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屠龍之旅（完）
楚子航睜開眼睛，潔白的病房內(nèi)，對面的電視上正播放著有關輕微地震的新聞，一些被采訪的市民怒斥某些豆腐渣工程，好像，一切都結束了。
他向病房外面看去，一個面色慈祥的中年婦女正好離開，窗邊的夏彌朝楚子航豎了個大拇指。楚子航朝她微微頷首，隨后向領一邊看去，同樣蘇醒不久的高冪滿臉迷茫的看著病房。
病房外，身穿白大褂的醫(yī)師向幾個人說著什么，病房的門被推開了，夏彌抱著保溫桶走了進來。
“我老媽對你很滿意哦，師兄?！毕膹浡冻鲂』⒀溃碌暮荛_心。
“校長他們一會會來看你，恭喜你楚子航，成為了秘黨歷史上，第二個殺死龍王的人?！甭访鞣锹唤?jīng)心的說，他將目光放在了吊瓶上。里面的液體正通過滴管一滴一滴的進入楚子航體內(nèi)。
“謝謝?！背雍较蚵访鞣潜磉_了感謝，隨后繼續(xù)看著新聞，有人在采訪中聲稱看到了怪物，但更多的人對此表示懷疑。這種事情會隨著時間而逐漸消逝的，有人關心的事情尚且會被忘卻，更不用說只是一時興起的捕風捉影的話題了。
“我想要好好休息一會?！背聊讨?，楚子航向兩人說到。
“好的?！甭访鞣屈c點頭，隨后向門外走去，夏彌指了指一旁的保溫桶，隨后也離開了病房。
楚子航平靜地看著一旁的儀器，玻璃的儀器蓋映照著他的眼睛－－原本永不熄滅的黃金瞳變成了有些柔弱的栗色，那是他眼睛本來的顏色。
“芬里厄怎么樣了？”病房走廊內(nèi)，路明非向白芷柔問到，他們走在最前面，夏彌和老唐跟在身后。
“狀況還不錯，我們把他安置在豢龍井那邊了，只不過他身體的下半部分已經(jīng)變成了石頭，想要恢復只怕是需要很長的時間?！卑总迫峁Ь吹幕卮鸬剑访鞣窍胝f什么但最終沒有說出來。
只要用夏彌去激怒他。胡或許他的身體很快就能恢復吧？至少在路明非的記憶里是這樣。
“有天臺么？”路明非指著屋頂，這是一座宏偉的城市，隨便一條小巷都比他老家的CBD要豪華的多。他很想上去看看。
“有?！卑总迫嵫院喴赓W，路明非點點頭，帶頭向高層走去，幾人一言不發(fā)，只是跟著路明非向上面走。
路明非穿過那條粉刷的極為潔白達到廊道，西下的夕陽從窗外照射進來染紅了墻壁，殘陽如血。
路明非穿過那道斜陽，其他幾人跟上，推開那扇門，外面便是這座建筑的天臺。
“真美啊?！蹦切└邩谴髲B剩下的只有陰影，而且他們處在這些建筑的背面，能看到的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但路明非還是感慨了這樣的景色。
他無視“禁止攀爬”的牌子，越過了那柵欄坐在了邊上，他腳下就是萬丈的深淵。
白芷柔也學著他的樣子，挨著他坐了下來，他們面前是一座高大的辦公樓，這座表面光鮮亮麗的建筑背光的一面是無邊的黑暗。
“我以前經(jīng)常會想，如果有一天這個世界要毀滅的話，那就讓它毀滅吧，這和我又有什么關系呢？這個救世主愛誰當誰當?！甭访鞣潜晨恐饘俚姆雷o網(wǎng)，頗有感觸的說。
白芷柔只是點點頭，并未回答。
“如果真的有這樣一天的話，那些我愛的人他們又要去哪里呢？龍族也好，人族也罷?！甭访鞣穷D了頓“所以啊，我想把這個權力握在自己手里，如果我要毀滅世界，那我就會站在私人指甲組成的船上，帶著那些冰巨人和火巨人去毀滅這個世界。如果我想要當那個救世主，那我就會和龍族戰(zhàn)斗到底，去做那個閃閃發(fā)光的屠龍者?！?p> “你說，哪個好一點？”路明非回過頭來，向白芷柔發(fā)問。
“這取決于您的想法，我自然會遵從您的決定。”白芷柔低下頭，顯得十分恭敬。
“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對么？”路明非突然問，坐在他身邊的人也已經(jīng)變成了小魔鬼。
