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一個六品校尉是不會被邀請入宮赴宴的,但張?jiān)⒃切l(wèi)建恩的門生,跟隨他上過戰(zhàn)場,英勇善戰(zhàn),所以蕭容溪也讓人把他叫進(jìn)了宮。
“張?jiān)ⅰ彼更c(diǎn)了點(diǎn)額間,“確實(shí)是個意想之外的人物?!?p> 張典:“張校尉畢竟在京城,查起來相對容易,彭城那邊反倒棘手些?!?p> 若想不打草驚蛇,便只能慢慢來了,估計得耗費(fèi)不少時間。
蕭容溪思索了片刻,道,“先按兵不動,這件事情,朕還要考慮考慮?!?p> “是。”
銅牛中的冰塊大部分都化為了水,有風(fēng)順著窗戶溜進(jìn)來,擾動縷縷上升的香煙。
院外的樹葉惹了風(fēng)聲,一道悶雷同時自天邊響起。
夏日雨來急,不過片刻,大雨傾盆而下。
張典說完正事,便拖了把椅子到窗戶前坐著,嘖嘖道,“下雨天留客,看這架勢,我只怕得晚間才能離開了?!?p> 雨水洗去了方才的燥熱,重重地砸在房頂上,聲響很大,卻無端撫平了人心中的煩悶。
蕭容溪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若是想,朕讓小桂子給你拿把傘?!?p> “不了不了,”張典連連擺手,他就是客氣一下,“許久未歸,我還想在陛下這兒蹭一頓飯呢!”
“呵呵?!?p> 蕭容溪拿起折子,看了兩眼,又想起張聰?shù)膲鄢街?,遂問道,“你父親壽辰可要大辦?”
張典想了想,“父親不喜張揚(yáng),應(yīng)該就是三五好友小聚一番吧?!?p> “張大人為人低調(diào)、為官清廉,朕還在想,這次送什么比較合適?!?p> 階品高的官員過壽辰,他都會送些簡單的賀禮,像是玉如意、珊瑚翠屏風(fēng)之類的,可每年送來送去都只有這些,未免讓人厭倦。
不遠(yuǎn)處的張典突然道,“陛下,要不您別送我爹了,送我吧?!?p> 蕭容溪:“嗯?”
正納悶著,抬頭,見他蹲在矮桌前,雙眼放光地看著白玉谷寫的字,“居然是真跡,這筆鋒,這氣韻,不愧是大家。”
蕭容溪揚(yáng)了揚(yáng)嘴角,語調(diào)平緩,“你想都不要想?!?p> 他突然瞥到桌角的紙團(tuán),于是對張典道,“這個可以送給你?!?p> “什么?”
張典邊說邊將紙團(tuán)展開捋平,臉比上面的字還皺巴,“陛下,這、這是哪個半路出家的模仿者寫的,也太丑了!”
蕭容溪想到南蓁方才苦大仇深的模樣,不由得斂眸輕笑,開口卻是,“朕可以說丑,你不行?!?p> “……”
南蓁離開御書房后便徑直回了冷宮,快走到時,雨勢瞬間就大了起來。
周圍并沒有可以避雨的好地方,她便索性冒著雨一路狂奔,等進(jìn)殿,渾身都濕透了,把正在逗狗的冬月嚇一跳。
“娘娘,您怎么被澆成這樣了?”
她趕緊從木架上扯了一塊干帕子給南蓁擦頭發(fā),又去房間里找了身衣裳給她換。
嘴里嘰嘰喳喳不停,“奴婢一會兒給您煮碗姜湯喝,雖說現(xiàn)在是夏季,但也馬虎不得,而且夏日里著涼最遭罪了!頭疼腦熱不說,還不能喝涼飲。”
禾葉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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