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今年秋天的第一場大雨,陰云之下,電閃雷鳴。黑色的夜配合著被刮起的大風準備吞噬這里的燈紅酒綠。
紀相沫打開后座車門準備下車,一道閃電落下劈倒了不遠處的一顆大樹,瞬間,附近行人的尖叫聲和刺耳汽車急性剎車的聲音此起彼伏。紀相沫沒有心情去看一場災難,她連雨傘都懶得拿,一腳踏入路邊的水坑,高跟鞋與水坑產(chǎn)生的碰撞濺起的水花濺污她白紗裙的裙擺。
這條裙子是今日她在訂婚宴上穿著的禮服紗裙。
說來可笑,這還是她的未婚夫親自挑選的禮服,一想起一周前冷加銘送裙子時嬉皮笑臉的樣子,再想到他突然消失在訂婚現(xiàn)場扔下一堆爛攤子,讓紀相沫顏面盡失,便覺得諷刺。
這套禮服毫無意外的被紀相沫毫不猶豫的當作一塊破布來對待。
訂婚宴上,未婚夫突然跑了,她還會在乎一條廢裙子?
車停的地方是一家名叫“算”的私人高級酒吧,其低調(diào)的裝飾與旁邊的風月場所格格不入。可是熟悉這里的人都知道,這間酒吧招待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人物,他們會在這里留下一間屬于自己的包間。
紀相沫用一個下午的時間,動用大量的人力和財力,才知道她的倒霉未婚夫在這里還有專屬的位置。
果然不能小看了這位風流大少。
紀相沫冷著臉眼含怒氣走進大門,門口的服務生要她在“算酒吧”的會員信息,她瞪了一眼服務生,隨手摘掉自己的耳朵上的耳環(huán)扔給他。
“讓冷加銘來認?!?p> 說罷,她穿過來往的人流,經(jīng)過正在纏綿悱惻的舞池,不顧別人對她異樣的陽光,徑直走上樓梯來到二樓最里面的包間。
還真是招搖。門上面標注的專屬名字讓紀相沫看著惡心。
她從隨身背著的包里拿出一管口紅,二話不說直接打開蓋子,旋轉(zhuǎn)出紅色的柱體將“冷加銘”三個字涂得徹底,旁人看不清牌子的名字。
紀相沫露出痛快的微笑,口紅隨手扔掉,直接推門而入。
包廂里極其熱鬧。
跳舞的女孩子們一個個搔首弄姿盡情展示她們的美貌和身材,等待被客人們的喝酒邀請。巨大的半環(huán)形沙發(fā)上坐著不下十個男人,個個酒意甚濃,左擁右抱。
紀相沫的自尊心在今天遭受到第二次的打擊。
白天是她準備了很久的訂婚宴,未婚夫到場露面后竟然臨陣脫逃。找了一天的人卻在此處隨意找了幾個女人逍遙快活。
他把她當什么了?
一個隨時可以搞曖昧又可以隨時拋棄的玩物?還是說她紀相沫連這里的女人都不如?
巨大的環(huán)形沙發(fā)中間。
男人雙臂展開搭在沙發(fā)后面,沉迷醉意,衣領(lǐng)上的領(lǐng)帶已經(jīng)被扯地松垮,本應該出現(xiàn)在訂婚典禮的白襯衫已經(jīng)染上了女人的紅唇印記。
紀相沫握緊拳頭告誡自己一定要平靜,緩緩松開手深吸一口后,大步走上去,拿起桌上不知是誰的半杯紅酒向前一潑,精準無誤的潑到男人的臉上。
鮮紅的酒從他臉上滑落,染紅白襯衫,覆蓋上紅印。
包間里煙霧繚繞紙醉金迷,沒有人注意到房間里多出一個女人,直到這間房間里的主人被波,大家才反應過來不速之客帶著滿腔的怒氣站在這里,場面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這個穿著白色訂婚禮服的女人。
“我他——”男人本是搖頭晃腦享受著歡愉,突然被潑興致全無,他睜眼抬頭就要罵人,看到來者是紀相沫,臟話就此打住轉(zhuǎn)為無盡的嘲諷:“我當是誰呢?這不是被我扔在訂婚典禮現(xiàn)場,還上了新聞成為拋棄新娘的紀家大小姐嗎?”
