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區(qū)激戰(zhàn)之1.要死?!
轟!
伴隨著巨大的爆炸聲,六區(qū)標(biāo)志性建筑物十日俱樂部的正門被轟出一個大洞,正在團團包圍此地的六區(qū)常駐守衛(wèi)軍被爆炸的氣流掀翻,涌動的煙塵中不斷傳來槍械射擊和嘶啞的高喊。
守衛(wèi)軍重新列隊,在指揮官的冷峻眼神中努力站穩(wěn)發(fā)抖的雙腿,“瞄準(zhǔn),不管什么人從里面出來,我要他馬上變成馬蜂窩!”
果不其然,幾秒鐘后一個幾乎與大洞一樣高的身影從俱樂部里緩緩向外移動,守衛(wèi)軍依照指揮官的命令毫不吝惜地突突,但可怕的是那個身影只因為子彈的沖力更加減緩了步伐,卻絲毫沒有倒下的意思。
指揮官身邊的火箭炮兵做好了攻擊準(zhǔn)備,卻看到指揮官高舉起右手,一時間所有的攻擊都停止了,巨大的身影終于挪到洞口,隨著煙塵的淡去,所有人都看見他跨過那堆建筑物殘渣的時候極不自然的身體協(xié)調(diào)。
“媽的,又什么鬼東西……”指揮官皺著眉,在心里暗暗詛咒這見鬼的世道。
“原……原生,獸人?”
在那一頭鬃毛的怪人完全進入指揮官視線中之后,他的副官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出了答案。是的,原生獸人,那張類似獅虎的臉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指揮官咽了一口口水,江歆月真是瘋了,把這玩意搞出來干什么?他對炮兵做了個手勢,怪不得被射成蜂窩也沒感覺,原來真是個鬼東西。但原生獸人又怎樣,再多厲害也沒見沖進帝都來屠城啊,子彈不管用,炮彈總不算給你撓癢了吧。
炮兵麻利地啟動發(fā)射按鈕,帶爆炸效果的彈頭呼嘯著從炮筒里沖出來,能量的波動引發(fā)周圍的空氣像池塘里的水波一樣向外擴散,就連指揮官臉上松弛的肥肉也跟著一浪一浪的。
這些在常人看來一眨眼的細(xì)節(jié),對于躲在原生獸人后面的姚石來說,就像是在看上個紀(jì)元的動作片慢鏡頭,顯得那么地幼稚愚蠢。他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連帶著每一條神經(jīng)、每一個細(xì)胞都活躍得讓他難以置信,速度、力量、反應(yīng)、觀察、甚至于思考的能力都被無限放大,使他恨不能現(xiàn)在倒回去,追上江歆月那個臭女人,把她的腦袋踩在腳底下,然后狂笑一聲:“不堪一擊的舊人類,還不給爺舔鞋!”
然而,他沒有。因為他知道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保命,而這保命的手段,是要命的……
姚石覺得自己單手就能把這頭至少300斤重的野獸扔出去,當(dāng)然,這明顯是錯覺。肥鼠在那個女人的背上,她說過,少主,不要太自信。
姚石不太懂是什么意思,上個紀(jì)元的稱呼吧,總之,似乎是相當(dāng)有地位的意思。
原生獸人在半空中與火箭炮的彈頭親密接觸,顯然指揮官的想法是非常有見地的,獸人的身體被炸成四散的碎塊,雙手捧著一截斷手的新兵褲子濕了一片。
指揮官智慧的頭腦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yīng),從獸人剛才站的位置閃出兩個普通尺寸的人,一男一女,女的背后還背著什么東西。男人伸出一只手,對女人說:“上來!”
女人竟然當(dāng)真一腳踏上男人的手掌,扶著男人的頭頂站了起來,她轉(zhuǎn)頭看向男人,“少主,30分鐘之內(nèi),一定要過來,否則危險?!?p> 姚石做了個OK的手勢,接著雙手托住女人的腳用力向上一拋,女人高高躍起,在十日三樓的外墻面上借力一蹬,帶著背后的東西如同小松鼠般輕盈地竄上對面的房頂,快速地隱藏在建筑物尖頂?shù)暮谟爸小?p> 守衛(wèi)軍的攻擊暫停給了十日里面江歆月的手下反擊的機會,姚石感覺到身后傳來子彈推動空氣的壓力,他看向?qū)γ娴闹笓]官,說了句:“來人了,小心!”接著飛速掠到一名守衛(wèi)軍身前,“借”了那人手中的配槍,然后在眾人不可思議的視線中朝小巷中跑去。
此時,姚石并不知道指揮官在跟他對視之后,如同真的見了鬼一般地差點跌坐在地上。他看不見自己的樣子,藍(lán)黑色的頸動脈在皮膚下清晰可見地脈動,那血脈的紋路順著下巴一直爬上半張臉,布滿血絲的雙眼在昏黃的照明網(wǎng)燈光下猶如某種不知名的野獸,再加上那不可思議的速度和力量,在指揮官看來,姚石比剛才的原生獸人更加恐怖。
“撞了邪了,撞了邪了,怎么全是些鬼東西?!?p> 身邊盡職盡責(zé)的副官雖然也嚇得夠嗆,但還是沒忘記向上司報告:“長官,生物反饋信號顯示是之前呼救的執(zhí)行組成員?!?p> 指揮官更糊涂了,在怎么也想不明白、什么也不知道的屈辱感之下,他徹底地憤怒了,“媽的,管他的,現(xiàn)在動手沒問題了吧,兄弟們給我上,把十日給我拆了!”
與此同時,江歆月早已經(jīng)從地下密道離開了十日,她一邊走一邊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總感覺是只馬上要飛走的肥鴨,“那個誰,”她對旁邊跟著的男人說,男人恭順地低頭,“老三,你找外面的人,那小子應(yīng)該還沒有離開六區(qū),不要動手,跟著,死死跟著!”
與女人和肥鼠兵分兩路之后,姚石其實并沒有跑出很遠(yuǎn),并不是因為他真的放心守衛(wèi)軍能對付江歆月,而是他自己能感覺身體正在出大問題。他的心臟跳得快要沖出胸腔,鼻子開始流血,視線會突然模糊一下,渾身上下每一塊肌肉和骨骼都在隱隱作痛,而結(jié)合那女人之前的嚴(yán)肅表情,他幾乎可以猜到這一切僅僅只是開了個頭。
但是,她不是說30分鐘之內(nèi)都沒問題嗎?
難不成一邊“少主,少主”地叫著,一邊是在把自己往死里整么?
再或者,少主根本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姚石轉(zhuǎn)入一條僅容兩人并肩而行的狹窄巷道,突然心臟像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揪住一樣,他猝不及防,一手伸向胸口的位置,另一手扶住一旁的墻面。
咔嚓。
更加驚悚的事情發(fā)生了,那只僅僅是扶著墻的手,竟然因為自己身體的一點重量骨折了;緊接著,他仍舊敏捷的耳朵聽見身體的各個部位傳來此起彼伏的骨折、肌肉撕裂、內(nèi)臟出血的聲音,姚石在難以忍受的劇痛中倒在地上,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塊被放在料理臺上反復(fù)錘打的牛排。
他咬著牙痛苦地呻吟,蜷縮在狹長的巷道中,兩邊高聳的墻面夾著中間漆黑的天幕,怎么回事?這就要死了?
怎么回事。
要解答這個問題,我們必須回到幾個小時之前,把話從頭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