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章 厲害的丫頭
多年之后,程江海也是從被扔進(jìn)蠻荒的魔族人口中聽說,原來自己的女兒言言早就已經(jīng)被魔尊容陸懷殺害了。
失去了唯一親人的程江海痛不欲生,但也沒辦法離開這蠻荒之地。
就在他第一眼看到顏汐淺的時(shí)候,就覺得這個(gè)女孩和自己的女兒很像。
所以,他帶著一種執(zhí)拗,想把她變成自己的女兒。
顏汐淺聽后,心里感慨萬分。
這妖王倒也是真的可憐,連自己女兒的最后一面都沒見到。
程江海握著顏汐淺的手,“往后你來做我女兒,我一定把你當(dāng)成言言來對待?!?p> 顏汐淺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
入夜,顏汐淺按照妖族的習(xí)俗,給程江海敬茶,跪拜,認(rèn)他做了義父。
程江海心里終究是惦念著自己那個(gè)死去的女兒,便叫顏汐淺一聲顏顏。
第二日,程江海告訴了卿晏辭,當(dāng)年他剝了麒麟的皮肉,掰了它的角。
只是出于覺得有趣,他便隨手將麒麟角套在了山中的某只山羊頭頂。
他指著遠(yuǎn)處的那片山,道:“那山頭大約有數(shù)十只山羊,你每一只都仔細(xì)的瞧瞧,定然會(huì)找到的?!?p> 顏汐淺聽后,很是震驚。
幸好有了指點(diǎn),這若是盲目尋找,何止是幾個(gè)月,便是找一輩子,恐怕也很難找到。
顏汐淺原本打算和卿晏辭一起去尋找,卻被程江海攔住。
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道:“這種事叫男人去做,你個(gè)丫頭,身子金貴,好好在家里休息,不要做這些瑣事。”
顏汐淺抬眸看了卿晏辭一眼,那人笑了笑,從懷里掏出一枚劍形發(fā)簪,別在顏汐淺發(fā)間,道:“你在這里等我好了?!?p> 她摸了摸那根發(fā)簪,點(diǎn)點(diǎn)頭,“你要小心一點(diǎn),別讓我擔(dān)心?!?p> 少年笑著頷首,便出發(fā)了。
程江海嘆道:“這股黏黏乎乎的勁兒,倒像是剛成婚的小夫妻?!?p> 顏汐淺哼了聲,道:“那又怎么樣?”
男人哈哈大笑,“不怎么樣,過來,丫頭,陪我下盤棋。”
這圍棋,顏汐淺原本就是不會(huì)的。
奈何程江海又是個(gè)高手,不過一柱香的功夫兒,顏汐淺就丟盔棄甲,輸?shù)囊凰俊?p> 她氣呼呼地把棋子往木盒里一扔,道:“我不跟你玩了!”
程江海笑道:“你這丫頭,怎么輸不起呢?”
顏汐淺下巴一揚(yáng),道:“我就是輸不起,不玩了,你找別人玩去!”
男人無奈的搖搖頭,道:“再下一盤,我讓你幾步就是了?!?p> 一聽這話,顏汐淺抬了抬眉,“當(dāng)真?”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天地良心,程江海真的讓了她很多步,甚至還對她出爾反爾的走法視而不見,可顏汐淺還是輸了。
顏汐淺氣惱道:“你怎么玩的這么厲害?存心虐殺我是不是?”
程江海手里把玩著棋子,道:“丫頭,你這水平也太差了,怪不得我,要不咱們玩點(diǎn)別的?”
整整一日,顏汐淺在各種棋類游戲中被反復(fù)慘虐。
就在她都快被氣哭了的時(shí)候,卿晏辭回來了。
顏汐淺一見他,連麒麟角的事兒都忘了,飛奔過來,抱住他的腰就開始訴苦,“晏辭,他欺負(fù)我!”
“顏顏!”程江海出聲提醒。
顏汐淺無奈的撅著嘴巴,道:“是是是,義父,義父!”
誠然,這也是今日棋局中,顏汐淺輸?shù)舻馁€注。
她需得恭恭敬敬的喊程江海義父。
卿晏辭撥開她額角的碎發(fā),輕撫著她的臉頰,問道:“怎么了?”
顏汐淺氣呼呼的指著程江海,“他……”
在程江海警示的眼神里,顏汐淺改口道:“義父逼我跟他下棋,我都輸了一整天了?!?p> 說罷,她把頭埋在卿晏辭心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方才卿晏辭還真以為程江海欺負(fù)了她,原來是在棋局里欺負(fù)。
他笑了笑,揉著顏汐淺的后腦,道:“我替你出氣,嗯?”
顏汐淺抬起頭來,“你行嗎?他可厲害了!”
