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暴揍極道
次日清晨。
一大早,北原秀就被手機里叮叮咚咚的各類騷擾消息,還有無數(shù)來電給驚醒了。
執(zhí)劍者后裔血脈天賦帶來的事逼體質(zhì)讓他體會了一把什么叫苦不堪言,早知道睡覺前就該手機靜音,與世隔絕。
北原秀掙扎著從溫暖的被窩里爬起來,雙眼朦朧惺忪,頂著一頭亂糟糟、蓬松的頭發(fā),打了個哈欠,第一反應是先打開【百鬼夜行】看看情況。
【預計回復所有鬼神抗性且等到天亮所需時間:2小時43分。】
抬頭一看掛鐘,7點06分。
掐指一算,自己睡了9個小時多,疲憊感一掃而空,神清氣爽,這一年來還沒這么舒坦過。
北原秀關掉游戲,一邊哼著“l(fā)oser”一邊擠牙膏,他在脖子上掛了條毛巾,看了眼鏡子中的自己,這頹廢帥哥的模樣,有當年木村大神年輕時的幾分風范了,不錯不錯。
還沒刷完牙,一旁的手機就又開始響個不停。
一看來電顯示:石上優(yōu)。
大清早就打騷擾電話過來?
“你最好給我一個開學后不暴揍你的理由,哥們,現(xiàn)在是清晨7點11分。”
北原秀將臉上的洗面奶用清水沖洗干凈,扯起毛巾擦干,對著手機罵罵咧咧。
“北原,下午有空嗎?要不來道場練練?順便向你請教個事?!?p> 北原秀關掉了嘩啦啦作響的水龍頭,還想問什么事,那小子卻直接把電話給掛斷了。
這家伙就是這種性格,有什么想說的,非要當面講,不過嘛也無所謂,正好拿他試試手,看看執(zhí)劍者后裔帶來的現(xiàn)實增幅效果有多好。
洗漱完畢,北原秀回到房間,整理衣物,拿起挎包,準備出門,臨走前先清掃了一遍LINE的所有未讀消息。
不知道多久沒聯(lián)系的小學同學主動發(fā)來了訊息,說是結(jié)婚想邀請他參加。
北原秀的老家在山梨縣的一個小鄉(xiāng)鎮(zhèn)上,那里很多同齡人沒念完高中就輟學結(jié)婚了,能考上短期大學的都可以算是人中龍鳳,值得父母在鄰里間好好吹噓一番。
更多人,讀高中時就把女友的肚子搞大了,之后兩人雙雙輟學組建家庭,等孩子能走能說,女人可以下地干活,男人就會出發(fā)去大城市打工賺錢。
像北原秀這種,能憑自己本事考上東京的高中,還有幾率進入傳說中的東大,那樣的小鎮(zhèn),幾十年都出不了一個。
類似情況,在日本各個不發(fā)達的縣比比皆是,富裕的終歸只是一部分人,發(fā)達國家也僅是讓民眾基本生活水平層次提高了一些,該挨餓受凍的人依然大批量存在。
山梨縣還是東京都附近的貧困地區(qū),也那么凄慘,就別提四國那些旮沓角落了。
思索良久,北原秀嘆了口氣,去是肯定不去了,但還是發(fā)了一個紅包給他,5萬円的禮金,順便祝一句新婚快樂。
那個他連名字都忘記了的小學同學秒回,各種感謝感激,顯然這筆錢解了他某些燃眉之急,讓北原秀心里很不是滋味。
看著房間里的一切,腦海里回憶起小時候在老家的起居生活,極強的割裂感讓人心頭郁悶。
前世體驗過一把一眼看到頭的無聊人生,這一世,自己絕不能再重蹈覆轍,也不會讓葵最后變成那樣的無趣女人。
處理完所有消息,已經(jīng)到7點半,北原秀斜挎小背包,快速下樓,還好尾上婆婆的粗點心店就在三木町,和他的出租屋很近。
去店的路上,他順手在便利店買了兩個飯團,一盒牛奶,充當早餐。
趕到粗點心店時,嘴里叼著飯團的北原秀看到尾上婆婆正在費勁的搬運著店外壘了好幾排的大箱子,他連忙狼吞虎咽,吃掉了最后的飯團,快步跑上去搭手。
“婆婆,你怎么不直接打電話給我呀,小心,小心,還挺重的,里面是新到的粗點心?”
