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陸一上甲板,就注意到兩位氣質(zhì)突出的陌生人正站在一起。
在他們身后,兩隊排列整齊的外來者正分列在旁,一隊穿著整齊的裝甲,另一隊則是統(tǒng)一的黑色西裝。
如果王陸沒有猜錯的話,那兩位站在欄桿前正交談的應(yīng)該就是這兩條船的領(lǐng)導(dǎo)者。
而能被帶到這里來的衛(wèi)隊,顯然也不會是什么弱者。
王陸從這些衛(wèi)隊人員身上一一掃過,這群人大概就是之后在水下需要提防的人員。
當(dāng)然,抱著這種想法很明顯不止王陸一個。
當(dāng)他掃視著這些潛在威脅時,兩只衛(wèi)隊的成員們也在觀察著陸七身后的他們。
“好久不見,陸先生?!?p> 像是才注意到陸七的到來,正交談的兩人轉(zhuǎn)過身來,帶著白色軍帽的那人笑了笑,開口對陸七說道。
“好久不見,南少校...”
陸七的話還沒說完,忽然注意到了他領(lǐng)口處的軍銜,于是又換上一種帶有歉意的語氣繼續(xù)未說完的話。
“不,怪我沒注意,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南上校了吧?我們這一輩怕是沒有能比得上你的咯?!?p> 被稱作南上校的男人并沒有開口否認,大方地點點頭,承認了自己現(xiàn)在的軍銜。
“幾年時光倒也不算太過荒廢,但還是比不上陸先生?!?p> 南上校倒不是個死板的人,謙遜又地回應(yīng)了陸七的贊譽,認真的神情似乎在應(yīng)證著他的確是心口如一。
“呵,是嗎?我看未必吧?”
一段和諧的交流場面被冷冽的聲音打破。
王陸循聲望去,正看見南上校旁邊那位外來者帶著冷笑,對兩人的相互恭維嗤之以鼻。
那人穿著白色的大褂,里面則是搭著襯衫與西褲,一身具白,臉上還帶著未脫的稚氣。
第一眼看去,王陸感覺這人似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但能出言嘲諷陸七他們兩人之間的對話,卻還能好好站在這里,很明顯,這人肯定沒有看上去那么簡單。
從那不屑一股的語氣上來看,這人似乎對陸七和南上校都沒什么好感,甚至隱隱帶有一絲敵意。
偏偏在陸七到來之前,他與南上校之間卻還交談甚密。
那么結(jié)果就變得顯而易見了,這股敵意是針對陸七而來的。
只注意考慮三者之間的關(guān)系,王陸卻是忘了自己現(xiàn)在的行為幾乎可以與冒犯畫上等號。
“手底下人這么不懂規(guī)矩,用不用我?guī)湍憬逃逃俊?p> 這句話把陸七從出神的狀態(tài)打了回來,一抬眼,那雙眼睛正盯著自己,且毫不掩飾眼中的厭惡。
“楊齊,去教訓(xùn)教訓(xùn)他?!?p> 隨意地一指,王陸就感覺自己被一股力量鎖定住了。
那根手指像是帶著莫大的力量,王陸只感覺自己像是背負了一座山,被壓得動彈不得。
百般掙扎無果,王陸只能看著他身旁衛(wèi)隊里的一人出列向自己走來。
“啊。”
露卡的聲音在此時在腦中想起,像是平平無奇的張開嘴發(fā)出的聲音,王陸卻感覺那股壓力就此消失不見了。
此時,那名叫做的楊齊的隊員已經(jīng)來到了王陸十步之內(nèi)。
他的臉上帶著獰笑,兩手摩擦著,似乎已經(jīng)見到了王陸的慘狀。
但當(dāng)他打算再次抬起腳步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步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動一下。
“楊宗,這是我的船。”
陸七一手指著楊齊,令一邊看向那位來者不善的楊宗,臉上已然有些陰郁。
看到這里,王陸更加確定這位楊宗與陸七之間絕對有所過節(jié),以至于楊宗將矛頭指向了作為陸七船員的自己。
受到這種無妄之災(zāi),王陸的心情又怎么會覺得舒坦。
本就被姜紅束和漁船這兩件事弄得心情不佳,此刻更是徹底點燃了自己的怒火。
但越是這種情況,自己就越需要冷靜。
貿(mào)然挑戰(zhàn)與陸七同級的楊宗,無疑只會有死路一條。
王陸盯著那雙依舊高高在上的眼睛,腳下已經(jīng)動了起來。
十步,幾乎只在一個瞬間。
‘啪、啪、啪’
接連而來的響聲回蕩在甲板之上,王陸盯著楊宗,手上的發(fā)出的聲音一聲蓋過一聲。
而作為聲音來源的楊齊此刻臉上卻出現(xiàn)一個又一個的巴掌印。
如果第一個巴掌甩在他臉上時還只是茫然,但接連不斷的巴掌則是轉(zhuǎn)瞬到來的暴怒。
但無論他怎樣掙扎,卻還是在陸七的壓制之下一動不動,只能以喉嚨中的低吼代替發(fā)泄不出的憤怒。
王陸的巴掌還在打,他的眼睛依舊盯著楊宗,意圖則是顯而易見。
他要以這種形式將加于自己的欺侮暫且收取一部分利息。
楊宗的手指還懸在空中,但那一聲聲的清脆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王陸不但脫離了自己的壓制,還當(dāng)著自己的面在打自己下屬的臉。
局面一時間變得詭異起來,沒有人說話,只有一聲聲啪啪聲還回響在空中。
楊宗沒有說話,只是臉上陰沉地幾乎能滴出水來,此刻不管他在說什么,只會讓臉面丟得更大。
而動手,且不管身份問題,陸七以及旁邊這位南上校大概都不會袖手旁觀。
畢竟當(dāng)前的重中之重在于遺跡的合作開發(fā),一切在這利益面前都得讓步。
南上??粗@一切,從他嘴角噙著的一絲笑容來看,他對現(xiàn)在的情況感到十分有趣。
“夠了?!?p> 最后還是陸七開口讓王陸停了下來。
此刻那位楊齊的臉已經(jīng)高高腫了起來,王陸揚起的手掌在聽到這句話時,還是放了下來。
手掌在他的臉上按了按,留下了最后一個掌印。
現(xiàn)在的處境中,陸七的話容不得他不聽,違反了他的命令只會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zāi)。
聽話地收起了手掌,并且親昵地為這位楊齊整了整有些歪斜的衣領(lǐng),王陸退回了原來的位置。
不過他的心里還是在疑問,按照自己對陸七的了解,對于這位楊宗的敵意,陸七不應(yīng)該會是這般的忍氣吞聲。
從感知到的氣息上講,陸七的強度要高于楊宗,那么忍讓的原因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當(dāng)然,這一切與自己的關(guān)系并不是很大,貿(mào)然插入這些人的事情之間,只會讓自己的死亡幾率加大。
王陸只把自己的猜想藏在心里,絕不會告訴任何人。
口舌總是禍害的源頭,這個道理任誰都很清楚。
另一邊,可憐的楊齊已經(jīng)被放了出來,放出來的第一件是就是看著王陸怒吼,這股恨意王陸能夠十分清晰地察覺到。
但他并不放在心上,在自己被叫停后,這塊甲板就不會允許武力的再次發(fā)生。
果然,還沒等楊齊走動兩步,就聽他的上司楊宗冷冷呵斥道。
“夠了,還覺得不夠丟人嗎???”
于是,楊齊的腳步第二次被限制在了原地。
憤恨地瞪了王陸一眼,楊齊還是轉(zhuǎn)頭回了隊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