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章 你不相信我?
顏汐淺道:“突然覺得,一直這樣也挺不錯的?!?p> 兩個人整日膩在一起的時候,也不覺得怎么樣。
如今見面的時間少了,反而覺得能在一起,就算是安安靜靜的互相對望,心里都覺得幸福極了。
少年害羞的點了點頭,“只要跟阿淺在一起,怎么樣都好?!?p> 吃過了午飯,兩人便從天君殿離開。
卿晏辭要去軍營,顏汐淺則是要回崇華宮,兩人還能一起走一段路。
顏汐淺第一次在眾目睽睽之下,大張旗鼓地牽著卿晏辭的手甩來甩去。
直到兩人要分開了,卿晏辭才把手里的食盒遞給她,而后目送著她走遠(yuǎn)了,這才去軍營。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顏汐淺的廚藝也似乎有了些許長進(jìn),只是在女紅方面,還是一塌糊涂。
她刺中帕子的次數(shù)還沒刺中手指的次數(shù)多。
程言言說她,“你這哪里是想繡在帕子上,分明是想在手指上繡朵花兒吧?”
顏汐淺被她逗笑了,也并不沮喪,繼續(xù)學(xué)習(xí)。
轉(zhuǎn)眼間,一個月匆匆而逝。
天君壽宴迫在眉睫。
這幾日,蕭染星心情越來越糟糕,卿攬月召顏汐淺去陪她的次數(shù)也越來越多,甚至后來干脆讓顏汐淺在天君殿住上幾日。
顏汐淺體諒蕭染星孕期辛苦,也就答應(yīng)了下來。
因著她住了過來,卿晏辭也便沒有夜里回崇華宮的理由。
整個崇華宮,除了一個守門的仙子,就只剩下程言言一人了。
程言言看著今晚的水蔭殿又是半點燈光全無,便知道他們又不回來了。
她捏了捏拳頭,喃喃著:“我就只有這么一點點期望,你也要跟我搶,看樣子,我真是留不得你了?!?p> 說罷,她一拳打在身側(cè)的門面上,關(guān)節(jié)處頓時滲出血水來。
天君壽辰之日,九重天上到處都是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
而蕭染星則是一臉的愁苦相,在顏汐淺的攙扶下,提早在大殿坐好。
她抬眸看了殿上的位置,道:“那里原本是該我和他坐的,如今卻要拱手讓人,我真是……不甘心?!?p> 顏汐淺嘆了口氣,道:“染星,只有今日罷了,等下程江海會來,你可千萬要忍一忍,好嗎?”
蕭染星側(cè)目看了看她,眼神里都透露著委屈二字。
一時間,顏汐淺很不知該如何是好。
良久,她才說:“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p> 她這話里存了賭氣的意思。
顏汐淺卻無心糾正她,只能安慰著說:“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程江海今日在場,我們受制于人,不得不低頭啊?!?p> 蕭染星冷哼一聲,“他算什么,憑什么如此對我們?”
顏汐淺給她順著氣,“是是是,他什么也算不上,但眼下我們最好還是不要起沖突的好。你肚子里懷著孩子,就算你不為了自己著想,總該為這這個孩子想想,對不對?”
若是沒有這個孩子,顏汐淺還有放手一搏的想法。
可如今,這個可憐的孩子是無辜的,他還沒有出生就要被抹殺,那也太殘忍了。
果然,提到孩子,在蕭染星這里總是有用的。
她身上的戾氣終于消散了些許,垂著眸子點了點頭,便不再說什么了。
顏汐淺瞧著時辰差不多了,便同蕭染星說:“染星,你先在這里坐一坐,千萬不要到處亂走,我瞧著程江海差不多該來了,我得出去迎接他。”
蕭染星低聲道:“連你如今都變得如此低眉順眼,這讓人驚訝。”
她能說出這樣的話,顏汐淺也很驚訝。
顏汐淺眉頭緊了緊,卻什么也沒說,只是招呼著幾個仙子好生看好蕭染星,便離開了。
剛走出大殿,顏汐淺便瞧見卿晏辭站在殿外,似乎是在等她。
她連忙迎上去,“你怎么來了?”
卿晏辭笑了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去迎程江海,怕你在他那里受了委屈,就想著,該陪你一起去?!?p> 顏汐淺握住他的手,道:“有你在的話,我就放心多了?!?p> 兩人站在大殿外,等候著程江海的來臨。
大約等了半個時辰,壽宴都快要開始了,程江海這才姍姍來遲。
顏汐淺十分恭敬地給他行禮,“許久不見,義父安好?!?p> 程江海似乎心情不錯,對顏汐淺和卿晏辭還能展露出笑容,“一切安好,一切安好,你們兩個看著也還不錯?”
