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祠堂
這是一個小城，說是小城其實只是一個大點的鎮(zhèn)子，名字就叫做青牛鎮(zhèn)，只有那些住在附近山溝里、沒啥見識的土人，才會“青牛城”“青牛城”地叫個不停。
作為一個去過大城的人，張二對于這些沒見識的土人，向來是鄙夷的，很是瞧不起他們那個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連個像樣的城墻都沒有，也好意思“青牛城”“青牛城”地叫嗎？
張二百無聊賴地躺在鎮(zhèn)子口上嗮著太陽，腦子里想著的是，乾云城中九胡同里的姑娘，那半遮半現(xiàn)的大腿根可真白啊，讓人忍不住地想要摸上一摸。
遙想他跟虎子哥去逛過一次，那一夜虎子哥進去辦事，他在胡同口守了一整宿，回來跟人吹噓，竟惹得旁人驚呼連連，覺得他張二就是一個人物。
就在這時，一輛一看就是趕了不少路的馬車，正從西邊駛?cè)肭嗯ｆ?zhèn)，四五十個騎馬之人，浩浩蕩蕩地護在了這輛馬車的周圍，張二一見到馬車上的那一面旗幟，頓時就嚇壞了，立馬從角落的地上爬起，退縮到更深的角落里去了，生怕自己沖撞了這馬車上的貴人。
這輛馬車通體被黑漆刷的烏黑發(fā)亮，駕車的也是不常見的百里挑一的黃驃駿馬，而且還是三匹從外表看起來模樣一致的黃驃駿馬，這輛馬車一整套下來，怕是不少于上萬兩銀子。最惹人注意的是，在馬車邊框上插著一面銹著“卓”字的小三角黑旗，銀字紅邊，自然的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神秘色彩。
看到這面小旗，凡是在這方圓數(shù)百里走動的人都知道，這片地方的真正霸主“卓府”，有重要人物駕臨本地了。
青牛鎮(zhèn)原來不叫青牛鎮(zhèn)，原本不過是一個無名的破落小村子。直到后來從這里走出了一個大人物，整個青牛鎮(zhèn)才得以建了起來。
雖然經(jīng)過了數(shù)十年的發(fā)展，但是這整個的青牛鎮(zhèn)依舊不大，主街道只有一條東西方向的青牛街，連客棧也只有一家青牛客棧，客棧坐落在長條形狀的鎮(zhèn)子的西端，所以過往的商客不想露宿野外的話，也只能住在這里。
這輛馬車飛快的駛過青?？蜅５拇箝T前，停都不停，一直飛馳到鎮(zhèn)子的另一端，春香酒樓的門口前，才停了下來。
春香酒樓不算大，甚至還有些陳舊，但卻有一種古色古香的韻味。只不過這春香酒樓往日里，卻是不開門迎客的。任何想要靠近這里的人，都會被客客氣氣地勸走。但若是有人不識好歹，死賴著不走，酒樓里的十幾個孔武有力的伙計，不介意亂棍將其攆走的，但那個時候，就是小半個月的床上好躺了！
可是今日的春香酒樓，卻是一改往日的做派。
不但早早地將酒樓仔細地打掃一遍過了，還敞開著門口，十幾個孔武有力的伙計，在掌柜的帶領下，翹首以盼，看向前方，急切地等待著。
很快這一輛由遠及近地來了，春香樓的掌柜和伙計們，頓時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來，笑臉相迎著馬車。
馬車很快就來到了酒樓前，在大口處停了下來。
此時從車上下來一個體型微胖、身穿錦袍、面白無須的中年人和一個長得很是清秀、十歲的小孩，兩人正是一路奔波的卓天景和卓易兩父子了。
“恭迎東家，少東家！”
伙計們大聲地歡呼，那熱情洋溢的樣子，真叫人看著喜慶。
趕了三天路程的卓天景，已經(jīng)是十分的疲倦了，并不想跟這些人開口說兩句，而且往前揮了揮手。
酒樓的掌柜瞬間明了，連忙領著卓天景父子倆，向著酒樓后面走去，那里有兩套雅靜的院子，是專門留著招待卓府的家主和少主的。
“易兒，一路車馬勞累，你就先去那屋好生休息，我們明天就回村子里祭告祖先！”卓天景指著旁邊的院子，和藹地對他說道。
卓易心中一下了然，父親那院子里頭，怕不是早就備著幾個窮得沒衣服穿的小娘皮，正等著他的拯救，小孩覺得自己身為人子，還是要體諒一下老父親的不容易為好！
“嗯！”
他便點點頭，任由著掌柜將自己帶入另一個院子里去。
小孩一進到院子里，兩個健碩的婦人直接上來，扯著他的衣服下來，而卓易也任由著她們這么做。
很快，光溜溜的小孩，就被抬入了一個大木桶，里面盛著水溫剛剛好的熱水在里面，卓易的的身體一泡進里面，就舒坦地呻.吟了起來。
