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指一揮間,在過往的36年里,元奇就像電視劇里的女主角一樣,經(jīng)歷的太多太多了。所有的悲歡離合,仿佛都匯成了那一片青云,忽隱忽現(xiàn),若即若離,環(huán)繞著元奇的每一天和每一年。
2019年已悄然過半,元奇依然孤身一人,這天她受邀去參加一個同事的婚禮。
婚禮是在上海浦東的香格里拉大酒店舉行。香格里拉大酒店位于上海陸家嘴金融貿(mào)易區(qū),毗鄰黃浦江而建,坐擁奪目的東方明珠電視塔及對岸迷人的外灘風(fēng)光。并且,還同時擁有集世界時尚最前沿的設(shè)計于一體的餐廳和酒吧、陽光房和室內(nèi)的游泳池。
傍晚時分,賓客們已陸續(xù)入場,在大廳里,一首鋼琴曲《夢中的婚禮》緩緩響起,只見婚禮的主持人走上了舞臺,便拉開了婚禮的帷幕:
“傳說中,王子用深情的吻,吻醒了沉睡的公主,而在同時,世界上最美的玫瑰也開滿了他們生命中的每一個角落。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因為今天的我們將一起見證一段美好的愛情,也許在很久很久以后,我們已忘了具體的時間與地點,但我們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對新人的甜蜜誓約,以及幸福永伴?!?p> 頓時,現(xiàn)場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歡樂和喜慶洋溢在整個餐廳里。
“聽說新郎和新娘是在網(wǎng)上認識的,處了一年多就結(jié)婚了,真是郎才女貌,羨慕嫉妒恨呢?!弊谠嫔砼缘耐翶C看著舞臺,嘴里嘀咕著說。
在KC旁邊的吳昊也活躍了起來:“是啊,聽洪濤說,他的確是在交友網(wǎng)站上認識他老婆的,真是緣分啊,聽說她老婆家里還很有錢,在上海有好幾套房子呢,哥們起碼少奮斗20年了。”
“什么軟件???說出來給我們這些單身狗參考一下?!盞C這會起勁了。
“叫‘盼盼’,上面大多是白領(lǐng),中國人和老外都有,任君選擇,祝你好運?!眳顷恍Φ煤茉幃?,還有點眉飛色舞的感覺。
“元奇,你要不也試試?憑我們的顏值,總不會比洪濤差吧?!盞C便開始慫恿元奇。
這時的元奇,一聽說“網(wǎng)戀”這個詞,便想起了楊宇,心中還有股酸溜溜的氣息。的確,對的人出現(xiàn)了在錯的時間里,那一切都是錯的。緣分是本書,翻得不經(jīng)意會錯過,讀得太認真會流淚。
KC本以為元奇會拒絕那么無聊的交友方式,誰知元奇一口便答應(yīng)了:“好啊,試試便試試,賭把運氣也好?!闭f著,元奇便拿出手機,下載了名叫“盼盼”的交友軟件。
婚禮結(jié)束后,大伙各自回了家,元奇也回到了外灘的公寓里。
6月,正值上海的梅雨季節(jié),這天也下起了雨來。
窗外煙雨綿綿,霧靄重重,滴滴答答的水珠從屋檐上滾落下來,空氣也變得潮濕了,元奇站在窗前,望著遠處的東方明珠塔,它就像一位含羞的少女一樣,在輕盈如紗的雨簾中含笑而立。元奇想起了多年前著名歌手甘萍的那首《潮濕的心》,此時此刻真的太應(yīng)景了。
“是什么淋濕了我的眼睛,看不清你遠去的背影,是什么冰冷了我的心情,握不住你從前的溫馨。是雨聲喧嘩了我的安寧,聽不清自己哭泣的聲音,是雨傘美麗了城市的風(fēng)景,留不住身邊匆忙的愛情?!?p> “誰能用愛烘干我這顆潮濕的心,給我一聲問候,一點溫情,誰能用心感受我這份滴水的癡情,給我一片晴空,一聲叮嚀…”
“不,我一定會幸福的,我一定會找到那個愛我的人。”元奇心里一邊想著,一邊打開了手機,登錄了“盼盼”的軟件,她按照提示上傳了自己的生活照和擇偶的要求,便去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元奇起床后,吃完了早飯,乘上了地鐵,準(zhǔn)備上班去了。
一路上,她想起昨天的交友軟件,便好奇地登陸了進去。
“1230份交友請求?我看錯了吧!”元奇看著屏幕上的數(shù)字,嚇了一跳。她沒想到一晚上的時間,居然收到了那么多的交友請求。于是,便打開了軟件里的信箱,逐一查看起來。
在這些請求里,有各式各樣的男人,有的年輕,有的成熟,有的帥氣,有的平庸。元奇心想,難怪那么多單身狗,原來男人都跑網(wǎng)上約會去了。
元奇用手指飛快地滑動著這1000多個男人的照片,就像數(shù)鈔機一樣,只辨別真?zhèn)?,不分好壞?p> 可惜,元奇失望了,沒找到一個對眼的人??磥恚约旱拇_沒有那樣的運氣。
于是,她便全心上班去了。
一周后,KC給元奇來了電話:“元奇,上次說的軟件用了沒?有沒有發(fā)現(xiàn)不錯的男生啊?”