卿晏辭溫溫柔柔的笑道:“我可以試試?!?p> 程江海自然是高興的,連忙招手,道:“來來來,小女婿,咱們切磋切磋。”
兩人對立而坐,顏汐淺整個(gè)人都貼在卿晏辭身上。
程江海用手指關(guān)節(jié)瞧了瞧桌子,道:“丫頭,女孩子矜持些,過來坐下?!?p> 顏汐淺哼哼了聲,還是乖順的坐下了。
她坐的椅子原本在程江海和卿晏辭中間,可經(jīng)過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卿晏辭身邊挪過去,便成了她和卿晏辭坐在一邊。
程江海笑道:“丫頭,你可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一門心思都在你夫君身上?!?p> 顏汐淺倒還好些,反而是卿晏辭紅了臉。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顏汐淺一眼,嘴角掩飾不住的笑意。
顏汐淺一抬頭,便對上了那人甜甜的微笑。
她拱了拱鼻子,“看我干嘛?”
少年連忙瞥開視線,搖搖頭,“沒事?!?p> 即便他不說,顏汐淺也很清楚。
只要是一提到‘夫君’兩個(gè)字,他就能美的像朵花兒。
顏汐淺提醒,“別犯二,你要是輸了,我可不饒你。”
說著,她還不忘在少年腰間捏了一把。
程江海笑著搖搖頭。
卿晏辭和程江海這一盤棋下得那叫一個(gè)驚心動(dòng)魄,兩方勢力旗鼓相當(dāng),誰也不讓誰。
程江海臉上是難掩的興奮,自己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遇到對手了。
無論是修為法術(shù)還是棋藝,他向來是最厲害的那一個(gè)。
久違的這種感覺,讓程江海在最后輸了棋局的時(shí)候,也是拍案叫好。
卿晏辭只比程江海多吃了一顆棋子,也就是多的這一顆,讓他贏了棋局。
顏汐淺更是激動(dòng)的跳上了卿晏辭的背。
“晏辭好厲害。”她由衷地夸贊。
少年面上一紅,道:“還好?!?p> 程江海這局棋下得太高興,他大手一揮,揪著黃鼠狼少年的后頸,道:“去弄些酒來,今晚我要和我小女婿一醉方休?!?p> 這蠻荒之中,酒水可以說是一杯難求。
黃鼠狼少年至今也沒有見過半點(diǎn),讓他去弄酒水,著實(shí)是為難??!
見他沒有任何動(dòng)作,程江海掃興的踢了那人一腳,“還不快去?”
黃鼠狼少年瑟瑟縮縮的站在那里,低垂著腦袋,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在卿晏辭及時(shí)開口,解了他的危機(jī),“我這里有酒。”
顏汐淺聽了也是一愣,“你還隨身帶了酒?”
少年低聲道:“前幾日陸青嵐送我的,他說這是難得一見的好酒,送岳父最合適,我就留下了?!?p> 程江海聽了這話,哈哈大笑,“正好,原本就是孝敬給我的,正是派上用場的時(shí)候,拿出來,快拿出來!”
顏汐淺瞧見少年將乾坤袋拿出來的時(shí)候,有些心虛,頓時(shí)便覺得不太對勁。
“你怎么有兩枚乾坤袋?”顏汐淺問道。
程江海嗐了一聲,道:“為人妻子,不要什么都管東管西,男人不能管得太死!”
卿晏辭小心翼翼地從乾坤袋里掏出兩大壇酒。
程江海將酒壇子抱過去,手掌一抬便打開了其中一壇。
濃烈的酒香頓時(shí)彌漫開來,滿屋飄香。
程江海瞇著眼睛深吸了口氣,道:“好酒啊,真是好酒!”
顏汐淺卻沒心思在意什么好酒,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卿晏辭的那枚乾坤袋。
少年也緊張兮兮的雙手捂著袋口,像是隱藏什么似的。
她伸出一只手來,道:“給我!”
卿晏辭咽了咽口水,下意識把乾坤袋往身后藏了藏,有些無措的喊她,“阿淺?!?p> 兩人僵持了許久,連程江海也意識到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
他玩笑道:“這是干什么,小女婿,你在乾坤袋里藏了個(gè)女人不成?”
單單是從顏汐淺的表情上來看,真真像是卿晏辭藏了什么女人,背叛了她似的。
兩人都不說話,表情十分凝重,程江海也有些懷疑,“真藏了?”
