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鍛箭記

第二十八回 幽冥何處尋

鍛箭記 一痕清夢 3011 2022-11-15 13:18:05

  莫雨寒和白衣少女并騎隨在馬車后,出了城,往西而去,在荒原上走了一個多時辰,過了一條河,又走了幾十里,來到一座小城。

  路上白衣少女告訴莫雨寒,她叫蘇映雪,另外兩個少女,微胖的叫謝芳,瘦一點的叫鐘燕,三人是偷偷從家里跑出來玩的。蘇映雪問莫雨寒要往哪兒去,莫雨寒說要到大邙山雙合鎮(zhèn)去等人,蘇映雪告知他到大邙山的途徑,雙合鎮(zhèn)在大小邙山的交界處,由小城而去的話還有兩天的路程。

  莫雨寒他們進城后,蘇映雪領(lǐng)著馬車在小城里的一所大宅前停了下來,二人下了馬,付了車錢,經(jīng)過幾個小時的休養(yǎng),謝芳和鐘燕已能自己行走,蘇映雪告訴莫雨寒她就住在這所宅子里。

  臨分手時,蘇映雪從身上拿出一朵碧玉雕成的似蓮花般的精致小花,別在了莫雨寒胸前衣襟上,叮囑他不要取下,辦完事后再到小城來和她一見,莫雨寒答允了。

  莫雨寒出了小城,繼續(xù)向西行走,天際處已隱約可見連綿的山脈。兩天后他到了雙合鎮(zhèn),鎮(zhèn)上只有一條長街,依山而建,莫雨寒在鎮(zhèn)頭的一家客棧住了下來,現(xiàn)在是九月初一,離縹緲閣弟子到雙合鎮(zhèn)來還有七天時間。他天天在鎮(zhèn)上閑逛,發(fā)覺鎮(zhèn)上有部分人的神情似乎對自己很是敬畏,就像見到了什么大人物一樣,這是莫雨寒從未遇過之事,他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其中原因。

  如此過了六天,到了九月初八,莫雨寒一早就候在雙合鎮(zhèn)鎮(zhèn)頭,等縹緲閣的弟子到來,誰知直到傍晚,他也沒見到一個異樣之人進鎮(zhèn),更別說縹緲閣的弟子了。

  眼看天黑,莫雨寒心里不免有些著急,不知縹緲的弟子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沒能按時到來。他走進一家飯店向掌柜的打聽幽冥城在哪里。那掌柜的盯了一眼莫雨寒胸襟上別著的那朵碧玉小花,把他看了又看,十分訝異的問道:“你真的不知道?”莫雨寒不明掌柜的何以如此看著自己,疑惑著道:“我真的不知道?!蹦钦乒竦牡溃骸澳阈厣系倪@朵花是哪來的?”莫雨寒道:“朋友送的。”

  那掌柜的這才確定莫雨寒是真的不知道幽冥城在哪里,掃了四周一眼,低聲告訴他,他胸襟上別的這朵碧玉小花是冥花,傳說開在幽冥城下的九泉之畔,只有幽冥城城主和至親的人才有。

  莫雨寒聞言,心下恍然,原來幽冥城就是蘇映雪住的那座小城,不知她和幽冥城城主又是什么關(guān)系,雙合鎮(zhèn)上那些對自己又敬又畏的人都是鬼族族人。莫雨寒心下暗自盤算:既然縹緲閣要協(xié)助天宗攻打幽冥城,與其在雙合鎮(zhèn)空侯林棟他們不至,還不如自己先趕到幽冥城相候為妥,只是不知雙方現(xiàn)在開戰(zhàn)沒有。一邊替林棟擔心,一邊又為蘇映雪掛懷,心中忐忑。

  他連夜趕回幽冥城,一路趲行,于第三日早上進了小城,來到和蘇映雪分手的那所大宅門前,莫雨寒伸手敲門,敲了半天也沒有人應。此時,隔壁小院院門開處,院中走出一個十三四歲的秀美女孩,女孩頭上扎著兩根辮子,更顯得她活潑可愛。

  女孩見莫雨寒在敲大宅的門,走過來問道:“這位哥哥,你找誰?”莫雨寒道:“我找蘇映雪?!迸⒌溃骸坝逞┙闼齻兌汲龀橇?,宅子里沒人?!蹦旰畣柕溃骸斑@位妹妹,你知不知道她們?nèi)ツ膬毫??”女孩答道:“先前城里來了好多人,和映雪姐她們往城外的祠堂去了,哥哥有急事嗎?”莫雨寒道:“有急事?!迸⒌溃骸案绺缒愀襾?,我?guī)闳ァ!?p>  莫雨寒跟著女孩出了城,往祠堂而去。那女孩腳步輕捷,邊走邊和莫雨寒說話,她問莫雨寒叫什么名字,莫雨寒告訴了她,那女孩道:“雨寒哥,我叫蕭玲,你以后叫我玲玲好了?!?p>  兩人在野外走了五六里路,來到一座大祠堂前,蕭玲領(lǐng)著莫雨寒走了進去。

  一進祠堂,里面是個大壩子,壩子里站著好多人,這些人分作三方,其中人數(shù)最多的一方里有林棟,有姜先生,還有那個在青鸞山相救過他,曾用天魔手打傷玄真觀松齡子的中年文士。

