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章 冷戰(zhàn)
小娃娃的臉頰軟軟嫩嫩的,讓顏汐淺愛不釋手。
程言言每每瞧她抱著孩子不松手,便忍不住問她,“這到底是你的孩子還是我的孩子?”
顏汐淺笑笑,道:“言言姐姐的孩子,可不就跟我的孩子是一樣的,你說是不是呀,小寶貝?”
她說著,輕輕的親吻著小娃娃嬌嫩的臉蛋兒。
程言言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你可仔細些,不要被晏辭上神瞧見了,上次他生了好大的氣呢?!?p> 顏汐淺一怔,別扭的看向程言言,道:“連你都看出來了?”
程言言點點頭,道:“晏辭上神生氣的時候,字都寫在臉上了,很難察覺不到?!?p> 被她說得顏汐淺有些不太好意思,道:“他那人就是那么個性子,自己莫名其妙生悶氣,跟一個孩子還要爭風(fēng)吃醋,不理他就是了?!?p> 程言言聽了忍不住笑,道:“是嗎?我可不是這么聽說的。”
顏汐淺紅了臉,小心翼翼問道:“你聽說什么了?”
程言言清了清嗓子,道:“我聽侍女們說,汐淺神女跟晏辭上神求饒了許久,才把人哄好的呢!”
這下子,顏汐淺的臉更紅了幾分。
她尷尬極了,心里憤憤的想,要是被她知道了是哪個在背后嚼舌根,她決不輕饒。
程言言卻忍不住笑,“看你這表情,大約是真的了?!?p> 顏汐淺連忙掩飾,“才沒有呢,我干嘛非要由著他的性子?原本就是他自己錯了,我才不會跟他道歉呢?!?p> 說起來也是丟臉,那人亂吃飛醋,一副委委屈屈的樣子,像是她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情似的。
顏汐淺也是被他那樣的神情弄得心煩意亂,沒法子,只能跟他道歉,保證自己以后不會再親程言言的孩子了,那人這才肯作罷。
更要命的是,那人像是跟她較勁似的,最近連夜里抱都不抱她了,實在可惡。
從前日開始,顏汐淺就在跟他生悶氣。
那人可倒好,竟然還不理她了。
顏汐淺只覺得自己把他慣壞了,如今這般沒完沒了的鬧脾氣,她可不能助長他的不正之風(fēng)。
程言言道:“我還聽說,你們這幾日在冷戰(zhàn)?”
顏汐淺皺了皺眉,道:“到底是誰總在你身邊說我的事兒,嘴也太碎了?!?p> 程言言笑了笑,“也不能怪他們,只是這崇華宮里,仙子們也沒什么可八卦的,只能每日盯著你們夫妻倆了?!?p> 顏汐淺嘆了口氣,道:“冷戰(zhàn)倒也說不上,不過這臭小子最近總是找麻煩,我要讓他長長記性,知道這個家里誰說了算。”
程言言有些無奈,問道:“還是因為上次的事情?你不是已經(jīng)把他哄好了,怎么又生氣了呢?”
顏汐淺低頭逗著小娃娃,一面不經(jīng)意地說:“誰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上次是哄好了,可最近突然就對我冷淡淡的?!?p> “怎么會?”程言言驚詫地問道。
顏汐淺搖頭,玩笑道:“誰知道,可能在外面有人了吧!”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程言言有些擔(dān)憂道:“淺淺,你還是重視些的好,雖然晏辭上神為人正直,可這男人的心思很難說的準。我從前在魔族看得多了,哪怕是冷冷清清的人,在外面也難免要搞些花頭?!?p> 顏汐淺笑道:“我開玩笑的,給他個膽子,他都不敢,你放心好了。”
程言言松了口氣,道:“話是這么說,但還是要謹慎些,畢竟事關(guān)你一輩子的幸福,還是要嚴肅對待的。”
顏汐淺沉默了片刻,覺得程言言還挺為她著想的,也就點了點頭。
黃昏時分,顏汐淺從偏殿出來,迎面遇上了回來的卿晏辭。
一看見他,顏汐淺便沒好氣地轉(zhuǎn)身進了水蔭殿。
少年眸子沉了沉,連忙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后地進了殿,卿晏辭像個跟屁蟲似的跟在她身后。
顏汐淺和他沒話說,便干脆躺到臥榻上去了。
很快,身后便有人也躺下了,就在她身邊,卻沒有半點和她親近的意思。
顏汐淺故意跟他作對似的往里挪了挪,那人見狀也往里挪了挪,可就是不挨著她。
真讓人惱火,顏汐淺騰地一聲坐起身來,問道:“你總擠我做什么?”
