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宮硯曾經(jīng)
“等人轉(zhuǎn)世?你可知道轉(zhuǎn)世不易,若你妻子轉(zhuǎn)世正巧今年亡故,那么下次的轉(zhuǎn)世便起碼是百年之后?!狈袄溲蹖⑺霓D(zhuǎn)世告知宮硯。
“無論多久,我都愿意等?!睂m硯一股傲然遺世的氣勁。
“可我等不了。”
伏陌語氣幽幽,宛若鬼魅一般悄然而至卻冷若冰霜。
鳳眸中暗芒流轉(zhuǎn),眸中寒霜如利刃般劃過宮硯的臉頰,雖然他無實體,可依舊感受到一股刺痛。
“你似乎忘了,主動權(quán)掌握在誰的手中?!?p> 伏陌此話一出,宮硯的臉色瞬間煞白。
“我喜歡公平交易,可不代表我不懂那些陰狠手段,只要我想,你的木靈之氣我隨時都可以取走,而你……并無任何的反抗之力?!狈斑@句話說的擲地有聲,卻也是道出了實話。
她,本就有這個實力。
宮硯此刻只能顫顫巍巍地說話:“可……伏姑娘……是你先問在下的愿望……”
他也只是說出了真實的愿望,可伏姑娘的臉色看上去好嚇人!
瑟瑟發(fā)抖!
此刻的他好想縮至角落里……
“可我先說的一點,是我現(xiàn)在就需要這木靈之氣。你的愿望,很大概率需要百年,你覺得這愿望符合前提條件嗎?”伏陌一字一句說道。
伏陌掌心一翻,見狀似乎又要使用她的凰心帝焱。
宮硯趕忙開口阻止道:“我身上有伏姑娘你的一滴血液,你若動手殺了我,你自身也會受損!”
呵……
伏陌收回壓根就沒有打算出示凰心帝焱的手掌,抬眸再度看向?qū)m硯,剛才的冷厲全然不見,唯有清冷的面容,唇角掛著一副似有似無的淡笑:“看樣子你清醒的這段時間里,學習的東西并不少?!?p> 宮硯僵住的臉上,一絲慌亂從眸底劃過:“…………”
“我這手指……可不會無緣無故地被劃破?!?p> 伏陌翹起剛才受傷了的食指,傷口上的劃痕依舊在,似乎是特意為了留給宮硯展示。
事實上,確實如此。
否則,如此小的傷口早已愈合。
見此,宮硯也知道自己沒什么可以隱瞞的,苦笑一聲后,隨后對著伏陌行了個禮,抬起頭早已變換了臉色,再不見惶恐之色。
“伏姑娘,在下并非有意欺瞞。不過,剛才所言,每字每句都是真言,并無半分虛假?!睂m硯這次回答的要真誠地多。
伏陌卻沒有做出相信或者不相信這番話的舉動,而是眸光淡淡:“哦,是嗎。那么缺少的部分,難道不算是謊言嗎?”
宮硯無奈輕笑:“在下只是簡略了一些?!?p> “簡略了哪些?!?p> “在下確實不知何時清醒,但清醒后知曉了自己在畫中,并且在畫中找到了些殘留書卷,在不知時光的日子了,在下便是靠著閱讀這些殘卷度日?!币簿褪钦f,宮硯之所以知曉吸收伏陌鮮血的作用,也是因為閱讀了畫卷中留下的那些殘卷記載。
“殘卷?”伏陌難得眉眼上挑,劃過幾分興味。
她向來對殘卷這類的東西有著極高的興趣,尤其是越高深的殘卷越是會令她血脈膨脹。
“殘卷在哪里?”
就連宮硯,此刻也聽出了伏陌語氣中的興奮。
似乎有些不解此刻伏陌是因何興奮,但對于伏陌的問題他還是回答道:“這個請伏姑娘稍等,因伏姑娘的鮮血緣故,這里面的殘卷應該也是可以觸碰的?!?p> 說著,宮硯化為一道青煙融入畫中,不過頃刻,宮硯很快又從畫中竄出來,只是這次出來,他的手中多了一疊殘卷。
“這些殘卷僅是畫中殘卷總量的滄海一粟,在下畢竟是靈體,每次出入也僅能拿出部分?!睂m硯解釋道。
聞言,伏陌的眸子似乎更加明亮了幾分。
但很快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外露,輕咳一聲,恢復了清冷的模樣。
“一下子全部拿出來倒也不必?!?p> 本來打算的事情,因為這殘卷的原因,伏陌打算放一放。
“你之前的愿望,我應下了。”伏陌指的是宮硯尋找妻子轉(zhuǎn)世的愿望。
宮硯有些驚喜,也有疑惑不解:“伏姑娘是因何變了最初的想法?”
隨后,宮硯的視線觸及到了剛才他交給伏姑娘的那些殘卷,莫不是……
下一秒,伏陌的回答印證了他的猜想。
“以后你就負責整理這些殘卷,我需要什么類型的殘卷內(nèi)容,你就提供哪些。若是哪一日拿不出來,我們的約定便即刻停止?!?p> 宮硯:“……”
他沒料到,竟然會是這些平日里閱覽的殘卷救了自己,阻止了自己灰飛煙滅的下場。
宮硯的微愣讓伏陌清冷的眸子掃了過去,“你不愿意?”
冰霜的冷語令宮硯回過神,隨后搖頭趕緊道:“自然是愿意的!多謝伏姑娘給在下的生路?!?p> “那么……”伏陌抬眸緩緩道:“你想怎么找你妻子的轉(zhuǎn)世?”
若非雙方之間有很深的羈絆,在這茫茫人海中找一個轉(zhuǎn)世了不知多少世的靈魂,無異于大海撈針。
宮硯一愣,隨后似乎在回憶,然后緩緩道:“其實,我并沒有見過我的妻子?!?p> 伏陌:“……”
“我與發(fā)妻乃是幼時就定下的姻親,年少時的玩伴那時哪里懂得什么是愛情,可懵懂的感情只知曉,我想和她在一起。我喜歡綰綰的笑顏,我喜歡綰綰的淘氣,我害怕她在我眼前落淚。但之后年少時的便去了軍營,往后鮮少再見到綰綰。直至到了成婚之齡,我回到家鄉(xiāng)本應該與綰綰共結(jié)連理。但我與綰綰成婚之夜,就接到了上戰(zhàn)場的詔令,紅蓋還未揭開,我便奔赴了戰(zhàn)場。”
而這一別,便是永別。
宮硯緩緩敘述曾經(jīng),雖只有寥寥數(shù)語闡述了他與發(fā)妻的相識相知,可那就是他的一生。
未揭開的紅蓋頭,是他一生的遺憾。
伏陌靜靜地聽宮硯講述過去,沒有插話,清冷面容也沒有多大起伏變化。
可若是有人在此刻仔細觀察,便會發(fā)覺伏陌鳳眸眸底微微掀起的波瀾。
偏偏如此之巧,她可聽不得悲劇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