顏汐淺連忙點頭稱是。
兩人引著他進(jìn)去,程江海便問起程言言,“言言她如今在天宮里過得怎么樣?”
顏汐淺笑道:“姐姐在這里自然是過得很好,天君陛下很是善待姐姐,我也時常來天君殿陪伴姐姐?!?p> 也不知程江海信了沒有。
反正,每次卿攬月命人傳顏汐淺來天君殿,她都會去棲鳳殿站一站,畢竟做戲也得做的周全些,免得落下什么把柄。
程江海道:“若非你也在天宮里,能時刻照顧言言,我是絕不會讓她一個人留在天宮的?!?p> 顏汐淺:“多謝義父信任,我一定盡心竭力照顧好姐姐?!?p> 進(jìn)了大殿,此時壽星和賓客早已經(jīng)就位。
顏汐淺扶著程江海坐在和卿攬月齊平的位置,正是程言言的右側(cè)。
程言言見到程江海時,還是很歡喜的,“爹爹,你來了?!?p> 程江海笑了笑,道:“幾個月不見了,言言想爹爹了沒?”
“自然是想的。”
父女二人說上了話,顏汐淺也就和卿晏辭回自己的位子上坐好。
顏汐淺和蕭染星的位置僅僅一個能走人的空隙。
她落座的時候,瞧見蕭染星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殿上的卿攬月,好似真的擔(dān)心他和程言言出什么事。
顏汐淺無聲的嘆了口氣,卿晏辭便將寬大的手掌罩在她的手背上。
她抬眸看他一眼,那人對她微微一笑。
卿晏辭側(cè)了側(cè)身,壓低聲音說道:“你都好幾日沒時間陪陪我了,今日也該把視線多放在我身上些了吧?”
顏汐淺笑了笑,道:“怎么,還委屈了?”
少年道:“自然是委屈的,阿淺的心思都分給別人了,怎么能不委屈?今天可是個大日子,人這么多,阿淺也不怕哪個仙子神女輕薄我?”
顏汐淺被他逗笑了,“誰敢輕薄你?一見你這張冷酷的臉,嚇都嚇?biāo)懒?。?p> 卿晏辭成功的分散了顏汐淺的注意力。
這陣子,顏汐淺和蕭染星接觸,每日都是愁眉苦臉的。
卿晏辭很清楚,如今蕭染星這樣,她在蕭染星那里定然是受了委屈的。
為此,卿晏辭和卿攬月說過好幾次,若非體諒著卿攬月如今都快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他絕不會讓顏汐淺受這個委屈。
今日也有人看著蕭染星,總該讓顏汐淺輕松些了。
卿晏辭給她添了一杯溫和的果酒,又給她添了些果子茶,道:“先喝茶,若是迫不得已,喝些不容易上頭的果酒。”
顏汐淺知道他說得迫不得已是程江海,便點了點頭。
慶宴上,歌舞升平,好不熱鬧。
顏汐淺指著領(lǐng)舞的仙子,道:“你瞧那個仙子,模樣生的真好看?!?p> 卿晏辭努了努唇,道:“有我好看?”
顏汐淺無奈,“你跟一個女子比什么?”
少年輕哼一聲,道:“阿淺不覺得自己對女子更包容一些么?如若我是個女子,阿淺是不是也會更喜歡我?”
