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再受厚禮
“阿兄,你是不知道啊,那朝臣們扎堆往咱的夢來香里跑,爭著搶著要買咱們的玻璃門窗哩!”
伯爵府里,張延齡樂得合不攏嘴,直描述著夢來香的盛況。
張鶴齡早計算到這些:“他們自然要爭搶的,來晚了可得排隊咯!”
工坊里生產(chǎn)出來的玻璃,這下子想是能全賣出去了。
眼看白花花的銀子要到手,張鶴齡高興起來。
“依我看,咱們的定價太低了。這等好東西,得賣貴一些才是!”
張延齡猶在一旁直跺腳,恨恨念叨著吃了大虧。
“那倒未必,這玻璃工坊已然全面開工,日后產(chǎn)量定是不低。”
“咱們走低價路線,來個薄利多銷?!?p> 張鶴齡笑道。
“可這十兩銀子的定價,對那些大臣們實在算不得幾個錢。倒不如定個二三十兩,保證他們也能接受?!?p> 張延齡猶有不服。
“不……”張鶴齡嘆了口氣,“我要掙的,不只是這些公卿大臣們的錢。”
他笑著解釋:“朝臣們爭相搶購門窗,此事定要被市井百姓引為風(fēng)談,咱們的玻璃,定會成為京里爭相搶購的熱門寶貝。十兩的價格,對那些富戶們正是個合適價碼,定能吸引得他們前來采購。到了那時,這玻璃生意,才能長遠地做下去?!?p> 朝臣公卿能有幾人?
從他們手中又能掙得幾個銀錢?
這玻璃既已批量生產(chǎn),日后成本只會越來越低。
只有將之徹底推廣開,讓富戶百姓們也愿意花錢購買,才能帶動玻璃工坊運轉(zhuǎn)起來,不斷賺取利潤。
張鶴齡早已做好了規(guī)劃,引誘朝臣們購買,不過是想利用他們在民間的影響力,替自己打個廣告罷了。
也不管那張延齡有沒有聽懂,張鶴齡揮著手打發(fā)他道:“你快下去吧,有空去那夢來香照顧著些。最近一段時間,咱們的玻璃門窗,定是要成為京中人爭相搶購的熱銷產(chǎn)品的?!?p> ……
張鶴齡的預(yù)想果然不錯,由于朝臣們頻頻登門,夢來香成了京里富戶們關(guān)注的重點。
富戶們細一打聽,便得知朝臣公卿們爭相搶購的東西,乃是一種玻璃門窗。
那玻璃門窗的好處不少,價格也不算太貴。
雖不能說人人都購買得起,但幾百兩銀子,對富戶們倒不算太貴。
那還等什么啊?買啊!
連那些王侯大臣們都要換這玻璃門窗,咱們怎能不跟上潮流?
一時間,玻璃門窗熱銷,鬧得那玻璃都賣斷了貨。
張鶴齡急著數(shù)錢,豈能容忍玻璃斷貨?
他趕忙帶著張延齡跑了一趟西山,再次抽調(diào)人手加入玻璃工坊,加大力度生產(chǎn)玻璃。
忙活了一整日,到了太陽落山才回了伯府。
卻是不想,剛一回府,府中下人就來匯報,說今日有貴客登門。
“貴客?”
看著喜滋滋咧嘴訕笑的張俊,張鶴齡好奇問道:“有多貴?”
那張俊嬉皮笑臉,直將手朝身后的院子里指了去:“可貴哩,那人生得不大富態(tài),出手可是豪闊,一抬手就往院里搬了大把珍寶?!?p> 順他手指方向,張鶴齡已看到前院里堆滿了貨擔,那貨擔里擺的,全是玉石珍器,價值不菲。
一看到那熟悉的貨擔,張鶴齡就已猜出來人身份。
他朝張俊伸手:“名帖呢?那人既送了禮,總該投了帖子的。”
張俊趕忙從懷里掏出張名帖來,恭恭敬敬遞上來:“說是……說是南昌府的故人……”
張鶴齡揭開名帖一看:“寧王府長史劉養(yǎng)正拜上,一別數(shù)月,下官思念伯爺苦矣。今日得寧王吩咐進京……”
“果然!”
張鶴齡早就猜出來人是寧王府的人,上回自己在他們面前演了出貪財嘴臉,想是已獲得那寧王信任。
寧王此番送禮來,怕是想進一步拉攏關(guān)系,好為將來反叛做準備了。
張鶴齡細一思慮,當即吩咐張俊備好車馬。
“本老爺要趁夜拜訪,探一探那寧王深淺!”
坐車趕到驛站,張鶴齡一下車就問明了劉養(yǎng)正的住處,還在原先那間客房。
他也懶得讓人通報,大搖大擺便朝那房間走了過去。
剛一到那房門前,便見得門口站著兩個持刀護衛(wèi)。
那兩個護衛(wèi)隔著老遠便抬手喝止:“是哪位貴人,煩請遞上名帖!”
張鶴齡哪里有什么名帖?
但他自有辦法。
“劉長史,劉長史,是本伯來看你來了!”
手里托著裝眼鏡的禮匣,張鶴齡對著屋內(nèi)叫喚起來。
沒過片刻,便見那房門被人打開,一臉媚笑的劉養(yǎng)正,已抱拳走了出來。
“嘿嘿,原來是壽寧伯爺,真沒料到您竟摸黑前來,真是……叫下官這里蓬蓽生輝?。 ?p> “伯爺若要見下官,派人來驛站知會一聲,下官自會親自登門拜訪,怎好勞動伯爺大駕呢!”
劉養(yǎng)正嬉皮笑臉拱著手,隨即揮手吩咐兩旁護衛(wèi)讓開道來。
張鶴齡注意到,劉養(yǎng)正的身后,還站著個勁裝男人。
那男人身形魁偉,看衣著該也是護衛(wèi),身份該比門口這兩個看門的要高上一階。
這人面目剛正,眼神略帶兇相,眼角還有一道刀疤,看上去確實不像好人。
即便他此時也隨著劉養(yǎng)正一齊拱手,但張鶴齡總覺得他那客套禮節(jié)里,暗含著生疏冷漠。
這刀疤護衛(wèi)和劉養(yǎng)正倆人在屋中,卻是將房門緊閉,又讓人在外頭看護。
想來,他倆方才正在屋里商議著什么要事。
張鶴齡朝劉養(yǎng)正笑了笑,將那禮匣遞了過去:“劉長史今日白跑一趟,本伯爺心下愧疚,哪里好再勞動劉長史?”
“方才得了消息,知曉劉長史來京,本伯爺那是一刻都沒耽擱,趕忙就來與劉長史一敘舊誼??!”
張鶴齡給足了面子,說得那劉養(yǎng)正笑得嘴角都歪到了天上。
接過禮匣,劉養(yǎng)正抬手一邀:“伯爺,屋里請!”
“上回與伯爺一見如故,對伯爺?shù)木醚鲋?,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說話間,那劉養(yǎng)正已朝他身旁的刀疤護衛(wèi)使了個眼色,那護衛(wèi)略一拱手,便即從張鶴齡身邊退了開去。
張鶴齡也不看那護衛(wèi),只笑著上前,搭上劉養(yǎng)正的胳膊,與他把臂相談,步入屋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