“是啊，你有這樣的覺悟，要比做三次的交易都要好的多，你應該去握緊那權柄，也只有你才能決定所有人的命運啊，哥哥。”路鳴澤用有些哀傷的語氣說，此刻的他似乎化身舞臺上的悲劇演員，此刻他正在婉轉的念著屬于自己的臺詞，臺詞中流露出無限的哀傷，眼淚順著他的臉頰滑落，他沉浸于這悲劇之中。
“也包括你的命運么？”路明非突然問，路鳴澤動情的表演被打斷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默，長久的沉默。
“你能決定大多數(shù)人的命運，你可以把三女神紡車上的編織的·命運撕碎以后丟在腳下狠狠的踐踏，可這些人中，唯獨不包括我?！甭辐Q澤破涕為笑，似乎是被喜歡的男孩逗樂青澀的女孩。
“為什么？”路明非問，雖然小魔鬼經(jīng)?？铀?，但在關鍵時刻卻從來沒有含糊過，在他最無助的時候永遠站在了他這邊。
“因為我是你最親近的人啊，所以從一開始我就被排除在外了，皇帝都是顧家怪人才對?！甭辐Q澤笑了笑，隨后向路明非伸出手，路明非握住他的手，他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
“下一程就是東京了，哥哥，希望你能得償所愿。希望能為自己寫好屬于自己的喜劇?！甭辐Q澤點了點頭，隨后松開了路明非，這一次他自己選擇了自己離開。
“希望如此吧，有些畢竟是死局來著?！笨粗鴫嬋肷顪Y的路鳴澤，路明非喃喃自語到。
病房內(nèi)，昂熱坐在楚子航病床前，他從楚子航手里接過那把折刀，從一旁的果盤里拿出一個蘋果，親自幫楚子航削皮。
“所以這就是全部的經(jīng)過么，可惜，這一次我們還是沒能拿到龍王的骨骸?！卑簾崾炀毜膶㈤L長的蘋果皮丟入垃圾桶中，將蘋果遞給楚子航。
“是的，這就是全部的內(nèi)容，至少在我記憶中是這樣。所以聽證會還要繼續(xù)下去么？”楚子航接過蘋果，朝昂熱點點頭。
“不會了，你用你的力量和選擇已經(jīng)證明了你是一個偉大的屠龍者一個可以和路明非并肩一起殺死龍王的人?！卑簾崮贸鲆化B打印紙遞給楚子航，楚子航接過后一頁接一頁的仔仔細細的看完。
“還有什么疑惑么？”昂熱繼續(xù)問到，楚子航搖搖頭，文件的內(nèi)容他已經(jīng)了然于胸，隨著他屠龍的事跡傳到校董會的耳朵里，原本一些搖擺的校董會成員瞬間站在了昂熱這邊，讓昂熱占盡了優(yōu)勢。這場爭鋒，以昂熱和楚子航的最最終勝利畫上了句號。
“從幾個家族的討論結果來看，被你斬殺的龍王大概率是芬里厄，神話中的巨狼，龍族里大地與山之王雙身子的一位。屆時我會根據(jù)你和其他人提供的資料整理詳細的《大地報告》除了這些你還有什么要補充的么？”昂熱說。
“有，我的眼睛?！背雍较虬簾嵴f，昂熱這才注意到，躺在病床上的楚子航并沒有佩戴美瞳。
“‘永不熄滅的黃金瞳’是你在學院里的象征之一，為此你需要長時間佩戴美瞳以確保不會嚇到其他人這是你之前的情況對么？”昂熱問。
“是的，可在這一戰(zhàn)之后，我似乎失去了黃金瞳?！背雍交卮?。
“是這樣么，你在戰(zhàn)斗的時候，曾經(jīng)有接觸過龍血么？”昂熱露出了一絲思索的神情，向楚子航問。
“有的，我使用七宗罪親手斬殺了大地與山之王，不可避免的沾染了部分龍血。”楚子航回答，他沒有絲毫的隱瞞。
“這樣，你在最后時刻使用了三度暴血，這會讓混血種徹底滑向死侍的深淵，成為墮落者?？赡悴]有，你現(xiàn)在還很清醒?！卑簾崂^續(xù)說，楚子航只是點頭。
“那么這件事就只有一個可能了，還記得我給你們上的龍族譜系學么？《尼伯龍根之歌》里面有齊格弗雷德斬殺龍族后用龍血沐浴自己獲得刀槍不入的身體，這聽起來像是神話，但卻符合煉金術的原則。齊格弗雷德使用未成年的幼龍的血液洗刷自己從低階混血種進化成了高階混血種，幼龍的血液被認為毒性較小，這也是他能避免被龍血侵蝕的重要原因。龍族的胎血和幼崽的血液都是天然的‘不死藥’他們可以適應并以合適身體的情況改造對方的身體，甚至有些地方沿襲了這樣的傳統(tǒng)，就比如紫河車。”
