獨自一人回到了大祭司的石屋當中,運轉(zhuǎn)起祀的力量將自身的祭力恢復如初,隨著天色破曉,最漫長的黑夜已然過去。
包圍苗寨的異類已經(jīng)全滅,即使想要再次組織進攻,無論是重新匯聚異類,還是派遣新的指揮都需要一定的準備時間,而今天已經(jīng)是第六天,明天過后就是巫神祭開始的日子。
一旦巫神祭成功舉行,蘇覺游戲第二節(jié)的任務也就可以隨之一并完成。
時間轉(zhuǎn)眼即逝,直到黃昏降臨,大祭司才終于回到了石屋當中,他在石屋內(nèi)盤腿坐下,沖著蘇覺開口說道:“蘇覺小友,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很可能發(fā)生意想不到的變故?!?p> “不管發(fā)生什么都不要擔心,說書人已經(jīng)完成了他的杰作,作為最后的保障。”
說書人?說到這里蘇覺才想起來,他好像已經(jīng)好幾天都沒有見過說書人了,按照大祭司的意思他應該是在準備什么重要的東西,是畫作嗎?意想不到的變故又會是什么?
似乎看出了蘇覺眼中的些許疑惑,大祭司開口解釋道:“有了殉巖寨的參與,以那幫人的性格絕對不可能善罷甘休,更何況他們的身后還站著邪神?!?p> 說到這里,大祭司的眼中露出了些許追憶之色:“很久以前,殉巖寨還是三大寨中的中流砥柱,直到那件事的發(fā)生?!?p> “以前邪神手下的異類也曾有過一次大規(guī)模的爆發(fā),三大寨拼死抵抗,最終擊殺了所有異類,那一戰(zhàn)三大寨幾乎所有的青壯都死傷殆盡,在那以后出于安全考慮,幽山和白澤寨決定搬離祖地,來到現(xiàn)在這片地方定居?!?p> “但是殉巖寨卻沒有搬離,他們不肯離開故土,從那以后幽山和白澤甚至一度失去了殉巖寨的音訊,直到他們再次以所謂的長生手段現(xiàn)世,現(xiàn)在想來,或許那時他們就已經(jīng)投入了邪神的懷抱吧?!?p> 大祭司的話音落下,石屋中一片沉寂,面對大祭司這回憶一般的嘀咕,作為外人的蘇覺自然不好搭話,而大祭司目光閃爍,自己好像陷入了某種回憶當中。
長夜漫漫,蘇覺合眼而眠,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被一陣急促的鐘聲驚醒,在睜開眼睛的瞬間,蘇覺心中就升起了一絲不妙之感,這是寨子守衛(wèi)敲響的敵襲警報。
大祭司已經(jīng)離開,桌面上還留下了一張墨跡未干的草紙:蘇覺小友,祭品已經(jīng)轉(zhuǎn)移,如果聽到警報聲,請立刻前往苗寨的正門。
蘇覺起身環(huán)視一番,果真整個石屋中已經(jīng)空無一物,看來大祭司早有準備,現(xiàn)在的當務之急是前往苗寨的正門。
蘇覺向著苗寨正門的方向飛奔而去,還不等到達正門之前,引入眼簾的便是已經(jīng)破碎開來的寨門,而兩撥人正在以此為分界線對峙著。
苗寨之內(nèi)自然是大祭司等人,連幾天未見的說書人都在其中,而寨門之外,是一支身穿墨綠色衣袍的隊伍。
蘇覺走上前來,跟大祭司并肩而立,看到蘇覺到場,寨門之外的隊伍也發(fā)生了一陣騷動,隨后站在隊伍最前面的一名青年開口揶揄道:“幽盅,這就是請來的外援嗎?昨天那場厭勝之術也是他的手筆吧。”
“之前毛毛躁躁的毛頭小子也長大了呀,哈哈哈?!?p> 大祭司一言不發(fā),手中的手杖卻被他越攥越緊,說書人湊到蘇覺耳畔小聲說道:“這些人是殉巖寨來的。”
此話入耳,蘇覺便明白了是什么情況,看來最后的麻煩上門了呀。
幽之瞳運轉(zhuǎn)開來,對面殉巖寨所有人的身上果真沒有半分能量流動的痕跡,但是自打入場開始,殉巖寨一行散發(fā)出的威壓就令蘇覺如芒在背。
這些人只怕都是異類,只不過暫時保持了人類的形體,和正常的智慧罷了。
見大祭司沒有開口,殉巖寨的青年再度說道:“有古話叫‘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幽盅你雖然坐上了大祭司的位子,但從輩份上還得叫我一聲太祖爺爺,放棄巫神祭,我們還可以看在同為三大寨的份上放你們一馬!”
太祖爺爺?這個面容不過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居然比大祭司還要年邁,但是看著大祭司沒有開口反駁的意思,“青年”所說的分明是事實,這就是殉巖寨長生傳說的來由嗎?
要不是知道人形的皮囊之下隱藏的是何等扭曲的怪物,蘇覺說不定也會被這所謂的“長生”吸引。
這次,不等大祭司做出反應,站在他身側(cè)的幽黎率先開口罵道:“放棄巫神祭?你們也說得出口!”
“一群叛徒,我們可不會像你們一般成為邪神的走狗!”
面對幽黎的喝罵,對面的“青年”只是微微一笑:“叛徒?原來你們是這么教導寨子的后輩的嗎?那我倒要好好盤盤道,到底誰是叛徒!”
“你們都不知道,當年那場大戰(zhàn)是……”
“殉烈,夠了!”,大祭司的厲喝將青年的話語打斷:“當年之事確實是幽山和白澤虧欠殉巖,但是異類爆發(fā)的位置誰也不能提前預知,我知道殉巖寨的青年一代因此徹底斷代,但幽山和白澤也即時提供了支援?!?p> “我們可沒有什么虧欠你們的!”
殉巖寨的“青年”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般,哈哈大笑起來:“沒有虧欠,這就是你們拋棄祖地的理由?這就是你們將一群老弱病殘留在祖地的理由?三大寨同進退,祖地不可離,這可是當年先祖定下地祖訓!”
大祭司一時間低下了頭,目光閃動著不知在思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