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寒在斷妄崖上潛心修煉,不覺時日之飛逝,其間暑去寒來,寒來寒又去。
這一日功成行滿,屈指算來,一年之期將屆。于是仍用油紙把書包好,放入鐵盒,埋在圓石下的坑中。心想:等回到峰上,當問問師父知不知道沐天川這個人。
又過了幾天,這日莫雨寒見送飯的竹籃上貼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明日離崖。瞧筆跡是出自姚慕蘭之手。
第二日一早,莫雨寒摒擋好一切,臨去時,竟有些不舍,又回頭看了看斷妄崖,這才一躍而起,抓住鐵鏈,兩手交互著攀援而上。
快到峰頂時,莫雨寒兩手在鐵鏈上一拉,身子借這一拉之力,飛沖而起,高高的越過了山峰,在空中一個優(yōu)美的轉折,劃出條長長的弧線,飄落峰上。
只聽得峰上響起兩聲嬌喝:“好。”聲音清脆悅耳,是司馬玉霞和姚慕蘭的聲音。
莫雨寒隨聲望去,見二人站在離山谷不遠的峰上,正滿臉笑意的瞧著自己。他含笑著走了過去,三人一年未見,此刻相見,俱各歡喜。
回去的路上,司馬玉霞姚慕蘭告訴莫雨寒:近來魔蹤頻現(xiàn),天魔教大有卷土重來之勢,靈云門弟子大都出山查訪去了,師父不在峰上。師兄妹三人也有任務,是到東面的錕铻山和青鸞山查訪,只等他受罰期滿后,便即成行。
莫雨寒把斷妄崖上的事說了,司馬玉霞姚慕蘭也沒聽說過沐天川這個人。姚慕蘭問他道:“雨寒,你會五行訣了,但沒有五行箭那也是枉然,你知道五行箭在哪兒嗎?”
莫雨寒苦笑著搖搖頭道:“可遇而不可求,書上就是這么寫的?!?p> 次日一早,師兄妹三人整束行裝,啟程前往錕铻山。
三人沿途趕路,也不贅述,十余日后,來到了錕铻山。
錕铻山,山不算高,山勢綿延,以產(chǎn)鐵礦有名,山中開設有不少礦場。
莫雨寒司馬玉霞姚慕蘭在山中轉了數(shù)日,不見有何異狀。這日午后,三人來到一條坡度平緩山谷上,司馬玉霞突然咦了一聲,道:“那是什么?”
莫雨寒姚慕蘭順著她眼光望去,只見對面山腰上,有個大洞,洞口有個小東西一閃一閃的,而且會動,不知何物。
莫雨寒道:“我去看看?!闭f完飛身而下,沿著山壁一溜煙似的奔了下去。奔到谷底,走到對面,又沿著山壁攀援而上,不多時來到了山腰處的大洞前。
洞口有只毛色金黃的小鼠,身上一閃一閃的泛出金光,正是莫雨寒他們剛才在對面山谷上見到的閃光的小東西。那小鼠看到莫雨寒也不害怕,睜著一對圓晶晶的小眼望著他。
莫雨寒見那山洞甚大,心想:既然來了,還是進去瞧瞧。便從洞口走了進去,小鼠跟在他后面。
山洞不深,莫雨寒沒走幾步就到底了,只見洞底的石壁上插著支金色小箭,箭身大半沒入石中,只余一截箭尾在外。
莫雨寒伸手握住箭尾,想把這支金色小箭拔出來看看,誰知他用力一拔,金色小箭竟然紋絲不動。他又加了幾分力道,再用力一拔,那箭還是紋絲不動。
莫雨寒心下奇怪,暗道:就算是三尺長箭插在巖中,以自己剛才這一拔之力,也會應手而出,何以這金色小箭竟會沒有絲毫反應,這金色小箭究竟是什么箭?
驀地,莫雨寒心頭一熱,暗喜道:這不會就是五行箭中的金箭吧?
