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江易居然和麻師傅試招不落下風(fēng),老板娘頓時改變了態(tài)度。
如果說搓銀成丸還有可能是江湖把戲,迷惑了手下人。
那么剛才的試招就是實打?qū)嵉墓Ψ颉?p> 暗勁武者看似比明勁武者只高了一個境界,但實力卻是天差地別,整個白云城,明勁武者還能找出百多位來。
可城中的暗勁武者,雙掌可數(shù),無一不是各家的座上賓。
這麻三豹若不是出身太低限制了眼界,加上貪財好色,又看在她背后的典史大人的面子上,是怎么也不會屈居于她一個女人之下。
即便如此,她還是幾乎事事遷就此人。
麻三豹不僅在店中玩姑娘不給錢,甚至好幾次差點將主意打到她身上。
她事后向自己的男人告狀,還反倒被勸著以后避開他一點,不要在他面前招搖。
那時候她便明白了暗勁武者這四個字代表了什么。
“誤會誤會。”
老板娘嬌笑著出面,說道:
“剛才是奴家走神了,想著哪位姐妹如此運(yùn)氣能有江公子這般朋友,未曾及時回話,是奴家的錯。
這里便向公子賠禮了。”
她屈膝一禮,姿勢標(biāo)準(zhǔn)。
“不知江公子的朋友姐姐叫什么名字,奴家這就去為你尋來。”
江易微微頜首,收斂殺氣。
“她叫江婷婷?!?p> ……
后庭小院。
幾個被暖春閣精心挑選、培養(yǎng)的姑娘都在準(zhǔn)備著不久后的花魁比賽,或是吊著嗓子,或是練著舞蹈、琴藝……
選上花魁,她們今后的日子才能好過一些,起碼不用每天都要去接客,有自己的時間和丁點自由。
物以稀為貴。
如果連花魁都要一天接三個客,那么花魁這個名頭也就不值錢了。
哪怕是為了銀子,暖春閣都不會逼著自家選出來的花魁去胡亂接客。
其中一間偏房內(nèi)。
江婷婷正在對著鏡子化妝。
她的底子很不錯,否則也不會被芳姨選中。
如今養(yǎng)了半年,身上該有肉的地方有肉,該瘦的地方就瘦,身上的氣質(zhì)也調(diào)教了出來。
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如同月宮仙子,清幽哀怨,可偏偏生得一雙桃花眼自帶媚態(tài),看誰都像談戀愛。
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zhì)夾雜在一起,讓人有種欲罷不能的沖動。
伺候她的丫鬟小蓮忍不住感概道:
“丁香姐,如果我是男人,一定會愛上你的,難怪昨日你一登臺,只是一曲《陽春白雪》就讓那些男人瘋狂起來。
這一次的花魁一定是你。”
丁香是江婷婷在暖春閣的藝名。
至于登臺表演,這是選花魁的傳統(tǒng)。
候選花魁會在花魁前幾日就登臺表演,以此來吸引客人,醞釀情緒。
有的還要陪金主喝酒聊天,留個念想,這樣才能在選花魁的日子里引得金主瘋狂消費。
江婷婷問道:“小蓮,你希望我當(dāng)選花魁嗎?”
小蓮點頭道:“當(dāng)然啦,要是丁香姐你當(dāng)了花魁,那我就是伺候花魁的丫鬟,其他丫鬟就再也不敢欺負(fù)我了。
芳姨也不敢再罰我不吃飯了,餓肚子可難受了。”
“是啊,餓肚子很難受?!?p> 江婷婷似是回憶到了什么。
就在此時。
屋外的門被大力敲響,傳來一個稍顯潑辣的聲音。
“丁香,你給我開門,你有本事跟我搶男人,有本事跟我開門?。 ?p> 江婷婷止住回憶,看向小蓮。
小蓮?fù)铝送律囝^,小聲道:
“丁香姐,是你昨夜陪著喝酒的那個陳員外,他前天剛和芙蓉姐說要支持她選花魁。”
江婷婷露出幾分譏笑道:“連男人的鬼話她也信,閣里那么多姐妹的教訓(xùn)她都不長記性嗎?”
