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會去給一個受難者的家庭成員,發(fā)出一份帶有惡毒詞句的恐嚇信呢。
當然是毫無底線、毫無人性的異教徒了。
信紙右下角的一灘血印,證明了這份信的來源是月與血融合會。
剔除恐嚇信上無意義的辱罵內容,任少川從信上提煉出兩個關鍵信息:
一,月與血融合會似乎因為在廢棄伐木場那里的失利,而惱羞成怒了。
二,這幫惱羞成怒的家伙,想要謀害所有與廢棄伐木場一事有關的普通人。
這是一種報復行為,極端、血腥,而且難以規(guī)避。
有意思的是,為什么一定要發(fā)出恐嚇信呢?
這不就相當于,把“我要報復你們”這幾個字拍在腦門上一樣嗎…
引來治安署和正神教會的關注是必然的。
除非,這正是異教徒的目的。
他們想要分散警力,為另外一件事情減少來自治安署和正神教會的壓力。
這些思考內容是任少川在讀完恐嚇信后想到的。
他把信紙折疊起來,放進信封里,抬起頭看著不安的菲歐娜思索著說道:
“我前天受傷了,正處于療養(yǎng)階段。但是..”
任少川晃了晃手里的信封:
“但是事情緊急,我會帶你去治安署的。你現在方便嗎?”
菲歐娜聽到前半段話的時候愣了一下,聽到后半段話的時候,眼中浮現對敬業(yè)警員的敬意:
“謝謝,克里特。我現在有空?!?p> “那咱們走吧,坐車去治安署?!?p> 任少川攔下了路過的公用馬車,和菲歐娜坐了上去。
…
今天的治安署非常冷清。
預料之外的冷清。
往常在后花園里抽煙討論案情的警員不見了,在辦公桌前用機械打字機噼里啪啦寫報告的警員也沒了蹤影。
除了必須派人守護的房間前仍然站著忠實的守衛(wèi)以外,幾乎所有任少川曾經見過的警員都不在這兒。
“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才過去一天多的時間,治安署里就空曠得仿佛要搬走一樣?”
任少川摸著腦袋困惑不已。
他知道近來事多,治安署肯定很忙,但也不至于大本營空虛成這樣吧。
“菲歐娜,你先在這兒坐一會兒,我去找隊長。”
任少川把菲歐娜領到小型訪客室,給對方到了杯熱茶,然后走上樓梯。
他來到二樓的時候,正好碰見了從三樓下來的康沃爾隊長。
對方的手里抱著一大摞紙質文檔,嘴里叼著燒到一半的卷煙,看樣子剛剛結束一場漫長的會議。
在看到任少川的第一眼,康沃爾的眼底閃過警惕和疑惑,緊接著便像是對待正常的負傷下屬一樣,親切地詢問了任少川的情況。
康沃爾掩飾得很好,但他的靈性之光出賣了他。
任少川看到了他內心深處的擔憂與警覺,還有因為連續(xù)數日操勞不停的困乏。
“我今天來是因為菲歐娜。她在今早發(fā)現了一封來自于異教徒的恐嚇信?!比紊俅ǜS康沃爾走向辦公室。
“又是這該死的恐嚇信..”
康沃爾低聲咒罵一聲,推開辦公室的房門,把文檔放在桌面上,按著堆成山的文檔叉腰說道:
“菲歐娜不是個例。這兩天以來,累計有一百多人前來治安署報案,都是因為收到了恐嚇信。每一份信都針對曾經參與對抗月與血融合會的警員的家屬?!?p> 任少川沉吟一下:
“治安署里的警員該不會都去抓投送恐嚇信的異教徒了吧?”
“一部分人去搜尋異教徒的跡象了?!?p> 康沃爾倒了兩杯熱茶,在任少川面前放下一杯:
“另一部分人被教會招走了,有其它安排?!?p> “我休息得很不錯,隊長。隨時能夠回到治安署繼續(xù)執(zhí)行任務。”
任少川端著熱茶,指了指樓下:
“菲歐娜還在下面等著,我是讓她回去提高警惕,還是和她一起去共濟公寓附近調查一下呢?”
康沃爾凝視了任少川兩秒,眼神透露著思索。
對方的神情、舉止和語氣,和一個合格的警員別無二致。
一時間,康沃爾都有些弄不明白眼前的年輕警員,是不是真的有問題了。
可那少掉的10發(fā)子彈卻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也成為了扎在康沃爾心頭的一根刺。
或許,和對方挑明了說會更好些?…康沃爾復雜的目光里多了些許堅定:
“這樣吧,克里特。你把菲歐娜送回去,叮囑她最近不要出門,檢查一下她家里的防盜設施和自衛(wèi)用的槍械是否正常。安頓好她之后,你在共濟公寓附近搜索一下可疑人員。今天傍晚,你回警局找我?!?p> “沒問題。”任少川一點頭,放下手里的茶杯。
來到一樓,找到菲歐娜,把一整套報案流程走完,任少川再次帶上她登上公用馬車。
…
共濟公寓。
一個明顯涉及超凡因素的恐嚇事件,會不會招來永恒烈焰的關注?
