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金榜再出
昌平君是楚國公子,在秦國當官,秦王政立他為相,屬于輔佐扶蘇那一脈的人。
看見扶蘇在嬴政面前那么沒有存在感,昌平君很氣。
他站出來道:“啟稟陛下,臣有一事要言?!?p> 嬴政一揮手:“什么事啊。”
“是這樣的,前線戰(zhàn)報傳到臣這里,臣一看,只感覺大為震驚,因為將閭皇子在前方大開殺戒,施行連坐制度,只要有隱瞞齊國余孽不報者,村莊屠盡,殺了數(shù)十萬人,并且將閭皇子還對天下圣賢之地,儒家小圣賢莊大開殺戒,殺得血流成河,臣以為,此舉不妥?!?p> 一聽到將閭殺了那么多人,扶蘇也打了個機靈,瞬間清醒了。
“父皇!殺死數(shù)十萬人!并且連儒家的核心小圣賢莊都殺得血流成河!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傳出去,必定會讓我秦國背上暴秦之名!”
嬴政沒有急著表達態(tài)度,而是看向將閭:“閭兒,你有什么想說的?!?p> 將閭淡淡地道:“亂世當用重典,那些人,都是該殺之人,我殺得很對,沒什么要說的。想安慰他們,你們大可以自己下去陪他們?!?p> 六國余孽那么多,純粹是當年嬴政統(tǒng)一天下時沒做干凈。
有些人,成長記憶是烙印在骨子里。
對自己國家的忠誠是難以磨滅的。
這樣的人十分值得敬佩。
對他們,只有一個做法:那就是毀滅!
物理毀滅!
徹底消滅他們!
從思想上改造他們,這是不可能而且愚蠢的。
沒有見過未來歷史的扶蘇,昌平君自然是不可能看到這一層。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是扶蘇和昌平君故意彈劾將閭。
不過將閭不怕。
隨便你們兩個怎么來。
半壁江山都是我打下來的,你能怎樣呢?
嬴政微微點頭:“殺了,那就殺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不是寡人說你們,你們兩個久居朝堂,思想意識是差得有些遠??磥砉讶苏視r間,得讓你們?nèi)?zhàn)場上見識見識,好摒棄你們那愚蠢的想法?!?p> “這……”昌平君臉色抽了抽,這件事,就這么輕輕松松揭了過去?
“今日是大喜之日,你們兩個就不要再多言了?!辟灿X得有些厭煩這些無聊的彈劾了,旋即開口阻止。
“是。”有嬴政親自開口。
兩人哪怕是再想說些什么,也只能是退了。
嬴政又掃視了周圍一圈,道:“將閭,你此番立了大功!寡人封你做武安君,隸屬卿大夫,位列九卿。”
“武安君??”
眾大臣齊齊驚愕。
這是一個秦朝歷史上極其少有的封號。
上一代武安君,是白起。
白起死后多年,武安君這個封號就空置著。
因為沒有人能夠接替他的位置。
無論是從戰(zhàn)績,還是從輩分上。
武安武安,以武安國,這是一個分量極重的位置。
而且,將閭年紀極輕。
不過十六。
就獲得如此重位,著實是令眾人震驚又羨慕。
扶蘇默默捏緊了拳頭,他感覺自己距離將閭,又遠了一些。
將閭對此很平淡,一個封號而已,算不得什么。
名利,都是虛的。
錢財,夠用就好。
“是,謝父皇?!?p> “你這家伙……”將閭平淡冷靜的態(tài)度,令得嬴政一笑。
這冷淡,是深入骨髓里了。
突然間,一陣隆隆之音,在天空中響起。
原本晴朗的天空,變得陰沉,有雷電閃過。
“和前面幾次的情況一樣!這是天道金榜再次公布皇帝氣運擁有者了吧!”
“扶蘇,胡亥,東皇太一,齊王建,第五個會是誰呢?”
“算算時間,剛好是第十五天了?!?p> “我猜!是楚國負芻!”
“為什么呢?”
“因為他再不出來,就要被我大秦滅了!”
“哈哈哈!有道理有道理!”
人群中,魏王抬頭,仰望天空,滿臉羨慕:“可惜啊,應該不會有我的位置了,如今我成了階下囚,要是再早一些,說不定那前十就有我一份?!?p> 嬴政目光凝重:“這天道金榜終于是再現(xiàn),不知道寡人會在哪個位置?!?p> 將閭抬頭望天,表情無喜無悲。
是誰都無所謂了。
昌平君心中懊惱,為什么扶蘇出現(xiàn)得那么早,第一個就出場了!
