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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本腦中書

第十三章:卡隆

我有一本腦中書 濁卿 3638 2022-10-29 01:58:13

  天空灰蒙蒙的,降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冰涼的雪花落在白銘的肩膀上。

  小啞緊緊的抓著白銘的衣襟,直到看到了這靜謐而雪白的事物,才漸漸的放松了一些。

  漫天飄落的寒冷,讓白銘冷靜了許多。

  他看著懷中的小啞,這幾天來他一直在想之前的那場突如其來的地震,是否和小啞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但始終沒有確鑿的證據(jù)。

  最終,他只能勸自己那只是一次巧合。

  他們順著禁地的邊緣繞過了藏鋒山。

  一路走過,在薄薄的清雪上踩下了一排血色的腳印。

  再后來,腳印上的血跡便被掩蓋了,好像什么都沒有過發(fā)生過一樣。

  這樣的季節(jié)……不會再有花開了。

  他走了一夜,天亮的時(shí)候,才隱隱看到了遠(yuǎn)處的一座城池,銅爐城終于到了。

  那是一個(gè)比平安城大許多得地方,站在城外的山丘上,可以看到城內(nèi)高低不一的青色屋瓦,如螞蟻一般的人行走在城中。

  “到了?!?p>  白銘終于說了一句話,這是走出禁區(qū)之后,他說的第一句話。

  他再次將臉割傷,用布條纏繞整張面孔,牽起小啞的手繼續(xù)前進(jìn),雖然不確定平安城的通緝是否會影響到這里,但保險(xiǎn)點(diǎn)總沒錯(cuò)。

  銅爐城的大門前,擺著兩個(gè)巨大的銅質(zhì)神像。

  雕刻著的是秩序之神的尊容,路過的行人會對著神像低下頭,用一種秩序教會特有的教禮參拜。

  在崇尚自由的穹窿兄弟會管轄的范圍內(nèi),雖然秩序之神影響甚廣,但銅爐城這種幾乎完全由教會支配的城邦也實(shí)在不多見。

  進(jìn)城之后,這樣的神像和秩序教會的標(biāo)志更是隨處可見。

  不管是屋檐上,還是旗幟上,都有著這樣的標(biāo)記。

  也沒有多漂亮,硬要說的話……甚至透露著一種說不出的嚴(yán)肅感。

  小啞似乎察覺不出這種氣氛,她只是覺得這里比平安城好多了,很熱鬧。不停的左看看,右看看,好奇的很。

  此時(shí)黃昏,街道正是鼎沸的時(shí)候,不少叫賣的小吃和人影絡(luò)繹的酒館都散發(fā)著香味,給鋪了薄雪的大地添了幾分溫?zé)岬氖芯畾庀ⅰ?p>  小啞四處好奇的打量著那些看上去就美味的餐食和甜點(diǎn),前幾天一直在吃罐頭,此時(shí)面前眼花繚亂的食品可是將她饞壞了。

  白銘掏出阿蠻的遺產(chǎn),買了不少零嘴。

  在投喂小啞的過程中自己也吃了不少,前幾天罐頭基本都留給了小啞,再加上身上的傷勢遲遲未好,他真的餓壞了...

  帶著小啞走在街道上,白銘看到一些攤販在賣一種詭異的人面鳥身玩偶,乍一看就好像是一只大鳥撕下了少女的面孔,然后戴在了臉上一樣,有些滲人。

  小啞看見那些玩偶,似乎想去拿一個(gè)。

  白銘思考了一下,也沒阻止,而是跟著小啞來到了小攤前。

  “客人,遠(yuǎn)道來的吧,給小姑娘買個(gè)玩具吧,買一個(gè)還可以保平安用!”

  攤主沒有嫌棄白銘滿臉的繃帶,熱情的招待著他們,白銘拿起了其中一個(gè)玩偶,露出了一抹笑容。

  “我和我妹妹是從赤鐵城來的,初來乍到,也不知道這是種什么神獸?”

  赤鐵城也是穹窿兄弟會勢力掌控下的城池,白銘說是從那來的,攤主并沒有懷疑。

  “誒呦!小哥你不信教的嗎?這叫黎明天使,是秩序之神麾下代表黎明和希望的天使!可是居家旅行保佑平安的守護(hù)神??!”

  “你可別當(dāng)我說的是騙小孩的故事啊,好多人都曾見過黎明天使顯靈,秩序之神從未忘記過他的子民!”

