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紀相沫的印象里,陶阡就是一帆風順的人。
從小到大,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沒有一件事沒有做成。這也是她一直擔心的隱患,總是害怕在陶阡對自己復仇的路上會安排什么暗棋。
可是擔心歸擔心,至少目前兩人的目標一致,總不能互相給對方出難題。
所以知道莫維爾之后,她始終睡得不安生,最后干脆睡不著了。她輕輕挪開陶阡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拿走手機,躡手躡腳的走進洗手間,開始搜索莫維爾。
除了一些官方介紹之外,沒有其他更大的收獲。但是紀相沫還是發(fā)現(xiàn)一些可以利用的蛛絲馬跡。或者可以用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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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動別動?!奔o相沫踮腳給陶阡戴領針,認真的樣子像是路邊給貼膜的師傅。
今天一早,紀相沫不知道哪里來那么多精力,親自給陶阡搭配衣服和飾品。她左挑右挑最后選定水藍色的襯衣和黑色長褲。在飾品方面,在陶阡的介紹下拿起弗洛拉的領針和腕表,一一給陶阡裝扮。
此時的紀相沫的手指開始酸了,哪里知道這個領針的鏈子這么復雜,但是佩戴過程就足夠精細,讓她叫苦不迭。
陶阡的雙手需方在紀相沫腰間的兩側,低眸說:“差不多就可以了。”
“不行不行不行?!奔o相沫貼更近,眼睛快長在領針上:“這個可不能差不多。”
陶阡輕嘆:“你今天有些認真了?!?p> 紀相沫抬眼看了一眼陶阡,說:“談大生意不認真怎么行。”
領針終于被佩戴好,紀相沫長舒一口氣。
“你先坐會兒?!奔o相沫很快沖到床邊換上自己的衣服。
同色系的連衣長裙,特別夸張的大圓耳環(huán),精細精致的項鏈還有與陶阡的領針可以匹配的手鏈。她一手搭著陶阡的手臂一手提自己的高跟鞋,忽然發(fā)覺散發(fā)實在是悶熱又照鏡子將頭發(fā)梳起挽成一個團子,露出精致的五官??粗R子里的自己有些淡雅,掏出明艷的紅管口紅涂上幾層。
一通下來,渾身發(fā)熱,趕緊到空調(diào)地下吹一吹給自己降溫,以免出汗。
“呼——好了——”
紀相沫回頭正好看到陶阡靠著沙發(fā)扶手似笑非笑的表情。
“想笑就笑,干嘛憋著?”紀相沫低頭確認自己準備完畢。
陶阡:“我去談生意,你這么盛裝出席做什么?”
“還不是幫你談生意?”紀相沫說:“我昨天了解了一下莫維爾,他這個人挺有意思的。五十多歲四任妻子,除了原配去世,其余的是一個比一個漂亮。我研究了他的審美喜好,他喜歡的女人都是妖嬈嫵媚型,所以我必須得夸張一點?!?p> 說著,紀相沫去床邊拿包,手還沒有碰到就被陶阡拿起扔到一邊。
“你的包都太難看了,用不著?!碧遮渲苯永鸺o相沫的手腕,抄起她桌上的手機,直接帶她出門。
“你知道今天對莫維爾來說是什么日子嗎?”陶阡站在電梯里問身邊正在拿手機當鏡子整理妝容的紀相沫。
紀相沫隨口一問:“什么日子?”
“今天是莫維爾宣布未婚妻的日子?!?p> 紀相沫放下手機,驚訝道:“未婚妻?”
陶阡笑了一聲:“你的消息太滯后,這已經(jīng)是他第五任的妻子人選了?!?p> 紀相沫驚掉下巴,電梯一到,還是在陶阡的牽手下走出電梯。
兩人走出酒店,莫維爾派來的司機已經(jīng)在門口等候。確定來的人是弗洛拉的負責人將他們接上車,向莫維爾家駛去。
看著司機是外國人的臉孔,紀相沫靠著陶阡輕輕問:“他聽不懂中國話吧?!?p> 陶阡低眸問:“你要說什么?”
紀相沫憋著一個吐槽,想著還是先不說了。
陶阡懶洋洋的說:“他聽不懂的?!?p> 紀相沫嘻嘻笑了一下,又湊了一步,還是小聲的吐槽:“你們男人啊,太花心!”
