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章 孤枕難眠
她聽說了這件事,也不知道自己能為阿淺做點什么,哪怕是能陪著她,讓她好受一點也好。
她們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顏汐淺一貫灑脫,從不在意得失,也從不曾有過這么難過的時候。
“阿淺,沒事的,上神很快就會好起來的?!?p> 顏汐淺把頭埋在她肩膀上,一言不發(fā)。
晚飯顏汐淺一口都沒有吃。
蕭染星看著很是擔心,于是提議,“我聽攬月說你們本來打算回南海的,不如干脆帶我回去吧。我也好久沒回家了,正想回家看看呢。上神的病需得醫(yī)治幾日,我們趁著他不在,先回去看看,等他病好了,讓攬月把他送過來便是了?!?p> 顏汐淺搖搖頭,“我答應了他,帶他回去的。”
蕭染星垂下眸子,道:“阿淺,你是不是很擔心他?”
“嗯,他現在的神識只有八歲,還是個粘人的孩子。醫(yī)仙說他的意識是清醒的,他知道我不在,肯定很難過。”顏汐淺說著聲音有點哽咽。
蕭染星嘆了口氣,“上神他既然是清醒的,肯定能理解你的,他只會憂心你為他難過。”
顏汐淺握住蕭染星的手,“染星,你回去吧,我沒事的。這么晚了,天君也該擔心你了。”
蕭染星笑了笑,“沒關系,我已經跟他說過了,這幾日都不回去了,他什么時候把上神的病治好了,我什么時候回去?!?p> 她倒不是給卿攬月壓力,只是想多陪陪顏汐淺,怕她擔心上神。
顏汐淺一整晚都沒睡,想著自己這么無所事事的,反而越發(fā)惦記著卿晏辭的病。
于是,第二日,她便向卿攬月請了命,卿晏辭養(yǎng)病的這幾日,她會幫忙審訊刑罰臺內奸一事。
一來,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不至于胡思亂想。
二來,也讓蕭染星放心,不必日日陪著她,少了陪伴天君的時間。
卿攬月自然是樂意的,任務減輕了些,還把他的媳婦兒送回來了。
魔族的內奸被關在刑罰臺的天牢之中,顏汐淺當日便搬到了刑罰臺去。
與其每晚都要面對沒有卿晏辭的寢殿,還不如干脆在刑罰臺住下。
作為掌事,孟云少不得要給顏汐淺安排住處。
“正巧我隔壁還空著,不如阿淺住過來?”孟云柔聲道。
顏汐淺點點頭,“好啊,難得有機會和你住在一處?!?p> 孟云領著顏汐淺前往住所,這一路上到處都透露著詭異的寂靜。
刑罰臺分為兩大部分,一部分事天牢和刑臺,另一部分便是刑罰臺的仙神們住所。
如果說天牢和刑臺那邊是陰氣森森,那住所這邊就是寂寥寥。
住所地周圍種著一圈一圈的高大梧桐,樹蔭把正片住所都包裹著,連陽光都不見,更顯得怪異。
所到之處,一個人都不見,不像是活人住的地方。
顏汐淺偏頭看了看孟云,“難為你住在這種地方,冷清清的,有些壓抑?!?p> 孟云笑了笑,“是啊,這里確實比不得崇華宮,不過只是休憩的地方,住久了倒也不覺得怎么樣。只不過,這里到處樹蔭繚繞,很多蛇蟲鼠蟻容易盤踞,阿淺要小心些?!?p> 顏汐淺順著梧桐樹干往上看了看,果然瞧見一條手指粗細的青蛇正盤旋著,時不時吐出鮮紅的信子。
她看的后背發(fā)麻,不由得打了個冷戰(zhàn),“我一貫害怕這些東西,出入是要仔細些才好?!?p> 孟云的眸子里閃過一道光亮,而后笑靨如花,道:“不怕,阿淺就住我隔壁,若是瞧見了,只管喊我?guī)兔Α!?p> “好,有勞你了。”
“哪里的話?!?p> 推開陳舊的房門,里面便揚起了一陣塵土。
顏汐淺打了幾個噴嚏,“這地方多久沒人住了?”
孟云笑道:“這是我爹娘從前住的地方,我三歲的時候,他們便不在了,而后再也沒人住過,荒廢了許久?!?p> 聞言,顏汐淺有些驚訝,“你爹娘住的地方,那我住在這里,是否不妥?”
孟云笑著搖搖頭,“都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我早已經釋懷,再者說,他們有靈,瞧見我能和朋友住在一處,應該也會很高興?!?p> 顏汐淺沒再說什么,只看著房間里陳舊的桌椅,到處都是蛛網,她有些膽寒。
孟云看出了她的窘迫,道:“等下,我?guī)愕教幙纯?,先熟悉一下各司的位置,這里命人打掃一下,會干凈許多?!?p> 顏汐淺點了頭,便跟著孟云往各司去。
刑罰臺還真是不小。
轉了大半日,顏汐淺的一雙腳都磨起水泡了。
她們珍珠蚌原本就是生活在殼里的軟體生物,最受不得勞累。
唯一的優(yōu)點就是,這一日忙著記各處的位置和所掌管的事務,也沒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卿晏辭了。
晚上回到住所,房間已經打掃干凈了。
顏汐淺一進門便什么也顧不上了,連忙坐到臥榻上去,把鞋襪脫了。
兩只嫩生生的玉足已經紅腫了起來。
往日里,她跑出去野,回來的時候,卿晏辭都會準備好洗腳水,親自給她洗腳。
如今那人卻還昏迷不醒。
顏汐淺嘆了口氣,原本想自己給自己找點事做,好暫時忘了卿晏辭,可一閑下來,又開始想他了。
她揉著自己的腳,有些冰涼。
顏汐淺想起以前,尤其是冬日,他會把她的腳握在掌心里,捂暖了再讓她睡覺。
那時候,她還笑話他,“你是不是對我的腳有什么執(zhí)念,回來的時候每日清洗還不夠,如今還要握在手里?”
不管多少次,卿晏辭總是臉紅紅的解釋,“我不是,我怕你腳冷?!?p> 顏汐淺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圖,不過是打趣他罷了。
想到那些往事,顏汐淺不由得笑了笑。
累了一整日,顏汐淺也懶得動手洗腳,只使了個法術做了清潔,便躺下了。
這刑罰臺,白日里看著陰森,夜里也陰寒。
被子里冷冷的,一點兒暖意也沒有。
顏汐淺抱緊了自己,幻想著是卿晏辭在抱著她。
為了讓自己暖和些,顏汐淺睡前在臥榻周圍設了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