北原秀兩手托住木箱底,粗略估計了下,這木箱和桶裝水重量差不多,尾上婆婆七十多歲,萬一沒操作好,崴個腳,閃個腰,就完蛋了。
“誒?是北原啊,謝謝,真是太麻煩你了。”尾上婆婆雙手輕松了許多,不好意思的笑笑,佝僂的后背慢慢挺直了些,她知道待在一邊容易妨礙到北原秀搬貨,立即退到一旁,一邊用手捶腰,一邊說道,“這些啊,都是森老頭那邊庫存的粗點心,他的店面被拆遷了,舍不得這些貨,就全給我咯?!?p> 森老頭是另一家粗點心店的老板,一個笑容可掬的老爺爺,店面在幾條街開外,也屬于三木町范圍。
這兩家店,也是附近唯二的粗點心店,都是時代的眼淚啊。
現(xiàn)在的年輕人更喜歡吃國外進口的零食,或者網(wǎng)上各類千奇百怪的潮流貨,粗點心在八九十年代紅極一時,如今已然成了一種懷舊向食品。
和北原秀前世小時候吃的小浣熊方便面、一根蔥等小零食類似。
“拆遷了?”北原秀掂量了下木箱,感覺自己還能再拿一個,在尾上婆婆驚愕的目光中,他一手一個木箱輕松托起,毫不費勁,“婆婆,這些貨直接放到店里嗎?”
“啊對,找個空地壘起來就好,一會兒我們再收拾?!蔽采掀牌胚B忙點頭,走上來關切的問道,“北原,小心點啊,別被絆倒了。”
路上零零散散的路人看到這一幕也驚呆了。
那木箱看上去就很沉,北原秀卻一手一個,托在胸前,像托玩具一樣。
他感覺到,自己的力氣變大了許多,應該是修習巖虎流劍術(shù)后帶來的體質(zhì)提升效果。
還挺方便。
走進粗點心店,北原秀被嚇了一跳。
原本整理得干干凈凈的店鋪被弄得一團糟,滿地都是零零碎碎的粗點心零食,有的包裝袋都裂開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香氣。
他小心翼翼地走著,生怕踩到什么吃的,緊隨其后的尾上婆婆幫忙指引,以免北原秀躲閃過程中失足滑倒。
“婆婆,怎么回事?有人來過店鋪了?”北原秀將兩個木箱壘到角落處的空地上,還沒等到回答,門口忽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乒鈴乓啷,玻璃碎裂的聲音不斷響起。
北原秀連忙跑出去看,發(fā)現(xiàn)店門口站著四個染著花花綠綠頭發(fā)的小年輕,每個人手里都拿著一根金屬棒球棍,狠狠砸著門口擺放的裝有各類粗點心的玻璃罐。
“呸!”其中一個紅毛嘴里吐出口濃痰,飛濺在北原秀跟前,一臉拽到天上的臭屁模樣,“你就是死老太婆的孫子?。砍粜∽?,趕緊滾出這條街懂不懂?就是因為有你們這種蠢材,總想著訛詐一筆高額拆遷費,我們的工作才會一直停滯不前的!”
“就是就是!半只腳都踏進棺材里的老不死,還想著訛錢,我呸!”另一個綠毛隨聲附和。
四個人悄然圍了上來,來勢洶洶。
“北原!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來,我們回屋子里吧。”尾上婆婆急匆匆從店里走出,拉起他的手往回走。
北原秀也沒想著和這些無賴發(fā)生矛盾,小混混不可怕,可怕的是在他們背后撐腰的極道社團。
更頭疼的還有,這些小混混八成不是社團里正式的若眾(社團底層正式成員),真出了什么事,極道社團可以和他們瞬間撇清關系,說自己不知情,只是小屁孩扯著他們的旗號亂來,然后來個公開道歉什么的就完事了。
至于這些小混混,進警局一查,哦豁,未成年人,就算天大的過錯,最多也是送進未成年人改造所教育一番,沒幾年就生龍活虎的跑出來了。
北原秀懶得理會他們,扭頭就走,然而一根棒球棍擋住了他的前路。
還是那個罵罵咧咧的紅毛。
“喂,我有讓你們走嗎?今天不把事情說清楚,你們別想離開一步!”紅毛囂張地用棒球棍戳了戳北原秀的胳膊。
“小伙子們,不要太過分了!我已經(jīng)和町內(nèi)會的人說過了,這個店面不會賣掉,這不是多少錢的問題,店面是我和老頭子的......”尾上婆婆臉上隱隱有了一絲怒氣。