一路上紀相沫開始吐槽花心男人的心路歷程,她還時不時的拿冷加銘舉例,說他花心和莫維爾花心有一拼,花心的選擇還都是選擇和前任差不多的模樣和性格。說什么專一審美,那才不是,只是更喜歡年輕、順從、還有更會陪玩的。
陶阡一路上的眉毛就沒解開過。
兩人下車往赴約地點走的時候,紀相沫還是滔滔不絕。
“我看媒體說莫維爾雖然妻子不斷,但都是與前任離婚之后再娶的。我呸,剛離婚兩三個月就有新戀人,這事對勁兒嗎?一看就是與前任在一起的時候就與現(xiàn)任搞到一起了。裝什么感情深厚……”
紀相沫踩著細跟高跟鞋走在滿是凹凸的石板臺階上不穩(wěn)當,下意識抓緊陶阡的手臂,嘴里繼續(xù)說著:“我昨天看資料的時候看到莫維爾和前任妻子才結婚一年,現(xiàn)在就離婚了。換妻子的速度是真快。哎呦……”
紀相沫顫顫巍巍的走著,腳步一滑差點摔倒,辛虧旁邊有陶阡及時摟住才不至于摔倒。
“你看著點路?!碧遮涞皖^看向她的腳踝:“崴到了?”
“沒有?!奔o相沫輕輕晃動了一下,有點疼,但是問題不大。
陶阡的臉色明顯放松下來,彎起自己的手臂,晃一下給紀相沫看。
紀相沫勾起嘴角,手腕繞進他的手臂。剛剛是抓著,這次直接雙手抱著,慢慢的向前走。
陶阡配合她的速度,悠悠來一句:“這就是現(xiàn)世報,誰讓人背后說別人的壞話?!?p> 紀相沫努努嘴:“能做就別怕人說啊?!?p> 陶阡:“這么不喜歡莫維爾?!?p> 紀相沫:“不知道。只是私生活不喜歡。”
陶阡:“他性格還可以,算是能聊得來的人?!?p> 紀相沫:“聊得來怎么還和弗洛拉取消合作?”
陶阡;“莫維爾的妻子是多一些,但是莫維爾從來不吝嗇他的愛意,在每一任身上都傾注很多感情。我們的一位負責人曾經(jīng)在一個酒會上公開調(diào)侃莫維爾多情,傳到莫維爾的耳朵里。莫維爾認為這是我們對他的不尊重,所以才有取消合作的意向?!?p> 紀相沫立刻虛捂住嘴巴,驚慌道:“完了,我剛才說了那么多他的壞話!”
“是啊,這要是傳到他的耳朵里,我們這次白來了?!碧遮涞囊暰€看向別墅的上頭,鎖定在一個窗子上。
紀相沫的手掌拍在陶阡的白色西裝上,埋怨他:“你怎么不早說!”
陶阡收回視線:“看你難得吐槽男人。”
紀相沫:“……”
“不管,一會兒我可要多討好討好他?!奔o相沫開始琢磨自己一會怎么用“美人計”。
陶阡笑了:“他的年紀比你父親都大,討好他做什么?”
紀相沫偏頭去看陶阡給她展示自己的紅唇和耳環(huán),驕傲的說:“我可是按照他的審美喜好化的妝。他的前任們都是這樣的妝容。”
陶阡嘶了一聲:“敢情你的情報就是昨晚突然去洗手間得到的?!?p> 紀相沫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又不傻,旁邊少了一個人我不知道嗎?”
事實上是陶阡半夜也抱著點什么,手一伸發(fā)現(xiàn)床邊的人不見了,他坐起來看到洗手間的門縫泛出白光。
紀相沫狐疑的看了一眼陶阡,懷疑他的鬼話。
“他的孩子多嗎?”紀相沫進一步了解。
陶阡:“多,五男三女。最大的比你我還大上兩歲?!?p> 紀相沫:“他們有錢嗎?”
陶阡:“自然是不如老子有錢?!?p> 紀相沫:“和你比呢?”
陶阡:“差不多吧?!?p> “也就是說你不如莫維爾唄?!奔o相沫充滿期待的看著陶阡。
陶阡略帶嫌棄的看著眼前露出不懷好意笑的女人。
紀相沫趕緊整理自己肩膀上的兩指寬肩帶。
陶阡輕笑一聲:“你打算吸引莫維爾?”
“是啊,他換老婆那么快,萬一我入他眼了呢?”紀相沫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
陶阡友好提醒她:“他可知道你是我的妻子。”
“那又怎樣?你還知道我是冷加銘的未婚妻呢,不也想方設法把訂婚典禮取消了?”紀相沫說的時候非常淡然,絲毫沒有在意陶阡當時的舉動。
陶阡微微一愣,他知道自己當時的小動作瞞不住紀相沫,可是她的反應卻是出乎意料,還以為她會與自己拍桌子吵上一架呢。
請?zhí)f給服務人員。
紀相沫終于不用走該死的臺階挎著陶阡的手臂走進會場。
她不禁哇了一下,產(chǎn)鉆石就是有錢,這會場布置的當真是四面閃亮,她又與陶阡開玩笑說:“我能不能扣下兩個?”