安靜的氛圍中,笑聲四起。都是出來玩的,聽一個笑話,誰又在乎一個被拋棄的準新娘是什么心情。
紀相沫余光看向桌面屏幕還在發(fā)亮的手機,新聞頁面顯示的正是白日里被叫停的訂婚現(xiàn)場的圖片,圖片里的她正被一些不入流的媒體跟蹤偷拍,留下狼狽的模樣。
盡管那時候的紀相沫表現(xiàn)的足夠落落大方,坦然自若。但是為了博眼球,新聞標題還是用了“被拋棄準新娘”、“未婚妻無法成婚”、“風流大少的流水情人”等字眼證明她的窘境。
紀相沫在來之前特意化了美美的妝,妝容比訂婚宴上還要亮眼奪目。即使現(xiàn)在的她無論是在在媒體里,還是在這間房間里看上去都有些狼狽,可是不能否認,她的美貌依舊攝人心魂。
這一點就連已經(jīng)逃離訂婚現(xiàn)場的冷加銘也不得不承認。紀相沫是美的,無論是以前還是現(xiàn)在,她都是美的。如若不是這樣,他也不會同意家里的安排娶一個認識不到三個月,對自己愛答不理的女人。
可是美又能怎么樣?她不讓碰,不讓親近。尤其是今天,他才知道紀相沫嫁給自己的真正目的,只是看中冷家的錢財來補她家的資金鏈條的窟窿。
冷加銘不在意家族生意場上的聯(lián)姻,門當戶對和互惠互利的道理他從小就明白??墒撬浅T谝庥腥死盟?,紀相沫利用他結(jié)婚來獲取冷家的財力去拉大廈將傾的紀家。這一點,冷加銘非常討厭。
這對他來說,及時止損可比花瓶美人重要。
紀相沫氣歸氣卻十分理智。
她勾唇,忽視掉男人刻意的嘲諷,站得筆直雙手環(huán)胸俯視這個小丑,睥睨道:“如果本小姐早知道冷大少喜歡這些出來賣的,又怎么會答應你像狗一樣的追求?!?p> 話音剛落,不僅是人聲就連音樂的聲音也停了。大家面面相覷,對紀相沫充滿鄙夷。
這個圈子誰不知道,冷加銘為了追求紀相沫不可謂不高調(diào),重金送禮、高檔約會、媒體示愛、當眾表白。
他們認識三個月,冷加銘求婚三個月。無論是八卦媒體還是財經(jīng)雜志都寫滿了這位冷大少的追求佚事,十足的舔狗姿態(tài)。再反觀紀相沫的回應一直都是不痛不癢,直到半個月前答應他的求婚,才讓冷加銘這些個荒唐事落幕。
如今舊事重提,冷加銘徹底被紀相沫激怒醒酒咬牙:“你——”
紀相沫彎起嘴角,烈焰紅唇自帶危險。
“我今天是來告訴你,訂婚宴你逃走讓我丟盡臉面,你該還的一個都不能落下。逃走是你占了先機,可是聲明是本小姐先發(fā)。我過來就是看在你追求我三個月的份上,友情提醒你做好準備。”
冷加銘霍然起身指著紀相沫咬緊后槽牙:“你要做什么?”
