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這二十四個字牢牢困住魏宛,就算許茂還活著,但宛如藤蔓的魏宛沒有依附的主心骨,只想走回自己最熟悉的路。
完全忘了科舉考試要查祖籍,絲毫做不得假,報名時一見直系親屬殺人入獄,大多時候都會被直接駁回取消考試。
四姑幾乎是半扶半鏟,魏宛定神良久才緩緩點頭,“青哥兒,你說過的,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你要帶你爹回來見我。”
“一定會的。”
東氏幫許丹青將頭發(fā)綁好,理了理他發(fā)皺的衣裳。
“知府的態(tài)度不知道為何那群家伙知道了,就跟聞到臭味的蒼蠅似的,大早上便鬧騰得厲害,聽說掌柜們無奈,只好暫時歇業(yè),來見你大伯父?!?p> 許丹青卻是知道怎么回事,“清淡會在即,許家產(chǎn)業(yè)在江陵府實在太多,久久不能平熄只會敗壞來人對江陵知府能力印象,暗地里來警告,而不是大白日招人上門或者來傳話,已然不錯了?!?p> 但就算知道,卻對知府的冷漠駭然無比。
許家乃江陵納稅大戶,平日孝敬更是不曾間斷,但對高高在上的知府而言,許家也不過是好用點的錢袋子。
對于一府之主而言,只要他首肯,愿意當錢袋子的人數(shù)不盡數(shù),更加不會為了一個商人而插手這個圈子,以免污了名聲,落得個嗜錢如命毫無清流文人風范的差評。
“做生意最怕無端歇業(yè),一日兩日還好,若日子長了,什么流言蜚語都有流言傷人,能讓人生也能讓人死?!痹S丹青說:“不過這就在這一兩日,事情便能了結(jié)。”
東氏大驚,“青哥兒,你可莫將自己賠進去!”
許丹青淡然一笑,話語之間卻是俏皮,“二伯母莫怕,我還要帶許家走入仕途,讓那些看不起商人的人后悔不已呢?!?p> 東氏攔不住,也沒有辦法攔,眼睜睜看著不到十歲的許丹青回了趟書房,不到一盞茶功夫便出來,并拒絕任何人的陪同,只要了個馬車就踏出家門。
馬車趕得極穩(wěn),離知府大宅遠遠的許丹青便下了車。
他摸了摸胸口的書,毅然走上前去。
不大一會兒——
門房不耐將人推倒在地,揮手趕人,“去去去,誰家的小孩這么不懂事,知府老爺也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好在穿的厚,摔得也不疼,許丹青麻溜爬起來拍拍灰說:“我知道你們見不到大人,我也知道今日大人不在衙內(nèi),我更知道大人今日是在為何而忙。我這里有......”
還不等把話說話,門房吐了口唾沫,“你當你神仙什么都知道,趕緊滾,不然我拿掃把趕人了!”
門房里圍著火爐取暖的人笑道:“我看不是個小神仙,是個小瘋子呢!”
“你們瞧他身上的衣裳,那可不是瘋子穿得起的。”
做門房的眼力勁還是有的,這下推搡人的門房仔細看了下,不屑道:“要真是達官貴人早就遞帖子了,只有九流之人才會貿(mào)貿(mào)然見大人,也不瞧瞧自己有沒有哪個斤兩?!?p> “使個孩子來,真是見都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