“啊～～”
因為躺著太舒服，一路顛簸又實在的勞累，卓易不由得迷迷糊糊地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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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神清氣爽的小孩從床上起來。
就有一個小廝送來了飯菜，雖然不及府上的大廚做的，但是葷素搭配得十分可口，卓易忍不住地食指大動。
等卓易吃完了以后，又有一個小廝進來，將吃剩飯碗給端了出去，這時卓天景才不慌不忙地走了進來。
“易兒，等下的時候，會有人帶你去村里！你先去祠堂為先祖?zhèn)兪仂`三天，我到時候會回去主持祭祖儀式！”卓天景坐下來后，便是和顏悅色地跟著卓易說話。
“嗯，我知道了，父親?！弊恳纵p輕地點點頭，顯得很乖巧。
對于兒子的回答，卓天景很是滿意，緊接著和他聊起了一些家常便話，吹噓一些自己經(jīng)歷過的趣人趣事……
這時，又有一輛馬車停到了酒樓門前。
馬車上跳下一名四十多歲的瘦削漢子，這名漢子動作敏捷，明顯身手不弱，對這里似乎也很熟悉，大踏步直奔卓易所在的屋子走去。
看到屋內(nèi)的父子兩人，漢子立刻先是恭恭敬敬的上前施了一個禮。
卓天景一見這人，立馬就笑了起來了：“周坤秉，真是許久不見了，易兒，快叫坤秉叔！”
“坤秉叔！”卓易從諫如流，乖乖地喊了漢子一聲。
“呵呵——”
“老爺，你就莫要折煞我了。怎能讓少爺叫我坤秉叔呢？叫我一聲老周頭就行了?！敝芾け呛且恍?，連忙擺擺手道。
“坤秉啊，那就有勞你將易兒送回我卓家祖地祠堂了！”卓天景見著兒時玩伴的周坤秉神色拘謹，只是無奈地笑了笑，也就沒有再說其他了。
周坤秉點點頭，便領著卓易出門登上了馬車，朝著卓家村揚長而去……
鎮(zhèn)上離著村子，只有二三十里地。
加上又有一條平整的四車道，上面用石子鋪上，又花費了不少的人力來將其給夯實去，馬車走在上面，倒也是十分的安穩(wěn)。
馬車行駛了半個時辰左右，隨著車夫“吁”的一聲，馬車緩緩停住。
卓易必行的目的到了。
小孩從馬車上走了下來，不由得四處張望了起來，前面一道三四個人高的夯土墻，將整個卓家村給直接地圍了起來。
跨步進入村子里，整齊劃一的房舍，干凈的街道上，奔跑著不少活潑可愛的頑童。
這些都是卓易的族人，他們卓家起勢了之后，將原本的村子，重新地規(guī)劃過一遍，將這些房舍再建起來，已經(jīng)是幾十年的時間過去了。
周坤秉帶著小孩，徑直地朝著村里頭的卓家祠堂走去。
一路上碰到了不少的卓家長輩，他們也知道卓易這次回來，是為了進入祠堂守靈，便也只是打了一聲招呼，然后就匆匆地往著祠堂里趕，這讓卓易不由得松了一口氣下來。
他從未回過卓家村，因此這里的族人對于他來說，不過就是一群十分陌生的族人罷了。
真要跟他們交流，卓易覺得這真的是很為難他胖虎??！
這卓家祠堂在村子的中間位置，占地也不小，足足有著三間屋子，很是氣派。
兩人快步來到祠堂正堂，這屋子是磚瓦房，結(jié)實無比，地上也很干凈，中間密密麻麻的神主牌，這時進來個人，卻是卓家家仆，專門負責祠堂的，晚上就在偏房居住，聽到主家前來，趕緊前來伺候，問著：“少爺，您有什么吩咐的嗎？”
卓易點點頭，看祠堂干凈整潔，供桌上祭品豐盛，沒有短少，香煙繚繞，就微笑說著：“你這差事辦得不錯，去賬上領賞錢……我要在這守靈三天，期間除了送食，就不要打擾！”
仆人聞言就臉有喜色，連忙地下去準備香火祭品，片刻就端了上來。
卓易拿起香，對祖宗牌位恭敬三拜，嘴里默祈：“祖宗在上，就讓我成為大修士，日后興旺整個卓家吧！”
將香插上，對仆人和周坤秉說著：“從現(xiàn)在開始，接下來的三天里，別讓人前來打攪！”
“是……”
兩人恭聲地道，然后就退出了祠堂去，留下了卓易一人在這里面。
早在卓易來之前的幾天，已經(jīng)是有人將仆人用來守夜的屋子，里里外外地收拾干凈，讓出來給卓易這個少主子居住。
祠堂只有三間房，一個是正堂，最大，是供奉祖宗處，左邊本是仆人住處，不過現(xiàn)在是卓易守靈三天的暫時落腳處了，右邊就是雜物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