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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流放:邊關(guān)基建全靠撿

第十七章忘了這個倒霉蛋

  等幾人吃完,阿四收了碗,將一間屋子打開。

  “我家只有兩張床,你們看看是要怎么住吧?”

  里面瞧著屬實不大,擺了一張床,便占去大半空間。

  楊一直接躺到板車上,“我睡院里?!?p>  屋外有風。

  沈春行便把被子扔給他,招呼大伙兒套上冬衣,以此來避寒氣。

  阿四傻眼了:“真讓他睡外面???”

  沈春行:“不然呢?”

  “其實我那間屋也能住人……”

  沈春行擺擺手:“那不能夠,咱不是得寸進尺的人,你要是害怕,夜里把門拴好。”

  阿四迷??此?,不知自己哪兒看起來像害怕。

  等人進了屋子,又瞄眼院里已然打起憨的某人,終于感到些棘手。

  月上中天。

  犯人們難得受到款待,雖說只有一碗熱水幾口咸菜,仍叫人帶著三分滿足沉沉睡去。

  待到整個村落皆恢復安靜時。

  不遠處的山谷里,悄無聲息地走出一伙人。

  “老何沒傳錯信吧?這流放犯能有啥子好東西,值得咱跟官府硬碰硬?”

  “說是有大夫隨行,你想啊,咱寨子里那么些人,最缺的是什么?不就是大夫跟藥材嗎!”

  “可官府,哪是那么好招惹的……”

  “嗐,咱這兒天高皇帝遠,到時候把人一埋,誰能知道發(fā)生過什么?”

  一行人從村落最后面摸進去,何良仆正守在路口,見到人,快速走過去。

  “都已經(jīng)用迷藥放倒了,眼下是要怎么個章程?”

  領(lǐng)頭的聞言詫異了下,“竟如此順利?”

  他摸了摸下巴,“既如此,倒也不必非跟官府對上,把那個大夫還有女人孩子帶走便是,想來對方也不至于為幾個犯人大動干戈?!?p>  見幾人開始挨家挨戶搜起,何良仆站在原地沒動,突然就想起那個喊自己老丈的小姑娘。

  她有一雙會說話的黑亮雙眸,讓人望之而心生退意。

  九月天,夜里比白日冷上許多,何良仆額角卻無端滲出幾滴汗珠。

  身側(cè)的矮墻上,不知何時冒出一個腦袋,兩個腦袋,三個腦袋……

  他一生不信鬼神,卻在這時懺悔起平生——怪不得突然想起那個小姑娘,可不就在眼前嗎!

  身后響起幾聲沉悶的呼喊。

  夾雜著刀劍相撞的鏘鏘聲。

  “上當了!這些壓根不是尋常官兵!老何呢?老何在哪兒!”

  何良仆竟然瞧見小姑娘朝自己露出一個笑臉,還很有閑心地招了招手。

  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場面實在是詭異得很,既如了他的意,卻又超乎他的想象。

  ——

  沈春行將小老四薅下來,一把扔進沈知夏懷中。

  “他沒吃嗎?”

  沈知夏抿嘴笑,比劃了個睡覺的姿勢。

  傻孩子那時剛好在會周公,眼下倒是清醒了。

  沈宴冬掙扎著逃出二姐的懷抱,從地上抄起一塊石頭,警惕看向院里唯一的陌生人。

  阿四……

  “我要是你,我就乖乖坐那等結(jié)果,”沈春行好心提醒,“別看我家小老四是個蘿卜頭,比力氣你還真不行?!?p>  阿四恍惚了下,還以為她是在喊自己,在意識到話里意思后,悲憤看了眼沈宴冬。

  當真撿了張凳子坐下。

  矮墻旁還直愣愣杵著個大塊頭,阿四這人沒什么優(yōu)點,就是夠識時務。

  只是他有些不解。

  “我明明見你吃了咸菜,為何沒中招?”

  沈春行撇撇嘴,很難跟他解釋什么是偷梁換柱,什么是聲東擊西,只得總結(jié)道。

  “從未吃過如此淡的咸菜,一股子藥味,想不吐都難?!?p>  阿四啞然。

  “不對,我明明見她咽下去了,還有那位……好漢?!?p>  被盯住的沈知夏一扭身,拉著小老四回屋了。

  刁氏跟沈鳴秋正在里面呼呼大睡,等明天人醒了,知道錯過場好戲,臭小子不定要如何鬧騰。

  沈春行理直氣壯地朝人一瞪眼:“你都知道他是好漢啦,高手,不用解釋!”

  阿四……他覺得自己此刻比小老四還小老四!

  外面的打斗聲逐漸變?nèi)酢?p>  何良仆步履沉重地走進院子,先是掃了眼阿四,見他無恙,方才把目光放到沈春行身上。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沈春行不答反問:“你都這把歲數(shù)了,真的是單身漢嗎?”

  這個問題屬實震驚全場。

  連楊一都扭頭看了眼她。

  何良仆神情悲憤,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恨恨一咬牙。

  “我才三十八!”

  沈春行疑惑地撓撓頭。

  “為什么你能把三十八喊出十八的委屈?”

  “……”

  蔚達走進院子時,見何良仆滿臉絕望,已然放棄掙扎,沖著沈春行不滿道:“你嚴刑拷打了?”

  沈春行朝他露出個熟悉的靦腆笑容。

  “算了……我現(xiàn)在沒空管這些,你自己看顧好自家人吧?!?p>  沈春行一愣,正欲問清楚,人又火急火燎地離開。

  她琢磨了下,走到何良仆身前,語速極快地說道:

  “若想保住你的人,便放機靈點,蔚大人是個好官,這可能是你唯一的機會?!?p>  說完不再理會。

  沈春行帶著楊一出了院子,才明白蔚達方才那句話的意思。

  此刻四周空蕩蕩,不止那些山賊們逃竄走,連官差們都不見了蹤影。

  只有少許幾個守在現(xiàn)場。

  沈春行眼疾手快地攔住其中一位。

  “發(fā)生什么事了趙大哥?”

  趙四急的滿頭大汗,見是她才停了下來。

  “別提了!有犯人沒中迷藥,想趁亂逃跑!”

  “本來咱都謀劃好的,只要他們不出屋子,決計不會出事,這下好了,直接撞山賊手里!”

  “逃就逃吧,他們還把薛縣令的馬車給劫持走了!”

  沈春行下意識看向矮墻旁。

  寒風中,只有兩只矮小的騾子在瑟瑟發(fā)抖。

  車廂門緊閉,也不知那婦人在不在其中。

  她就說好像忘了什么,原是忘了這個倒霉蛋啊。

  在蔚達等人的眼中,年輕縣令的安危顯然高于一眾犯人。

  如今人都走光了,除去那些昏睡的人外,村子里只剩下寥寥幾個清醒人。

  沈春行站在原地等了會兒,聽見身后響動,她轉(zhuǎn)過身。

  “我要是帶你摸進寨子,算不算立功?”

  褪去偽裝后,何良仆的身上再無半分畏懼,一雙看似混濁的眼中閃爍著鋒芒。

  沈春行笑的像個拍花子的老鬼。

  “算啊,怎么不算呢?”

  “到時我替你向蔚大人求情,想來大人會給我?guī)追直∶??!?p>  還沒走遠的趙四詫異回頭。

  沈家大姑娘瞧著老老實實,沒想到也會吹牛皮。

  給你薄面……多大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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