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陪伴之鏡”
下午四點,補眠了大半個白天的瓦里納睡醒后直接來到了碼頭區(qū)。
他是來盯梢和跟蹤的。
等找到那位會長的住處,瓦里納就會找機會殺死他。
瓦里納雖然沒有真的殺死尤金,但對于灰鼠幫來說,他們確確實實暫時失去了領(lǐng)導(dǎo)者。
這個時候,如果讓死鰻幫的這位會長有機會出手,那么灰鼠幫很可能就會潰敗。
這種局面是瓦里納不想看到的。
所以,為了讓兩個幫派之間重新恢復(fù)平衡,那死鰻幫也得失去他們的老大。也即是說,那位會長不得不死。
東拜朗船塢,碼頭工人協(xié)會。
瓦里納扮作尋找工作的搬運工人,在附近的街道來回游移了很久,直到時間來到五點半,這才等到那位會長離開。
他其實從沒見過那位會長肯特,好在他這一個多小時也不是白晃悠的,到底打聽出了一些普通消息。
瓦里納憑借著出色的眼力和敏捷輕盈的行動力,遠(yuǎn)遠(yuǎn)的吊在肯特的身后。
肯特帶著兩個小弟走了一個街區(qū),進(jìn)了一個臨河的兩層獨棟小樓。瓦里納遠(yuǎn)遠(yuǎn)觀望,確定肯特應(yīng)該是住在二樓。
時間還沒到六點,雖然因為霧霾的遮擋,天色已經(jīng)開始變得昏暗,但他的主場是在夜晚,完全不用著急。
瓦里納在附近找了一處餐館,用過晚餐,又在周圍晃悠了一段時間,總算等到天色完全暗了下來。
他回到小樓附近,仔細(xì)觀察,尋找潛入的路徑。
這是一個獨棟房屋,背面臨河,正面有個院子,靠的近些的房屋只有左右兩邊,即便這樣,更近的右邊房屋也和它間隔了至少兩米遠(yuǎn)。
房屋的一樓燈火通明,時不時還有人到院子里巡邏一圈,守衛(wèi)很是森嚴(yán)。
但這已經(jīng)難不倒如今的瓦里納了。
他很輕松就找出了不止一條的通路,然后選擇了最穩(wěn)妥的那條——從河堤上跳到隔壁房屋的屋頂,再跳轉(zhuǎn)回來,最后降落到陽臺上,完成潛入。
進(jìn)屋后,借助灰白視野,瓦里納確定二層只有肯特一個人,于是大膽地摸了過去。
推開房門,瓦里納十分詫異地發(fā)現(xiàn),肯特正坐在一面全身的衣冠鏡前,臉上帶著溫和而滿足的笑意。
這是什么情況?
你這身寬體胖的油膩漢子也玩自戀?
瓦里納不想拖延,直接給他上了一個智熄的連接,然后推門走了進(jìn)去。
在進(jìn)門的短短時間里,他已經(jīng)想好了要怎么對付肯特——
把他綁在椅子上,嘴里塞上臭襪子,然后割開他的喉嚨,讓他通過面前的全身鏡看著自己慢慢迎來死亡。
這樣應(yīng)該能收獲很多的恐懼和反饋吧。
瓦里納就好像在自家客廳那樣輕松自在,靠近肯特前還順手從窗簾上解下束帶,打算就用它綁住肯特。
他完全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有意外發(fā)生。
那面全身鏡是一件神奇物品,或者說,是封印物!
瓦里納走到肯特身邊,立即就遭到了攻擊。
在他的身影映照到全身鏡上的那一刻,一陣充斥著邪惡和污穢的聲音通過耳朵鉆進(jìn)了他的腦海。
這是“真實造物主”的囈語!
猝不及防的瓦里納一下子跌倒在地,額頭上青筋暴起,神情極度痛苦,漸漸的,他半邊臉龐的神情也開始向詭異的方向轉(zhuǎn)變。
現(xiàn)場的危險還遠(yuǎn)遠(yuǎn)不止如此。
就在瓦里納痛苦跌倒的同時,癱坐在椅子上的肯特一下子回過神來,并馬上通過痛苦的呻吟聲察覺到身后的瓦里納。
肯特一瞬間就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顯然,這個潛入的年輕人不懷好意,卻沒想到被這面“陪伴之鏡”影響,形成了當(dāng)下的場面。
“你又一次救了我啊,我的兒子?!?p> “你放心,我會每天都回來陪著你,不會讓你感覺到孤單的?!?p> 肯特用溫柔的語氣說完這兩句話,神色立馬就變得暴戾又瘋狂,看不出一丁點他平常表現(xiàn)出來的冷靜狡詐。
他現(xiàn)在是“瘋鬼”肯特。
殺人是現(xiàn)在唯一要做的事情,他直接拔槍對準(zhǔn)了地上的瓦里納。
“砰!”
一聲槍響。
肯特捂著胸口倒下,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瓦里納面色冷漠,收回左輪手槍后直接跳窗離開。
樓下的黑幫成員聽到槍聲,紛紛上樓,看到了房間中倒在血泊中的肯特,以及那面蓋布被掀開的全身鏡。
他們靠近檢查,卻都在靠近后收到了那面鏡子的影響,神色扭曲地在地上痛苦哀嚎,輾轉(zhuǎn)翻滾。
過了大約十幾分鐘,這幾個黑幫成員還活著的只剩下了兩位,而且也是渾身皮開肉綻,鮮血淋漓,神情說不出的扭曲怪異。
除了這兩個人還算完整以外,地上的其他人,包括中槍身亡的肯特在內(nèi),全部都被開膛破肚、扒皮拆骨。
場面無比的血腥和惡心。
在這個時候,一個女人從房間中的另一面半身鏡中爬了出來。
她穿著純白的長袍,頭發(fā)松松垮垮地挽起,脖子修長白皙,容貌極為明艷,給人一種圣潔和端莊的感覺,讓人忍不住升起征服和暴虐的欲望。
“就是這里嗎?”
她輕聲自語了一句,目光很快就鎖定到了那面全身鏡上。
地上的兩個血人本就處在極度的瘋狂和混亂當(dāng)中,見到白袍女人的第一眼就被本能所控制,嚎叫著撲了過去。
“惡心!”
白袍女人露出一絲厭棄的表情,揮手灑下一片帶著些許鐵黑色的霧氣,籠罩了兩個血人和骯臟的現(xiàn)場。
在霧氣中,兩個血人很快倒下,緊跟著又和周圍的血肉一樣,迅速塌陷腐化,最后化為一灘黃褐色的惡臭液體,被黑色的火焰灼燒殆盡。
這時候,白袍女人才優(yōu)雅的邁步,慢步走到全身鏡前,把白嫩的手掌按了上去,微微閉上了雙眼。
“魔鏡,魔鏡,告訴我,這里發(fā)生了什么?”
一件原本十分危險的封印物,在白袍女人的手中卻像是普通鏡子那般溫順,十分配合的在鏡面上顯現(xiàn)出了一幅幅畫面:
身材寬大的肯特坐在鏡子前喃喃自語;
死鰻幫的幾位成員沖進(jìn)房間的樣子;
幾個人受囈語影響而變得瘋狂的場景。
畫面很全,卻偏偏沒有任何與瓦里納相關(guān)的畫面。
白袍女人看完了畫面,提起全身鏡,又通過那面半身鏡離開了房間。
原地,房間里空無一物,就好像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