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深夜試探
黎晴穿著利落短青衫,下身一襲百褶裙,很是素淡典雅,不過身前兩座小山將這種典雅氣質(zhì)有抵消了許多,增添了許多嫵媚。
她微微躬身,小山隨即晃了兩下:“深夜打擾,公子莫怪?!?p> “不礙事,黎晴姑娘請便。”余風(fēng)走向了古色古香的大床坐定。
黎晴眉頭一緊:這男人怎么坐在床上了,難道要我跟他在床上切磋嗎?
余風(fēng)坐在床沿,指著屋內(nèi)僅有的一張凳子道:“黎晴姑娘請坐,不知有什么指教?”
呼!
面色微紅的覓仙宗女弟子微微松了一口氣:“余公子琴音超凡,不知除了琴技以外,可還有更厲害的功夫?我代表覓仙宗弟子跟你討教一二?!?p> 余風(fēng)略微思索:“要看哪方面了,有些是第一次學(xué),可能技藝不精,有些研究得時間長一些,算是略懂。至于深夜要與姑娘切磋的功夫,我想可能不太擅長。”
“公子過謙了,那我們就開始吧,請公子拿出深夜最擅長的功夫?!崩枨珉p眼帶著一些挑戰(zhàn)的目光,看向了余風(fēng)。
“深夜,我最擅長的功夫么?”余風(fēng)摸了摸腰帶,兩指已伸入,似乎將要解開。
黎晴小臉驚變,眉頭緊蹙,心中震驚:他這是要整哪樣?切磋琴棋書畫的功夫,還要寬衣解帶嗎?難道他最擅長的是……不可想象,無恥,下流,卑鄙!
咦?
她正急劇鞭笞余風(fēng)在道德方面的惡行,忽然發(fā)現(xiàn)他從腰帶中拿出了一張黃紙,才停下來心中各種正義言辭。
“不知黎晴姑娘聽說過麻將沒有?”余風(fēng)來得路上比較無聊,躺在龍蝶上不禁想起前世麻將的玩法,順便將規(guī)則寫了出來。
“麻將?”黎晴哪里聽說過這種新奇的東西,追問道,“這是哪個門派的功夫?”
余風(fēng)非常自信地說道:“這是萬劍山白龍?zhí)脛偑?dú)創(chuàng)的多人修行競技活動,一般都是入夜開展,不但場地需求小,更有利于建立人際關(guān)系,鍛煉智慧,明辨人品,提高智商,修心養(yǎng)性,見悟開道等等,好處多多。”
黎晴搖頭道:“還是找一些大家都會的技藝吧,比如琴棋書畫,甚至烹飪都可以。”
“琴技倒是略懂,寫畫嘛,會那么一點(diǎn)。下棋和書法,確實不太懂?!庇囡L(fēng)實話實說,書蠹是吃了一些棋譜和書法的書籍,但水平普通,難說擅長。
黎晴青衫長袖一揮,便從乾坤袋中取出了棋盤和黑白棋子,緩緩落在了桌上,笑道:“公子一定是謙虛吧?!?p> 她已從江月影那邊聽說,白龍?zhí)眯〉茏釉绞侵t虛,說不定就越擅長,畢竟有了琴技和畫技這方面的經(jīng)驗,他自稱略懂的可能就是非常懂。
如果說不懂,那絕對是非常非常懂!
黎晴是覓仙宗公認(rèn)的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哪怕是烹飪,也是非常擅長。琴棋書畫雖然比著江月影差了許多,但在烹飪上絕對超過江仙子。
因為江仙子不會做飯。
仙子如果做飯的話,還叫仙子嗎?覓仙宗打造的仙子人設(shè)還是要保持的。
余風(fēng)走近桌旁,盯著簡易的棋盤看了一時,搖搖頭:“這個……我還真不太懂?!?p> 黎晴有了得意神色,手指一劃,從乾坤袋中取出了一本棋譜,在余風(fēng)眼前一晃:“公子不必謙虛,我這里有一些殘局,由我擺好姿勢……不,擺好殘局,公子來破解如何?”
不待余風(fēng)回答,她玉蔥細(xì)指橫劃,黑白棋子如流水一般落在棋盤上,形成了一盤殘局。
額……
余風(fēng)猶豫了,對弈還有一點(diǎn)基礎(chǔ),但這種兇險的殘局就無從下手了。看了一時,手執(zhí)白子,不知該落在何處。
最后心下一橫,隨便找了一處看似一招妙手的點(diǎn)落了下去。
黎晴微微一笑:“公子這一手看似甚妙,可惜最后會引狼入室,難稱妙手,倒是成了俗手,莫非公子還在謙讓?”
余風(fēng)苦笑:“這個我真不會?!?p> 兩人切磋技藝直至深夜,交流了對弈、書法、烹飪理論及修行法門等等,看似和氣的氛圍下,實際是刀光劍影,橫沖直撞,直至黎晴感到有些撐不住了,才起身告辭。
黑貓自然不會放棄這個機(jī)會,一躍沖進(jìn)她的懷中,跟她離去。
余風(fēng)隱約覺得覓仙宗女弟子來者不善,不斷試探自身所學(xué),難道明日會故意為難自己?