紀相沫抬手指了指桌面上的手機,胸有成竹:“你看了就知道?!?p> “哼!”冷加銘死盯著紀相沫彎腰拿起手機。
手機一直都保持著新聞頁面,他拇指向下一拉頁面內(nèi)容刷新,本來還是“紀相沫被拋棄”相關(guān)的新聞全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他出軌、劈腿、風流成性、逃婚的關(guān)鍵字。
在最新新聞內(nèi)容里,紀相沫被塑造成一個明知道冷加銘有很多桃色丑聞,但為了家人和感情仍然選擇原諒和包容他的可憐形象。
沒錯,紀相沫可以是冷加銘口中的“棄婦”,也可以是在媒體的包裝下成為一位擁有戀愛腦被渣男害慘了的美麗女人。
新聞下面的網(wǎng)友跟帖,全都是在建議“紀相沫手撕渣男”、“美女自強自立”、“美女擺脫男人重回自由”之類的內(nèi)容。一時間,網(wǎng)上的輿論顛倒,冷加銘才是那個被罵、被嫌棄的那一個。
“紀相沫!”冷加銘幾乎是咬碎了牙齒。
“這是給你一個小小的警告,你的出軌證據(jù)我還沒有放呢?!奔o相沫氣定神閑眼角含笑:“與冷大少交往,我若是不留個心眼可真就一敗涂地了?!?p> 紀相沫環(huán)顧包間的四周,曖昧的燈光與現(xiàn)在全場的寂靜格格不入,可她總感覺在某個陰暗的角落,有人在虎視眈眈的盯著她,脊背發(fā)涼。
她的視線重回憤怒眼紅的冷加銘身上,提醒道:“與其在這里嘲諷我,不如想想你怎么跟你家老爺子交待。你也不要妄想在我身上想歪腦筋,只要我再受到一丁點的羞辱,你的那些視頻照片就會出現(xiàn)在你冷家的桌面上?!?p> “冷大少素來人脈甚廣,我還真期待你接下來的舉動?!奔o相沫依舊高傲的讓冷加銘憎惡。
在冷加銘的憤怒目光中,紀相沫帶著一副大獲全勝的模樣邁著腳步轉(zhuǎn)身離去。高跟鞋碰到大理石地面上咯吱作響,每一步都帶著勝利的節(jié)奏。
紀相沫驕傲地走出酒吧,頂著雨坐回車子里,就那么一瞬間,驕傲的她露出了不能給外人看見的悲傷。
外面的大雨越下越大,卻怎么也洗刷不掉紀相沫沾了灰的心境。
她不在乎一個男人,只在乎自己被冷加銘用逃婚踐踏的尊嚴。
訂婚宴上,她站在舞臺的中央,兩邊是雙方親朋好友,外面被新聞媒體包圍了三層,可是唯獨不見準新郎。紀相沫為了這場訂婚已經(jīng)決定放棄自己余生的幸福,為了自己和家族事業(yè),她不得不接受這場荒謬的訂婚儀式。
她已經(jīng)將自己碾碎了給別人看,可卻被自己最討厭的人踩進泥土。
紀相沫終于呼出一口濁氣,她清楚接下來她要面對的才是一個無法收拾的災難。她無力的癱倒在后面的座椅上,扶著額頭對前面的司機說:“趙叔,我們回家吧?!?p> 包間里的狂風暴雨一點也不比外面的弱。
冷加銘刷著一條又一條的新聞被嚇到手抖。
要知道冷加銘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的就是冷家老爺子??v使他是出了名的紈绔子弟,冷老爺子讓他娶紀相沫他也不敢不從。只是在他準備去訂婚現(xiàn)場的時候接到一個匿名的短信,才得知紀相沫背后的紀家早已經(jīng)是落日余暉。紀相沫之所以會嫁給自己,全都是為了讓冷家給紀家注入資金罷了。
冷加銘不忌諱經(jīng)濟聯(lián)姻,但他最不喜歡被人利用,尤其還是個女人!
