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開學(xué)啦
“怎么會，我肯定不是社會人，從小到大我只有一個身份?！痹S毅賣了個關(guān)子。
“什么？”汪凝好奇。
“我是少先隊員！”
汪凝白了他一眼，“凈耍貧嘴。”
許毅哈哈一笑。
……
每次看到汪凝，許毅的記憶總是想起分班的那天晚上。
學(xué)校要單獨抓一批優(yōu)秀學(xué)生組成一個“名校班”沖刺那些全國排名前五十的大學(xué)。
汪凝被選上了。
他記得那天晚上，剛下晚自習(xí)，汪凝將他叫去了操場。
她那天穿著白色的羊羔絨外套，踩著一雙馬丁靴，路燈微黃的光灑在她身。
他們坐在操場石頭椅子上并排坐著，是所有忙碌同學(xué)中最清閑的兩人。
那天的風(fēng)很安靜。
汪凝突然問許毅：“你喜歡我嗎？”
許毅感覺自己仿佛被子彈擊中了，只剩一顆心怦怦的狂跳。
周圍來往的熟悉面孔在這一刻都不重要了，汪凝占據(jù)了他目光的全部。
許毅記得她臉頰的紅霞，也記得她謹(jǐn)慎又希冀的眼神。
他能看到汪凝躲閃眼神中也只自己一人。
那天他跑了，扔下汪凝一個人坐在操場。
直到回家后，才敢在QQ上發(fā)去一截消息。
“我想好好學(xué)習(xí)……”
荒誕的理由現(xiàn)在想起來都覺得好笑。
……
兩人并排在街上搖搖晃晃地走著，沒有任何肢體接觸，不知不覺就繞了廣場一圈。
乏了便坐在公共長椅上，許毅坐在最左邊，汪凝坐在最右邊。
兩人中間空了很大的位置，也不知道是留給誰的。
在學(xué)校里，大家沒有太多拘束，那么多同學(xué)朋友在一起聊天打趣，大家都比較放肆。
在家里，彼此隔著互聯(lián)網(wǎng)用文字聊天，可愛的表情包是破解尷尬的唯一解藥。
私下單獨見面了，雙方又拘束起來，突然發(fā)現(xiàn)，好像很多話題都莫名其妙消失了。
在QQ上，彼此可以通過“早上好”來打開話題，也可以用“我去忙了”暫停，可是見面說這個就好像顯得有些做作了。
汪凝踢了踢腳下的石子，決定主動出擊。
她向許毅靠了靠，像個損友一樣問道：“老許，我記得你高一的時候不是追隔壁班的吳倩繁，后來怎么樣？”
“感覺你們上了高二以后就不說話了，以前不是經(jīng)常在一起玩嘛?！?p> 許毅嘴角一抽，心想：“怎么突然扯這個話題了?！?p> 想起高一時期的非主流時期，許毅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巴掌。
追吳倩繁是他一生中最后悔的決定。
剛重生時，他恨不得求老天讓自己早重生一年，至少要在向吳倩繁表白的前一天重生。
起因是許毅犯了“人生三大錯覺之一。”
他以為吳倩繁喜歡他，于是發(fā)起了最后的總攻。
表白被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如果一切到這里結(jié)束到還罷了，可許毅腦子一抽，學(xué)狗血劇里來一場轟轟烈烈的追求。
這件事鬧得年級二十四個班人盡皆知，大伙都在八卦“許公子”會不會成功追到白富美。
高一下學(xué)期那段時間，學(xué)校的貼吧在每周末都會許毅的名字刷屏。
有人甚至做了一個統(tǒng)計貼，用概率計算許毅的成功率。
結(jié)果是：并不看好。
事實證明概率學(xué)確實是對的，許毅從沒成功將吳倩繁約出來過，哪怕體育課上邀請一起去買水，都沒有被答應(yīng)。
這件事在許毅家道中落以后更是淪為眾人的笑柄。
以前“許公子”家里有錢，大家都觍著臉陪他鬧騰，后來許毅窮了，他們又開始落井下石。
哪怕許毅畢業(yè)后的幾年，這件事還是會在貼吧里不斷被人翻出來鞭尸。
“追求吳倩繁未果，公子哥一念間淪為窮小子?！?p> 這句橫批更是將許毅永久的釘在了恥辱柱上，導(dǎo)致許毅一生都陷入了巨大的自卑之中。
直到晚年，他才看開一切，慢慢釋然。
……
“沒成唄，不過想起來就覺得傻逼，我以前怎么是個那球樣子。”許毅嘆氣。
“那你是死心了？”
汪凝像極了一個吃瓜群眾，“那你當(dāng)時到底喜歡她那一點？”
許毅搖搖頭，“我不清楚?！?p> 他不想說自己是因為自作多情才表白的，隨便說了一句，想糊弄過去。
汪凝似乎對此很執(zhí)著，追問道：“是不是她的顏值？”
吳倩繁顏值很高，在幾千人的學(xué)校里也算得上名列前茅，家境也好，至少比許毅家里有錢得多。
許毅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搖頭沒有解釋。
“她的熊？”
許毅搖頭。
“不會是她學(xué)習(xí)好吧？”汪凝的表情有些怪異，看樣子最不能接受這個理由。
許毅繼續(xù)搖頭。
見他一直不回答，汪凝話鋒一轉(zhuǎn)，“那是為什么嘛，你說句話呀，是不是就對她有感覺？”
“當(dāng)時就是傻逼了，現(xiàn)在想想，追她還不如追你呢?！痹S毅被問得有些不耐煩了，開始胡說八道。
“嘁，不愿意說算了，沒勁?！蓖裟龐舌烈宦暎肿氐揭巫拥淖钣疫?。
許毅看到她臉紅了，起身走了過去。
“走，請你喝水?！?p> 汪凝騰地一下站起來，較勁道：“小氣鬼，我今天要喝最貴的，你舍不舍得?！?p> 許毅流露出不屑的眼神，指著身后的美食街，“今天你只管吃，全場的消費都由許公子買單！”
汪凝挑了挑眉頭，“真的？”
“嗯！”
兩人鉆進了美食街，就挑那些稀奇古怪的食物嘗試，一下午，花了120。
一直到下午六點，兩人才戀戀不舍地分開。
許毅回到賓館后，就感覺身體一陣疲憊，但心里很亢奮。
他吃過藥后就躺在床上發(fā)呆，藥勁上來了，才悠悠睡去。
在賓館待了三天，待臉上和手上的傷消除大半之后，許毅才敢回到家里。
在此期間，他試圖去把酷派手機保修，可售后卻以“人為損壞無法保修”的理由拒絕了他。
暑假剩下的日子里，許毅一直在家里養(yǎng)傷，無聊時和汪凝在QQ上聊天，兩人的關(guān)系也開始迅速升溫。
二人都默契地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只是時不時地互相試探一下，知道對方心里有自己后，在QQ上發(fā)去一個大笑的表情。
養(yǎng)病期間，許毅花費了20萬，托沈顏敏幫忙購買了211枚比特幣，然后就把這事忘了。
當(dāng)時間來到8月底時。
許毅的身體已經(jīng)完全康復(fù)，這一天，開學(xu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