這話顯然是沒事找事,卿晏辭甚至都沒碰到她。
少年也跟著坐起身來,道:“我沒有?!?p> 顏汐淺卻說:“我說你有,你就有,這臥榻睡不下我們倆,干脆再添張臥榻好了?!?p> “阿淺!”他有點嗔怪地喊她。
每每他這么一喊,顏汐淺心里都對他格外心疼,哪怕是再怎么生氣,也不覺得氣惱了。
可這人像是抓住了她的弱點似的,故意拿捏她,顏汐淺更是不高興了。
顏汐淺道:“算了,我今晚去偏殿睡?!?p> 說罷,她便翻身下榻。
卿晏辭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道:“別走?!?p> 顏汐淺想甩開他,那人卻怎么也不肯松手。
直到喊了一聲,“疼!”
卿晏辭這才立刻松開。
顏汐淺的手腕被他攥紅了,卿晏辭有些歉疚,道:“對不起,阿淺?!?p> 說著,他輕輕拉過顏汐淺的手,用靈力給她敷著手腕。
顏汐淺看他低垂著眼眸,很是可憐的樣子,頓時有點于心不忍了。
她別別扭扭的說:“沒事?!?p> 卿晏辭道:“別走,好不好?”
顏汐淺輕哼一聲,“你這般疏遠我,又不讓我走,你到底想怎么樣?”
少年搖搖頭,“我沒有疏遠你。”
一聽這話,顏汐淺便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擰起卿晏辭的耳朵,“你還不承認?我前日夜里想抱一抱你,你倒好,沒多久便把我的手扯開了。原先那般熱情,如今我送上門來,你都懶得理睬我,還說沒有疏遠?”
少年聽了更是委屈,垂著眸子不說話。
耳朵上傳來一陣疼痛,他便咬著牙忍著。
顏汐淺見拿他沒辦法,氣惱地松了手,道:“你愛說不說,悶葫蘆,我懶得同你置氣?!?p> “阿淺……”他軟著聲音喊她,語氣里滿是討好。
顏汐淺聽了,又不自覺心軟,而后雙手捧起那人的臉,道:“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要不要說,你不說,我可走了?”
少年猶豫再三,終于還是開了口,“我們不要孩子了,好不好?”
顏汐淺一怔,不解地看他,“你不是想要的嗎?”
卿晏辭沉默片刻,果斷地說:“不要了,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不太喜歡小孩子?!?p> 這人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
顏汐淺重新坐好,問他,“小孩子多可愛,你看言言和染星都有小孩子了,我也想要一個?!?p> 卿晏辭眸子有些灰暗,“可是你喜歡小孩子,勝過喜歡我。”
顏汐淺怔愣了片刻,挑眉問道:“你這是……在跟你八字沒一撇的孩子爭寵呢?”
少年紅了紅臉,也覺得有些難為情。
他都兩百多歲的人了,承認這種事情,實在丟臉。
“沒有?!彼裾J道。
顏汐淺忍不住笑了起來,伸手戳了戳他的臉頰,道:“小心眼兒,我還真是從未見過像你這么小心眼兒的人呢?!?p> 少年偏過臉去,躲避她的逗弄。
可顏汐淺卻不依不饒,往他懷里一坐,嫣嫣笑道:“罷了罷了,你瞧你這副孩子氣的模樣,有你一個也夠我受的了,再來一個可不得了。”
見她妥協(xié)了,卿晏辭心里有些歡喜。
顏汐淺湊近他,在他唇邊吻了吻,道:“我倒是有個禮物要送你,你且把眼睛閉上。”
事實上,這個禮物昨日便該給他的。
只是這兩日他跟她鬧脾氣,她也不想熱臉去貼冷屁股,于是乎便擱置了。
少年乖乖地閉上眼睛,將雙手攤開在顏汐淺面前。
顏汐淺按著他的手,迎面吻了上去。
卿晏辭一怔,感覺到一顆石子似的東西,讓他瞬間睜開了眼睛。
顏汐淺已經(jīng)笑意盈盈的和他分開了。
卿晏辭從唇邊取下一顆圓滾滾的珍珠。
那珍珠是漂亮的藍紫色,圓潤可愛。
卿晏辭抬眸問她,“這個是?”
原本是十九歲的他想要的禮物,卻沒能在那個年紀給他,如今也算是讓他得償所愿了。
顏汐淺對他眨眨眼睛,道:“給你生的小娃娃?!?p> 卿晏辭怔了怔,眉眼微微皺起,抱怨道:“不是說好了不生的嗎?”