所以他才會臨時起意從訂婚廣場離開,為此他還背后做了手腳,讓媒體對紀相沫的人品進行猛烈的抨擊,等到消息發(fā)酵后,他再回家主動向老爺子承認錯誤,將訂婚不成的緣由全部推在紀相沫身上,這樣為了冷家的聲譽,老爺子也就不會再逼他訂婚或是為難他。
只是他沒想到紀相沫會主動找到媒體,和他來一次輿論戰(zhàn)。新聞上詆毀的通稿,底下的水軍跟帖一看就是有備而來,沒有人會在意真相是什么,只是圍觀看熱鬧罷了。
這場笑話注定要有一人承擔。
冷加銘現(xiàn)在不敢接任何冷家人的電話,更不敢回家。這些丑聞已經(jīng)爆出,他若是回家非被老爺子活剝了不可。
他六神無主,眼睛不自覺的看向沙發(fā)角落一直喝著紅酒,穿著黑襯衫的男人,昏暗的燈光根本照不清他的神情,未知的情緒才讓人不寒而栗。
事到如今,只能求他了。
“陶先生?!崩浼鱼懙臉幼邮愕睦仟N,可他顧不了那么多,有一個活命稻草擺在他眼前,他必須要低下頭去求剛剛認識不久但能幫他解決問題的人。
坐在另一側(cè)穿著紅色西服的王義知道冷加銘是什么意思,他擺手讓在場的人出去,給高高在上的冷大少一個保留自尊的機會。
冷加銘感激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發(fā)小,回頭對黑襯衫的男人,求道:“我知道陶先生剛剛回國,不應該麻煩你的。可是你手里有能夠壓下這些通稿新聞的能力。你也看得到了,我被紀相沫給擺了一道,還請你幫幫忙?!?p> 陶阡坐在光的角落,昏暗的燈光打下來,白皙的皮膚愈發(fā)的清冷,神情不明。鼻梁上架著的金絲眼鏡因為他的抬眸反出灰白色的光,正好掩蓋住他眼中的冷漠。
他雙腿交疊而坐,手腕搭著膝蓋晃動著手里的玻璃杯,聲音清悅:“我與冷先生是初次見面,你來請求我?guī)椭率遣缓线m吧?!?p> 冷加銘一怔,自知是自己走投無路唐突了,只是現(xiàn)在的情況,他實在找不到其他的人能夠拉他一把。冷家不能回頭求救,王義雖然也有點人脈,但是那都是王家的,王家從不趟渾水。
“是紀家逼人太甚,我是萬不得已才來拜托陶先生的?!?p> 陶阡詫異:“紀家?紀氏家居的紀家?”
冷加銘點頭。
陶阡:“我記得紀氏的老板是紀令山?!?p> 王義:“那以前了。現(xiàn)在紀令山是紀氏的空架子,紀相成死后,紀氏又被紀令山一頓折騰。老太太沒有辦法出山做了紀氏的實際掌舵人?!?p> 紀家在S市家居生意已經(jīng)近二十年,早些年因為紀令山的工作失誤,紀氏差點破產(chǎn),最后是紀老太太沈問雁帶著她的孫子紀相成力挽狂瀾。隨后紀氏恢復生機,短短三年間入駐全國各大賣場,聲名鵲起。只可惜八年前紀相成夫婦在一次出差的路上車禍而亡。年輕的掌舵者隕落,紀氏又回到他父親紀令山的手里,又是一年不如一年。
最后沒辦法,沈問雁再次出山親自教授更年輕的紀相沫,重新培養(yǎng)繼承人。
陶阡晃著手里的杯子,面無表情的說:“”
“可憐?哼!”冷加銘鄙視道:“紀家本就是德不配位,外界將紀令山吹噓的像一座高山,可是業(yè)內(nèi)人都清楚,紀令山根本不如他兒子,也就是名氣很大而已?!?p> “哦?”陶阡問:“名氣大不是好事?”
王義看到冷加銘一提紀家就生氣,阻止他繼續(xù)說,自己接下話來:“紀令山的名頭都是他慈善事業(yè)得來的。他的福利院做的風生水起,為其投入大量的生活資金和助學資金。后來因為福利院擴充,紀令山無法繼續(xù)獨自承擔,所以借助媒體的力量呼吁聯(lián)合創(chuàng)辦基金會,其中不乏其他行業(yè)的佼佼者,我父親還有冷家老爺子都是其中一員?!?p> “紀令山靠著慈善事業(yè)名聲甚大,基金會吸納不少財力和物力,他名利雙收。可是就在五年前,他的基金會被爆出做假賬,私吞錢財。紀令山開媒體會當眾道歉,決定關(guān)閉福利院,承諾將私吞的基金全部補齊,捐贈給其他福利院?!?p> “考慮到紀令山的身份以及自己的位置,基金會成員同意紀令山的彌補方式,才免去他的牢獄之災。這次償還也算是狠狠地剝了紀家的一層皮,害得紀老太太八十多歲高齡不得不出山,接手這個爛攤子?!?p> 陶阡想了想問:“那可是沈問雁,紀氏輝煌的締造者?”