恍然間,顏汐淺想起了當(dāng)初南海和鮫人一戰(zhàn)之時,卿晏辭扮成女子的事情。
她忍不住笑起來,道:“你別說,你若是個女子,還真是美的人神共憤?!?p> 卿晏辭并沒有那段記憶,只當(dāng)她是隨口胡說,輕哼一聲,道:“你果然希望我是個女人?!?p> 顏汐淺眼珠兒轉(zhuǎn)了轉(zhuǎn),突然往他身邊挪了挪,抱住他的手臂,撒嬌道:“晏辭,你變成女子給我瞧瞧唄,我想看?!?p> “胡鬧!”他并未生氣,只是擔(dān)心顏汐淺真讓他變成女人,于是故作厲聲,想讓她斷了這個念頭。
顏汐淺無奈的松開手,嘆了口氣,喃喃道:“你還真是年紀(jì)越大越保守,還不如十九歲乖巧聽話?!?p> 這話聲音雖小,卻被卿晏辭全都聽了進(jìn)去。
他皺起眉頭,道:“你若更喜歡我十九歲,讓他扮女人給你瞧?!?p> 顏汐淺笑了笑,腦海中浮現(xiàn)出當(dāng)年的模樣,道:“我又不是沒見過,人家可沒你這么死板?!?p> 說罷,她抓起桌子上的果子茶,喝了一口。
卿晏辭心里卻像是壓了一塊石頭,不僅僅沉重,而且驚訝。
他不覺得自己年少時能做出這樣的事,只認(rèn)為這大約是顏汐淺故意說給他聽,氣他的話。
可心里這般想著,他也是確確實實有被氣到了的。
不管是真是假,他都覺得不太高興。
顏汐淺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道:“罷了罷了,我不過是突然想起來就隨口一說,你不愿意就算了,別生氣啊。”
她給那人倒了杯酒,雙手奉上,給他道歉。
少年接過酒杯,將信將疑地問道:“我以前……真的穿過女裝?”
顏汐淺笑道:“何止是穿過女裝,你是真的變成女人了,先前南海和鮫人一戰(zhàn),我們打算用美人計,你不愿我去,便自己上了唄。”
“嗐,這都過去很久的事情了,你也不用太介意啦?!?p> 的臉色更不好了,但聽顏汐淺的意思,確實象是他能做出來的事情。
一想到那時候會有多喜歡他的模樣,卿晏辭心里便覺得很不舒服。
就算是自己,他也不能輸!
于是乎,做了一個大膽且憤慨的決定,“我再扮一次!”
若不是他咬牙切齒的說出來,差點就信了。
她忍不住笑起來,道:“又不是叫你去送死,干嘛這副視死如歸的表情?都說了不用了!”
卿晏辭輕哼,“說到做到!”
說罷,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以此表示自己的決心。
顏汐淺怔怔地看著他,心想:這是哪句話又刺激到他了?
歌舞結(jié)束之后,便是一名仙者前來表演舞劍。
那仙者是個面容清秀的男子,端的是一身修長身材和柔軟的筋骨。
舞起劍來十分飄逸。
顏汐淺不過多看了兩眼,便被卿晏辭酸了一句,“有什么好看的,這我也會?!?p> 這話倒是讓顏汐淺眼睛亮了亮,“你還會舞劍?”
少年傲嬌的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這有什么難的?”
顏汐淺道:“舞劍要的可是腰肢細(xì)軟,你這種糙漢,練劍還行,舞劍就算了?!?p> 說著,她還有意無意的在卿晏辭腰上捏了一把。
雖說,卿晏辭身材看著纖細(xì)修長,尤其是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兒,最是纖細(xì)。
可旁人不知,她顏汐淺卻清楚的很。
這人腰硬的可怕,有衣裳的包裹,才顯得柔和。
卿晏辭不以為意,“你不信,我下次舞給你看?!?p> 顏汐淺一怔,他怎么還比上了?
她真是越發(fā)看不明白卿晏辭了,之后的每一場表演,卿晏辭都要加上一兩句評判,而后說自己也可以。
這也便罷了,他每說一次,便要大口喝一杯酒。
顏汐淺覺得他有時候真是孩子氣,但又覺得十分可愛。
她奪過少年幾乎要遞到唇邊的酒杯,道:“別喝了,等會兒你喝醉了,我可沒力氣背你回去?!?p> 卿晏辭卻道:“我自己能走。”
他說這話的時候,氣鼓鼓的模樣,十分有趣。
顏汐淺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掌,“我說你,該不會已經(jīng)喝醉了吧?”
卿晏辭一把握住她亂動的手,道:“我沒醉,還能辦……正經(jīng)事!”
顏汐淺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傻子,還說自己沒醉?
聽到她的笑聲,卿晏辭很是不滿,梗著脖子質(zhì)問道:“你在笑什么?你不相信我?”
顏汐淺無奈的在心里搖頭,他哪里有兩百歲的樣子,說三歲都是夸他!
她嘆了口氣,道:“好好好,我沒說不信,你安分一點,我扶你回去休息。”
說罷,顏汐淺便起身去向卿攬月請辭。
顯然,卿攬月表情有些為難,這會兒他已經(jīng)被程江海灌了不少酒了,若是一會兒吃醉了,怕是顧不上。
原本還想著至少還有顏汐淺在,卻不成想,他那個笨蛋弟弟也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