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交鋒

　　　　“珠城和深城現(xiàn)在是中國珠寶業(yè)最發(fā)達(dá)的兩個城市，在這兩個城市里，所有的珠寶店和珠寶公司，鄭科長都知道，所有做珠寶生意的老板，鄭科長也都認(rèn)識?！鼻胤宓?，“這一點，鄭科長剛才已經(jīng)說的很明白了，大家也聽得很明白了。

　　這說明了什么？說明鄭科長肯定是珠寶行業(yè)的內(nèi)行人啊，肯定經(jīng)常跟這些珠寶店、珠寶公司和珠寶老板打交道啊。

　　那么請問，一個化工廠的采購科科長，怎么會變成了珠寶公司的采購科長？”

　　“你！……”鄭兵想不到秦峰竟然給他挖了這么大一個坑，但畢竟是老江湖了，隨即嘿嘿一笑，“未成年人就是未成年人，考慮問題，就是單純啊。”

　　“你已經(jīng)露餡了，再怎么補救，都補救不回去了。”秦峰默默地看著鄭兵，“鄭科長就不要再狡辯了，謊言就是謊言，是經(jīng)不住推敲的。稍微有點頭腦的人，就能識破你。

　　兩位老板三塊錢收來的藍(lán)寶石，運回南方和國外，一轉(zhuǎn)手就是幾百上千塊，是不是太狠了一點？”

　　“說你幼稚，你還不服氣?！编嵄?，“我父親，我大哥二哥，他們本來就是開珠寶公司的，我有時候幫他們跑跑業(yè)務(wù)，難道不正常嗎？

　　我們家的珠寶公司已經(jīng)開了幾十年了，珠城和深城的那些珠寶公司的老板，經(jīng)常跟我父親和兩個哥哥打交道，他們經(jīng)常去我家做客，我對珠寶行業(yè)比較了解，難道不正常嗎？

　　這跟我當(dāng)化工廠的采購科長有沖突嗎？”

　　“是嘛？”秦峰依舊平靜地看著鄭兵，“既然你是化工廠的采購科科長，那我問你，你們平時采購的化工原料，都有哪些？”

　　“你是在審問我嗎？”鄭兵好笑地看著秦峰。

　　“你一個做珠寶生意的，怎么可能懂得化工原料？”秦峰冷笑道，“我這么問你，你回答不上來了吧？還什么化工廠的采購科科長？就連普通的采購員都懂的東西，你回答得上來嗎？”

　　“我們采購什么化工原料，這是行業(yè)秘密，你覺得，我能說給你聽嗎？”鄭兵冷笑道，“珠城化工廠，你去打聽打聽，有沒有一個名叫鄭兵的采購科科長，他們的鄭科長是不是被派往魯縣白河公社采購化工原料，你現(xiàn)在就可以去打聽。

　　你要是打聽不到，就算我說的是假話。”

　　“這件事情，其實根本不用打聽?！鼻胤宓?，“就憑你們收購藍(lán)寶石的方式，已經(jīng)是露餡了?！?p>　　“什么意思？”鄭兵冷笑著，看著秦峰。

　　“你們收購藍(lán)火石，是按照顆粒大小、形狀、顏色、透明度、純凈度和裂紋多少進(jìn)行收購的，每一顆藍(lán)寶石的價格都不一樣。

　　如果是化工原料，你們會這么挑選嗎？

　　大家都知道，如果是化工原料的話，都是論公斤、論噸過稱的，哪里會像收購藍(lán)寶石一樣收購？

　　這個最大的漏洞，我看你們怎么填補？”

　　“說你幼稚，你還不承認(rèn)?！编嵄湫Φ?，“你說的，是一般化工原料的收購方式好不好？像藍(lán)火石這種貴重的化工原料，品質(zhì)差一點，價格就是天差地別。你也沒收購過化工原料，跟你說你也不懂?！?p>　　“像挑選珠寶一樣挑選化工原料，我還是第1次聽你這么說?！鼻胤謇湫Φ?，“如果真正的化工廠采購人員能夠認(rèn)可你的這種觀點，我隨便你處置?！?p>　　“我不需要處置你，因為你還不配?！编嵄溃澳阋遣慌螺?shù)脑?，我們現(xiàn)在就可以簽一份保證書，如果你說的是假話，你就賠給我40萬塊錢，要是我說的是假話，我賠給你50萬塊錢。