雖然才來暖春閣半年,但她經(jīng)歷的人情冷暖卻是前半生所不及的。
光是她親眼見到的,就有兩個剛接客的小姐妹因為誤信男人之言,結(jié)果要死要活,不肯接客,為人守節(jié),說公子會來接她們。
最后兩個小姐妹不僅當(dāng)著她們的面被打得半死,傷好后直接被賣給了其他低等瓦舍,變成了最低等的娼婦,每日要接客數(shù)十人。
其中一個聽說因為身體不堪重負(fù),已經(jīng)重病而死,另一個也成了行尸走肉。
所以江婷婷對于來暖春閣的男人有著本能的排斥。
若不是……
江婷婷想起那天陽光下少年的誓言,眼神頓時堅定起來。
哪怕自己成了殘花敗柳,也要等到再見他一面。
到時候自己應(yīng)該已經(jīng)小有積蓄,能夠讓他娶個良家女子,為江家開枝散葉。
至于自己,就爛在這里吧。
“小蓮開門?!?p> 江婷婷吩咐道。
房門打開,門口站著的是一個身材高挑,細(xì)枝結(jié)碩果,容貌狐媚的女孩。
她的妝容很濃,但狐媚中又帶有一絲清純,因為她今年也就十八歲而已。
“你……你搶我男人!”
女孩藝名芙蓉,看到眼神清冷的江婷婷本能有些畏懼,但又很快硬氣起來。
這丁香雖然才來半年多一點,卻深得院中芳姨的喜愛,也是院中最能吃苦的,經(jīng)常深夜還能見到她學(xué)習(xí)的場景。
最重要是她手段狠辣,記得剛來的時候,一個姐妹嫉妒她得芳姨喜愛,故意在大家練功中使絆子,讓她出丑。
結(jié)果她一言不發(fā),晚上大家睡覺的時候,她拿起凳子蒙著被子,差點把那姐妹砸死,事后還被芳姨關(guān)了半個月小黑屋。
后來大家便不敢招惹她了。
而在她幼小的心中也留下了揮之不去的陰影。
江婷婷面無表情道:“那有怎樣?你自己沒有手段,留不下男人,難道怪我?”
她根本不屑解釋。
“一定是你勾引的!”
芙蓉氣得要死。
江婷婷還是那句話:“是又如何?”
“我和你拼了!”
芙蓉啊的叫了一聲,沖上去就要和江婷婷拼命,小蓮趕緊上前攔住。
而芙蓉的丫鬟見主子上了,自己也跟著沖了上去,芙蓉騰出空來,又和江婷婷打了起來。
四人拉扯著,動靜很快引得其他屋子的女孩出來看戲。
不多會兒。
一個面容刻薄,眼神尖銳的中年婦女拎著一條軟鞭帶著兩個身材健壯的男人走了進(jìn)來。
“住手!”
“給我住手!”
中年婦女一甩軟鞭,空氣發(fā)出一聲炸響。
四人身子都是一顫,望著中年婦女的眼神充滿畏懼。
“芳姨?!?p> 不過這一次芳姨沒有懲罰她們,而是對著江婷婷露出一個令所有人驚掉眼球的微笑。
“丁香,老身記得你以前的名字叫江婷婷?”
江婷婷雖然形象狼狽,但還是保持清冷氣質(zhì),她一邊整理發(fā)型,一邊淡淡答道:“是的,芳姨?!?p> “那便是你了,快跟老身走,有位江公子正在等你,他要接你離開這里?!?p> 芳姨笑瞇瞇道:“丁……不對,婷婷,以后要是發(fā)達(dá)了,可一定不要忘了老身對你的照顧啊?!?p> 待到芳姨接著人離開。
一群還未出閣的姑娘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丁香姐不選花魁了嗎?”
“可能是丁香姐的親人來接她了吧,沒聽到芳姨說是一位江公子,和丁香姐一個姓呢?!?p> “連芳姨這么客氣,應(yīng)該是板上釘釘了吧。”
“我就說丁香姐出身不凡,她那股氣質(zhì)可不是普通人能培養(yǎng)的?!?p> “哎,丁香姐這算是脫離苦海了。”
“小蓮,你運(yùn)氣真好,丁香姐離開,一定也會把你一起帶走的。”
臉上被撓出血痕的小蓮傻乎乎笑了起來。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