楚子航點點頭，是啊，他已經(jīng)成為了齊格弗雷德那樣的屠龍者，他身受龍血污染卻并未墮落反而走向了進化。
“有些事情或許并不多那樣，你可以試試強制開啟黃金瞳。”解釋完之后，昂熱說到。
楚子航閉上眼睛，屏息凝神后將全部的精力集中到瞳孔上，等到他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那條古奧森嚴的巨龍又回來了。
“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昂熱向楚子航問，許多人擔心楚子航的血統(tǒng)的重要實物依據(jù)就是楚子航無法自動選擇打開或者關閉黃金瞳，他被稱為永不熄滅的黃金瞳。
昂熱將擦拭干凈剛收起來的折刀遞給楚子航當鏡子，楚子航看著反光面里的自己，威嚴的像條古龍。
“這樣，似乎更真實一些?！笨粗垂庵械淖约?，楚子航自言自語道，那對金色的瞳孔，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悼念某個亡者，也是他連接那段記憶的紐帶。如果關閉了，也許有一天，他也真的會“放下”那件事吧？
楚子航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床頭桌的保溫桶，隨后將折刀還給昂熱，放任那金色的如同火焰般燃燒的瞳孔暴露在空氣之中。
“記得帶美瞳。”昂熱囑咐了一句后收起折刀離開了病房，只留下楚子航一人。
“聽說了么，就這趟旅程，楚子航已經(jīng)成功屠龍了。”金發(fā)的男人靠著有些掉皮的白灰墻，手里拿著一個易拉罐輕輕搖晃著，他似乎并不在乎身上昂貴的衣服會被蹭的都是灰。
“知道了，不論是游戲里還是現(xiàn)實中，楚子航都已經(jīng)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屠龍者?！蓖瑯右活^金發(fā)西裝革履衣冠楚楚的男人站在他對面，十分恭敬的回答到。
“所以說那些家伙們的彈劾一塌糊涂，你們他們對于楚子航的懷疑依已然變成了誣陷，對么？這一次，加圖索家錯了”凱撒將啤酒一飲而盡，似乎在為楚子航的成功慶祝，雖然他們是老對頭來著，但只要楚子航給家族添堵，那就回讓他愿意在這件事上放下成見。
“家族沒有錯，校董會同樣沒有，作為校董會中最有影響力的家族，他們只是在履行自己應盡的職責?！北虮蛴卸Y的年輕人不卑不亢的回答，凱撒只是點了點頭。
“您是家族的驕傲，也是未來混血種的皇帝，沒有必要在這種事情上和家族過不去，楚子航事件本身就只是一個導火索，上不得臺面?！迸廖鹘o凱撒分析著當前的局勢，凱撒將手中的易拉罐輕而易舉的丟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內(nèi)。
“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這個話題，你也別想著用這種話來激我，那些事情我自然也會辦到的，他們能殺死龍族的親王，那有一天我就要親自殺死尼德霍格，這和家族沒有一點關系?！眲P撒挑了挑眉，帕西便不再繼續(xù)陳述自己的觀點。
“你們想讓我成為一個什么樣的人我一點都不在乎，其實在我看來，加圖索家和白家在很多地方上有相似之處，但白家在這些事情上的處理上比加圖索家好了一萬倍。”凱撒繼續(xù)說，中國分部的事情他自然清楚的很，作為白家家主的白芷柔凱撒十分佩服，可他并不想成為那樣的人，他只感覺加圖索家令人厭惡。
“上面的都是家族的意思。不過這既然是您的想法，我當然可以理解。少爺您做出自己的決定便是了?！迸廖骰卮鸬剑瑒P撒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