要是晚一些,扶蘇的皇帝氣運再強一些,今天就不會這么被動了!
扶蘇長嘆一聲,自己的名字出現(xiàn)得太早,排名甚至在胡亥之前,這不得不說是一個極大的遺憾。
但是,扶蘇不信命。
他要爭!
這個皇位,不嘗試嘗試,怎么知道自己和將閭,究竟誰更適合呢?
……
逃亡回楚國的路上,是項梁帶著一群大軍在狂奔。
人不是傻的,看見危險,都會跑得比狗都快。
因此,他們的大軍并沒有損失多少。
區(qū)區(qū)五千人失蹤罷了。
回楚國修整一番,很快就能再次回來。
“將閭!下次本將軍一定要讓你好看!”
隆隆之音,回響天空。
項梁扭頭一看。
“是天道金榜,不知道這第五個人是誰,該不會,是負芻陛下吧?”
算算時間,其實也差不多了。
負芻是戰(zhàn)國七雄中還剩下的唯二。
負芻雖然自傲,但是也知道自己和嬴政比是不可能的。
算算排位的順序,也差不多是他了。
……
農(nóng)家。
劉季還是一個混日子的人。
很少人知道,他叫劉邦。
“天空中的天道金榜又出現(xiàn)了,哎可惜啊,我劉季的名字,也不知道有沒有那個福分出現(xiàn)在上面啊……”
雖然明知道不可能,但是劉季心中依舊有著一絲說不清楚的傲然。
我劉季天命不凡。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未來,絕對不會像是現(xiàn)在這樣。
楚國王宮,負芻抬頭望天。
“天道金榜再次出現(xiàn)了,不知道這上面,是否會有我負芻的名字。我負芻雖然比不過嬴政,可是也應該差不了太多吧。”
這一刻,整個中原大地,包括孔雀王國,大不列顛王國的人,都在抬頭望天,看著半空中的金榜。
天空中,雷鳴聲起,銀色的閃電不斷劃過,而后,閃電凝聚,在半空中緩緩形成一列字體。
【盤點皇帝氣運者第六名:楚王負芻】
【楚國,土地遼闊,超過五千里,土地肥沃、糧食充足,人口繁多,為戰(zhàn)國七雄第二,僅次于秦國,具有統(tǒng)一中原大地的潛力?!?p> 【但楚國命運多舛,在春秋時期,崛起之時,屢遇強敵,被迫打斷上升進程,如今情況危險,但擔得起第六皇帝氣運擁有者?!?p> 秦國,咸陽。
“是楚王負芻啊,預料之中!”
“戰(zhàn)國七雄,只剩下秦國和楚國兩個國家了?!?p> “負芻,今天應該是他一生中最為榮耀的日子了吧。”
“用不了多久,他們楚國就會被我們秦國滅了?!?p> 秦國的大臣十分自信。
秦國一旦整合了被滅的其余五個國家之后,實力就暴增!
屆時,原本難以對付的楚國,將迎刃而解。
“果然是這楚王?!辟浜咭宦?。
下次,下次要滅的國家,就是這楚國了。
他囂張不了多長時間了!
整個中原大地,必將一統(tǒng)!
……
“寡人……危險……”
楚國,負芻看到天道金榜對于自己的評價,心中是不滿的。
“寡人為楚國國君!萬萬之上!有軍隊六十萬!人口數(shù)百萬!怎么可能有危險!”
負芻顯然不信。
秦國雖然難對付,但是秦國想攻打自己楚國,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突然間,外面有一道太監(jiān)對聲音焦急響起。
“不好了陛下不好了陛下!項梁將軍灰頭土臉的回來了!”
“什么?快快讓他過來!將情況匯報給寡人!”
負芻感覺不妙。
很快,滿臉灰塵鎧甲散亂的項梁進來了。
“抱歉陛下!項梁,失敗了!并沒有將那魏國收歸我楚國!”
“怎么回事?不應該出錯的??!”
“是這樣的,前期很順利,魏國人并沒有抵擋的想法,后來,遇到了來支援的秦國軍隊,我們也將他們打敗了,只是后來,又有一只從齊國過來的秦國軍隊,他們?nèi)藬?shù)更多,戰(zhàn)力更強,我們不是對手,就被打敗了!”
