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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念生花

第七十七章 進行時(一)

欲念生花 草綠大白 4270 2023-03-06 21:00:00

  得到陶康勝的點頭同意對紀相沫來說是件很簡單的事。陶康勝想要與自己的兒子修補好父子關系,就會滿足兒媳婦拜托的事情。

  只是紀相沫沒想到陶康勝這么好說話,自己只是打通了一個電話,弗洛拉的老板就同意她作為代表參加晚宴??梢娞湛祫賹μ遮涞母缸雨P系是有多重視。

  陶康勝越重視,紀相沫越不敢自己擅作主張,生怕讓他們父子因為這件事增加嫌隙,思來想去還是與陶阡通了電話。

  “嗯。”陶阡疲憊的聲音里夾雜著一些熙熙攘攘的聲音。緊接著背景的聲音越來越小,明顯是他拿著手機走到安靜的地方。

  紀相沫坐在沙發(fā)里,扣著膝蓋上的睡裙布料,說:“抱歉打擾到你,我想與你說一件事?!?p>  “說吧?!?p>  紀相沫將晚宴的事與陶阡說了,對方聽后安靜不語。

  紀相沫聽到他撕開什么包裝的聲音,緊接著聽到他含糊的聲音:“你這是先斬后奏?!?p>  紀相沫松開摳沙發(fā)的手,否認他的說:“我完全可以不奏的。”

  陶阡含著薄荷糖看著窗外高照的艷陽,突然來了一句題外話:“你知道我在哪嗎?”

  紀相沫下意識的搖頭。事實上,她從未關心過陶阡出差會去哪里。他不說,她就不會問。

  陶阡仿佛看到紀相沫在自己面前露出不知道的表情。他輕笑一聲說:“去吧?!?p>  紀相沫聽出陶阡的狀態(tài)不太對勁,問他:“你怎么了?”

  “沒什么?!?p>  “情緒很低落?!奔o相沫聽出陶阡語氣中的疲倦。

  陶阡接過一個女人送來的白色胸花,他看著手里代表著死亡的祭奠之花,啞著嗓子說:“我有一個還算不錯的朋友,我需要送送他?!?p>  陶阡沒有提死亡,可是紀相沫意識到了死別。

  “哦?!奔o相沫一時不知道怎么安慰陶阡,想了想說:“我等你回家。”

  家。

  對于兩個人都有些陌生的字眼,這一刻充滿了期待。

  “嗯?!碧遮渎牭郊o相沫掛掉電話收起了手機。對著走廊的鏡子在黑色的西裝上別上胸花,深吸一口氣走進遺體告別廳。

  趙雨南哇哇大哭,在友人的攙扶下勉強能夠站住。

  “我來吧?!碧遮浣舆^趙雨南的手臂,扶著她,做她短暫的靠山,任由她靠著自己痛哭流涕。

  躺著這里的年輕男子是陶阡來到這個國度第一個認識的朋友。他是學校華人留學生中的領袖,很多留學生都受過他的照顧,其中包括陶阡。

  他還是趙雨南的前男友,她的白月光。

  一團大火,燒掉了趙雨南的青春,也燒掉了上百個送他最后一程的朋友的眷戀。

  哭紅雙眼的家屬告別眾人,帶著骨灰離開。

  趙雨南紅腫的雙眼終于不再流淚,她用紙巾擦著鼻子,哽咽著:“我沒想到你會來?!?p>  陶阡望著離開的車子,說:“我在認識你之前,受過他恩惠。”

  “他能給你什么恩惠。”趙雨南了解自己的前男友,不是有錢人卻總是操心別人的缺錢事。

  更何況,陶阡不是缺錢的人。

  “我在這說的語言是他無償教的,你說,算不算恩惠。”

  趙雨南噗嗤一聲笑了:“怪不得他總讓你叫他老師??墒撬麖膩碚f過這件事。”

  “可能他做的善事太多,忘了吧?!?p>  “他做了那么多的善事,怎么就沒有長壽的命呢?”趙雨南再次難過起來:“他才三十歲。”

  “癌癥不會因為他的年紀放過他?!碧遮湔f出殘忍的話:“病痛是不會挑選任何一個人?!?p>  趙雨南沒有覺得自己被安慰到,又不想談論故去的人。

  兩人走在離開殯儀館的路上,趙雨南說:“怎么不見你老婆?她沒跟過來?”

  “我沒告訴她。”

  “你什么都不愿意與她說,你肯定也沒告訴她你一直在國外尋找辦法救她奶奶吧?!?p>  陶阡塞進嘴巴一塊薄荷糖,不可置否。

  “這是無解的難題,與其告訴她不如不給她希望?!?p>  趙雨南深深嘆氣:“我就搞不明白你了。你恨紀相沫,明明在報復她,為什么還要依依不舍?”