陶阡有閑心接她的話茬:“去,我給你打掩護?!?p> 這個時候一個提醒肥胖的中年男人走進,他的頭發(fā)呈卷型,黑白相間,正笑呵呵的走過來。
紀相沫在新聞里看到過這個男人,是莫維爾,他要比新聞上看到的樣子,老一點,還丑了一點。
“嘿,陶?!蹦S爾用著一口流利的英語與全場唯一的中國人打招呼,姓氏發(fā)音很標準。
陶阡微微低頭對紀相沫含笑說:“快,你的新金主?!?p> 紀相沫不敢光明正大的白陶阡,偷偷的在他手臂上用力一掐,逗得陶阡笑出聲。
緊接著莫維爾已經(jīng)走到他們面前,熱情擁抱了他陶阡。
“好久不見。”他說。
陶阡同樣回了一句英語。
紀相沫看著提醒差巨大的兩人,有點擔心精干的陶阡被抱碎了。
莫維爾看向旁邊的性感的女人,嘴巴哦一聲:“美麗的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陶阡已經(jīng)走回紀相沫的身邊,伸手摟著紀相沫的腰介紹說:“我太太。”
莫維爾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開玩笑:“我以為只是你的女伴。不是說不帶太太來的嗎?”
陶阡笑著回答:“她離不開我?!?p> “……”紀相沫時刻提醒自己保持微笑。
莫維爾伸手,紀相沫以為要與他握手,沒想到他直接抬起她的手背被他禮貌性的親吻了一下。
紀相沫依然是保持微笑,回了一句:“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是?!蹦S爾同樣微笑,放下紀相沫的手。
陶阡與莫維爾寒暄了一會兒,大多的話都是普通的問候。紀相沫一直被陶阡牽著,她聽到莫維爾的這場訂婚宴要進行三天,國內(nèi)外的賓客會在這幾天陸續(xù)到場,最后一天才是完整的儀式。
紀相沫又是一陣心想,莫維爾好會弄排場。
寒暄過后,紀相沫又被莫維爾擁抱了一下,他去迎接下一位來賓。
紀相沫趁著莫維爾走遠,拿起陶阡的西服衣角擦著剛才被莫維爾親過的手背。
“我后悔了。”紀相沫嘴里嘟囔著:“還是年輕的好。”
陶阡笑著扯開自己的衣角:“知道我好了?”
“沒有。他不是有兒子嘛!”紀相沫今天就要氣死陶阡。
陶阡不怒反笑:“你可以看看,五個兒子是怎么掙家產(chǎn)的?!?p> 紀相沫的眼珠一轉,笑著說:“好像是啊,五個分一個,肯定不如你一個得兩個金貴?!?p> 余光看到莫維爾看向這邊,紀相沫兩條手臂架到陶阡的肩膀上,抬頭笑著問他:“如果我不來,你打算帶哪個女伴啊?”
陶阡也看到了莫維爾的目光,低頭含笑說:“我找女伴可是一大把一大把的。”
紀相沫:“莫維爾不喜歡和弗洛拉合作,還對你熱情洋溢的,我很難不懷疑,你們兩個有同樣的愛好。”
陶阡:“你對他很有敵意?!?p> “你相信直覺嗎?”紀相沫這次很認真的說:“我的直覺,這人很危險?!?p> 這時候,舞池的音樂冷不丁的隨機開啟。
陶阡帶著紀相沫進入舞池,單手摟上她的腰,低頭在她耳邊說:“你知道他為什么離婚那么多次嗎?”
“不是喜新厭舊?”紀相沫非常配合陶阡的舞步,扶著他的肩,握住他的手。
“原配是,但是接下來這些不是?!碧遮渑c紀相沫輕輕搖晃舞步:“莫維爾確實對每一任都非常好,但也有些變態(tài)的癖好。她們有的之所以與莫維爾的婚姻短暫,有些是因為錢但是身體經(jīng)受不住。有些是強迫的,有了身孕不得不。你知道看到妻子多,但是沒看到女伴的數(shù)量更多?!?p> 紀相沫一驚,想到自己曾經(jīng)在黑暗小巷的經(jīng)歷不禁打個寒顫。
陶阡適時靠過來給她溫暖,說:“我今天要是帶女伴,指不定會落入他的口。我?guī)业奶珌?,他就算有心思也不敢動?!?p> 紀相沫不悅:“這么危險你還帶我來!”
陶阡隨著音樂舞蹈,輕輕在紀相沫臉上落下一吻,說:“和你一樣,得讓我的合作商開心。他喜歡看別人秀恩愛,別人越秀,他就覺得世界上的男人都和他一樣。愛一個人就要被別人奉承?!?p> 紀相沫又不悅:“你讓我奉承討好你?”
“不用?!碧遮溥@次露出紀相沫看不到的抱歉神情:“我不知道這次活動有三天,這三天,你一定一定一定不要離開我身邊?!?p> 這是自從相逢以來,陶阡第一次這么鄭重的與紀相沫說話。紀相沫抱緊陶阡,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點頭。發(fā)出一聲像小貓一樣的“嗯”聲。
莫維爾不懂中國話,只是看到陶阡和紀相沫兩人十分曖昧,想到他們是新婚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心里暗說一聲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