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齊檸率先受不了了,開口打破了平靜。
“大人,若是無事,學(xué)生就先告退了?!?p> 張政眼睛微瞇,看著齊檸,半晌都沒有說話。
閏源讓這個學(xué)生來給他帶路的意思,大概也就是在未來皇帝眼前混個眼熟,到時候好在天朝擔任一官半職。
否則,這些事情沒必要單獨把齊檸拎過來,專門告訴他這些東西。
要是他就這么回去了,沒給一點什么,到時候閏源,閏師有意見就不好了。
“跟我來!”
張政朝前面走去,齊檸微微一愣,還是抬步跟上。
天朝皇宮里面處處有高手在看著,沒有張政的帶路,齊檸分分鐘就會完蛋。
走出大殿,張政隨便攔下了一個侍衛(wèi),扔過去一個令牌。
“帶他去丙級寶庫,隨便挑一件寶物!”
侍衛(wèi)連忙答應(yīng)一聲,帶著臉色變化不定的齊檸離開了。
到目前為止,他齊檸已經(jīng)迷茫了,先莫名其妙差點被發(fā)現(xiàn),然后不知道什么時候話題轉(zhuǎn)移了。
最后,還帶他去領(lǐng)取賞賜。
這短短幾分鐘時間,他的心情就好像過山車一般,大起大落。
送走了齊檸,張政一臉愁容,苦惱的抓了抓束起來的頭發(fā),自顧自的朝著張言的宮殿走去。
張政離開后,齊檸的眼睛逐漸變得鋒利。
他悟了!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之前見他的大人物,可能是看出了一些什么,但又不敢確定。
后續(xù)看似已經(jīng)沒有聊這個話題,實際上,處處是陷阱,比如,只要他的路線說錯一點點,那位就會當場將他拿下。
更重要的是,很有可能他們逆天盟的計劃實際上已經(jīng)被某些間諜透露出去了。
不過,是誰?
齊檸腦海中快速閃過幾個人的樣子,額頭上逐漸滲出汗水,不可能......不可能是他們。
他越想越覺得可能,只感覺張政的面孔一下子變得高深莫測起來,更有一種壓迫感,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要知道,為了這次的計劃,盟里可以說是傾盡全力,只有成功抓住一個大人物,就能在掌握情報的同時鼓舞逆天盟的士氣。
最重要的是,他沒有在這個大人物身上感受到強大的力量,這本身就是一種不正常,按照他們的估計,身居高位的天朝大人物,在天朝氣運的加持下,都能擁有不低的實力。
而那個人身上沒有一絲實力,必定是一個高手,高到讓他完全感知不到。
大宗師.....對,就是大宗師!
電光火石間,齊檸覺得自己相通了一切,冷汗已經(jīng)打濕了后背,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想什么寶物了,他現(xiàn)在只想快點回去,然后把這個消息傳遞回去。
另一邊,和齊檸分開的張政自然不知道,在他走后,齊檸就腦補出了一出驚天陰謀。
不然,他一定會沖上去,揪著齊檸的頭發(fā)告訴他,他恨不得現(xiàn)在就和齊檸背后的勢力一起跑路。
此刻,張政正站在張言的宮殿的書房,一個女子坐在兩人面前,遮著臉,端莊優(yōu)雅。
兩人乖乖的站在她的面前,就算是張政,此刻也變成了一個乖寶寶。
眼前這個美麗的少婦,就是她的母親,先王的王妃,本來應(yīng)該在宗廟里為先王守墓,直到生命結(jié)束。
但是,偶爾也被允許出來,比如,張政登基的時候,或者說他和靜安公主正式結(jié)婚的時候。
至于,現(xiàn)在他母親為什么出來,他也不清楚,不過,倒是有些難受。
雖然他是穿越過來的,但記憶非常真實,他也是真的感同身受,看言弟眼淚和鼻涕止都止不住的樣子,就知道原身對母親的感情多么濃烈了。
皇室內(nèi)部的確非常殘酷,實際上,等兩人到十四歲之后,就很少看見他們母親了,這也是禮法的一部分。
最早的時候,有人上奏說:慈母多敗兒。之后,王妃不許經(jīng)常見皇子的不成文規(guī)定就有了。
玄王妃站起來,伸手在張言臉上輕輕一抹,臉上就干凈了很多。
“我這次來,是帶來了守廟人的口諭,讓你們?nèi)ヒ惶俗趶R?!?p> 眼看張言已經(jīng)在母親的撫摸下無法自拔,張政側(cè)目,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說實話,他對這個母親的感情是很復(fù)雜的,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去面對,畢竟,他只是一個穿越過來的人。
做不到和張言一樣坦然,哪怕他感覺很親近。
“政兒,你長大了?!?p> 玄王妃眼中有著復(fù)雜之色,只是伸出手來,摸了摸張政的臉,然后就將手收了回去。
在懷中拿出一份圣旨放在張政的面前。
“如果.....我希望,你不會用到它!”
張政站在原地,默然無語,臉上卻早已是淚流滿面,一種顫抖從靈魂深處傳來。
張政拿起圣旨,抬步走出了書房,將空間交給了他母親和弟弟。
作為母親,玄王妃希望張政能成為自己,所以,當她知道張政不愿意成為皇帝,反而很高興。
但是,她又不希望張政用到這一份圣旨,因為,圣旨上面,記載的是一道先王令:廢除大皇子的優(yōu)先繼承權(quán)。
擁有這道圣旨,某種程度上,就能擺脫成為皇帝的宿命,但也算是違背了祖訓(xùn),算是對禮法的背叛,這是整個天朝最重大的罪名。
一旦圣旨曝光,先王或許就永遠被釘在了恥辱柱上。
張政也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他走了出來,當他看見圣旨的一剎那,系統(tǒng)就已經(jīng)告訴了他這是什么東西。
一股暖流在心中流淌,逃出去的信念卻更加強烈了。
天朝的制度已經(jīng)扭曲,他不明白為什么那么多大臣會守著這樣的天朝,或許也是因為皇帝無法修行的緣故,始終無法進行改革。
所以,只要他的計劃成功,他就能逃離這個沉重的選擇,也能在強大到一定程度后,改變天朝的制度。
他甚至想現(xiàn)在去把齊檸找回來,然后告訴齊檸,他現(xiàn)在就要加入他們。
不過,如果真的這么說,下一秒,他或許就會被強制登基,然后變成一個如同被控制一般的皇帝。
“快了....”
張政深呼吸一口,將眼淚止住,收起圣旨,回了自己的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