  陶阡否認:“我沒有不舍?!?p>  “我們算算?!壁w雨南說:“我要是你,明知道她嫁入冷家屬于商業(yè)聯(lián)姻,就不會阻止她和冷加銘結(jié)婚,讓她好好嘗嘗和冷家花心大少的狗血婚姻。”

  “以冷海的性格,即便冷加銘對紀相沫不忠不愛,他還是會力保這個孫媳婦。對付紀家很容易,對付冷家有點難度?!碧遮浣o出可以說服趙雨南的理由。

  “好,我認同。你已經(jīng)控制住了紀相沫,為什么還要與她結(jié)婚?搭上你自己的婚姻?”趙雨南最不解的是這個。

  陶阡回答:“很簡單,將她綁在身邊。即便是我死了,她的名字旁邊也是我的名字。既然要成為她的心結(jié),就要做她一輩子的噩夢?!?p>  “呸呸呸!”趙雨南趕緊讓陶阡呸兩聲:“在這種地方說什么晦氣話!”

  趙雨南立刻雙手合十向上天祈禱:“這里是國外,耶穌聽不懂中文。中國的各位神靈不要輕信陶阡的胡言亂語?!?p>  陶阡就當趙雨南在安慰她自己,沒有理會她的精神失常。

  趙雨南祈禱個遍,追上陶阡繼續(xù)剛才的話題:“行,我就當你是對你老婆精神折磨??墒羌o氏呢?你都要拿下紀氏了,卻幫助紀氏度過難關。這你怎么說服你自己的?”

  “我欠沈問雁一個人情?!碧遮渥叩杰嚽埃骸八先思以谖易铍y的時候照顧過我,我需要還。”

  趙雨南撇了撇嘴:“你總有理由。”

  “依我看,你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馬上和你老婆生個娃。有了孩子,她肯定舍不得離開,對你這位孩子爸爸更加依賴。有了血緣關系,沈總了了心愿,紀氏更是你的囊中之物。簡單多了?!壁w雨南打開車門準備上車,聽到陶阡說。

  “我們不會有孩子的?!碧遮涞恼f:“我們都不配?!?p>  -------------------------------------

  紀相沫的名字出現(xiàn)在慈善晚宴的名單上,同樣出現(xiàn)在名單里的還有柳方雅的繼女婷婷。

  關于兩人的關系早就被各種八卦媒體報道過。作為名義上的姑嫂關系,即便兩人互相討厭,面對公眾場合還是會釋放出假的危險。

  紀相沫一襲黑色裹身長裙,很保守沒有過多的修飾,卻很好的勾勒出她優(yōu)雅的身材曲線。禮服并非高奢大牌,可是全球首次佩戴的弗洛拉全套頂奢鉆石配飾足以閃耀全場。

  這是弗洛拉的全球代言人都沒有的待遇。可見陶康勝有多重視這次紀相沫代表弗洛拉的出場。

  紀相沫本身就是一眼看到的大美人,今日奢華多姿,風情萬種。再加上她的身份和如今的影響力,剛進內(nèi)場就得到了很多人的關注和搭訕,期間還得到不少名片,認識了不少其他家的太太千金。

  婷婷見完朋友,看到紀相沫孤身一人與人寒暄,待人走后,她來到紀相沫身邊冷嘲熱諷:“是陶阡不要你了吧?!?p>  紀相沫經(jīng)過的人打招呼,對婷婷皮笑肉不笑:“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這種場合都不陪你,讓你出來陪笑,還看不出來他在輕視你嗎?”

  到底是年紀小,小女孩心思。

  紀相沫決定給她補補課,說:“他要是不要我了,還讓我以他太太的身份盛裝出席嗎?”

  婷婷變了臉色:“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我今天的裝扮是他安排的,我代表他的臉面。明白?”紀相沫剛走幾步停下回到婷婷身邊,輕聲說:“還有,別叫陶阡的名字,他是你的哥哥,雖無血緣卻有倫理。你還小,別為了一時的視覺喜歡而丟了理智?!?p>  說完,紀相沫帶著勝利者的微笑離開。

  婷婷快被氣死了,她喜不喜歡陶阡用得著她管!再說!她哪有失去理智了!她明明已經(jīng)收心了!誰還不能年幼無知過!哼!

  吃錯!紀相沫明顯在吃她的醋!

  紀相沫沒有精力去研究一個小女孩的心思。陶阡是優(yōu)秀的,能被情竇初開的女孩子吸引不是很難的事情。她相信婷婷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自己的話點到這個程度,婷婷應該明白她的意思。

  紀相沫在人群中寒暄來寒暄去,總算是碰到了一個熟人。

  周亭玉代表古蘭家居來到現(xiàn)場。這是她接手古蘭以來第一次獨自出席這種活動??此坡渎浯蠓?,實則還是有些小緊張。這種狀態(tài)在看見紀相沫的那一刻顯露無疑。

  “幸虧你在?!敝芡び袼闪艘豢跉狻?p>  紀相沫笑她:“周總裁這是怯場了嗎?”

