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神凰顯,置死地而后生!
撲通一聲,瓦龍跪倒在拜月的面前。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冰天雪地中,汗卻如豆大低落而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已經(jīng)是澎湃洶涌了!
那種窒息感……竟然有如此真實的畫面!繞是以他的強(qiáng)大的心理素質(zhì),也依舊瞬間如洪水決堤,被沖垮了心理防線。
那些畫面中,自過去歷史中復(fù)蘇的惡魔,欲把人間化作無間煉獄!還有那些來自未來的狂風(fēng)暴雨,一樁樁一件件突兀又陌生的記憶,幾乎快把瓦龍的頭顱撐的炸裂開來!
不久的未來,人世間一片苦海,惡魔從地獄中爬出,把魔法與真氣等盡數(shù)封禁焚毀,從此世間再無為正義替天行道的勇士,只有八位罪孽滔天的惡魔,稱霸天上地下!
瓦龍清晰的見到了在那本歲月史書的作用下,一個叫小玉的一個小姑娘,妄圖逆改未來!結(jié)果被惡龍爪牙撕碎吞食,特魯和老爹師徒二人死戰(zhàn)力竭而亡!十三區(qū)被夷為了平地!成龍……消失的無影無蹤……而他自己,早被圣主用一眼灼熱的鐳射釘死在黑手據(jù)點的墻上,死狀凄慘無比……
“這些都是真的?我不信……”
瓦龍死撐著忍著劇烈頭痛,爬了起來,怒目圓瞪向拜月。
“信與不信,你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
拜月緩緩說著,不理會黑手們驚恐駭然的目光,徑直的向冬凰葬地踏步而去。
走之前拋下了一句話:
“瓦龍,給你點時間考慮清楚,跟著圣主早晚死路一條,不如博個大的,賭一個無限可能的未來!”
瓦龍聞言,真的沒有想到,他感覺自己就像被度化了一般,瞬間想透了許多的事情,與圣主的與虎謀皮。與十三區(qū)的強(qiáng)勢對抗,不計后果。為了金雞王,他幾乎被沖昏了頭腦……
“這個拜月難道是在洗腦我嗎?……等等,如果按照這樣的思路回推……”
瓦龍發(fā)現(xiàn)了一個細(xì)思極恐的事實,自己實現(xiàn)可能真的已經(jīng)潛移默化的被圣主影響,原因是他曾親眼見圣主給宮本英吉的刀種下了法術(shù)……
可拍!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席卷瓦龍身心,他重重吸了一口氣,眼神恍惚……
眾人再抬頭看時,眼前已經(jīng)沒有人蹤影了,恍若剛才發(fā)生的一切都是大夢初醒??墒菦]有人比瓦龍更加清楚,他所見到的可怕場景,足矣讓他日后在無數(shù)個夜晚被噩夢驚醒,心驚肉跳一陣子……
“老大,你還好嗎?”
阿奮上前攙扶,瓦龍渾渾噩噩的看著眼前黑手兄弟嗎,心中突然一個劇烈的驚雷猛然劈落!
那道驚雷劈在了阿奮面目可怖的半張臉上,閃電映照出一黑一白的光影!只見阿奮流著血淚,面色痛苦而扭曲!就這么走了過來!
幻覺!還是真實?!
“啊啊??!”
瓦龍嚇得尖叫出聲,猛地閉眼睛好一陣方才恢復(fù)了清明,這才看到一臉驚詫錯愕的阿奮,周,拉蘇……
“兄弟們,過來……”
瓦龍一把拉過他們是肩膀,重重的擁抱了一下,讓他們有些不知所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瓦龍。這樣的瓦龍,幾乎不可見,混了這么久第一次看瓦龍崩潰的樣子,真是活久見!