  “這樣啊……”

  白銘點(diǎn)了點(diǎn)頭,關(guān)于什么神啊魔啊的傳說,他雖然聽過不少,但基本都是左耳朵進(jìn)右耳朵出,懶得去記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他將目光轉(zhuǎn)向了老板的手指,只若有若無的瞟了一眼,隨后把手中的玩偶給了小啞,伸手從口袋里拿出了一枚銀珠遞給攤主。

  “哎呦!客人,我們這小本生意,用不了這么多,一個(gè)鋼镚就夠了!”

  “你既然說這東西可以保平安,那就應(yīng)該值這些……”

  白銘的神色十分和善,等那小攤收了這枚銀珠,他先是起身作勢要走,而腳步邁出去之后,又忽然回頭。

  “對了,攤主,向您打聽一下,這附近有棋館嗎?”

  “你說棋館嗎?嘿!真是巧了,城中就一家棋館,位置特別偏!不是老棋手根本不知道在哪!我經(jīng)常去下棋的,我?guī)闳グ伞!?p>  “好啊,但是,你不用擺攤了嗎?”

  白銘隨口問了一句,而攤主將自己的東西隨意一包,抗在肩上便邁開了步子。

  “擺攤哪有下棋重要啊!”

  白銘笑了笑,拉著小啞跟了上去。

  他剛剛看到,這人食指和中指之間有明顯的繭,不是個(gè)煙鬼就是個(gè)棋癡,而他身上并沒有煙味,因此白銘賭了一賭,看來運(yùn)氣不錯(cuò)。

  這種街邊擺的小攤,賺夠了就該收了,一枚銀珠,足夠他半個(gè)月不開張了。

  在攤主的帶領(lǐng)下,白銘順利來到了棋館。

  圍棋,這種娛樂方式傳說是上古時(shí)期,神戰(zhàn)還未發(fā)生之前流傳下來的,算是比較小眾的娛樂項(xiàng)目。

  棋館中的人很多,但正在相互對弈的只有四五桌,其余的都是圍在一旁的看客。

  攤主剛剛走進(jìn)來,就加入了這些人之中,可謂是十分融洽。

  白銘回想著阿蠻說過的話。

  “卡隆的身高和阿蠻差不多,皮膚有些黑,喜歡留絡(luò)腮胡。身上總是帶著他女兒送給他的小物件?!?p>  白銘仔細(xì)的觀察著周圍的人,不多時(shí)便鎖定了目標(biāo)。

  一個(gè)留著絡(luò)腮胡的黝黑男人,渾身穿著一身短打布衣,但胸口卻是掛著一個(gè)造型奇特且可愛的胸針,領(lǐng)子上還縫了一個(gè)歪歪扭扭的小花朵,和他整個(gè)人的氣質(zhì)十分不搭。

  他多半就是卡隆。

  白銘緊緊的盯著那個(gè)人,少頃,卡隆似乎是感受到了白銘的目光,默默的換了一桌棋去看。

  然而白銘的目光卻依舊落在他身上,正在思考該如何打招呼,如何開口解釋阿蠻的事情。

  卡隆的直覺十分敏銳,在確認(rèn)了白銘就是在盯著自己之后,他便冷著臉,起身離開了棋館。

  白銘見狀,趕緊抱起小啞,快速的跟了出去。

  卡隆加快了步伐,一路走到了一個(gè)沒人的地方,白銘也跟了過去。

  他看著腦書上浮現(xiàn)的字,知道卡隆發(fā)現(xiàn)了自己,嘆了口氣剛準(zhǔn)備直接上前打招呼,不再拐彎抹角。

  卻沒想到對方一個(gè)閃身消失在了拐角。

  白銘追上前,看著空無一人的巷子,愣了一瞬。

  下一秒,一個(gè)沙包大的拳頭就從一旁的草堆中揮出,沖著白銘的臉直接就打了過來。

  白銘急忙后退半步,險(xiǎn)之又險(xiǎn)的避開了這一拳。

  剛烈的拳風(fēng)讓他雙眼刺痛,這一拳要是打中了,恐怕鼻梁會斷成幾截!

  “你是哪邊的人?來殺我的?不管你上頭是誰,今天別想走了!”

  “誤會!你聽我說!”

  白銘也只能抽空喊出這一句,下一秒卡隆的拳頭就再次揮到了眼前。

  兩人纏斗進(jìn)了巷子里,白銘放下小啞,將她推到了安全的地方,卡隆實(shí)在是太過強(qiáng)悍,近戰(zhàn)能力比之阿蠻只強(qiáng)不弱!

  沒多久……白銘便已經(jīng)鼻青臉腫。

  “你聽人說話??!別打了!”