當下他運轉五行訣,伸手再握住箭尾,箭尾忽地一亮,竟泛出了一層淡淡的金光,莫雨寒輕輕一拔,小箭應手而出。
莫雨寒一看手中之箭,長不盈尺,周身被一層淡淡的金光籠著,應該就是五行箭中的金箭。心中不禁有點激動,走到洞口,運起五行訣。
金色小箭從他手中飛出,隨著他的手勢在空中夭矯飛舞,揮左則左,要右便右,進退閃擊,靈動自如。莫雨寒默念一聲:“轉?!苯鹕〖阍诳罩屑菜俚男D起來。心中再念一聲:“長?!苯鹕〖嬗稚扉L了不少。
御了一會兒箭,莫雨寒喜不自勝的收回金色小箭,插在腰帶上,籠在箭身的那層金光也即隱去,恢復原狀。他正準備飛身下去,忽覺有什么東西在拉扯自己的褲腳。莫雨寒低頭一看,那只金色小鼠站在自己腳前,身上一閃一閃的金光已經(jīng)不見了,正用一只小爪拉住自己的褲腳左右搖動,口中吱吱有聲,眼巴巴的望著自己。
莫雨寒雖然聽不懂小鼠在說什么,但從它巴巴的眼光中似乎感覺到了,它要讓自己帶它一起走。
莫雨寒對小鼠說道:“你讓我?guī)阕??”也不知小鼠是不是聽懂了,猛地往上一躥,竟躥到了莫雨寒肩上。莫雨寒倒被嚇了一跳,他實在想不到這小家伙一躥竟能蹦這么高。
等到小鼠在自己肩上站好,莫雨寒道聲:“坐穩(wěn)了?!睆亩纯谲S下,順著山壁急馳而下,等他回到對面谷上,司馬玉霞姚慕蘭迎了上來,見到他肩上的小鼠都有點訝異。
莫雨寒把谷中所遇對她倆說了,從腰帶上抽出金箭讓二人觀看。
姚慕蘭問道:“雨寒,剛才你是在谷中御箭?”
莫雨寒點點頭,司馬玉霞姚慕蘭二人用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他。要知道就是她們的師父岳懷山也不過剛能以物馭氣,要達到以氣御物的境界不知還要多少年,就算終其一生也未必能達到。
莫雨寒見兩人迷惑的樣子,解釋道:“修真有四個境界:武人境,馭氣境,御物境和凌虛境。這個你們是知道的,武人境就是我們現(xiàn)在的境界,不過大部分修真人士只能停留在武人境上,能突破到馭氣境的人就不多了,更別說御物境了。至于凌虛境,也就是仙境,魔境,千年或許有一兩人能修成?!?p> 莫雨寒說到這兒,頓了一頓,接著道:“我們修煉,隨身的法器也在修煉,到一定的時候是會產(chǎn)生靈性的,比如我和你倆用的都是劍,劍本身并無多大差別,但為啥自己的劍使起了順手呢?那是因為你與自己的劍之間有了默契,這份默契就是所謂的靈性,默契感越強,靈性越高,到時候靈識一開,就可以御使自己的劍了。五行箭是神器,本身靈識已開,五行訣是御使它們的法子,只要箭的靈識認可,就可以用五行訣來御使,與修為無關,只是修為越高,五行箭發(fā)揮的威力越大。師兄的修為并不是到了以氣御物的境地,只是從中討了個巧而已。”
司馬玉霞姚慕蘭聽完,弄明白了莫雨寒能御箭的原因。司馬玉霞走到他面前仔細看了看站在他肩上的小鼠,嘖嘖稱羨的道:“雨寒,你可發(fā)了呀!要是以后沒錢使了,這小家伙身上隨便拔根毛都能當錢花?!?p> 姚慕蘭接著道:“就不知拔了以后還能不能再長出來,如果能,那就拔之不盡,用之不竭了?!?p> 小鼠好像知道在說它,吱吱吱的以示抗議。
莫雨寒笑了笑道:“慕蘭,你給這小家伙取個名字如何?”
姚慕蘭看看小鼠道:“你看它身似黃金,又是只小老鼠,以后就叫它小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