卿晏辭愣了愣,連忙解釋,“不,不是,我沒藏女人,里面,什么也沒有,阿淺,你……還是別看了?!?p> 顏汐淺盯著他許久,收回了手,“隨你便好了,你喜歡藏什么就藏什么,女人也好,胡蘿卜也罷,我不管你了。”
說罷,她狠狠的推了卿晏辭一把,往屋外跑去。
程江海嘆氣,“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去追?!?p> 卿晏辭惶惶然的回神,“哦,好?!?p> 顏汐淺跑進(jìn)了林子里,被追上來的卿晏辭擋住了去路。
“阿淺,我錯(cuò)了?!彼f。
顏汐淺吸了吸鼻子,偏過頭,瞥開視線,道:“你就那么寶貝你的胡蘿卜?比我還緊要?你今日背著我藏胡蘿卜,日后難保不會(huì)背著我藏人!”
卿晏辭驚慌失措,“我不會(huì),我沒有!”
他慌慌張張地把乾坤袋雙手奉上,“我不藏了,我以后都不藏了,你扔了它們,銷毀它們都可以,我真的知錯(cuò)了,我不會(huì)藏人的?!?p> 映著月光,顏汐淺看著那人手心里的乾坤袋。
她是有氣的,可原本沒有這么生氣。
后來被程江海的幾句玩笑,弄得好似卿晏辭真的藏了人似的,讓她越想越氣。
顏汐淺盯著乾坤袋看了許久,最終沒有伸手去拿。
她別扭的說:“算了,我也太過分了。”
少年這才松了口氣,扔掉手里的乾坤袋,大步往前,一把將人抱在懷里。
“對不起,惹你生氣了?!彼狼?。
顏汐淺抱著他的腰,鼻尖酸澀的厲害。
她一貫的吃軟不吃硬,越是逆著她的心思,她越是容易生氣發(fā)火。
這會(huì)兒他態(tài)度軟下來,顏汐淺心里也跟著軟下來。
她靠在卿晏辭肩頭,輕輕地?fù)u了搖頭,“是我小題大做了?!?p> 卿晏辭垂眸,輕輕的親吻她的眉心,“我以后都不藏了,也不吃了,好嗎?”
顏汐淺搖搖頭,“你若是真的喜歡,吃一點(diǎn)也沒關(guān)系,留一點(diǎn)也可以?!?p> “真的?”少年半信半疑地問。
顏汐淺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道:“但是不能過量,不準(zhǔn)堆得到處都是,還有……不許抱著睡覺,我不喜歡那個(gè)味道?!?p> 卿晏辭摟著她的肩膀,一左一右的晃一晃,哄著,“我以前還抱著睡覺嗎?太過分了,我以后不會(huì)了。那我以后,可不可以只抱著阿……”
話還沒說完,顏汐淺便一把捂住了少年的嘴巴。
卿晏辭驚訝地垂眸看她。
顏汐淺壓低聲音道:“別胡說,義父會(huì)聽到?!?p> 卿晏辭笑了笑,拂下顏汐淺的手,牢牢地握在掌心里。
“是我思慮不周?!彼鎺σ獾卣f。
顏汐淺四下瞧了瞧,見無人在側(cè),惦著腳輕吻了下少年的薄唇。
大概是擔(dān)心再被人發(fā)現(xiàn),只稍稍觸碰了下,便淺嘗輒止。
卿晏辭唇角勾起,“回去吧?”
顏汐淺點(diǎn)點(diǎn)頭,任由他摟著肩膀往回走。
進(jìn)了小木屋,程江海已經(jīng)喝上酒了。
他一面贊嘆著這酒好喝,一面糗顏汐淺,“都多大個(gè)人了,怎么這般任性,可苦了我這女婿?!?p> 顏汐淺沒好氣地抱怨,“誰讓他總偷偷摸摸的藏東西,我不喜歡?!?p> 程江海道:“男人有點(diǎn)小癖好很正常,便是家里妻妾成群也是有情可原的。”
顏汐淺眼睛瞪得圓圓的。
程江海又道:“這女人啊,偶爾換換口味也是尋常,只要他心里惦記著你,把你看得最重,只有你一個(gè)妻子便是了?!?p> 他說著又仰頭喝了一杯。
顏汐淺抱怨,“你是他義父還是我義父?也不幫我說話,他要是敢納妾,我剁了他!”
她說罷,抬眸看向卿晏辭。
那人連忙搖頭,“我不敢的?!?p> 這還差不多!
程江海哈哈大笑起來,道:“都過來坐下,陪我喝一杯?!?p> 顏汐淺和卿晏辭并肩坐下,程江海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來回回了幾次,道:“還真是個(gè)厲害的丫頭,這男人讓你收拾的服服帖帖的?!?p> 他給兩人分別倒了杯酒,“喝一杯!”
三人舉杯痛飲,直到深夜。
顏汐淺醉的一塌糊涂,歪七扭八的抱著卿晏辭的手臂倚靠著。
程江海笑她,“這酒量,還有得練呢!”
兩大壇酒已經(jīng)快見底了,程江海抱著酒壇子瞧了瞧,道:“還剩一點(diǎn)給我留著,今日就到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