但是他們誰也不知道,這一刻瓦龍的心里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
……
……
……
貢達(dá)卡瑪索亞山峰之巔,拜月一人踏步走來。
他踩著虛空云霧,手掌上下合攏輕松放緩在小腹前,別有一種高貴的氣質(zhì),超然物外。
他走入了神凰陣,走入了足矣擊斃所有生靈的驚世殺陣,雪傀儡視若無睹,就像是沒有這號人進(jìn)來過一般。
拜月微笑著,看著雪山之巔。
輕采了一朵雪蓮,放在指尖把玩。隨后隨意拋灑而落,頃刻間,那條由冰錐組成的的階梯雪蓮花皆都盛開,似乎是迎接著拜月的到來。
“冬凰殿,時隔這么多年,我又來了?!?p> 拜月看著眼前壯觀絕倫的大殿,即使來時見過,此刻再見,也是不免感嘆唏噓。
冬凰殿外,拜月對著殿門微微拱手一拜,道。
“拜月在此,拜見冬凰?!?p> 起初沒有任何的回應(yīng),但過了片刻,一道微風(fēng)吹拂,片片冰晶紛飛。
大殿之外飛速的顯化著一道人影,飛雪在不斷的旋轉(zhuǎn),變化最終從冰雪之中,裊裊娜娜的走出一位神妙的女子。
那女子頭戴玉釵,身披冰雪仙縷衣,對著拜月也是微微一禮,開口道:
“主人涅槃在即,不知拜月仙師此刻來訪,所為何事?”
女子的聲音,像是撥動的弦樂,清泉的水流聲,悅耳動聽。
拜月聞言看向眼前的女子,不由得贊嘆:
“想不到當(dāng)初的小青鸞,過了幾十年,已經(jīng)如此亭亭玉立,想必修煉有成?!?p> 女子聞言又是一禮,道:“拜月仙師謬贊了。”
拜月道:“此番前來,拜月只是想為四十年前的無禮,再次誠懇的道歉。只因在下此番需再次前去域外遠(yuǎn)行,恐怕是無法再庇護(hù)這方天地了,還請冬凰陛下能夠托福我拜月教一二?!?p> 青鸞點點頭,道:“拜月仙師的話,我會轉(zhuǎn)達(dá)?!?p> 拜月拱手道:“那就有勞青鸞仙子了?!?p> ……
“等等?!?p> 突然一聲輕語,整個天地隆隆回蕩著一種極其飄渺浩大的仙音,仿佛是貫徹了古今,那種磅礴威嚴(yán)的氣勢降臨在冬凰殿前!
拜月剛欲轉(zhuǎn)身,此刻卻是微微一笑。
“陛下,您終于肯聽在下進(jìn)言了”
拜月對著冬凰殿,恭敬低頭說道。
等了一會兒,仙音再起。
“你說的域外,真的存在?”
那種浩淼的聲音滌蕩人心,若是此刻有凡人在場,當(dāng)場就要被隆隆回音震蕩碎裂五臟六腑……
拜月道,“不僅存在,拜月此翻前去,還欲找到陛下的族裔,求來神凰真血,助陛下涅槃之外,更上一層樓!”
“我的族裔……我的族裔……”
“神凰一脈早已只剩我一人存于天地,那些不死不滅的先輩,早已經(jīng)在亙古前走向了未知的凈土……隨著仙佛,隨著真正神凰,真龍,消散了……”
那種仙音此刻嘆息,空靈的山谷拂過微風(fēng),似乎是在共鳴。
拜月感嘆,“是啊,那些遙遠(yuǎn)的真神,仙佛,早已不知所蹤,但如今我要去的,是宇宙之外,是一處新的大世,那里擁有著比這里更加飽滿的靈韻,仙佛,妖魔共存,或許真的有辦法尋得陛下想要的……”
“如果是你,倒讓我真的有幾分相信。畢竟,你不是此界中人?!?p> 拜月再次低頭,話題卻不在域外了,他緩緩道:
“陛下涅槃,眼下宵小之輩作亂,實屬無奈。可惜在下無法在此處天地出手……”
“恐怕這才是你來的目的吧……”
“我的不死寒晶,無法認(rèn)可你,依然是事實?!?p> 仙音回應(yīng)。
拜月?lián)u了搖頭,道:“拜月再次為四十年前的無禮道歉賠罪,實屬初來乍到此地,不知陛下的神威,方才冒犯,在下也不是為了詢問套話,真的是想為陛下求的真血,助涅槃大成!”
“說出你的條件。”
“在下并無條件,只是希望當(dāng)陛下涅槃,能助在下一起共赴域外!”
