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門口沈知薏便見陸二公子正搖搖晃晃往她這邊走來。沈志薏看到他這幅模樣哪有不明白的,想來這人又是喝多了。
許是喝多了,只見他一個踉蹌便往沈知薏這邊倒來,沈知薏躲閃不及,便再次被他撲在懷里。
熟悉的香氣入鼻,陸聞舟只覺得很好聞,不同于其他京中貴女所持脂粉香味,這股香氣更為清新。
沈知薏困窘紅著臉把他扶好,自己退出他懷里。又迅速從他側身走過。
“請問沈庭深是你何人?”就在沈知薏快步要離開時,被扶好的陸聞舟這會醉酒好似醒了般。
原本還在邁著步的沈知薏在聽聞舟口里的沈庭深時,猛停下步子,轉(zhuǎn)身與陸聞舟對望。陸聞舟見她停下步子,嘴角的弧度若有是無微揚。
沈知薏看著那張帶著醉酒紅暈的俊秀面龐,如黑曜石般的雙眸。在猜測他意欲何為?
沈知薏收了收心智,用極乎平常聲調(diào)問向他“陸二公子,是從何得知沈庭深的?”有關于舅舅,沈知薏不敢大意,她知道這起貪墨案并沒有想像的那般簡單。
能讓就一人擔其罪責,且這銀兩無處查詢,那這里面必然是有推手的。
當時她來找顧家,也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才把舅舅一事告訴了顧大哥。
陸二公子?喚顧行知便喚是顧大哥,喚自己就陸二公子了?陸聞舟也不知是不是酒精作祟,還是魔怔了,竟然非常見意沈知薏喚他一聲陸二公子。
雖有一絲不舒服,但陸聞舟依然神色如常。
“沈庭深云河縣主薄,因貪墨一案,現(xiàn)被流放荊州。想來沈姑娘就是那個借住舅舅家表姑娘吧!”對于沈知薏的身世,他前幾日便從陸策那知曉。
“我舅舅并沒有貪墨,陸二公子既然知曉此事,定也察覺我舅舅一事紕漏眾多?!?p> 陸聞舟見她神色并未有多變,還能對義正言辭,嘴角淺笑,好一個要強的女子,一般女子聽聞此時一般都不是唯恐不及,亦或是借機求得相助。
“有沒有,去查了才能知曉,本官亦不能聽你一面之詞,便相信沈庭深是無辜的,你說是不是沈姑娘?!标懧勚壅f完便理了理衣襟,不知是酒喝多了這會身上有股無名的燥熱,陸聞舟只覺他在站在這看著那雙水霧朦朧的杏眸,自已有股莫名的沖動。
看來不是顧行知瘋了。而是他瘋了。一定是酒在這作祟,自已才有這般超出尋理的行境。
就在沈知薏還在破解他這話為何意,走了一半的陸聞舟突回身?!懊魅兆訒r我就會離開京城趕往云河縣?!?p> 沈知薏聽及抬眸便對上他那雙意味深長的眸子。
沈知薏至昨日從莊子回來,便一直在想陸聞舟的那一番話。
他稱自己為本官,且說這舅舅一事要查過才能定論舅舅在貪墨一事是否無辜。又特意強調(diào)了今日子時便離開京城。
這么說來他應該是新派任云河縣,徹查此事內(nèi)定官員,子時已是夜半,特意選在這個時辰離開,那他去云河縣定是秘密而行。
而他卻把這事透露了給自己知曉。
沈知薏越想便越坐不住,有關于舅舅她亦不想放棄一絲可能的機會。
陸聞舟會不會帶她一道同去,那試一試便知。
夜已入深,月兒高高掛起,沈知薏收拾好包袱,悄悄的從顧府后門走出。
“顧齊,你為何會在這?”沈知薏看到顧齊在此等候,便也知曉,昨日她與陸聞舟所說的話,定然顧行知聽到了。
沈知薏不告而別,也覺自己欠為妥當。不是她不信任顧行知,但既然陸聞舟作為查辦此事的官員,都秉著不露風聲的秘密趕往江南,那她又何以能把此事向外道出。
“沈姑娘,主子讓我把這包袱送給你。”顧齊說完,把手里的包袱遞給沈知薏,只不過此時的顧齊看沈知薏的眸光有似清冷。
顧齊把東西帶到,便離開了后門,他是顧家的家生子,自小便跟在大爺身旁,從沒見大爺待一女子如沈姑娘這般看重。
從昨日莊子里回來,顧齊便看出大爺一臉的心事重重,主子不說,他這個做奴才的自是不好越矩去打聽。
待今日大爺交待他辦的事,他才知曉沈姑娘要離開,顧齊很似為大爺不值,大爺對沈姑娘那般好,甚至為了她與整個顧家對抗。
沈知薏看著手里沉甸甸的包袱,思緒萬千,后忍不住叫住顧齊下定決心道:“顧齊幫我?guī)Ь湓捊o顧大哥。”
“若順利歸來,定不相負?!?p> 顧齊聽了她這話,眸子閃過訝異。后點頭答應會把這句話帶給主子。
沈知薏出了顧府便看到一輛馬車停在不遠處。
“沈姑娘,主子已在馬車內(nèi)?!标懖咴谧硐蓸且娺^沈知薏一回,故在沈知薏一出來,陸策便發(fā)現(xiàn)了她。
陸策這會也知曉為何主子讓他把馬車停在顧府旁了。
沈知薏聽得陸策這一句話,心里偷偷松了口氣,看來她是賭對了。
陸策為她掀開簾子,入眼便看到端在在馬車內(nèi)的陸聞舟,那雙星眸在看到她時,多了抹了然,好似知道她沈知薏今夜一定會來。
“出發(fā),”等到自己要等的人,陸聞舟吩咐陸策出發(fā)。
夜半一輛毫無起眼的馬車已行使出京。
顧齊看著自已的主子看著那漸漸遠去的馬車,依然舍不得回眸。
“順利歸來,定不相負,阿瑜希望你我都能得償所愿,”顧行知看著那輛離開自己視線的那馬車,在心中無聲的念道。
這次去云河縣徹查貪墨一事,陸聞舟只帶了貼身侍衛(wèi)陸策,還有鎮(zhèn)國公給他的那幾名躲在暗處的暗衛(wèi),還有便是沈知薏了。
陸策在外趕著車,馬車內(nèi)便只有陸聞舟與沈志薏二人。
“沈姑娘很怕本官?”正待沈知薏失神的片刻,耳里便傳來陸聞舟那富有磁性的聲音問道。
沈知薏立馬回了神,呆滯了片刻立馬回道:“剛剛我亦是在想此次回云河縣,我們應當從何查起?”
陸聞舟聽完,嘴角微微揚了揚,他這會心情被她嘴里的那個“我們”給取悅到了。
但陸聞舟是何人,此時即便他是這般想的,亦不讓人猜出自已心思,自小祖父便告訴他與兄長,要從大事者,便要做到喜怒不常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