“可惡……這秦國……我們楚軍損失沒多少吧?”
“沒有,看見情況不妙,我就果斷的讓他們都撤退了,大概折損了一萬人左右?!?p> “一萬人……”雖然說在可以承受的范圍內(nèi),但是負芻感覺還是很心痛。
“不管最后的結果如何,項梁將軍你都辛苦了,先回去休息休息吧,秦國的事,日后再議?!?p> “是,多謝陛下體諒,末將,告退……”
……
墨家機關城,盜跖灰頭土臉的回來了。
他來到班大師,徐夫子面前。
“哎,失敗了,沒能讓那楚國軍隊滅掉秦國軍隊。要不是那將閭突然從齊國那邊過來,那秦國軍隊一定能滅的!”
班大師安慰:“沒事,勝敗乃兵家常事,暴秦如此暴虐,必遭天譴?!?p> 徐夫子:“不錯,眼下楚國是唯一能與暴秦抗衡的國家了,我們不能讓他失敗。”
班大師也道:“對,一旦楚國有失,那我們就沒了擋風墻,會被秦國很容易就殲滅。楚國,是我們最好的屏障?!?p> 盜跖握拳:“那就交給我吧!讓我?guī)е覚C關術去和楚王負芻見面!相信他一定不會拒絕我們的!”
“我覺得行?!?p> “好,你負責偵查,我們墨家機關城的人負責進攻,兩相配合,一定能將楚國保??!”
“嗯!”
……
咸陽城的宴會十分熱鬧,各國珍饈,山珍海味,一同呈上來。
美食讓眾人暫時忘卻了煩惱。
快樂的日子,一直持續(xù)到夜深。
眾大臣們吃得肚子徹底裝不下后,也慢慢的回去了。
“嗝,閭兒,你留下,待會寡人有事要和你說?!睂㈤倻蕚渥邥r,嬴政打著飽嗝說話了。
他喝了一些酒,臉紅紅的,都還沒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
將閭酒量好,喝多了,但也沒大事。
“是?!?p> 等眾人都離開之后,嬴政拉著將閭的手,道:“閭兒,你這次在齊國,殺得確實有些多了。做事,畢竟還是要人去的?!?p> 今天,昌平君說的話,也點醒了嬴政。
嬴政希望將閭不要殺太多。
只是在眾人面前,他是不可能教訓將閭的,所以就反過來反駁了昌平君的話語。
而嬴政真正的想法,則是在現(xiàn)在才對將閭說出來。
將閭搖頭,不置可否:“父皇,你太仁慈了。”
嬴政一愣,自己仁慈?
自己身為秦國國君,開啟統(tǒng)一進程,延續(xù)祖宗,重用商鞅改革,打碎了秦國的貴族階層,干掉了韓國、趙國、燕國、殺了不知道多少人,這還仁慈?
暴秦之名,早已經(jīng)成為那些國余孽的口頭禪了。
將閭繼續(xù)道:“殺,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重要的是殺得正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今日不殺,他日沒了機會,就埋下禍根。齊國的舊人,終究是心向齊國的。這不是什么恩惠可以改變,哪怕是降服了他們,也不過是獲得了表面的平和,內(nèi)在,依舊是叛逆。只有從肉身毀滅他們,才能終止這種亂?!?p>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嬴政喃喃著將閭的話語。
有一種不一般的感悟。
認識透徹至此,倒是罕見。
“可是,哪怕殺得多,你不怕天下人都罵你嗎?”
“天下人算什么?我與他們不認識,理他們做什么。況且,征服一個國家,罪在當代,功在千秋,一切不滿的聲音,都會隨著死亡,埋入黃土,千百年后,我的后人們,會感激我今天所做的事情。他們只會遺憾,我殺得不夠多,不夠徹底,留下了禍患!”
將閭是一個現(xiàn)代人,看歷史看得太多了。
領土向來是嫌多不嫌少。
哪怕是暫時沒用。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開發(fā)就能起飛。
如江浙,珠三角一帶,在古代,都還是一片荒蕪的百越。
到了現(xiàn)代,他們一躍而成為最富裕的地方。
“好一個罪在當代,功在千秋,既然你有如此覺悟,寡人也就不逼迫你了。去吧,做你想做的事情,不要在乎別人的看法和彈劾,寡人會永遠支持你!”
“謝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