她年輕時其實是非常潑辣的少女,隨著歲月流逝,年齡增長,變得溫柔了許多,現(xiàn)在雙手叉腰罵人,隱隱能看出當年的神采。
“給我閉嘴啦,死老太婆!”綠毛大概是想著邀功,話音沒落,手里的棒球棍就呼嘯著朝尾上婆婆的腦袋砸來。
他們一直都是這么干的。
關東聯(lián)合總部承諾,只要他們將這幾條街的街坊搞定,就破格招收他們成社團的正式若眾。
上一個叫森的老頭也這么倔強,被他直接打進了醫(yī)院,店鋪成功收回,還因此被老大和社團的人大力表揚了一番。
只要把這個死老太婆也搞定了,他就能和大哥一起被社團招收,成為真正的若眾。
北原秀眼疾手快,右手輕輕一抓,就捏住了呼嘯飛來的棒球棍。
如此迅捷的動作嚇住了四個小混混,也驚到了北原秀自己。
綠毛這一下沒怎么收力,正常人被砸到,估計腦袋上得起大包,一般人的反應速度也不夠躲閃和接棒的。
然而北原秀就像是提前預判了他的動作一樣,幾乎同時出手,輕松抓住了棒球棍頂部。
“你媽的!”綠毛嘴里蹦出一句臟話,就想用力抽回球棍。
可怎么用力,手中的棒球棍都紋絲不動。
不是他力氣太小,實在是眼前的少年和怪物一樣,力氣大得嚇人。
“你在搞笑嗎,近藤?蠢貨們,一起上啊,給他點顏色看看!”老大紅毛身先士卒,手里的棒球棍對準北原秀下體戳來。
這些混混打架就是這樣,不要臉,專門找人的軟肋攻擊,有法律保護,他們行事肆無忌憚,下手甚至比真正的若眾還要狠!
這是要讓自己斷子絕孫??!
北原秀是真的生氣了。
“婆婆,你先回去。”他輕輕將尾上婆婆推到門邊,右手猛地一拽,綠毛朝他靠近,手里的棒球棍莫名脫手,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身體驟然一輕。
其他屋里哇啦吼著朝北原秀撲來的三人驚愕地看見同伴像斷線風箏一樣,嘶溜一下從耳畔飛過。
北原秀一腳,將瘦長的綠毛直接踹飛到了天上!
騰空好幾米,空中旋轉(zhuǎn)七百二十度,隨后重重落下。
這是在踢足球?!
另外三人汗顏,目瞪口呆。
電影里的特技也沒那么夸張!一腳就把人踹飛幾米高?
巖虎流劍術(shù)·登樓!
北原秀嘴里吸氣,呼氣,仿佛有一股淡淡的煙霧從他嘴里冒出,雙臂緊緊握住金屬棒球棍,肌肉墳起,下一秒。
猛虎撲食!
轟隆!
他和紅毛正面對撞在一起,對方慘叫一聲,像是與重型卡車對轟了一下,飛得比綠毛更高更遠。
啪啪啪!
手,面,腿。
三連擊。
北原秀干凈利落的用球棍砸在另一個小混混身上,把他打得哀嚎跪地,像蝦米般蜷縮著身體,眼淚鼻涕一起噴了出來。
登樓那一下給了身材最魁梧的混混,對方比他還高小半個頭,肌肉發(fā)達,應該專門練過,發(fā)力的剎那,北原秀就將他視為最棘手的敵人,看樣子是沖向紅毛,其實是朝他打去。
魁梧混混顯然沒意識到這點,登樓爆發(fā)出的沖擊力有點離譜,這樣一個大個子,被戳來的棒球棍頂飛,飛行過程中面部表情極度扭曲,眼淚鼻涕四濺,倒地后還在痛苦嚎叫,干嘔咳嗽。
北原秀將棒球棍搭在肩膀上,完事收工!
以一敵四,對于身為劍道部主將的他而言,難度不算大,但若是以前,光對方偷襲下體那一下,他就可能反應不過來,就算打贏,大概率也是慘勝。
不過現(xiàn)在嘛......
“北原,北原,你沒事吧!我已經(jīng)打電話報警了,這些......”尾上婆婆手里捧著手機跑了出來,她剛才偷偷溜進店里,趁機報警,可還沒過去5分鐘,再出來一看。
四個混混全倒了......
兩個人四目相對,氣氛突然有些尷尬。
“莫西莫西,老人家您還在嗎?您的孫子有沒有事?對方人多嗎?需要我們安排更多的警力支援嗎?”
“呃......麻煩你們順便叫一下救護車......”
尾上婆婆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一時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