答案是肯定的。
在報案之后,治安署便和永恒烈焰聯系上了。
就在任少川二人抵達共濟公寓的時候,一隊永恒烈焰的教會護衛(wèi)也到了這里。
他們點亮了腰間的「提爾之手」,往提燈里倒入帶有清香的透明液體,然后像人形加濕器一樣噴著白色煙霧在公寓里逛了一圈。
等到教會護衛(wèi)走了,任少川看著干凈如洗的走廊嘴角直抽抽..
教會護衛(wèi)來之前,他還能依靠靈視,看到墻壁和地面上殘留的「鮮血」氣息。
可現在..太干凈了。
那種散發(fā)香味的白色煙霧,簡直是效果卓越的超凡氣息清洗道具。
它直接抹去了公寓里,僅剩的一點點「鮮血」氣息。
這還怎么查..
抱著可能會一無所獲的心態(tài),任少川還是把公寓內外逛了個遍。
還真的給他找到了一些線索。
公寓的負一樓有洗衣間、污水池和垃圾間。
垃圾間的角落里,有一個防止污水堆積的地漏。
「鮮血」的氣息就出現在地漏那。
不難想象,有一個體型類似于老鼠的鮮血途徑超凡造物,擔任了信使的工作。
它在與地漏相連的地下管道內爬行,進入了共濟公寓的垃圾間,然后把裝在密封容器的恐嚇信,塞到了菲歐娜的房門下方,最后原路返回從地漏離開。
這是一個由「鮮血」途徑超凡者操控的超凡造物。
“麗桑卓,什么序列等級的鮮血途徑超凡者,可以控制這樣的超凡造物?”
任少川選擇把專業(yè)的問題交給專業(yè)人士來解答。
【至少成為序列8「放血者」,才能制造「鮮血」途徑的超凡造物?!?p> “讓放血者來送信,而且在兩三個晚上就送出一百多封信..”
任少川頓感不妙:
”月與血融合會召集的超凡者還真不少吶..”
【他們應該是想干一票大的?!?p> 麗桑卓的話語里突然多出了一些興致,語速變得輕快許多:
【我大概知道月與血融合會的家伙要干嘛了?!?p> “什么…”
不等任少川詢問,他的靈性就被空氣中的奇怪律動干擾了。
從城市的西南方向飄來了一股十分明顯的超凡氣息。
這股氣息灰暗、艱澀、引人發(fā)瘋和抓狂。
任少川的眼前,更是呈現出了垃圾間里流淌鮮血的幻象。
他快速地跑到一樓,來到街上。
來來往往的行人早已駐足眺望,眼神癡呆地看向西南方。
那里有一根高聳入云的血色煙柱,一個扭曲的紫黑色影子在圍繞煙柱盤旋飛舞。
還不等任少川仔細觀察,一片金白色光芒從天而降,如同帷幕一般遮住了天空中的超凡異象。
數秒過后,煙柱和金白色帷幕消失了,只留下天高氣爽的深秋晚霞。
“鐺~~”悠揚的鐘聲傳遍全城。
那些呆滯的行人們顫抖了一下,緊接著便從失神的狀態(tài)中恢復了過來,與身邊的路人討論天空中的異象。
“那是什么東西..”任少川控制住臉上的表情,從驚愕轉變?yōu)樾蕾p晚霞,以此掩蓋自己的異常之舉。
【還記得那條長著眼睛的手臂嗎?】
“當然。我用匕首從眼睛里挖出了寄魂石?!?p> 【那你是否還記得眼睛的前后變化?那條手臂剛被阿爾杰夫插到身上之前,眼睛里流淌著血色,炯炯有神。而在拿到那條手臂的時候,眼睛變成了灰白色,就像死魚眼一樣?!?p> 任少川回想起了自己挖去寄魂石的畫面.
他當時就很疑惑,這眼睛為什么變了個樣子…
“我記得,你在這次靈魂投影開始前分析過,那只眼睛里的靈魂,應該跑到阿爾杰夫的身體里去了,說不定他們倆的靈魂已經融合到了一起?!?p> 【對。】
麗桑卓在腦海中笑了起來:
【想把兩條融合到一起的靈魂分隔開,這是咱們暗影派系的工作。
【永恒烈焰只會審判罪孽,哪會這種需要極高造詣才能完成的靈魂手藝。
【所以,永恒烈焰想到了利用「拷問者匕首」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那根煙柱和圍繞煙柱盤旋的紫黑色影子是怎么回事呢?”
【哦,嘿嘿,顯然永恒烈焰操刀的時候出了些意外。
【他們似乎并不知道如何正確使用「拷問者匕首」,導致阿爾杰夫的超凡軀體和體內的靈魂失控了。
【與此同時,「拷問者匕首」也出現了一定的失控,它內部用于拷問目標的惡魂有了掙脫束縛的跡象?!?p> 一輛治安署的馬車從身后的街頭駛來。
任少川看到康沃爾隊長從車廂的窗戶里探出半邊身子,朝著自己揮手示意:
“快上車,克里特,快上車!”
任少川向前快跑了幾步,與馬車并排奔跑,然后縱身一躍跳了上去。
等在車廂內坐下,康沃爾的神情變得無比凝重:
“教會受到攻擊了,我們得盡快趕去支援。”
白舸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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