按說覓仙宗不應(yīng)該跟一個不知名修仙小弟子計較,但《熱搜》??_實將江月影與余風(fēng)的互動描繪得就差沒用一些違禁詞兒了。
……
仙宗大殿偏房,一身灰袍的明空仙師端坐在首座,下首坐著天淵、瑤光和玉衡等三位門主。
黎晴在房內(nèi)站著,躬身將與余風(fēng)切磋的情況進(jìn)行了詳細(xì)描述。
四位覓仙宗大佬對麻將這玩意兒很好奇,本想了解一下,發(fā)現(xiàn)黎晴并沒有深入交流,只好還是將重點(diǎn)放在了余風(fēng)的弱點(diǎn)上。
通過黎晴總結(jié),白龍?zhí)眯〉茏拥钠逍g(shù)很臭,書法剛?cè)腴T,烹飪相當(dāng)普通,修行僅是第三境巔峰,還沒有結(jié)丹的跡象。
天淵門主悠然喝了一口茶:“咱們就讓月影與他對弈,出出他的丑,給他一個下馬威?!?p> “萬一他是裝出來的怎么辦?”玉衡門主提出了疑問。
“從黎晴的描述來看,不像裝出來的。他修為不高,至多第三境巔峰,如果下棋出了意外,就讓月影與他比試法門?!爆幑忾T主說道。
明空仙師微微頷首:“如此甚好,總之要讓萬劍山白龍?zhí)眯〉茏虞斀o月影。另外,紫星閣的人到了嗎?”
黎晴點(diǎn)頭道:“紫星閣的人已經(jīng)潛入了宗門,已故意放他越過護(hù)宗大陣,安排了弟子監(jiān)視,確保明日一早能夠讓他坐在前排?!?p> “此人是男是女?”明空仙師追問。
黎晴小嘴一咬:“表面上看是女子,經(jīng)過監(jiān)視的弟子探查,是……男兒身?!?p> 瑤光門主哼了一聲:“紫星閣派人過來刺探消息,難道不知覓仙宗容不得男人?竟然派了男人上島,島上一下子多了兩個男人,真是讓人……激動,不,是激憤!”
“這么惡心,要不……最后把他們殺了吧?!庇窈忾T主向來都是最狠的提議。
……
木雀南域。
作為大晉百年前最后征服的疆域,這里曾經(jīng)聚集著萬千妖族的子民,因為都信仰傳聞能夠給妖族帶來希望的萬妖神,各類妖族倒也能和諧相處。
但百年前一場大戰(zhàn)讓這種信仰急速崩塌。
萬妖神沒有在大晉軍馬到來時,拯救萬千妖族的子民,無數(shù)的妖怪戰(zhàn)死在深山密林,成了流落在天地間的妖魂。
久而久之,木雀南域成了大晉最為陰森之地,雖然疆域龐大,方圓數(shù)萬里,但幾無人煙。
除了一些斬妖除魔的修仙門派弟子,為了取得修行資源,會冒險前往,普通人很難從那些詭異的山脈中活著走出來。
大晉對于木雀南域的態(tài)度非常明確,這里曾經(jīng)妖族聚集,被視為禁地,哪怕是疆域內(nèi)資源豐富,寧可荒廢,也絕不遷移子民前往。
百年來這里野蠻發(fā)展,荒無人煙。
但那場大戰(zhàn)留下來的各種亡魂及破碎的靈體,倒是孕育了不少天材地寶。
烏巢深山,高萬仞,位于木雀南域十萬大山極為偏僻的位置,臨近靈海,受溫潤氣候影響,其上各類古木奇多。
萬劍山的那頭羊妖正站在山頂,遙望著遠(yuǎn)處的大海。
它自從在萬劍山看到龍和蛟再次降臨白龍?zhí)?,就決定搬家,考慮了良久,終于搬遷到了木雀南域。
這里與世隔絕,里面其實也有一些妖族隱匿,修行者雖然偶有踏足,但絕不會為了一只羊妖而來。
它對著個選擇很自信,認(rèn)為以后可以高枕無憂度過余生。
但此刻它鼓起來的山羊眼,看到了一道流光自海上向著烏巢深山飛來。
羊妖內(nèi)心相當(dāng)絕望:我都跑到最邊緣的烏巢山了,怎么還會有人跟過來?難道萬劍山的修士都是這么堅持嗎?我只是一只小羊妖??!
正在思忖時,烏巢深山一處絕壁山縫中,一縷金光沖天而起,繼而大放光彩,讓陰森的山脈瞬間亮了不少。
羊妖想仔細(xì)看時,金光隨即熄滅,那一道流光也在瞬間沖進(jìn)了縫隙,似乎僅有那一瞬間的光亮,證明山縫中確有異常事發(fā)生,
“怪不得有修士前來,原來是烏巢深山有天材地寶長成了!還是趕緊搬家為好,天材地寶的爭奪,往往會演變成大型斗毆現(xiàn)場。修士、妖族都有可能前來搶奪,若是有第七境的大能參與,踏平烏巢山只是一瞬間的事兒,太危險了?!?p> 羊妖略微思索,急忙往剛安置好的小窩跑去:娘誒,這地方也不能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