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授人以柄

　　瓦里納被侍者引到二樓，停在一個狹小的木板隔間前。

　　他掀開門簾進(jìn)入，借助墻上蠟燭提供的昏黃照明，看到里面唯一的椅子上坐了一位女士。

　　那是一個有著蓬松微卷的頭發(fā)，身穿淡黃色長裙的甜美女士。

　　她微笑著站起身來，柔聲問道：“你有‘魅欲女妖的眼睛’要出售？”

　　對方明明看上去很養(yǎng)眼，但瓦里納卻感覺好像有一股惡寒襲來，自己身上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

　　他強(qiáng)自鎮(zhèn)定，回答說：“說實話，我沒有。”

　　“你是在消遣我嗎？”

　　女士姣好的面容上很快就掛滿了寒霜，“你知不知道，虛報交易會受到A先生的懲罰？”

　　瓦里納搖頭，道：“我沒有虛報，我和侍者說的是，我要和尋求‘魅欲女妖的眼睛’的人商談交易?！?p>　　“所以你想談其他交易？”甜美的女士開始用詭譎的目光上下打量瓦里納。

　　瓦里納干脆地點頭，“是的，我想要‘刺客’魔藥的配方。”

　　“原來是你?！?p>　　女士點了點頭，心中一個小小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她正要開口，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不禁脫口而出：“不對，你怎么認(rèn)出了我的序列？”

　　“你都知道‘歡愉’了，還會需要‘刺客’魔藥的配方？”

　　意識到這一點以后，這位女巫的眼里只剩下滿滿的惡意。如果這里不是A先生的聚會，恐怕她已經(jīng)出手了。

　　“別動手，我可以解釋！”

　　瓦里納雙手連連虛按，示意她不要沖動，口中快速說道：

　　“我是半個‘刺客’，父母很早就去世了。”

　　“我能認(rèn)出你的序列，是因為對‘魅欲女妖的眼睛’這個材料有點模糊的印象，所以選擇了賭一把。”

　　“反正不賭的話，我也活不了多久。”

　　女巫聽到這樣的解釋，露出一些感興趣的神色，“證明給我看。”

　　瓦里納點點頭，然后熟練地橫移幾步，蹲進(jìn)了燭光照耀不到的陰影中。

　　“原來是原初失落在外的孩子。”

　　女巫臉上的寒霜瓦解，再次變得甜美溫婉，“可憐的孩子，你能找到我，證明你很優(yōu)秀。”

　　瓦里納從陰影中起身，興奮追問道：“所以你愿意給我魔藥配方了？”

　　“不，還不能?！?p>　　女巫重新坐下，說道：

　　“如果隨便什么人都可以成為‘刺客’，那我剛才為什么不回應(yīng)你的交易需求？”

　　“顯然，你想的太簡單了?！?p>　　她挪動身軀，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繼續(xù)說道：

　　“現(xiàn)在，不止你不夠資格，其實我也不夠?！?p>　　“想要成為‘刺客’，你還要證明自己的決心，通過完成一個任務(wù)的方式。”

　　“而我嘛，嗯，等我找到‘魅欲女妖的眼睛’，就有資格發(fā)展下屬了?！?p>　　瓦里納聽得目瞪口呆，這么嚴(yán)的嗎？

　　只能說不愧是隱秘教派啊，難怪能將“刺客”途徑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看來想從其他渠道獲得“刺客”魔藥配方的可能性很低了。

　　“那我該怎么做，才能盡快成為‘刺客’？”瓦里納追問。

　　“先從自我介紹開始?！?p>　　女巫含笑打量著瓦里納，主動說道：“認(rèn)識一下，我是琦莉，魔女教派的成員，序列7?！?p>　　“瓦里納·阿塔諾，別的沒什么好說的?！?p>　　琦莉渾不在意地點點頭，“先說清楚，我對你挺滿意的，加上我很快就能晉升序列6，所以我不會把你推薦給別人?！?p>　　“你將會是我發(fā)展的第一個下屬，有沒有問題？”

　　“沒有?！?p>　　瓦里納還能有別的回答嗎？答案同樣是沒有。

　　“很好?！?p>　　“你放心，我也不會耽誤你的時間，在我尋找材料的時候，你可以先去完成你的任務(wù)，證明你有成為‘刺客’的決心和價值?！?p>　　琦莉說著，再次起身，走到瓦里納面前，攤開左掌，“交出一縷頭發(fā)和一滴鮮血，你將得到我的信任?！?p>　　沒什么好猶豫的。

　　他已經(jīng)找遍了能找的所有渠道，沒有別的選擇了。

　　也沒有猶豫的空間了。

　　這位女巫已經(jīng)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他還能反悔拒絕嗎？

　　而且，參考原著中特莉絲前期的經(jīng)歷，加入魔女教派以后，行動自由不會被太過限制，甚至在晉升序列7“女巫”以前都不會被告知真相。

　　這中間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間，讓他不會太過被動。

　　瓦里納小心的抽出左臂上綁著的匕首，割下一截額前的黑發(fā)放到琦莉的掌上，然后輕輕刺破指尖，擠出一滴鮮血。

　　鮮血凝聚在指尖上，像是一顆小巧的血紅珍珠。

　　女巫琦莉伸手，就像真的摘取珍珠那樣，從他指尖拿走了那滴鮮血，過程中瓦里納只感覺到了指尖處有輕微的寒冷。

　　琦莉拿到瓦里納的把柄，笑容顯得更加親切了。

　　她告訴瓦里納一個地址和一段切口暗號，讓他去那里接取任務(wù)，隨后就離開了隔間。

　　在離開前，她沒有留下任何其他聯(lián)系方式，只說她很快會主動聯(lián)系瓦里納。

　　瓦里納在隔間多等了一會，想了想應(yīng)變措施以后，這才穿上了隔間里提供的黑色兜帽長袍，重新回到大廳。

　　他找到休和佛爾思，告訴她們自己和別人達(dá)成了配方交易，讓她們在聚會結(jié)束的時候，裝作不認(rèn)識自己。

　　“可是我們還有問題想問你呢?！毙萦行┘鼻械馈?p>　　休昨天回去后和佛爾思說了“滿月囈語”的消息，兩人討論之后，都覺得亞伯拉罕家族是關(guān)鍵線索，決定在今天的聚會之后，再向瓦里納詢問。

　　“就在這里問吧，”瓦里納語氣有點低沉，“因為那個交易，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們最好不要私下見面了，這有可能會給你們帶來不必要的危險?！?p>　　“這個聚會就是很好的聯(lián)絡(luò)點，我們約定好暗號作為需求，在申請單獨交易的房間里交流?！?p>　　“好，”佛爾思反應(yīng)更快，“我這就去小房間，就寫上出售‘戲法大師’魔藥配方的消息。”

　　整段對話的時間很短暫，看上去就像是瓦里納主動靠近她們搭了幾句話。

　　瓦里納為了不留破綻，在離開她們身邊后，還真的又去找了幾個人搭話，假裝推銷自己的“羅塞爾筆記”。

　　過了一會兒，A先生再次開口，打斷了大廳中略顯嘈雜的說話聲：

　　“休息階段結(jié)束，開始下半場交易?！?p>　　瓦里納在黑板上看到佛爾思的交易需求以后，再次找上侍者。

　　很快，二樓的另一個木制隔間里，三人重新聚到一起。

　　休看著瓦里納進(jìn)門后除下長袍，連忙問道：“發(fā)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你突然變得這么謹(jǐn)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