“如若域外真實存在……并非不可考慮……”
“那就一言為定?!?p> ……
……
拜月走了,無聲無息。
……
神凰殿,一直沒有說話的青鸞開口,她疑惑道。
“主人,您真的愿意相信他嗎,要知道四十年前,這個自稱拜月的人,攻打神凰陣,差點給他奪取了不死寒晶,而當(dāng)時您還在沉睡……”
……
“沒有永遠(yuǎn)的敵人?!?p> ……
青鸞聞言,點頭道:“我知道了,主人,那之前一直擾亂大陣的那群人,該怎么處置呢……”
“那人手上的棋盤,跟金烏的骨有關(guān)……”
“作壁上觀吧,必要時再出手把那人誅滅即可?!?p> ……
“是,主人?!?p> ……
……
一滴水從溶洞的鐘乳石下低落,滴在了一處水潭里,發(fā)出了叮咚的響聲。
這是一大片的廢墟,剛剛形成的。是的,阿福隨著巨大巖石砸落掉下了更深層次的地下溶洞。
這里幽暗不見天日,空氣非常稀薄。這時的阿福,卷縮在碎石與無數(shù)斷裂的墻壁,地磚上面,傷痕累累,衣服已經(jīng)完全破爛。
……
阿福依稀記得,最后關(guān)頭,他爆發(fā)了身體所有的潛能,擊碎了從頭上砸落的巨石,但依舊被其它方向砸落的石塊砸的口吐鮮血!
昏沉,一種巨大的睡意襲來。
阿福以一種躬身抱頭的姿勢蜷縮在碎石敗瓦之中,已經(jīng)是遍體鱗傷。正是以這種極致的護(hù)身之法,從全身筋脈迸射的勁力,牢牢的護(hù)住了他最后的氣機(jī),始終不散,這才艱難的保住了自己的一條命!
“呵呵嗬咳咳……哈哈哈!”
阿福在廢墟中艱難的笑著,他在笑自己對于自己實力的盲目自信,笑著所謂的藝高人膽大!
他笑自詡勘破了陰謀,可還是栽進(jìn)了陷阱,差點萬劫不復(fù)。
“原來……我還不信那些記憶中的我,如此的莽撞,如此愚蠢?,F(xiàn)在看來……我跟他的區(qū)別,沒有很大?!?p> 那些一次次被打敗的身影,一次次落敗與成龍之手的樣子,甚至被那個所謂刀龍變化為忠實的殺手……
如此的可悲……
……
……
但是,記憶中的人和事,真的是他所經(jīng)歷的嗎?
顯然不是,
只是一段來自不知何處的記憶碎片!
為什么我非要陷入記憶片段中的陰影呢,我真的怕嗎?
不,我不怕!
那個人,是我嗎?
或許是的,但這跟現(xiàn)在的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我是黑虎阿福!!
有人想我屈服,有人想我為奴,一拳擊碎!
阿福心湖在波濤洶涌!自從得到陌生記憶的那一刻,他總有命運(yùn)已經(jīng)被遏制住了的窒息感!
那種壓迫,使得阿福即使意志再堅定,武道意識再強(qiáng)大,也無法根除!
直到如今,方才明白。
是我,非我,又有何妨?
只需對得起自己心中的路,拳拳無悔!才是真正大道!
轟??!一聲響動從阿福體內(nèi)傳出!他真正的邁出了那一步,突破心境障礙的那一步!
澎湃的勁力自那道來源自心中吐納之法再次源源不斷的沖擊著阿福奇經(jīng)八脈,筋膜骨骼噼啪作響!不時有虎豹雷音鏗鏘交鳴!
置之死地而后生,
阿福竟然又邁過了一個小幅度的境界門檻!
武道的宗師的路,清晰可見……
阿福睜開了血紅的眼,就猶如一只困獸,被激起了滔天的怒火與最后搏命的意志!
阿福站了起來,他張開了四肢,他在懷抱著周圍稀薄的空氣。
感受著呼吸只見,氣流的涌動,慢慢轉(zhuǎn)換的內(nèi)氣,綿延不絕……
他裂開了滿是鮮血的嘴。
最后的笑,無聲的大笑!
他要笑鬼冢樹龍沒有真正殺死他,而那將會是鬼冢樹龍最懊悔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