“沒有,哪有那么容易啊,還是現(xiàn)實一點好,你呢?”元奇略顯失落地說著。
“加油啊,不要放棄,說不定你的白馬王子也在苦苦地尋找你呢?要多些露面,才有相遇的機會啊?!盞C鼓勵著她說。
“好,我繼續(xù)努力,你也加油?!痹嫘χ鴴炝穗娫挕?p> 轉(zhuǎn)眼又過了一周,這一天元奇約了客戶吃晚飯,等在了新天地的一個餐廳里??蛻暨€沒到,元奇便刷起了朋友圈。
她不經(jīng)意地打開了“盼盼”,又收到了1980條新的交友請求,她又是“數(shù)鈔式”地用指尖滑動著手機的屏幕。
突然,一個男人的照片讓元奇停了下來。
“楊宇?這人怎么那么像楊宇?”元奇心里疙瘩了一下,便點開了這個男人的個人介紹頁。
上面寫著:“男,35歲,來自云南,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在茫茫的人海中相遇,在蕓蕓眾生中相守?!?p> 頓時,元奇心想:“難道是生命的輪回?讓我完成愛情的愿望?”于是,便點擊了“接受請求”的按鈕。
這位網(wǎng)名為“云淡風(fēng)輕”的男人,發(fā)來了一個“微笑”的表情。
“你好!很高興在這里遇見你,期待我們成為朋友,我叫史藍,怎么稱呼你?”對方說道。
“我叫奇奇,很高興認識你。”元奇生怕遇到壞人,便以化名相告。
“你好像不常來這里,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俊笔匪{問道。
也許是因為史藍的頭像跟楊宇太像了,元奇還沒緩過神來,腦海里一片空白,不知該說什么好。
過了幾分鐘,看元奇沒有回復(fù),史藍便提議:“這里比較雜亂,要不我們加微信聊好嗎?”
元奇脫口而出:“好!”
一眨眼的功夫,元奇似乎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一般。她翻看著史藍的朋友圈,心里有種莫名的喜悅,因為史藍呈現(xiàn)出來的一切,正是她所向往的人生。從朋友圈看,史藍是一位名副其實的才子,他不僅人長得帥氣無比,還會騎馬、射箭、打拳、瑜伽、書法,居然連古琴也彈得很好。
她點開了史藍那段彈古琴的視頻,發(fā)現(xiàn)他就像古代風(fēng)雅的公子一般,彬彬有禮,琴聲悠揚,那曲《高山流水》,更是把相知可貴、知音難覓的那種惆悵演繹地淋漓盡致。
“朋友圈里彈琴的人是你嗎?總感覺你不像現(xiàn)代人。”元奇好奇地問道。
“當(dāng)然是我啊,你看到的只是一部分而已,我喜歡的東西比較多?!笔匪{接著發(fā)了幾個滑稽的表情包過來,一下子就把元奇逗笑了。
“你有什么業(yè)余愛好嗎?我是做汽車貿(mào)易的,最近幾個月都在BJ出差,你平時忙嗎?”
“我是建筑設(shè)計師,喜歡彈吉他,還有畫畫,有時會加班?!?p> “原來是藝術(shù)家啊,有沒有視頻啊,發(fā)給我欣賞一下可以嗎?”
元奇雖然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但是她依然有顆少女心,依然相信那虛無縹緲的愛情。于是,她便選了一段在WINGS錄的視頻發(fā)給了史藍。
“好聽,下次我們可以一起探討琴藝。我信佛,你呢?”說著,史藍便發(fā)了一張在蓮盤上打坐的照片過來。
“哇塞!這是俗家弟子的模樣,你是要出家了嗎?”元奇笑著說。
史藍被問住了,便說:“我還是依戀紅塵的,只是常去寺廟靜修,我是苦行僧?!?p> 史藍看起來是一個內(nèi)心很安寧的人,這讓元奇感到意外,在現(xiàn)在如此浮躁的社會里,能習(xí)琴問佛的人真的太難得了,頓時便對史藍產(chǎn)生了好感。
在后來的一個多月里,史藍和元奇很快便成為了網(wǎng)絡(luò)戀人,每天噓寒問暖的,彼此溫暖著對方。雖然網(wǎng)絡(luò)里的史藍萬分體貼,也信誓旦旦地說出差回來的時候就來見她,但是元奇心里總覺得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史藍也完美得太不真實,她覺得自己不可能那么幸運會遇到這樣完美的男人。
史藍會是另一個楊宇嗎?這又會是一個傷心的結(jié)局嗎?元奇也不知道,她懷著忐忑的心情,繼續(xù)飾演著一位“觸不到的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