  一個手握鬼頭厚背大刀的魁梧老者站在壩子中心,地上磚石碎裂,刀痕劍痕宛然,一把斷劍掉在遠處,顯是有人剛剛在此惡斗過。蘇映雪蹲在地上,兩手扶著一個四十多歲,嘴角邊掛著血絲的男子。蕭玲跑了過去,關(guān)切的問道:“蘇伯伯,你怎么呢?”蘇映雪扶著的那男子聲音微弱的道:“玲玲你來了?!?p>  這時,只聽魁梧老者對站在蘇映雪和那男子背后的五六十人厲聲道:“既然你們執(zhí)迷不悟,就別怪我不念同族之情,殺?!绷⒃谒砗蟛贿h的兩百來人中有人抽出了兵器,作勢欲上。

  莫雨寒大喝一聲:“誰敢動手?!北嫉教K映雪前面,挺身而立。

  那魁梧老者看了莫雨寒一眼,哈哈一笑,道:“小子,就你一人也敢來多管閑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莫雨寒還未答話,忽聽得有人說道:“誰說就他一人,還有我?”話聲中林棟從人數(shù)最多的那一方中走了過來,站到莫雨寒身后,兩人相視一笑,彼此心照不宣。三十來個縹緲閣弟子跟著走了過來,站到林棟身后,接著姜先生帶著十個不死谷弟子也走了過來,站在莫雨寒身后。

  那魁梧老者看了中年文士一眼,問道:“蕭宗主,這是為何?”中年文士一笑道:“鬼王前輩,我答應過蘇城主不再介入你們鬼族內(nèi)部之爭,現(xiàn)在是你要殺你的族人,這位莫兄弟要阻止你,是你和他之間的矛盾??~緲閣和不死谷只是奉令行事,任務已經(jīng)完成,他們并不是我的手下,這個你是知道的,我并沒有違背我們之間的承諾,不過我要提醒前輩一下,還是先把自己的位置坐穩(wěn)了再說?!?p>  魁梧老者心下暗道:現(xiàn)在小鬼王和幽冥二使尚未歸服,況且剛才一戰(zhàn),自己真力消耗過甚,不宜再斗,這個姓莫的小子看來也非善茬,還是先放過這些人,聽蕭宗主的,等自己把位置坐穩(wěn)了再說。想到這兒,魁梧老者對中年文士一抱拳道:“多謝蕭宗主提醒?!睅е砗蟮膬砂儆嗳藦撵籼弥谐鋈チ恕?p>  中年文士向莫雨寒拱拱手,和身后的三四百人也出祠堂走了。莫雨寒來到蘇映雪身邊,蹲了下來,見她懷里的男子面無血色,氣息微弱,抬頭望向姜先生道:“姜先生。”姜先生過來替那男子把了把脈,對著莫雨寒搖搖頭,又走到一旁。

  那男子受傷之后,全憑體內(nèi)一口真氣撐到現(xiàn)在,眼神已經(jīng)有點渙散,努力睜了睜眼,看著莫雨寒別在胸襟上的冥花,伸手想到衣領(lǐng)里取什么東西,手剛伸出一半,又無力的垂了下來。蘇映雪明白男子的心意,伸只手從他衣領(lǐng)內(nèi)取出了一顆用金線穿著的七彩小石,掛在莫雨寒頸上。

  那男子看著莫雨寒,拼盡最后一口氣說道:“我身后這些人,都是忠貞之士,日后你幫我好好照看他們,還有,還有……。”說到這兒,那男子眼光轉(zhuǎn)向蘇映雪,卻說不出話來。

  聽著那男子虛弱的話聲,看著他即將離去的神情,莫雨寒忽然心有所觸,對他說道:“你放心,我一定讓他們好好的活下去?!蹦悄凶右娔旰靼琢俗约旱囊馑?,這才緩緩合上了眼,就此撒手人寰。

  只聽得蘇映雪悲呼一聲:“爹爹?!狈谀凶邮砩贤纯奁饋?,站在她身后的五六十人齊聲叫道:“城主?!币黄鸸虻乖诘兀怕暣罂?,蕭玲搖著男子的身子,哭叫著:“蘇伯伯,你醒醒?!?p>  見此情景,莫雨寒心下惻然,忍不住掉下兩滴淚來,縹緲閣不死谷的一干了退到了一旁。

  眾人哭了一會兒,心中悲痛稍減,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者站起身來,走到莫雨寒面前道:“城主,此處不是久留之地,我們必須立刻離開,此中內(nèi)情,屬下稍后再行詳稟。”

  莫雨寒沒想到自己就這樣成了幽冥城城主,見老者說得鄭重,知道情況緊急,現(xiàn)在并不是推辭的時候,道:“大家都起來,先安葬了蘇城主?!北娙思娂娖鹕?,謝芳和鐘燕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扶起哭倒在地的蘇映雪。

  幽冥城眾人來到祠堂后,在先人的塋地旁挖了一個墓穴,把蘇城主埋了,蘇映雪哭得死去活來。

  莫雨寒知道眼前這些人已不能再在幽冥城居住下去,心想還是把他們都帶回自己的封地妥善安置。吩咐眾人,立即回家,收拾貴重物品,帶上家人到城門外集合。

  他陪著蘇映雪回到大宅,收拾了貴重之物來到城門外,不一會兒,所有人員到齊,莫雨寒帶著他們和縹緲閣不死谷一干人往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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