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盛心領(lǐng)神會,直接拿出一張銀票,牢頭嗖一下接手里借火把看了看,這一看不要緊,面色驟然凝重。
“許老爺,我可不干私放犯人的事,這錢你還是拿回去,今天權(quán)當(dāng)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許盛按住銀票,按先前與許丹青約定好的去回答,“不必緊張,我們只希望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圍之內(nèi),讓我弟弟過得舒服一些?!?p> 牢頭不可置信看著銀票上的數(shù)額和錢莊,顫抖手問:“你說真的?”
“千真萬確?!?p> “這事包在我身上!”牢頭忙把銀票塞懷里,拍拍胸膛說:“別的不說,就拂照個把人還是沒問題的,令弟至今未提審,想必也是無辜之人,知府大人必然不會冤枉好人,您大可放心!”
四下分明沒有人,他偏偏作出左右探頭觀望的動作,神秘道:“雖說無法睡得很好,但能調(diào)個清凈的牢房,有些許陽光,平日吃食我會命人采買雞鴨魚肉藏在里面,保準(zhǔn)讓人看不出來。”
許盛點(diǎn)頭,“您辦事,我自然放心,既然無法得見,那麻煩您提我傳一句話可否?”
牢頭:“小事一樁,您盡管說?!?p> “就對我爹爹說,家里一切都好,爹爹要放寬心,吃好睡好,養(yǎng)好身體。”稚嫩的聲音小聲小氣說道:“我們會接他出去的?!?p> 牢頭砸吧砸吧嘴,“是個孝順的好孩子,小老兒會幫你們轉(zhuǎn)達(dá)的?!?p> 許丹青見火候到了,悄悄拉了拉許盛。
許盛不經(jīng)意問道:“聽聞有個大夫,和我弟弟前后腳被收押,不知有沒有人家人去探望。”
牢頭接了一筆不小的數(shù)額,加上這事不是什么大事,也不再隱瞞直言道:“昨日剛來過人,老頭成天喊什么冤枉冤枉的,吵鬧得很,要不是看在年紀(jì)大了怕有個萬一還不能提審就死在牢里,我手底下的人早就沒好脾氣?!?p> 許盛說:“我們能去看看嗎?”
“你們?”牢頭狐疑道:“非親非故,你們探望什么?”
許盛板起臉道:“我弟弟被羈押,罪名為投毒,診斷的大夫便是此人,如有機(jī)會我一定要好好問問他為什么要冤枉我弟弟?!?p> 牢頭擺手,“那更不能讓你們?nèi)チ?,許老爺,不是小老兒收錢不辦事,而是你們之間有冤仇,如若鬧出個好歹,吃掛落的可是我了?!?p> 許盛拉出躲在他身后良久的許丹青,“這點(diǎn)大可以放心,我這侄兒什么優(yōu)點(diǎn)都沒有,就是記性好,直消他替我問幾個問題,將答案告知于我即可?!?p> 牢頭看看畏畏縮縮的小童子,又看看五大三粗的許盛,胸口銀票還帶著體溫,咬咬牙應(yīng)承道:“可以,但我與你要站在不遠(yuǎn)處,他也只能隔著牢房說話?!?p> 許盛眼見事情居然真的如青哥兒所料那般,不禁咂舌。
在路上他還篤定一定能見到弟弟,然后好好問一問那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結(jié)果青哥兒直接說他們不可能見到許茂,但如果先向牢頭提出一個不可能達(dá)到的要求,被拒絕后再給出大筆銀錢,最后化成一個舉手之勞,牢頭必然心有揣揣,有問必答。
最后再提出一個不太難為人的請求,便能順利達(dá)成。
“牢頭不缺油水,普通的銀錢無法讓他們動搖,只有足夠豐盛的大餐讓他們咬一口再吐出來,才會舍不得,才會去想辦法吞進(jìn)去?!?p> 許盛還記得青哥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束一束的光從橙紅色晚霞里射出來,金光閃閃,奪目耀眼。
他們許家,若有官運(yùn),皆系于青哥兒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