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十一歲,正放暑假將要上初中。某一天我內(nèi)心空蕩,我便覺得有所不對。好似今天會發(fā)生什么,令我不安。
那天沒有伙伴陪我,我坐不住便一個人在秘密基地猶如渺小的文人般地欣賞著下面的秀麗景色。就在這時只見天空由遠處傳來轟隆隆的聲響,我便想尋找藏在云中的飛機,卻始終不知道在哪里。
直到轟隆隆聲越來越大,如同一只失了煩的大蒼蠅抽打著空氣。
終于,高處的飛機像沖破氣流屏障一般,一片小小的機翼劃開潔白的云層,直到機身也隨之完全顯露于云片的空隙之中。
那機尾拖著長長的黑濃煙,隨著飛機的軌跡在碧藍的天空畫下歪曲的一筆。機頭斜著向下,往我的方向而來。
人類在停止了十幾年的安靜之后,思源鎮(zhèn)也被卷入了戰(zhàn)爭,父親一直想讓我們遠離外界,但世俗強行破壞了我們的小世界。
是一架轟炸機,馬達像壞了似的狂吠著看上去搖搖欲墜。在經(jīng)歷了駕駛員的最后掙扎后,終于斜向下直直的離開了云層。
飛機急不可耐的想要與地面接觸。我看到飛行員從上面打開降落傘而下后,再也無法旁觀了,因為飛機很可能就墜落在我這里!
不知哪兒的鳥“撲哧”一下翅膀低飛到了空中,其他在草垛中休息的烏鴉也一哄而起,伴隨著鳥叫聲飛起來烏壓壓的一片。
我邊跑邊往后看,十分擔(dān)心那導(dǎo)彈般的如同瞄準著我的墜機,心中害怕的無處避讓,緊張地腎上激素含量達到了頂峰。
飛機張著酷炫的雙翼,泛著黑色的金屬光澤。剛才的大鳥已然化為了龐然大物,馬達聲帶著無與倫比的威壓震地頭腦發(fā)昏。
我蹲坐在一棵大樹后,雙手不自覺捂住耳朵,飛機從頭頂而過,機身所帶的氣流蜿蜒著纏進了四周的自然中。
大約過了漫長的二十幾秒,飛機終于將要墜毀,風(fēng)壓吹的地面上的草木搖擺不定,接著一只機翼撞到一棵樹上,樹干斷了,機身開始劇烈晃動起來,另一支機翼又撞到另一棵大樹上,機翼斷了,飛機猛的撞向了地面,在馬達的作用下又旋轉(zhuǎn)著移動了一下。最后,發(fā)動機在象征性的轉(zhuǎn)了會兒后也徹底不動了,飛機停了,一切聲音都停止了,鳥群又重新停止在草垛上,機身幾處開始冒著火光。
我久久之后從樹后站起身來,飛機從我頭頂而過墜入了我所觀賞的風(fēng)景區(qū)。下面一片狼藉,樹木與轟炸機這樣的“鮮活之物”所帶來的視覺沖擊僅在顏色上就已經(jīng)十分巨大。
又不久后四面八方都來了很多人,稀稀拉拉的越聚越多,然后我看到了我的父母親,之后醒來時就在醫(yī)院了。
之后我耳朵在幾天后才能聽見聲音。近90歲的鎮(zhèn)長被推下了臺。各地報紙媒體都爭相報道,思源鎮(zhèn)被卷入了一場大陰謀中,再也無法成為世外桃源了。世界又要開戰(zh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