　　我們現(xiàn)在就把賠款交給大隊，讓徐書記和高大隊長做個見證人。我現(xiàn)在就交50萬，你現(xiàn)在只交40萬，你敢嗎？”

　　“你是大老板，50萬 100萬都能拿得出來，你吃定我只是個農(nóng)民，可能一萬塊錢都拿不出來，也知道我沒有能力去調(diào)查你，所以，你才敢這么說。

　　可惜的是，你話里的漏洞太多了，你們所做的事情，漏洞也太多了，稍微有點頭腦的人，都能識破你們?！?p>　　“你姨夫不是在珠城開珠寶公司的嗎？怎么連這點錢都拿不出來？”鄭兵問秦峰。

　　“是我姨夫開珠寶公司，不是我開珠寶公司啊?！鼻胤宓?，“我就是一個農(nóng)民，一個窮學(xué)生，種田的?！?p>　　“你姨夫現(xiàn)在肯定也在白河，你可以向他借一下啊?！编嵄?，“你反正已經(jīng)覺得，自己肯定能贏，你借一下，到時候贏了我的五十萬，你可就變成你們這里的有錢人了?！?p>　　“我姨夫沒在白河，在珠城呢?！鼻胤宓?。

　　“不可能。白河……”鄭兵想說什么，卻又突然住口。

　　“白河怎么？”秦峰問。

　　“我的意思是，你又不是白河人，卻跑到白河來胡攪蠻纏，肯定是別有用心?！鼻胤宓?。

　　“不對吧？”秦峰露出當(dāng)場捉住偷瓜賊的表情，“你剛才是想說，白河的藍(lán)寶石價格被你們壓得比白菜還便宜，珠城和深城的珠寶商人都來白河撿大便宜呢，我姨夫作為諸城的珠寶商人，不可能不來。

　　但是，當(dāng)你突然意識到你的話里有漏洞的時候，你就馬上剎住話頭了。

　　當(dāng)我再問你的時候，你就轉(zhuǎn)移話題了?！?p>　　“哼！……”鄭兵冷笑一聲，“自作聰明！”

　　“不是我自作聰明，是你們把我們魯縣人全部當(dāng)傻瓜呢?！鼻胤宓?。

　　“自己說的話前后矛盾，自己還不知道，還在這里說別人？真是笑話！”鄭兵冷笑道。

　　“我的話前后矛盾？那你說說看，哪里矛盾了？”秦峰問。

　　“你說你姨夫是珠城的珠寶商人，又說我們也是珠寶商人，那我們這么多人在白河收藍(lán)火石，那你姨夫作為珠寶商人，為什么沒在白河呢？

　　如果照你這么說，白河的藍(lán)火石就是藍(lán)寶石，而且是白菜價，品質(zhì)又是最好的，那你姨夫為什么不來白河收藍(lán)寶石呢？

　　你姨夫沒來，你卻來了，這難道不奇怪嗎？這難道不矛盾嗎？

　　唯一的解釋，只能是，你所說的這一切，都是謊言。

　　你故意把化工原料藍(lán)火石說成是藍(lán)寶石，到底是什么居心？”

　　“我姨夫沒來白河，自然有他的原因?！鼻胤宓溃澳愕囊馑际?，全世界的寶石商人都得像你們這樣，冒充化工廠的采購人員，來白河坑蒙拐騙啊？要是大家都像你們這樣，那這個世界，豈不是完蛋了？”

　　想不到這個鄭兵，能夠這么快就抓住自己話里的漏洞，虛構(gòu)的事實和說出的歪理，都能這么咄咄逼人，秦峰只能以攻為守。

　　“你這才是轉(zhuǎn)移話題，混淆概念，因為你根本回答不出我的問題，你只能這么說?！编嵄?，“算了，看在你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的份上，我先饒過你，你還是讓你姨夫來跟徐書記和高大隊長說話吧。”