王義說:“沒錯,就是她老人家。當年群雄逐鹿,老太太輔佐紀老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時至今日都被年輕一代佩服。尤其是八年前的那幾場救紀氏于水火的商戰(zhàn),老太太帶著紀相成幾乎無人能敵?!?p> 冷加銘這次變乖,說:“誰不給紀老太太面子?要不是因為紀老太太和我家老爺子是摯交,我能那么快答應和她紀相沫結(jié)婚?”
陶阡抬起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既然如此,你為何要有今天的一鬧?”
“是他紀家無情無義在先!”
“怎么回事?”
王義實在不忍心自己相識了二十多年的朋友因為一個女人被打擊成這樣,于是跟著拜托道:“陶先生不是很了解國內(nèi)這個圈子里之間的關(guān)系。紀家做家居生意,冷家經(jīng)營賣場,這里面本就有很多合作。這位紀小姐與加銘并非情投意合,認識三個月結(jié)婚無非就是聯(lián)姻,圈子里的人都明白。本來只是聯(lián)姻倒是沒什么,可是在今天訂婚典禮前加銘收到了一條短信,不得不放棄這場訂婚?!?p> “什么短信?”陶阡啟口一問,看見冷加銘與王義相互看了一眼猶猶豫豫,于是說道:“我無意打聽冷先生的私事,只是既然要幫忙,總要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了吧?!?p> 冷加銘看向王義,不知道他有什么意見?畢竟今天是王義請?zhí)遮溥^來喝酒結(jié)果碰到自己這檔子事。
“冷先生肯幫忙?”王義向來謹慎。
陶阡說:“總要聽聽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能力?!?p> 王義看了一眼冷加銘明顯讓他拿主意,冷加銘現(xiàn)在只有逃阡肯幫忙做什么都行,他掏出手機說:“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陶先生想看盡管看好了?!?p> 說完,冷加銘取來手機打開短信,交給陶阡。
陶阡結(jié)果手機,看著短信的內(nèi)容:紀家連年虧損虧欠巨額債務,冷家可有意愿幫忙未婚妻償還?
陶阡反復看著一條看似是詢問口氣的短信,問道:“只是一句話?沒有什么特別的?”
“這是威脅?!崩浼鱼懹魫灥淖降厣希骸耙兰幢闶俏壹依蠣斪右矝]有調(diào)查出紀家虧損的事,發(fā)短信的人不僅知道這事還知道我的手機號碼,這明顯是有備而來?!?p> 陶阡將手機還給冷加銘,問:“他的目的是什么?”
王義搖頭:“看不出來?!?p> 陶阡的手指指腹輕敲杯壁:“所以你們并不知道發(fā)短信的人是誰,也不知道對方的目的?!?p> 冷加銘撓頭幾近崩潰:“現(xiàn)在關(guān)于我的負面新聞在網(wǎng)絡上消息發(fā)酵,我回去一定是死定了?!?p> 陶阡笑了:“你家老爺子連電話都沒有給你打,應該沒那么嚴重?!?p> 冷加銘苦笑,想起高中時期自己談了女朋友,他家老爺子也是什么都沒說,最終還是打折了他一條腿,直接將他強制轉(zhuǎn)校扔出國外,要不是有老媽暗中照顧,他早就客死他鄉(xiāng)了。
王義是清楚冷加銘的經(jīng)歷,搖頭說:“冷家老爺子嚇人的很,只要忤逆他,真的有可能送命?!?p> “哦?”陶阡笑著:“那便是有意思了。既然是紀家小姐先用輿論傷你在先,再考慮你家老爺子的脾氣。看在王義的面子上,我可以幫你?!?p> 冷加銘瞬間松一口氣:“那太謝謝你了,陶先生?!?p> “先不用著急感謝?!碧遮鋵⒈臃旁谧郎险f:“我不做有來無回的買賣,我也是有條件的?!?p> “你說!什么條件我都答應你!”只要能幫自己度過這個難關(guān),冷加銘做什么都可以。
陶阡放下自己的微笑,眼睛發(fā)出銳利的光,用溫柔的聲線說著字字能夠戳到冷加銘要害之處:“我要見你家老爺子,現(xiàn)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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