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我叫周故
不是沒有人想過通過打擂來揚名,在那些初到京城的新人看來,這可是他們能迅速名滿京城的捷徑。
不過很遺憾的是,就算是想打擂揚名,你的對手肯定不能是無名小卒,而京城里的各方勢力又怎么肯讓新人踩著他們的身體向上爬。
種種原因下來,導致擂臺的情況已經(jīng)成了那些新人自嗨的場所,往往打上一兩場之后便暗地里啐上一口,抓緊想別的方法。
此時聽到鄭老大說要去擂臺解決恩怨,在場的路人便紛紛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這后生可惜了,招惹了鄭家兄弟?!?p> “可惜什么呀,敢在京城扛著這樣的旗招搖過市,早晚是要出事的,就算沒有鄭家兄弟,也會有萬家兄弟,李家兄弟。”
“說的也是,你們說這年輕人會不會同意?鄭家兄弟可都是后天八重的高手,我之前看見他們老二一掌就把桌子拍爛了。”
“這小哥看起來不錯,真是可惜了……”
唰——
眾人還沒說兩句,鄭家兄弟三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原本扛著竹竿,懷中抱刀的年輕男子已經(jīng)離開原地,鄭家兄弟三人心中一駭,三人的胸口傳來一陣沛然巨力,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兄弟三人已經(jīng)齊齊地倒飛出去。
嘭——
三聲輕響混做一聲,三人已經(jīng)飛出了兩丈遠,幾乎不分先后重重的摔在青石板路上。
而此時,男子已經(jīng)分毫不差的站在原地,姿勢仿佛從未變過,一切如同幻覺一般,只是剛剛飛出去的三兄弟提醒眾人,這個是真實發(fā)生的事。
鄭家老二老三已經(jīng)暈了過去,嘴角掛著血跡,只有鄭家老大還勉強保持清醒,他想要爬起來,可胸前傳來的疼痛告訴他,肋骨已經(jīng)斷了,最好原地躺著不要輕易挪動。
“這也叫斗毆?”
男子薄薄的嘴唇又向上翹了兩份,譏諷的意味更濃。
“只不過一腳踢開攔路的垃圾而已?!?p> 勉強抬起身子的鄭老大聽到男子的話,胸腹間一陣涌動,嘔出一大口鮮血,他勉強擦了擦嘴角,又是怨恨又是驚駭?shù)目粗凶印?p> “閣下可敢報上名來,青虎幫必有后報。”
鄭老大盯著眼前的男子,小心翼翼地勉強著說道。
“我很忙,沒工夫掃垃圾,你們最好替我找到合適的對手,至于名字嘛!”
男子頓了頓,玩味地說道,接著,他伸手摘下斗笠。
“周故,眾所周知的周,一見如故的故?!?p> “周故”鄭老大喃喃自語念著這個名字,表情怨恨的看著眼前的男子,斗籬下是一張清秀好看的臉,一對劍眉上揚帶著三分凌厲,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清澈異常,當然,最讓人記憶深刻的是他的嘴唇,就始終那么上翹著,似乎在譏諷什么。
周故撇了撇嘴,說道:“看清我的臉,最近一段時間我每天都會去城門外的擂臺,若是想找回場子,盡管帶著人來找我?!?p> 說完這句話,周故繼續(xù)扛著他的招牌,懷中抱著刀目不斜視的經(jīng)過鄭家三兄弟的身旁,沿著街道向前走去。
……
周故并未在京城中轉悠太久,大概一個時辰左右,他就回到他投宿的客棧,將自己花八個大錢做的招牌隨手扔在房間的地上。
離開漳州已經(jīng)差不多四個月了,周故終于一路風塵仆仆趕到了京城。
一路上周故發(fā)現(xiàn)眼下的大乾,雖然是一副勃勃生機,國泰民安的景象,但卻頗有幾分詭異。
那就是路上的綠林山寨也太多了一點。
起初周故倒是興致勃勃挑了幾個寨子,大殺特殺了一番,還有些沾沾自喜自己也算是稍微圓了自己的武俠夢,鋤強扶弱,打抱不平嘛!當然,系統(tǒng)中的斬殺數(shù)也是一直在上漲,很快湊夠了三五次抽獎的次數(shù)。
可一直到周故挑到第七個寨子的時候,沿路上的山寨都已經(jīng)聽說了有這么一個狠人,竟然結成聯(lián)盟湊出幾萬兩銀子希望周故別再這么繼續(xù)鬧下去了。
而此時周故也才知道,原來這些不起眼的綠林寨子竟然也是有背景的,與其說他們是周故認知里的山賊,不如說半官方的稅丁。
這些寨子卡著交通要道,收到的錢分成三份,山寨留一份,當?shù)匮瞄T一份,背后的背景一份。
知道這件事情的周故大吃一驚,合著我錦衣衛(wèi)的身份還和這些山賊算得上同事關系?
之后覺得索然無味的周故加緊趕路,中間再也沒出過別的幺蛾子一路到了京城。
說起來,周故來京城還是帶著梁懷義交給他的任務來的。
本來周故以為梁懷義是打算讓他去某個門派臥底,結果沒想到,梁懷義竟然是打算讓他去錦衣衛(wèi)臥底。
?。浚??
我有橘麻麥枇不知當槳不當槳。
隨著梁懷義的解釋,周故才明白,梁懷義到底是什么打算。
如今的大乾皇帝乃是先帝的兄弟,先帝正值壯年卻突然病逝,膝下無子不得不兄終弟及,而今上坐上帝位之后一時間發(fā)現(xiàn)自己陷入了尷尬的局面。
那就是,他這個皇帝的位置是突然從天上掉下來的,在掉下來之前先帝已經(jīng)治國十余年,大乾蒸蒸日上。
所以對今上來說,目前朝廷的這套班子要不要換?
換吧,目前朝中大臣干的井井有條,好像沒什么必要。
不換,可是這些都是兄長的人,不是他的人。
最終,這位幸運的皇帝決定還是要換,只不過是小規(guī)模的換,就先從錦衣衛(wèi)開始換起。
也就是這個決定,導致了如今大乾詭異的局面。
因為這位皇帝陛下從來沒有做過太子,所以他沒有屬于自己太子黨,想換也沒什么人可換。
不過天大地大,皇帝老子最大嘛!
很快就有人向這位新皇帝表達自己的忠心,而這些人全都是被先帝打壓過的地方勢力。
今上自然知道這些人并不可靠,或者說他們想要的和自己想要的,目標不能說有所區(qū)別,只能說南轅北轍。
可他就是有這個自信,他覺得我現(xiàn)在就是用這些人臨時過度一下,將來自然隨手就可以將這些人玩弄于鼓掌之間。
然后就玩脫了!
中間一系列過程不提,反正如今的朝廷割裂的厲害,今上親手開啟了黨爭。
說回錦衣衛(wèi),如今的錦衣衛(wèi)也分成了兩派,一派是梁懷義背后的人,這些人可以稱為京城派,而另一派則是周故的目標,壽州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