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伺候著穿衣服,什么感覺?
十分的不爽。
但還是全程受納了。
人就是這樣一個糾結的動物,所以游笑云也不能例外。
那個叫做天玉的侍女,格外的細心周到,眼神專注,手腳麻利。
游笑云嚴重懷疑暖爐的那聲巨響是天玉故意弄出來的。
消除了尷尬感,游笑云試圖問出一些自己關心的事情。
卻都被天玉“公子請?zhí)б幌率?,請公子轉下身,等等……”恰到好處回避了。
這么恭謹,這么體貼,直到游笑云再無語。
……
……
光著腳走出沐浴的房間。
好在走廊里都是紅毯鋪路,走在上面十分舒適,令人愜意。
景隨步移,處處朱漆粱柱金絲紋飾,處處奢華。
左轉右轉,要不是有人領路,游笑云已經(jīng)不知身在何處。
沿途遇到好幾對侍女,都低頭行禮問“天玉姑娘好”。
游笑云暗忖,“原來被自己認作侍女的姑娘,在這里地位竟然不低?”
就是有一點令人不適,為何遇到的人都對他掩嘴偷笑呢?
“我長得有那么滑稽嗎?”
游笑云眉頭忽緊忽松,疑云更重。
走進一處高大的廳堂,游笑云正想詢問是不是到地方了。
天玉姑娘竟然躬身退去。
隨后,立于門邊的兩位侍女也跟隨天玉身后,順手把門關上。
“什么情況?焚香沐浴就為了把我軟禁在這里?等等,這堂內的陳設,怎么看也不像一座牢房吧?似乎,更像是女寢的起居之處。”
游笑云茫然四顧,剛想到此處。
聽到一聲輕咳,從珠簾月洞之內傳來。
“公子進來吧,這里已無外人,你我正好說說話?!?p> “誒?”游笑云警覺,可對方是溫言軟語,聽不出任何不良之意,反而自己如驚弓之鳥反顯荒唐。
“公子還站在外邊干什么?難不成剛才幾位姑娘服侍不周,惹惱了公子?”
動聽的聲音令人愉悅,就是心中真有什么煩惱,恐怕也會化作浮云隨風散去。
更不用說身邊到處是香風,令人飄然迷醉。
游笑云躊躇,只感覺這里透著詭異,可又令人說不出哪里不對。
如果真想解答心中種種疑問。
似乎只有接受屋內之人邀請一種選擇。
既來之,則安之。
游笑云釋然,觸手挑開珠簾,闊步而入。
剛一邁入,差一點驚呼出聲。
室內的軟榻之上,側身躺著一位衣著輕薄的美人,即使是不敢停留的目光掃過的瞬間,豐腴的曲線,如雪的脖頸,絕美的容貌。
哪一樣不是令人過目難忘,期待再望?
“公子留步,剛來就要走嗎?”
女人的聲音跟她的人一樣美,更有一種攝人心魂的神秘感。
游笑云果然停下正欲轉身的腳步。
“就那么不想陪我說會話嗎?這五天我都要煩悶死了?!?p> 女人的聲音帶著幾分慵懶和曖昧的氣息。
游笑云剛停下的腳步又一次動了起來。
他決定即刻離開,縱使心中有萬般疑問需要解答,但絕對不會在這里得到真實答案。
這一點,他堅信到固執(zhí)的程度。
女人并沒有再次挽留的話語。
游笑云快速回到廳堂門口,就要拉開門扉。
手已經(jīng)觸及門環(huán),輕輕一拉,門已裂開縫隙。
卻納悶為何沒有意外的情況發(fā)生。
比如門被反鎖,或者遭受突襲,甚至什么古怪的毒藥毒效發(fā)作。
然而所有假設悉數(shù)落空,失望中反而令人有些失落。
游笑云不禁苦笑,笑自己神經(jīng)過敏,笑自己迫害妄想癥上身。
難道出事才是正常的嗎?
游笑云搖頭也不再遲疑,猛地大開門扉。
奪人的氣勢驚得門外的兩位侍女急忙躬身請安
游笑云冷哼一聲,不理不睬邁步而出。
一腳門里一腳門外,忽然身后傳來女子悠悠的聲音,“嫣兒呀,嫣兒,原來你為其獻身的是一位薄情郎,更是見不得世面的愚夫蠢物,什么麒麟公子,簡直是個笑話,笑死個人。”
游笑云頓時僵住。
兩位侍女見游笑云遲遲不動,鞠躬也不敢起身,連忙怯怯問道:
“公子可有何吩咐?”
游笑云一激靈,慢慢收回了邁出的腳。
清了清嗓子說道:
“今天的天氣真不錯?!?p> 沒等兩位納悶的侍女反應。
“咣當”一聲,門已經(jīng)被游笑云從里面推上。
再也不顧其他,游笑云快步返回內室暖房。
絕美女子已經(jīng)從軟榻上起身,一身薄紗輕舞,款步來到圓桌旁坐下。
一只玉手輕捏著碧玉茶杯小小嘬了一口,似笑非笑道:
“改主意了?”
游笑云不知從哪里來的莽勁兒,疾步來到圓桌前,一把奪下絕美女子的碧玉杯重重敲到桌面上。
“不要再用話術引逗我,你只需要告訴我,紫嫣兒在哪里?她現(xiàn)在怎樣了?是生是死?”
絕美女子還是拿茶杯的手型,也說不清是被嚇到還是怎地。
半晌才歪仰著頭看向游笑云憤怒的雙眼。
嫵媚一笑,“好一個多情的男兒,終于知道嫣兒為何愿意舍身為你去死?!?p> “死!你是說嫣兒她,她她……”
兩句話,游笑云只抓住一個字的重點,頓時語不成聲。
絕美女子笑容凝固,倏地玉手拍在桌面上“啪”的一聲脆響,驚得游笑云一愣。
緊接著聽到女子訓誡的聲音,“可你依然是一個蠢物,就這么希望我的小師妹去死?”
“不,是嗎?”游笑云被鎮(zhèn)住了。
半晌由怒轉喜,“她在哪里,快帶我去見她?!?p> 絕美女子已經(jīng)沒有了剛才的笑靨,一別頭冷冷道:
“你是在懇求我嗎?”
直到這一刻,游笑云才意識到自己還沒有請教過人家芳名,連個稱呼都沒有,實在太過失禮。
頓時沒有了剛才的氣焰。
“姑娘請見諒,是我一時情急,在下游笑云,不知姑娘能否告知芳名?”
“你的名字我早已經(jīng)聽膩了,我的名字恐怕你不知也罷。
在無恨宮,還沒有哪個男人可以進出我的寢宮。
別說我的寢宮,就是整個無恨宮,也沒有哪個臭男人敢擅入一步。擅入者格殺勿論,早已丟入那無憂湖中喂王八去了。”
游笑云后脊一涼,知道對方罵天下男人都是王八,自然包括自己。
一時間語遲不敢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