顏汐淺被逗得哈哈大笑,卿晏辭也立刻明白了,她是在糊弄自己。
“你……欺負我?!?p> 顏汐淺仍舊笑得前仰后合,道:“我也不算說謊,珍珠之于海蚌而言,可不就是小娃娃?”
少年方才還有些氣惱的神情立刻柔和了起來,他勾了勾唇,小心翼翼地捧著那顆漂亮的珍珠,道:“真好看?!?p> 顏汐淺揚了揚下巴,得意道:“這可是我的第一顆珍珠,受了很多苦,承受了很痛很痛才得到的?!?p> 卿晏辭聽了這話,更加寶貝似的看那顆珍珠,真當(dāng)成孩子似的。
瞧他這樣,顏汐淺突然又覺得自己的那些疼痛沒有白白忍受,能博美人一笑,也是好的。
她道:“這么喜歡???趕明兒在珍珠上打個洞,給你做個手繩,讓你日日戴著?!?p> 卿晏辭卻一臉驚訝,道:“這怎么可以?這么珍貴的東西,若是弄丟了怎么辦,而且在珍珠上打洞,珍珠會痛的?!?p> 顏汐淺:“……”
還說不喜歡小孩子,如今還只是一顆珍珠就這樣寶貝了,日后若真的有了孩子,這人豈不是要把他寵的無法無天了?
顏汐淺無奈搖了搖頭,道:“那你要怎么樣?送到你家陵墓里供起來?”
少年搖搖頭,道:“我要親手給它雕一個鏤空玉珠,把它放在里面,掛在脖子上藏在衣裳里?!?p> 顏汐淺還以為他會到處跟人炫耀呢,沒想到還挺低調(diào)的。
第二日,卿晏辭便昂首挺胸地到了天君殿。
卿攬月一見他這副小人得志的模樣,頓生好奇,“你今日踩了什么狗屎,跟個花孔雀似的?”
卿晏辭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淡雅的藍紫色衣裳,這可是為了配得上阿淺送的珍珠,特地穿的。
卿攬月有些無奈的揉了揉額頭,道:“我說的不是衣裳,是你這個人,就差踩著云彩飄進來了?!?p> 他也曾見過卿晏辭得意,剛成婚的時候,那副春風(fēng)滿面卻還強裝鎮(zhèn)定地樣子,比現(xiàn)在要順眼多了。
更要命的是,那人一雙鳳眸之中閃爍著光芒,像是在等著卿攬月發(fā)問似的。
卿攬月倒也還算配合他,無語問到:“發(fā)生什么好事了?你當(dāng)?shù)???p> 少年耳朵紅了紅,竟還有點兒害羞的意思。
卿攬月不由得想起卿晏辭揍他的時候,那個氣焰,和現(xiàn)在扭扭捏捏的少年相比,簡直是換了個人。
卿晏辭搖了搖頭,竟然什么也沒說,徑直坐到案臺前,翻開了桌子上的奏書。
這倒是讓卿攬月有些詫異,那人眼睛里明明全是‘快問我有什么喜事’,可等他問了,那人又什么都不說,反而一副淡淡然的模樣。
正當(dāng)卿攬月有點好奇的時候,那坐的端正的少年突然扯了扯衣領(lǐng),莫名其妙道:“近來是不是有點熱,還是你這天君殿太悶了?”
卿晏辭脖子上的紅繩若隱若現(xiàn),十分惹眼。
卿攬月扶額,無語道:“如今已經(jīng)深秋了,你在說什么鬼話?”
少年卻一副恍然的模樣,道:“是嗎?可是還是有點熱,兄長不覺得嗎?”
說罷,他又自顧自地扯了扯衣領(lǐng)。
卿攬月實在無奈,在那人把衣裳脫下來之前,他終于還是問了,“你脖子上戴的什么東西?”
卿晏辭眸子一亮,小心翼翼地雙手將脖子上的鏤空小玉墜取出來,里面的藍紫色珍珠在雪白的美玉映襯下,顯得更加漂亮。
“兄長的問的是這個嗎?”卿晏辭一副懵懂的模樣,可他那意圖都快甩到卿攬月臉上去了。
卿攬月嘆了口氣,點點頭,道:“弟媳送的?”
卿晏辭美滋滋的笑了笑,道:“嗯,這么珍貴的禮物,我還是第一次收到。”
卿攬月下意識地翻了個白眼。
這小子從小就受盡了優(yōu)待,身為天君幼子,家里爹娘疼著,外面人人敬仰著,什么寶貝稀罕物件兒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