  “差不多。”周亭玉哭喪了一下臉,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明艷。

  “本來是與我媽媽一起過來的,活動開始前她有些不舒服。”周亭玉一邊說一邊到處看:“這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p>  有名流,有明星。

  這與周亭玉平時打交道的老熟人不同,陌生又帶著虛假的面具。

  兩人聊了一會,聽到候場的廣播,便各自去了自己的位置。

  這場慈善活動最大的噱頭是各路明星。他們是最大的閃光點以及新聞看點。

  紀相沫的位置靠前,視角還不錯,能夠完整的看到臺上的互動。

  有影帝,有視后,有人氣頂流,有新晉小生,有國民演員,有天王天后……

  總之,大咖小咖都在場,帥哥美女齊聚一堂。

  他們到臺上互動,與嘉賓調(diào)侃,介紹公益項目。有舞臺表演,還有游戲環(huán)節(jié)……豐富多彩,熱熱鬧鬧。

  陶康勝對兒媳婦的支持可謂是一路保駕護航。不僅以集團名義早早的出錢支持公益活動,更是給了紀相沫絕對的捐贈金額,讓她大展拳腳。

  紀相沫不止一次想要發(fā)笑,陶家父子真是親父子,都喜歡砸錢贏彩頭。

  陶康勝隨便給錢,紀相沫不能隨便亂花。

  她以陶阡和自己的夫妻名義捐贈了一個“留守女孩衛(wèi)生用品”的項目后便開始偷懶,撐頭聽著臺上不遺余力的吆喝竟然有些犯困。

  為了穿下這身禮服,她一天沒有吃東西,此時體力和腦力都支持不住她能撐到最后。

  恍恍惚惚好像過了十幾分鐘。

  紀相沫感覺到肩膀一沉,身邊有點動靜。她慢慢睜開眼,一身白色襯衣的陶阡不知道什么時候坐在這里,正在看臺上的情況。她的雙肩出現(xiàn)了一件西服,遮住她白花花的后背。

  “你……”紀相沫驚訝:“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下飛機?!碧遮涮匾獯髁艘桓苯鸾z眼睛,掩飾眼底的疲憊。

  他們有三天沒有見過,陶阡帶著難過的情緒,少眠不休了三天。

  紀相沫看出陶阡的疲憊,伸手勾他的手指,問:“朋友那邊處理好了?”

  陶阡反手直接將她的手握在手心,低聲嗯了一聲。

  紀相沫有很多問題想問陶阡。他的心情緩和了嗎?他的朋友走的安詳嗎?他和他的朋友是怎么認識的?有什么樣的回憶?

  所有問題堵在喉嚨里,最后化為一句話:“我們回去吧,你需要休息?!?p>  “把工作完成?!?p>  成熟的標志之一將傷痛掩進心里繼續(xù)自己的生活。

  對陶阡而言,參加活動是工作,代表弗洛拉是他的工作,來陪紀相沫……也算是工作。

  此時結(jié)束捐贈活動,后臺的工作人員開始統(tǒng)計,在活動現(xiàn)場公布捐贈明細。

  主持人開始讀特別感謝的企業(yè)名單,其中包括弗洛拉和雅藝茶莊。

  紀相沫這才知道,陶阡的工作是什么。

  各家代表是要上臺發(fā)言合照的。

  陶阡的手指在紀相沫的手背上點了點說:“去吧?!?p>  本是湊熱鬧的紀相沫不知道自己要上臺,詫異道:“你去吧?!?p>  “我累。”

  言簡意賅,理由充足。

  紀相沫問他:“我以什么身份去?”

  雅藝?弗洛拉?

  陶阡終于看向紀相沫,不知道她什么時候這么蠢了。

  “什么身份來的,什么身份上臺?!?p>  不是授意于陶康勝了?

  “好好好?!奔o相沫忍住笑不再繼續(xù)打趣陶阡,拉緊雙肩上的西服外套,大步走上舞臺。

  她接過兩個證書,與其他企業(yè)代表現(xiàn)在一起合影留念,在女士優(yōu)先的紳士謙讓下,第一個走到話筒前。

  此時的她披著陶阡的外套,猶如含苞待放的黑玫瑰,引人聯(lián)想,使人驚艷,讓人沉迷。

  陶阡看著臺上的她,美麗、大方、自信、沉穩(wěn),帶著與生俱來的傲氣。仿佛回到初見她的時候,不自覺被她吸引。

  “大家好,我是陶阡的太太。我僅代表我自己感謝坐在臺下的陶先生為慈善事業(yè)助力。我相信在陶先生的堅持,雅藝和弗洛拉不會缺席善良的聚會?!?p>  紀相沫的目光投向陶阡。

  他在黑壓壓的人群里,白的發(fā)光,萬眾矚目。

  她什么身份來的?

  是陶阡的太太。

  以什么身份上臺?

  她希望是陶阡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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