  “呵...敢跟蹤我,你就應(yīng)該做好被打死的準(zhǔn)備!”

  卡隆自顧自的說著,似乎沒興趣去聽白銘到底想說些什么,拳頭雨點(diǎn)般落在白銘的身上。

  小啞站在一旁有些茫然的看著白銘被揍的連滾帶爬的模樣,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竟然笑了起來。

  這小沒良心的…

  卡隆一腳把白銘踹到了小啞的身邊,隨后從靴子里抽出了一把短刀。

  白銘眼看著不反抗對方根本不聽自己說,于是干脆地從包裹中抽出了斷矛,迎面擋下了短刀。

  “你!”

  卡隆的眼睛頓時(shí)睜得老大,他惡狠狠得挑開了斷矛,將白銘整個(gè)人撞在墻上,反手把短刀抵在了白銘的頸部。

  “這矛怎么會在你這兒!你哪來的!”

  小啞此時(shí)才終于察覺出了不對勁,她丟了手中的玩具,呲牙咧嘴的撲上來,咬住了卡隆拿刀的手。

  卡隆扭頭看著小啞像是炸毛小貓的模樣,微微動(dòng)容。

  手上被小啞咬的出了血印,但卡隆沒管,還是在繼續(xù)逼問白銘。

  “阿蠻呢!他人在哪?”

  白銘見對方終于愿意交流,輕笑了一聲。

  “呵呵...終于愿意聽了?”

  “阿蠻哥還讓我來找你求助,我沒死在你的手上就已經(jīng)萬幸了?!?p>  “什么?”

  卡隆聽到白銘口中“阿蠻哥”的稱呼,瞇了瞇眼,似乎還有些懷疑。

  “我叫白銘,我不知道阿蠻哥有沒有提過我,我們是同一所孤兒院的,我和這小姑娘都是……”

  怎么可能沒有提過!

  每次和阿蠻在一起的時(shí)候,他都要把孤兒院的人名數(shù)個(gè)遍,每個(gè)人的故事他都倒背如流。

  尤其是白銘...阿蠻真的很珍惜自己這位聰明的弟弟,總是把他掛在嘴邊,說他是孤兒院的希望。

  雖然如此,卡隆還是有些狐疑的看著他,直到小啞忽然再次發(fā)狠了咬下去,這次他的手終于流血了。

  “疼??!小丫頭別咬了!和誰學(xué)的咬人?。?!”

  卡隆大叫了一聲,剛想伸手將小啞嘴巴撬開,卻又停在了半空。

  最終只是輕輕將小啞推開,似乎是怕弄疼了小姑娘。

  白銘抱著小啞的腋下,很輕易的就把她從卡隆的身上摘了下來。

  “哎…”

  卡隆揉了揉被咬出血的手腕,收起短刀嘆了口氣。

  “阿蠻那家伙,是不會輕易把這么重要的東西交出去的,我姑且相信你就是白銘……阿蠻呢,怎么沒跟你一起來?”

  聽到這個(gè)問題,白銘表情僵了一下,緩緩地低下了頭。

  他抱著仍在憤怒中的小啞,聲音有些沙啞。

  “阿蠻哥他……已經(jīng)不在了?!?p>  “不在了?”

  “等等!不在了是什么意思?。俊?p>  卡隆的嗓門突然高了幾個(gè)調(diào),緊緊的盯著白銘。

  染血的記憶碎塊拼湊在一起,絕望血腥的畫面在白銘的腦袋里閃回。

  “孤兒院的人被殺光了...我們還被一些山匪和執(zhí)行官追殺,他為了救我,死在了禁區(qū)…”

  白銘的臉色變得極度痛苦。

  他死咬牙關(guān),早已干涸的眼睛此時(shí)再次溢出酸淚,混合著滲出的血,浸透了包裹在臉上的布條。

  阿蠻的笑還歷歷在目。

  阿蠻的死也一樣近在眼前。

  “…”

  卡隆沉默了,不知道該作何反應(yīng)。

  他忽然想起了阿蠻那張有些憨厚的笑臉。

  他那個(gè)家伙,好像一直都是這樣的。

  為了保護(hù)家人、朋友,不惜付出一切。

  甚至他那條斷手,也是為了救自己這條命才搭進(jìn)去的。

  “我明白了...”

  卡隆思考了良久,嘆了口氣。

  他蹲下身,默默的拍了拍白銘的肩頭。

  “不用怕了,以后...”

  “我會代替他照顧你們。”

  “這是我欠他的?!?p>  【倒計(jì)時(sh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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